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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背後的秘密

2024-07-23 05:21:45 1

    一雙眼睛
    蘇曉曉一直趴在窗臺上,全神貫注地盯著對面三樓的窗戶。
    時間已接近正午,外面豔陽高照,乳白色的樓體反射出刺眼的光。大熱天,穿著T恤都直冒汗,可對面的窗戶,不但連個縫都沒開,而且還掛著厚厚的黑棕色窗簾。
    家裡難道沒人?
    可蘇曉曉知道,房間裡明明有人。
    蘇曉曉不是個乖孩子,學習成績不好不說,還經常逃課跑出去上網,讓父母和老師都傷透了腦筋。
    父母最近在外地買了套新房子,前段日子因為工作忙一直沒時間裝修,終於等到孩子放暑假了,他們決定過去收拾幾天。而這套三室一廳的老房子前後窗戶也貼上了出售的廣告。
    買房子的目的有兩個,一呢,因為父親在那邊工作,省去了來回奔波的麻煩,第二,也是最主要的,想讓蘇曉曉換個新的生活環境,從而改變他以前的那些陋習。
    臨走前,媽媽還揪著他的耳朵警告,如果他們回來之前蘇曉曉還沒做完那一尺高的複習資料,就甭再想出家門。之後,父母走了,房門鎖了,唯一的鑰匙也被送到住在附近的奶奶那兒。很明顯,這幾天的吃喝拉撒蘇曉曉都得在這屋裡解決。好在冰箱裡塞了滿滿登登的食物,奶奶也不時來看看他,給他做點吃的,所以就算父母一個月不會來,蘇曉曉也不至於為肚子犯愁。
    不到兩天,蘇曉曉就快被憋瘋了,他開始一遍遍地給奶奶打電話——奶奶我病了,奶奶我要去買複習資料,奶奶總有人夜裡來敲門。開始的時候,奶奶總是急匆匆地跑來,看到窩在沙發裡蹺著二郎腿看電視的蘇曉曉,愣了一下,隨即轉身,砰的一聲門又鎖上了。之後這些招就都不靈了,奶奶甚至來都不來了。
    百無聊賴,蘇曉曉趴在後窗看風景,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對面三樓拉著窗簾的窗戶吸引了。
    裡面的人在幹什麼?蘇曉曉的腦瓜開始飛速地運轉,可能是新結婚的小兩口還在房間裡親密,可能是一個犯罪團夥正在裡面印製假鈔,也可能是一個飛簷走壁的大盜在裡面隱藏著贓物,還可能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在裡面肢解著一具具屍體……
    蘇曉曉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一轉念,他又笑了,也許裡面根本就沒人,人家只不過是忘記拉開窗簾而已。想到這兒,蘇曉曉又抬頭掃了一眼那個窗口,突然他的目光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窗簾的一角被掀開了,一個腦袋浮上了窗子,整張臉或者說整個頭都是黑漆漆的,所以就算大白天,就算距離不遠,蘇曉曉還是不能看清他的樣子。那個黑腦袋就像剛剛用墨汁塗過一樣,只露出了一雙冰冷的眼睛,那兩道陰森詭異的目光此刻正望向窗外,確切地說正在看著對面的蘇曉曉。此時雖是中午,天還熱得厲害,但蘇曉曉分明感覺得到脊梁骨冷汗在流,他有點不知所措,就這樣愣愣地和那雙眼睛對視著。
    幾秒鐘過後,對面窗簾又被唰地放下,那雙眼睛也消失了。
    蘇曉曉在窗口又呆了一會兒,一轉身溜進了客廳,咕咚咚倒了半瓶冰鎮飲料下肚,一屁股摔進了沙發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回過神兒,他拿起電話想要報警,可怎麼說呢?總不至於人家白天拉了窗簾就要警察來搜查吧,再說,警察也不見得會理他。打給姥姥?姥姥信他才怪!
    整整一下午,蘇曉曉都在想那雙冰冷的眼睛。他時不時地溜到後窗去瞅一眼,可那個黑腦袋再也沒露出來過。
    一個電話
    天開始黑了,蘇曉曉胡亂給自己泡了碗面,晚餐也就解決了。他拉下了前前後後所有的窗簾,仿佛是要把自己隔絕起來。其實,這也不是他第一次一個人過夜了,以前父母都去外地出差,奶奶要照顧癱瘓的爺爺,就經常扔蘇曉曉一個人在家,他也從沒怕過。
    可今天晚上,蘇曉曉心裡有點發毛,他知道是什麼在作怪。用力甩甩頭,把那個黑腦袋甩出去,蘇曉曉開始坐到電腦前享受他的網路遊戲。他沒開燈,整個屋裡只有螢屏上閃著藍幽幽的光。
    「嘟——」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沉浸在遊戲中的蘇曉曉一驚,差點蹦起來,緩過來神抓起了話筒。「曉曉,睡了嗎?」聽筒裡傳來了媽媽的聲音。
    「我吃飽了正在做題,一會兒就睡,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爸爸媽媽晚安。」蘇曉曉連珠炮似的說完便掛了電話,眼睛還盯著電腦上的遊戲。
    不知玩了多久,直到脖子有些發酸,眼皮開始打架,蘇曉曉才戀戀不捨地爬到床上去,迷迷糊糊中突然又想到了那雙眼睛,蘇曉曉不自主地探起身掀開了窗簾的一角。
    此時已是深夜了,天有些陰沉,看不到星星。對面的樓裡幾乎都關了燈,所有的一切都隱藏在夜色中,蘇曉曉甚至分辨不出來哪個才是白天看到的窗戶。他若有所失地重新躺回到床上。突然,兩道強光在臥室的窗上一閃,接著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
    蘇曉曉沒動,他知道那是樓下的車庫傳來的聲音,真不知道大半夜的那些人還開車跑出去幹嗎,胡思亂想著,蘇曉曉發現自己竟然沒了困意。他索性爬起來去客廳裡找吃的,剛打開冰箱的門,仿佛是觸動了什麼機關,電話鈴竟又一次急促地響起。
    看看鐘,已經午夜一點多了。老爸老媽早該睡了,是誰呢?
    抓起話筒,蘇曉曉「餵」了半天裡面沒有一點動靜,蘇曉曉剛想掛掉裡面卻傳來微弱的聲音,那聲音斷斷續續分辨不出男女,而且特別吃力,就像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嬰兒,又像一個得了中風的病人發出的含混不清的聲音:「救……救救……我」。
    蘇曉曉頭一下子就大了,嘴也變得結結巴巴:「你……你是誰?你……你在哪兒?」可隨即聽筒裡就傳來了掛線後的嘟嘟聲。
    躺在床上,蘇曉曉開始翻來覆去地折騰,可是頭都快想裂了也想不明白那電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窗外又傳來由遠及近的汽車聲,那個外出的傢伙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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