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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故事:驚魂索馬利亞

2024-06-29 01:12:46 1

    1.出海
    在索馬利亞的日子,就是在魔窟的日子。回家已經近一個月,我還是常常會在夢裡驚醒。
    買房花光了所有積蓄,銀行按揭讓我頭大得不行。這樣下去,別說生養孩子,就是維持小兩口的生計都困難。這時候,朋友李子俊打來電話,說是有個韓國的水產公司正在招募海員,去遠洋捕獲熱帶魚。我問清了工資情況,在老婆不舍的目光下,毅然登上了開往印度洋的「太昌338號」遠洋漁船。
    我們全員28人,其中大陸8人,臺灣2人,新加坡5人,日本2人,韓國4人,其他人的國籍我至今都沒有弄清楚。
    第一次上船,暈船是最難受的。船出馬六甲,就好像失去了重心一樣,完全是漂在水面上,蕩來蕩去。大浪來的時候,我們只看見茫茫然一片白色,雪崩似的,向我們壓來。這巨大的恐懼還沒消退,船又向深深的谷地滑去。
    進入印度洋,暈船已經不是最難受的了,最難受的是太陽曬。我去過西藏,那太陽,是人都覺得夠毒了,但和這印度洋上的白光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海上有風,但風是熱的!海水濺到身上,仿佛煉鐵爐裡那紅紅的鐵水澆在身上一樣,我們仿佛看到皮膚在變紅,變黑,最後脫落掉。可是我們還要練習捕魚,我們這些人,一半以上都是初次出海,怎麼下網、怎麼拖繩、怎麼起釣,我們都要學習。
    一直到第23天,我們才到達了目的地—索科特拉島南端200海裡的地方。輪機長開始安排我們工作。當第一尾金槍魚被我們釣上來時,我竟激動得哭起來。金槍魚是我們此次遠洋捕撈的首要目標,它已經賣到近300元一公斤!而我們釣上來的那尾金槍魚,至少在40公斤左右!船長安排其他人開始收拾釣上來的金槍魚。我們得先剖開魚肚,將裡面的內臟取出,然後清洗、裝箱、冷凍。我們很開心,大家語言雖然不通,但臉上的笑容是不用翻譯的。
    可是,這樣的好日子沒過幾天,我們就遇到了令海上的人們聞風喪膽的索馬利亞海盜。
    2.遭遇海盜
    這天傍晚,累了一天的我們,啟動揚繩機把網和繩收好,準備休息。突然,我聽到李子俊大喊:「船長—」肯定是出情況了,否則他不會這麼尖叫。我忙走上甲板看看。果然,海盜來了!
    李子俊是到船尾方便,才看到海盜的。後來他說:「我才尿到一半,就見到那漁船後躥出一隻快艇,朝我們船飛速駛來。我一急,尿都嚇回去了。」原來那漁船就是海盜的「母船」,海盜乘的快艇是躲藏在母船身後的,待到有機會的時候,它就會突然衝出,逼近目標。船長聽到叫喊,急忙通知輪機長,儘快躲避,但是我們船的體積大,而且船也開不快。還不待我們逃走,那小艇上的梯子就搭上來了。
    我們開始是想去阻止海盜登船的,向他們砸去了幾個啤酒瓶。可是他們小艇上四個人,全部攜帶著衝鋒鎗,兩個人攀舷梯,兩個人架著槍,對準我們。而且,第二艘快艇也很快靠近。
    船長一邊用漢語叫我們按海盜的說法做,不要做任何抵抗,免得惹惱他們;一邊用英語和海盜交涉,但海盜似乎不大懂船長說的話,他們沒有理會船長,把我們「太昌338號」全員28人趕到了船頭的一個倉庫裡。
    第二天,「太昌338號」在距離索馬利亞東海岸約900海裡處和外界失去了聯繫。海盜通過國際海事局轉告我們所屬韓國的水產公司,「太昌338號」已被劫持。
    海盜勒索贖金的要價很高,要求「太昌338號」的老闆支付300萬美元,老闆無法與海盜達成一致。我們這些人差不多都是臨時招募來的,根本還沒有給老闆帶來什麼收益。談判不順,海盜頭子託尼便拿我們出氣。船長說,反抗肯定就是死,不反抗也許還能活。
    三天後,他們才放我們到甲板上去,並且將我們分成七組。而我們晚上回船艙的時候,韓國人金銘說,樸成時和樸水生兩人被海盜留在了外面。天亮了,還沒見他們回來,船長高偉繼急了,跑過去問,海盜回答道:「死了。」
    於是,我們的心便提了起來。在這裡,死只是早晚的事!
