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場花事，一生記憶

2023-12-11 00:13:37 2

　　「那天是個明媚的春日，她走過丁香花旁的時候，突然颳起了一陣微風，輕盈的白色四瓣花飄了下來，落在她的頭髮上、肩膀上，就像是特意為她下了一場花雨。我站在她身後聞見芬芳的氣息，也許是那個畫面太美了，恍惚中，我分不清那香氣究竟是來自於花，還是來自於她。」這是喬燃作文裡寫到的，他的腦海裡關於方茴的第一張畫面。也就是這一張畫面，讓他記憶了一生，也愛了她一生。

　　最近看到一篇林清玄的散文，有一段話我很喜歡。他寫，「因此，我總是感謝那些賣花的人，他們和我原來都是不相識的，因為有了花魂，我們竟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有了靈犀一點，小小的一把花想起來自有它的魅力。」我搜索腦海裡自己與花的所有的記憶，沒有很多，但記憶深刻，因為於我，它們是簡單的快樂。

　　愛上花，愛上養花，並不是光因為花兒的美麗，還因為一個好朋友。她是一個有著詩意的女子，也有著對於花兒無與倫比的喜愛之心。她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它們，就像它們是身邊最親的人一樣。她對它們笑，對它們訴說心底的秘密。它們不語，卻像是懂得她的所有。於她，它們也許是最好的聆聽者。

　　以前，我是不喜歡花兒的，也不願養花。因為它們太脆弱了，而且需要花費很多的心思去照顧。我不是一個多麼有耐心的人，我怎麼能養活它們呢，我告訴自己。其實，更重要的是，我害怕看見它們枯萎的樣子，那樣我的心一定會很痛。我知道的，還沒有開始，我便已經預見了結局。

　　我看著她與她的那些花兒，她的笑就像她的花兒一樣，美麗而溫柔，一下子就印在了心裡，再也難以忘記。每次腦海浮現出她的笑臉，我總是感到溫暖與安寧，嘴角也會不自覺地翹起。有花兒在的地方，就有她的味道。

　　在她生日的時候，我送了她一盆花，它的名字叫，海棠。因為我離她太遙遠，不能時常陪伴在她的身邊，我想讓這盆花能代替我一些時日，陪她笑，陪她哭。不管什麼時候，我永遠不想她一個人。

　　或許美麗的事物總是容易消逝，也或許它沾染了我的不好氣息。儘管她細心地照顧著它，它還是在不久之後枯萎了。當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的心猛地一疼。我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們的緣分就這麼淺嗎，我突然感覺好累。雖然她說得很平淡，但我知道，她一定很傷心。因為我們知道這也許是命中注定。

　　花兒死後，我們之間的聯繫一點一點地在減少。我雖然知道，但卻無能為力。我太了解她，也不想去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她既然這麼做，便遂了她的意。這樣也許，她會好受一些。我能做的，只在心裡。有時候，不打擾，便是最好的陪伴。

　　雖然我不能養花，但看到那些開得爛漫的花兒，我依舊很開心。我也會在看到它們的同時，想起她。想著如果她在的話，一定會比我更開心，更幸福。我想有一天，能在美好的季節，去帶她看一場流星花雨，讓她許下最美好的願望，也希望她一生過得快樂。

　　人總是好奇的，也是不甘心的。距離花兒死亡，已經兩年了。我還是買了一盆花，那是我在書店裡看到的。我一眼便看到了它，它開著黃色的小花，雖然沒有散發著香氣，但依舊那麼地惹人歡喜。我小心翼翼地將它帶回家，給它澆水，陪它一起曬太陽，與它聊我的過去，還有她的故事。黃色的小花，在花枝上待了好久，才一點一點謝去。我期待著它能再開出更美麗的花朵，但它卻在花瓣凋落盡的時候，也走向了死亡。

　　也許我的心裡已經知道了結果，這一次我只是靜靜地將它埋葬進了土裡。這是它們最好的歸宿。花兒，我們終究還是沒有緣分，就像我和她一樣。但我依舊要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雖然短暫，但卻是快樂的。

　　一場花事，一生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