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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中怪談之枯井

2024-07-15 03:10:45 1

    解放村是在渭河沿岸一個普通的小村落,在村子北面就是這一帶最為宏偉的人工建築——渭河大壩。在這裡,我和五叔還有鄭雨經歷了一件非常離奇的事件,而事件發生的地點,是在一口枯井裡。
    這口枯井位於解放村的老村子,當地人稱「大壩北」。因為洪水的原因,在七十年代末期,原來在大壩北居住的村民大都搬遷到了相對安全的大壩以北地區,而這口井就遺留在了原來的村子裡(因為沒有人能把水井搬走)。
    村民張六指的老娘養了一隻下蛋的母雞,這母雞大概在老村子住慣了,不習慣新的地方,所以每天仍在早已坍塌的老房子周圍生活,而且每天下午兩三點鐘下一個蛋,非常準時,無論颳風下雨,從不間歇,非常有誠信。老太太每天吃過下午飯就會扭著小腳去老屋,找到那隻雞下蛋的地方,取了雞蛋回來。
    有一天,老太太在取雞蛋的時候摔了一跤,雖然沒有受很嚴重的傷,但是至少去老屋取雞蛋的工作不得不停滯下來。三天了,老太太非常著急,想著有三個雞蛋仍在老屋下放著,這是很危險的事情。「收到籃子裡的才算菜」,可是老太太再著急也沒用,因為她動不了。想讓張六指去,他毛手毛腳的給弄破了;讓兒媳婦去吧,擔心兒媳婦收回來不給她。可是老太太又擔心別人給偷走,考慮再三,老太太覺得兒媳婦雖然有「貪汙」雞蛋的可能,但是也比落在別人手裡要好很多,於是老太太便如此這般交待一番兒媳婦,就讓她代為「出徵」了。
    可是兒媳婦去了很長時間仍然不見回來,已經夜裡十點多了,老太太有些不放心了。就打發兒子去尋找,張六指早就對這個好吃懶做的媳婦滿肚子意見,就對老娘說:「我巴不得她會不來呢。回不來我重新娶一個老婆。早看這狗日的不順眼了。」老娘罵兒子:「你個王八羔子!你以為老娘一個寡婦給你娶個媳婦容易呀?你長個六指以為找個媳婦那麼容易?一個媳婦說不要就不要了?你不要我要,你不去找,我找去!」說完就要下炕。
    張六指趕緊攔住母親,披了衣裳拿了手電筒就出門去了。兩個地方原本也就五六裡地,張六指一會兒功夫就到了老屋。這村子好久不住人,早已經坍塌得不像樣子,而且由於夏季剛剛經歷過一場洪水,很多房子更是已經看不到痕跡。
    張六指走到老屋的地基上,尋找著關於雞蛋和妻子的蛛絲馬跡。令他失望的是,妻子沒有找到;令他更失望的是,雞蛋也沒有了,只有那隻母雞在牆角的一個破籠子裡棲身,因為見到燈光,正準備出來,卻因為張六指移開了手電筒而終止了行動。
    張六指找不到老婆就慌了:這荒郊野外的經常有狼群出沒,萬一遇到了,那就……他不敢往下想,只好加緊尋找,在舊村子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認真找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可是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村口的一口枯井裡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不太清晰,飄飄悠悠地就傳了過來。
    他隱約聽出來是他老婆的聲音,但是聽得不是很真確,他很戒備地走近這口井。等他靠近井口的時候,聲音這才清晰起來,沒錯!是他老婆!他老婆在求救!他立即將手電筒照向井裡面,奇怪的是,他什麼都沒看見,只聽見從井裡傳來嗚嗚的氣流的聲音。他仔細照遍了井裡面所有能照到的角落,沒有錯,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而且這口井因為沒人用的緣故已經坍塌枯竭,井底下的境況可謂一目了然。
    張六指覺得奇怪,明明聽見有聲音的,怎麼就會什麼都沒有呢?他只好起身繼續尋找,可是一轉身可不得了,身後一個穿白衣的女人的影子嚇得他差點跌到井裡面。
    這個女子面容恐怖,她雖然穿著白衣,但是整個面孔似乎被嚴重的大火燒過,滿臉都是燒焦的痕跡,幾處地方已經發黑,頭髮幾乎沒有,僅餘的幾縷髮絲又特別長,腦門上就像被火燒過的荒草地一般。張六指也就是通過這女子的線條才知道她是一個「女人」,當然現在還不能判斷她就是人,也許是別的什麼東西。
