浙江哪裡的馬蘭頭好吃(馬蘭頭我這麼好吃)
2023-05-20 06:11:26 2
淅淅瀝瀝的春雨又拂過了河岸,江水奔騰著潤溼了兩岸。寒冬裡蒙著的一層灰綠色褪去了。
嫩綠的小葉兒悄悄地從土裡鑽了出來。起先是零星幾點,一陣春風,那綠便匍匐著前行,倏忽鋪滿了田間路邊,甚至還從牆角的微土裡探出了腦袋。
綠是嫩的,充盈著水汽。它們吵吵嚷嚷擁擠在一處,直到又一陣春風,雨水澆透空氣,那些葉片便忍不住地變得過於張揚,把整片土地都據為己有。馬蘭就這麼突然地攫住了人們的目光。
你一定吃過它 ,但未必認識它。圖片:Taraxacumseeds / wikimedia
春天的儀式拎著籃子的,舉著小鋤頭的,捏著小剪子的,笑著嚷著的人們來了。他們一邊吟唱著「馬蘭頭,攔路生」的歌謠,一邊在那綠色旁邊俯下身來,採擷一份春意、一份來自原野的清爽。
馬蘭頭是春日的風物,採馬蘭頭便是春來的儀式感。採馬蘭頭,又叫挑馬蘭頭。靈巧的雙手撥開長得過於深綠的葉片,從莖杆頂端掐下或者剪下一段微微泛著紫紅色的、脆嫩的、連帶著三兩片嫩葉的頭,輕巧投入挎籃,手便拂過這一片,向著另一片綠去了。
馬蘭總是叢生的,用匍匐平臥的莖率先佔領一片土地,在春風裡悄悄積攢能量。待到夏風逐漸燥熱起來,再施施然朝著天空,抽出直立的莖,將陽光納入懷抱。叢生的馬蘭倒是方便了挑馬蘭頭的人們,選定了一片綠,便可以耐心地從中挑出滿滿一籃子春天了。
挑好的馬蘭頭。圖片:梟笑 / 豆果美食
馬蘭不怕人,它們的地下部分相互維繫,熬過了寒冬,也不畏懼每年春天都被人們掐去嫩頭,依然能蓬勃地佔領江邊河岸,田間路畔,林側山腳。
馬蘭的確常見極了,從雲霧氤氳的西南山區,到廣闊坦蕩的中部平原,到溫暖潮溼的南部,再到海風清冽的東部,你總能找到它們的影子。走出華夏大地,你甚至能在朝鮮半島、日本、中南半島乃至印度看到它們。
叢生的馬蘭。圖片:Taraxacumseeds / wikimedia
忘不了的清香大部分時候,馬蘭是人們過眼而不會察覺的茫茫綠色中的普通一角。唯有江南人,把它們珍而重之地請上餐桌。
摘淨老葉,撇去雜物,一把青翠的馬蘭頭投進滾水裡,焯掉菊科植物特有的清苦味道。片刻之後要撈起來,快速放進涼水裡,否則綠色便會軟塌下去。冷卻下來的馬蘭需要擠幹水分,細細切開,與香乾一同,淋上香油、醋、醬油,再撒上鹽、味精、糖。拍碎的花生米或是松仁,還能用堅果的脂香帶出馬蘭頭的清香。
香乾馬蘭頭。圖片:梟笑 / 豆果美食
馬蘭頭本身的味道太過清淡,若是不添些額外的香味,總讓我疑心自己是不是剁手太多,只配吃草。我曾試過涼拌馬蘭頭,用現做的熟油辣椒涼拌倒也不錯,只是味道過於濃重了些,掩蓋了馬蘭的清香。
腰果馬蘭頭。圖片:梟笑 / 豆果美食
說到春日風物,自然還不得不提春筍。將春筍丁和馬蘭同拌,澆上香醋便是《隨園食單》裡袁枚所謂的解膩醒脾的好菜。若是攥幹水分,與肉餡一起包進麵皮,清爽宜人的早餐小包子就有了。
愛吃包子就做包子,愛吃餛飩就做餛飩。圖片:圖蟲創意
從前,人們吃馬蘭是為了充飢,現在倒像是為了追憶從前。生活在城市裡的人們不太會像從前一般,有著廣闊的田野可以尋找馬蘭頭。不過,馬蘭頭倒也悄悄登上了超市貨架,和香椿之類的一起,成了季節限定的蔬菜。
比起自己採摘的那些,超市的馬蘭頭總是肥嫩得不像話,與其說是春天野地裡長出來的,不如說是大棚精心栽培出來的。好在那份滋味差別不大。大概是因為人們還沒有閒工夫去馴化馬蘭,所以只是把它們從野外請進了大棚裡。
馬蘭頭豆腐卷。圖片:蘭姨 / 豆果美食
小花表明身份春天時,馬蘭是餐桌上的一顆明珠,可一旦步入初夏,馬蘭便從人們視線中「消失」了。
飛速伸展開來的枝葉已經過老,無法再食用。於是,人們眼中便不再看得到它的身影,漠然經過而不會多看它們一眼。直到夏末,綠色中冒出了一朵又一朵紫色的小花,人們才又會注意到它。
馬蘭是菊科植物,花朵自然也是典型的菊科花朵,纖細的紫色舌狀花將嫩黃的管狀花緊緊擁住,纖長又有些張牙舞爪的莖杆上綴著許多淡紫色的「小花」。我常常採一大把,和其他野花一起插進陶胚小花瓶,雖不夠精緻,倒也有幾分野趣。
表明菊科身份。圖片:Taraxacumseeds / wikimedia
作為救荒本草,馬蘭可入饌可充飢,亦曾為藥。它隨著朝代興衰一起,春生,夏花,秋實,冬枯。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它還會與我們共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很久很久。
本文是物種日曆第6年第98篇文章,來自物種日曆作者@Jere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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