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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陽的樹

2023-08-13 04:12:03 1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仕途坎坷,長期漂泊羈旅的唐代詩人崔顥在登上黃鶴樓時,看眼前鶴去樓空,望天際悠悠白雲,目睹鸚鵡洲上萋萋芳草,對岸漢陽城裡樹木蔥鬱。不覺感慨於歲月不再,人世茫茫,寫下了這首千古名作《黃鶴樓》。鬥轉星移,滄海桑田,詩人筆下的黃鶴樓見證了這座古老城市的變遷,漢陽樹記錄了武漢三鎮的興衰。作為城市名片的黃鶴樓可以在一次次政治變革的劫難中復興,而毀於天災人禍的漢陽樹則僅存一棵五百多年前的古銀杏,孤單地矗立在我就讀的武漢市三高中附近。周末閒暇之餘,仰望這棵蒼天大樹,遙想其親歷各個時期的歷史變遷,那些相依相伴的姐妹們都在不幸中依依不捨地相繼倒下。如今陪伴這棵百年老樹的,除少有的幾間清朝末年、民國之初的民居,現在在建的高樓以及即將拆除的簡易房外,再就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栽種的梧桐。正是這些梧桐在呻吟中傳承著漢陽樹的文化內核。伴隨著城市建設的步伐,《武漢城市總體規劃(1996—2020)》中明確指出,舊城風貌區為主要反映城市形態上的歷史演變和城市傳統風貌的區域,武漢的舊城風貌區包括漢口原租界風貌區,漢口漢正街傳統商貿風貌區,武昌舊城風貌區,漢陽舊城風貌區等四片風貌區。這就意味著以漢陽西大街為中心,包括漢陽樹在內的老城區的改造已經啟動。那些生長了近60年的梧桐樹所面臨的將是一個未知的等待,要麼在老城區改造中廢除,要麼移植等待老城區改造完成後復原。我希望的是後者,城市的文明沒有樹的參與不可想像,社會的發展需要對老城區進行改造,改造漢陽老城區與保護以漢陽樹為代表的歷史文化並不矛盾。蘇州老城區的園與林、雲南麗江小橋流水以及岸邊的垂柳、武昌曇華林修舊如舊、辛亥首義園的擴建,都是值得借鑑的典範,就是同處漢陽行政區域內的古琴臺擴建工程中,也有大量老梧桐樹移植成活的先例,更何況這些樹已物化為漢陽城區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可惜的是我每天上學、放學路上隨處所見的這些梧桐樹悲慘的命運:要麼因遮擋低矮簡易房主的生活而被砍伐;要麼沿街商鋪為了兜攬生意在其身上纏繞電線、鐵絲,鐵釘滿布;要麼攔腰鋸斷;要麼煙燻火烤。看著這些年邁的漢陽樹被人為地侵蝕,好是揪心。高中的緊張學業,高中畢業後的求學,走向社會後為生存奔波,這些可能會淡忘我們這些青年對漢陽樹的牽掛,但從樹底下走出的一代代青年,懷揣著對家鄉山水園林的思念在外謀生,無論是衣錦還鄉還是故地重遊,最能激蕩他們內心深處的還是鄉音鄉情、故土的一草一木。

  一年樹谷,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一種文化的建立需要千百年的文化積澱,從這個角度來說,漢陽的樹越是高齡,越顯得其文化底蘊的厚重。當一波波像我一樣的少年,在步入中年、晚年後閒暇之餘,重溫風華正茂時與我們相伴的漢陽樹時,我相信他們希望看到的不再是五醫院旁那棵孤單的漢陽樹和一片片高樓林立的商業街,更希望見到的是那些古老的漢陽樹掩映下帶有幾分現代氣息的老街,當我們洗淨滿身的塵土,流連於漢陽樹下不同朝代的古典庭院,白牆灰瓦、拱門飛簷、天井、馬頭牆、堂屋、神龕。我們可以想像偶爾有幾支紅杏從院落中羞澀地伸展出來,青石板路面上的青苔散落在牆角一隅,朱紅的門第是否還會演繹出穿越版的桃花人面的故事?漢陽的樹,一代代人的青春與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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