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雞美食的故事(揮不去的飢餓記憶)
2023-04-28 18:18:03
清遠雞美食的故事?那時候苦啊,不年不節的,若想吃到豬肉,也不是不可能:交售完生豬後,除了錢,還有一定比例的回供肉,通常是十斤左右,肥的炸油,瘦的全家解饞這機會,就我們家的情況,每年只有一次,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於清遠雞美食的故事?我們一起去了解並探討一下這個問題吧!
清遠雞美食的故事
那時候苦啊,不年不節的,若想吃到豬肉,也不是不可能:交售完生豬後,除了錢,還有一定比例的回供肉,通常是十斤左右,肥的炸油,瘦的全家解饞。這機會,就我們家的情況,每年只有一次。
這位發小的家,獨門獨戶的座落於山坡上,與我們這個小村子一橋之隔,大約四百米的距離,卻隸屬於另一個生產大隊。
他的父親是閹匠,屬手藝人系列,比普通社員更活泛,熟人多,與大隊幹部,甚至公社幹部都能說上話。他家到我們小學的路程,比到他本大隊小學的路程要近些。因此,閹匠沒費吹灰之力,就將發小轉成了我們小學的學生。
我11歲,他十歲,讀三年級。
我們村子到大隊部小學大約三公裡,翻過一座山便是。因此,中午飯必須在學校吃。帶上米或飯,煮好的菜,用小竹羅(我們叫角羅)提著,上學去。
開學時,閹匠牽著發小找到我,讓我領著他上學,並照顧他。我大是感動,唯唯諾諾。當時的我眼裡,閹匠是僅次於大隊幹部的人物,很有身份的。
他帶來的中午菜,使我們從此成為好朋友,不分彼此的好朋友。一隻極罕見極精緻的腰圓型小鐵盒(也許是鋁盒),菜就在裡面。後來,我在公社衛生院的注射室見過這種盒子,護士拿它裝針頭用。
打開盒蓋,滿滿的都是煮熟的雞睪丸,蛋圓形的一隻只,拌著少許酸菜葉,還有切碎的辣椒粒。我仿佛聞到了天下至味,這可是實打實的肉啊。鼓了鼓勇氣,問他能不能給我一隻嘗嘗。發小想也沒想,隨手把盒子推到我面前。恭恭敬敬地捏起一隻大的,放嘴裡一咬,差點掉下淚來。這天底下,難道還有更好吃的東西?
發小說,這東西他早吃膩了,只因沒有別的菜,只能帶這個。他父親是匠人,多數時間早出晚歸,不幹家務活的。母親既要幹隊裡的活又要照顧他兄妹幾個,幾乎抽不出種菜的時間。常常是,別家的時令蔬菜吃膩了,拿來餵豬了,他家才能吃到。
黃瓜茄子豆角,白菜青菜包菜,我家倒是樣樣齊全,唯獨缺肉。從此,我對上學有了興趣,每天中午,發小吃菜,我吃肉。
發小的父親善於整治雞睪丸,每天提回來,衝洗乾淨,隔水蒸熟了,放涼後再輔以調料入鍋翻炒,使口感更好。發小說,若家裡來了客人,父親還能做出包括紅燜在內的多個雞睪丸特色菜,使客人吃得忘了說話。
我們這個公社,閹匠就發小他父親一人,總有忙不完的活,只要天氣清爽,指定出門做活。這雞睪丸,也就不停地有。
我養有兩隻斑鳩,餵得油光水滑。為了增進友誼,忍痛送給發小一隻,斑鳩喜吃粟米,發小家沒這東西,還得我來提供。山裡的男孩,在學校三天兩頭與人打架真不算什麼,彼時,我總是無條件站他一邊,畢竟,雞睪丸非一般的好吃,肉啊。
那年月,糧食產量低,大米總是不夠吃,端午節過後,自留地裡的番薯有的長成了,陸續挖來吃。每天晚上,米飯沒有的,必須吃番薯,無論蒸的煮的,一直吃到胃裡泛酸,滿臉菜色。後來的年月裡,農貿市場上只要見到番薯,我總是遠遠地繞著走。
便是白天,米飯也不管夠,控著一定的量。今天的我們,會覺得一天吃一斤米飯很多,當時11歲的我,八兩大米做成飯也能一頓吃個精光。
靠著發小的雞睪丸,這學期我長了些個,渾身使不完的力氣。父親說我天天紅光滿面的,是不是吃錯了東西?
雞睪丸的事,我從不與人說,即便父母也不行。母親管我們很嚴,不讓吃別人東西,雖然很窮。
現在想來,箇中主要成份還是蛋白質吧,至於睪丸素,補腎啥的,一學期裡吃了不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有幾天,天氣很好,卻沒有雞睪丸吃,發小說,他舅公來了,住在家裡,得意這一口,都讓他吃完了。從此,我恨上了他舅公,卻並未見過他,只是無端地覺得他穿著藍布長衫,高而且瘦,很不討人喜歡的一老頭。
公社成立了畜牧獸醫站,閹匠被調去當了職工,成了領工資吃公家飯的一員。遺憾的是,把發小也帶了去,據說是公社那的小學老師水平更高。從此,我與發小斷了聯繫,美味的雞睪丸也就成了回憶。
去年,老家的朋友來這裡小住兩天,特意招待他去本城一家特色菜館吃雞睪丸,味道口感卻差強人意。速成雞身上的零件與從前的生態雞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其差距不是香辛料的填充所能彌補的。好味道,永遠留在了往昔歲月裡。
據別人說,發小自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去了外地謀生,此後再沒回來過。是窮是富沒人知道,山坡上的老屋在他父母去世後便塌完了,荒草藤蔓雜樹湮沒了一切。
也許,早過了知天命之年的髮小已不為衣食憂,正居住於某個城市的某個小區裡,寬敞舒適的房子,喝著酒或茶。孫輩們在一旁嬉戲打鬧,時不時朝他要零食,要新玩具。
就農民而言,這是個最愜意最舒適,真正多勞多得,自己是主人的時代。往事歷歷,回看坎坷即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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