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油紙傘
2025-01-24 01:19:09
一把普普通通的油紙傘,數月內竟連喪三條人命,據說,這是十年前冤魂顯靈後的報應……1。關帝廟血案
事情得從乾隆八年的六月初五說起。
這天一大早,寧波知府培文海剛剛洗漱完畢,還沒來得及用早膳,衙役便匆匆跑來稟報,說關帝廟發生了一起命案。培知府聽後忙穿好官服,坐著轎子趕奔案發地點。
關帝廟位置偏僻,年久失修很是殘破。培知府趕到那兒時,廟裡廟外已圍了好多人。
血案發生在關帝廟前殿,一個年輕男子仰面倒在地上,腦後有一大攤凝固的血跡。屍體旁邊還扔著一塊帶血的石頭,很顯然,那是兇犯殺人時所用的兇器。
培知府蹲下身,把地上的屍首仔細檢查了一番。
只見死者約摸二十四、五歲,長相俊秀衣著光鮮,後腦被石塊砸了個血窟窿。死者身上的衣衫有被雨水淋過的痕跡,腳上的布鞋也在水中浸泡過,聯想到昨天傍晚大雨傾盆,培知府初步斷定,此人是來廟裡避雨時遇害的。
這時,地保走上前,向培知府報告剛剛了解到的情況:「死去的這個後生叫柳俊清,現年二十四歲,家住省城杭州,昨天搭貨船來寧波叔叔家走親戚。」
聽到這兒,培知府問:「這柳俊清出門時,可曾帶有錢物?」
地保答道:「據同船的人講,柳俊清隨身帶著三十兩銀子。」
培知府又問:「你們趕到關帝廟時,是否發現這些銀兩?」
地保搖了搖頭:「除了這塊帶血的石頭,現場別無它物。」
培知府環顧四周,隨即走進了關帝廟後殿,後殿的牆角擺著幾個豁了口的瓦罐,地上還有一條破草蓆。
見此光景,培知府問地保:「誰住在這兒啊?」
地保說:「有個叫謝阿三的叫花子,從前年起一直住在廟裡。」
「快去,把那謝阿三給我找來!」培知府衝地保揮了揮手。
地保撓撓頭皮,為難地說:「謝阿三已不知去向,我找了半天沒找著。」
培知府頓時雙眉緊鎖,衝衙役們吩咐道:「這謝阿三有重大作案嫌疑,立刻張榜通緝!」
衙役們答應一聲,分頭行動去了。
晌午時分,捕快們在城外的一個小山村捉到了謝阿三,當場從他身上搜出三十兩紋銀。人贓俱獲,謝阿三立即被押回了寧波。
培知府聞訊,立刻升堂問案。
謝阿三年近六旬,身軀佝僂衣衫襤褸,被押上公堂後篩糠般抖成了一團。
培知府一拍驚堂木,喝道:「謝阿三,你可知罪!」
謝阿三趴在地上連連叩頭:「老爺,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培知府點點頭,說:「那就把你見財起貪念,用石頭砸死柳俊清,而後奪取三十兩銀子的過程從實招來!」
一聽這話,謝阿三差點尿了褲子,慌忙辯解道:「青天大老爺,小的沒殺人,小的只是偷走了銀子,那後生的死跟我沒關係!」
培知府把眼一瞪,拍著驚堂木質問:「你沒殺人,那柳俊清是咋死的?!」
謝阿三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戰戰兢兢地說:「昨、昨天傍晚我出去撿破爛,回來時發現那後生倒在廟裡,腦後流了一大攤血,已經死了。我正想出去叫地保,忽然瞥見後生懷裡有一封鼓鼓囊囊的銀子,我一時起了貪心,悄悄拿走了這封銀子……」
培知府聽罷,冷笑道:「大膽刁民,人贓俱獲還敢抵賴,看來不好好打一頓板子,你這狗東西便不肯如實招供!」
說著,培知府衝兩名衙役使了個眼色,然後把一支動刑的令籤甩到了地上。那兩名衙役立刻趕過來,一左一右架起了謝阿三。
謝阿三嚇得魂不附體,口裡一個勁地嚷:「冤枉!冤枉啊!小的確實沒殺人,小的只是拿走了銀子!」
衙役把謝阿三拖到堂下,掄起板子作勢要打。此時,謝阿三的身子已癱軟如泥,但嘴裡仍聲嘶力竭地喊著冤枉。培知府見狀,立刻叫停,讓衙役把謝阿三重新帶回堂上來。
培知府為啥不動真格呢?因為他擔心謝阿三年老體弱,經不起嚴刑拷打,所以只是虛張聲勢,嚇一嚇這老叫花子。經過剛才這一番察言觀色,培知府初步判定,謝阿三殺害柳俊清的可能性不大。於是,他吩咐左右,將謝阿三收監候審。
如果謝阿三不是兇犯,那殺害柳俊清的又是誰呢?兇手沒拿走死者身上的銀子,說明並非謀財害命。那麼,他殺人的動機究竟是什麼呢?培知府陷入了深思。
關帝廟位置偏僻,再加上昨天傍晚大雨傾盆,兇案發生時很少有人從那兒經過。因此,一直沒找到能提供破案線索的證人。為了弄清真相,培知府決定遍撒羅網,搜集更多有力的證據。他命衙役拿著柳俊清的畫像,在城裡四處走訪,打聽柳俊清到寧波後的具體行蹤。
這招果然奏效,衙役們很快獲得了一條重要線索:案發當天的傍晚,有人曾親眼看見柳俊清撐著傘從獅子街的田大貴家出來。田大貴是個泥瓦匠,今年一直和徒弟們在象山縣攬活,家中只住著妻子馮氏。
聽完稟報,培知府眼前頓時一亮,立刻命人把馮氏傳到了衙門。 1 2 3 4 5 下一頁 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