    果然,天黑時,兩個日本人又被海盜留了下來。整個晚上,我們都沒有合眼,坐在船艙裡,仔細聽著外面發出的一切聲響。直到天亮,白胖一點的日本人才低著頭回到船艙。金銘用日語問他同伴怎麼沒回來,他只是哭,卻不說話。
    後來我跟船長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拼了算了!」但船長阻止說:「怎麼拼啊?拼就是個死!做無謂的犧牲,毛主席都反對的。」我想想也是,在這個海盜王國裡,即便我們手裡有槍,都沒有希望逃得出去!四周都是海水,到處都是海盜巡視的遊艇,更何況我們的船已經用鐵鏈和別的船連在一起了,這裡一有響動,四周的海盜都會來增援。
    為了贖金,我們在第七天被允許使用衛星電話與家人聯繫。我們挨個打通了家人的電話。我老婆已經從新聞上得知「太昌338號」被劫持的消息,並且在當地報了案。差不多都是她在問我:「有吃的嗎?有沒有挨打?」我怎麼跟她說呢?前一天我已經被一個黑黑的高個子海盜砸了一槍託,肩膀現在還是青紫色。但我沒有說,反過來還安慰她:「據說是老闆已經出面交涉,不會有大的問題。」雖然通了電話,但我們的家裡哪裡拿得出錢呢?拿得出錢來我怎麼用得著新婚別離呢?船長把我們的意思告訴海盜頭子託尼,託尼聽了,咆哮如雷,抓起皮鞭就向我們亂抽。
    自從那個白淨的日本人哭著回來後,我們中間幾個皮膚好點的都緊張起來。我們早聽說過海盜有雞姦人質的行為,那個不配合的日本人,肯定和前面兩個韓國人一樣,被拋到海裡餵魚了。
    其實,這時候我們已經開始串聯,用手指和腳趾做動作,畫線條,暗地裡約定找機會搶奪海盜手中的槍,然後逃跑。但我們誰都不了解誰,只得單線聯繫,因此很快就被海盜發現,我們被抓出去,一個個拷打。託尼的方式很簡單:「說出你的上線,就放了你!」結果,李子俊被人供了出來。而就在海盜要將他從船舷推下去的時候,李子俊供出了一個新加坡人。於是,新加坡人被他們推進了大海。
    串聯事件以後,我們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我們吃的是發餿的米飯,比餵豬的還差,裡面經常有雜草,甚至還有些昆蟲的屍體。
    麻煩降臨到我頭上,是在一個月後。我們為了改善膳食,請求出海捕魚。託尼對我們全身搜索後,才放我們出了甲板。我們長時間憋在船艙裡,出來就好像再見天日,格外開心。但那天準備回船艙時,一個海盜攔住了我。我知道他想幹什麼,一下子臉都嚇白了。
    幸好我早有準備,我將藏在褲兜裡的錫箔紙包打開,然後悄悄地將那些黑黑紅紅,黏黏糊糊的東西塗抹到內褲上。海盜用一把半尺長的尖刀抵住我的喉嚨,將我挾持到一間小船艙裡。當褲子被海盜扒開的時候,那些黑黑紅紅,黏黏糊糊的東西,讓海盜嘔吐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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