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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故事之女鬼索命

2024-08-10 15:12:11 1

    李伯瑟先生曾對閒齋氏先生講過一件有關他表弟的事,可是他的表弟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的表弟康生,向來以才貌雙全而聞名。但是人家知道的只是他的才貌,而不知道他的品性。
    康生剛二十二歲,當地的巨紳單氏聽了他的名聲,就把他請到家裡去教書。
    單氏祖上三世都是做大官的,在郡縣裡,可算是一等一的富貴人家了,家裡服役的僮兒僕人婢女老媼,少說也有上百人,然而單氏為人十分殘酷,家法很嚴,家裡的人犯了一點小過錯,就得鞭子加身,甚至還有使用炮烙等手段的,被懲處的人也往往姓名不保,大家也不覺得奇怪了。
    康生善於阿諛諂媚,到單氏家,倒也和單氏相處得很好。但是,康生年少好事,喜歡捕風捉影,好搬弄是非。
    康生一個教五個學生,四個是單氏子侄一輩,他們的名字分別是單修,單保,單傑,單偲,還有一個是單氏同父異母的小弟,叫單炳文,單炳文十七歲了,比平常人聰穎,所做的詩文,連康生都比不上,康生表面上對單炳文大加讚許,暗地裡對他十分的嫉恨。
    康生的學生中,單保和他最好,因此家裡的事情,無論大小,家裡的親眷下人,無論男女,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有什麼事情,單保都會告訴康生,康生見到了什麼不認得的人,定會向單保打聽,名譽上老師和弟子,實際上像是朋友一樣。
    一次單家宴請夫人的親屬,到了傍晚,親屬才紛紛散去,夫人帶著婢女等送出去,返回來的時候,說說笑笑地經過書院門口。康生在門內看見看見一個婢女,穿著翠色的衣服和白色的裙子,長著一副妖冶的容貌,嬌媚的姿態,頓時感到自己的心神都被她攝取去了,正在那裡全神貫注地胡想,剛好館僮撐著著燈燭進來,然後擺上酒菜,康生向他問道:「諸位公子在屋裡做什麼事?」
    館僮道:「還有些親屬沒有回去,準備留宿,公子們都在忙著呢,過一會兒,二公子就出來陪先生飲酒了。」康生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單保就來了,老師弟子都高興地坐下,喝起酒來,一邊喝酒,一邊閒聊。
    康生便問道:「剛才見到一個身穿翠色衣服的婢女,是誰?」
    單保道:「先生問的,是不是皮膚白皙如雪,明眸皓齒,髮髻多如雲,並黝黑髮亮的人?」
    康生道:「正是。」
    單保道:「這是三姑房裡的丫頭小惠。那丫頭極其聰慧,針線活也很精巧,一家人都偏愛他,已十九歲了,還沒有夫婿呢!」
    康生也不顧師生名分,手裡拿著杯子,和單保開玩笑說:「如此美貌,天天在眼前,你們兄弟也嘗到她的滋味了吧?」
    單保笑著道:「看著誰不嘴饞呢,只恨她為人十分狡獪機靈,總有辦法躲避,往往失之交臂,眼看要到手了,又失去了,獨獨炳文一向和她很好。」
    康生得意地笑著說:「呵呵,文炳一向自以為為人高潔,卻去壞了別人的名聲,這豈不是表裡不一嗎?我看小惠端莊持重,恐怕炳文也未必能沾惹得上,你所說的,恐怕是你想當然的事。」
    單保道:「絕不是的。他兩人平時的形跡,我和單偲都見到好幾回了。」
    康生把身子向前傾了一點,說:「看到什麼了?」
    單保道:「單偲有一次看到他們兩人單獨呆在房裡,我也有一次,忽然遇到他們倆在花園中行走。」
    康生聽了呵呵地笑了起來。
    一天,在課堂上,單傑向康生詢問「蠻觸」的故事,康生不能詳細地說出來,炳文在一旁說道:「《莊子*則陽》篇上說『有國於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於蝸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與爭地而戰,伏屍數萬,逐北旬有五日而後反。』就是傳說古代一隻蝸牛的兩個觸角上有兩個小國,一個叫蠻氏,一個叫觸氏,兩國經常為爭奪地盤的事發生爭戰,有時候竟血流成河,伏屍百萬,後人便以蠻觸之爭,來比喻因小事而爭鬧的雙方。」
    康生聽了,很是慚愧,但是隨即又轉為告誡,說:「讀書人應當以十三經作為根本,把二十一史的學問弄清楚,那些荒唐家的書,即使知道,和汙穢的廢墟有什麼區別?」
    單炳文接著道:「讀書人當廣採博學,一件事不明白,就是讀書人的恥辱,宰相之位所以要用讀書人,是因為他們見識廣大,能夠有多方面的才學,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康生道:「讀書是為了修養氣質,你這種氣質,怎麼能說得上是一個有修養的儒士?我雖然只比你大幾歲,然而始終是你的師傅,你是我的弟子。以弟子的身份而冒犯老師,讀書又有什麼用?況且你自認為懂得道理,為何又要去侵*人家屋裡的婢女,破壞閨房裡的規矩呢,天下有這樣的人嗎?」
    單炳文聽了,臉色不覺難堪起來,也不再說什麼。
    單修兄弟都來勸解,康生的怒氣才消下去一點,然而始終不和單炳文接觸交談。
    古時候,最講究師徒名分,單氏知道炳文觸犯了康生,便把炳文綁起來,打了十幾大板,並準備了酒席向康生道歉:「大丈夫有什麼惱恨的事,幾杯酒下去就沒事了,何況是老師弟子之間的一點小事呢,弱弟無知,不值得和他計較。」
    康生唯唯而應,於是和單氏痛飲起來。
    單氏喝得有點醉了,興高採烈地敘述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剌剌不休,說個不停。
    康生便乘機進讒言阿諛,說:「老先生文章政事,都可以稱得上不朽了,只有家法稍微鬆弛了一點,要是讓外人看到了聽到了,真讓人感到可惜。」
    單氏不快地說:「老父的家政,自認為也比得上石柳。先生說這樣的話,難道是看見了什麼敗壞門風的事了嗎?」
    康生道:「一直承蒙老先生器重,因此知道了,就不得不說了,不說只怕對不起老先生了。但是這事又涉及個人隱私,有不太好說,讓我兩難啊!」
    單氏感到很疑惑,叫左右的人都退下,然後悄悄地詢問,康生就把炳文和小惠的事說了出來,並添油加醋地附會一番,並說:「家裡的諸位公子都親眼見到了。老先生是鄉裡的榜樣,為何要讓這些小事,玷汙了家裡的清譽,致使鄉裡的人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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