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花的燈罩

2023-09-12 06:45:10

　一個精神幾近崩潰、徹夜不能安睡的女人，在牢房裡不停地走來走去。她顫顫巍巍把床單懸在房梁上，脖子鑽進索套，用力踢倒覺子，自殺身亡。監獄裡靜悄悄的，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這是1967年9月2日凌晨。

　　看過電影《刺花的燈罩》的人，都會記得影片中那個窮兇極惡的納粹女戰犯海林格夫人，其原型就是上吊的這個女人——伊爾斯·科赫。在為希特勒政府效力期間，伊爾斯擔當著布亨瓦爾德集中營看守的職務，這是納粹德國三大中心集中營之一。1937年至1945年，這裡囚禁了約25萬被納粹視為「敵人」或「劣等民族」的人。他們在這裡做著粗重的體力活：搬運石塊、建築房屋、修建鐵路。

　　伊爾斯·科赫本是一個德國工長的女兒，性格豪放，待人熱情。一戰結束，父親失業，母親的女紅也日益失去銷路。她不得不放棄當運動員的理想，去當伺候重危病人的護理員，幫助養家餬口。然而沒幾天，她被解僱了。後來，她聽到一種宣傳：災難是萬惡的猶太人和布爾什維克帶來的，只要把這兩種人消滅光，德國馬上就會有工作、有麵包。她聽得十分入耳，不由自主地跟那些人一塊大幹起來。

　　她嫁給了一個名叫卡爾·科赫的納粹黨員。卡爾曾是個小偷、醉鬼兼賭徒。布亨瓦爾德集中營建立後，卡爾成為這裡的第一任指揮官(1945年被處決)。伊爾斯的殘忍不亞於她的丈夫，她喜歡在集中營裡騎馬，喜歡手持鞭子在營區裡裸體轉悠來宣揚她的威力，如果哪個男人敢盯著她看，她會將他們當場射殺。人們都叫她「布亨瓦爾德母狗」。她還有個血腥的嗜好——喜歡收集人皮做的燈罩、書皮等裝飾品。當1947年伊爾斯站在軍事法庭上接受審判的時候，錢包、書的封套、燈罩、票夾、手套等堆成一個小丘似的藝術品，精美細膩，富有彈性，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集中營倖存者回憶說，「有一天，我們所有人被命令脫下上裝。那些身上有文身的人被帶到她那裡，她從中挑選喜歡的圖案，用注射毒藥的辦法將其殺死。」囚犯們的皮會被做成燈罩和其他飾品，僅僅美軍接管布亨瓦爾特集中營時，就發現了兩大籮筐。讓人咋舌的是，那些風乾的大拇指，竟然成了房間的電燈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