    張六指的手電的光亮因為長時間的使用已經暗淡下來,但仍然能夠看到這女子的樣子,這不是他老婆,無論胖瘦還是身高。他被嚇得不輕,癱在地上,空白的大腦中一點清醒的思想是要逃跑的,卻哪裡有力氣?這女子並不動,只是站在他身邊,那已經黏在一起的雙眼透出一點點的亮光盯著張六指。
    張六指不能動,心裡想著:「這下完了。肯定要被這東西收拾了。」可是那女子並沒有對他採取進一步的措施,就繞過他進入井裡。張六指在井邊平靜一會兒的工夫都沒有,一口氣跑回了家裡。坐在母親的炕沿上,他已經抖得如同狂風中的樹葉,在說完事情的經過之後,張六指就臥床不起,而且長時間昏迷不醒。
    老太太為了三個雞蛋,讓家裡的兩個壯勞力一個失蹤,一個臥床,心裡說不出來的後悔,同時老太太隱隱覺得這事兒並不是簡單的靈異事件,似乎和廿多年前村裡一宗殺人事件有關聯。
    二十多年前,解放村仍然叫做解放村的時候,張六指的老娘從外地找了一個妹子回來,這妹子很漂亮,典型的南方人,之後這妹子便給本村的後生狗娃做了老婆,而張六指的老娘也得了3000塊錢的「介紹費」。這狗娃「遊手好閒,喜歡賭錢,鬥雞走狗,樣樣佔全,殺人越貨,倒是不敢,沒事可幹,打老婆度閒。」,這老婆在家裡勤勤懇懇,紡線織布,樣樣都是行家裡手,而狗娃整天屁事不幹,還經常打老婆。更為人齒冷的是,這狗娃的娘自認為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媳婦,不僅所有的支使都是媳婦的,而且還經常毒打她,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狗娃媳婦懷孕的時候。
    可是,一旦分娩,狗娃媳婦的噩夢又開始了。狗娃媳婦生了一個兒子,和張六指仿佛年紀,這孩子剛滿月,狗娃媳婦就開始洗衣做飯,下地幹活,而施加在她身上的折磨和毒打也就開始了。有一次,狗娃媳婦大冬天在河邊破了冰洗衣服,被鄰村的幾個混混糟蹋了。當時河邊還有幾個村民,但是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致使這幾個混混為所欲為。他們不僅將這可憐的女人糟蹋了,還拔掉她的衣服,讓她躺在冰上,在周圍點起火,以資取樂……
    媳婦回家之後,家人大都聽說了這件事情。狗娃不顧媳婦滿身傷痕和病痛,狠狠地將她打了一頓。而聽說是鄰村的溫前進帶頭幹下的事,原本大喊大叫要殺人全家的狗娃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可是終究氣不過,便對已經接近崩潰的妻子再下毒手。
    當夜,這女人實在捱不過,硬挺著傷病的身子,跳牆逃離了這個人間地獄。在被狗娃發現之後,向北追了十裡地,終於被抓回來了。這裡需要說明的是:解放村雖然已經解放很久,但是仍然很閉塞,村民們的封建宗法意識很濃,而一些政治氣氛在這裡卻只能看到一定的影子,村民的牆上除了一些標語之外,似乎與當時全國的政治形勢格格不入。「文革」的影響除了一句標語「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之外,很難找到其他的證據。所以這裡的私刑仍然在村民中有普遍的市場,他們甚至認為私刑是合法的。
    追回逃跑的媳婦的狗娃這下顯得很硬氣,他對族長說:「這賤人勾引男人,現在還想跑。應該怎麼辦,族長給出主意。」族長說:「狗娃你先回去,我們幾個先審審你媳婦。」狗娃離開了,在宗祠裡老張家的祖先靈位下面,這幾個族長對這個已經非常可憐的女人實施了喪盡天良的又一次折磨。
    最終的「審判」結果是:此女生性淫蕩,當受滴油之刑。行刑當晚,族裡十六歲以上的男子必須參加,嫁入張家的媳婦也必須參加。宗祠裡生起一堆大火,狗娃媳婦被細鐵絲捆綁結實,然後先將雙腳放在火上燒烤,整個祠堂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哀號……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這女人抽搐幾下,暈過去了,而她的雙腳已經被火烤得冒出油來。於是,暈過去的狗娃媳婦被冷水澆醒,接著烤大腿以及臀部,同樣半個小時之後,這女人用自己的方言大喊一聲:「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畜生!」當時沒人能聽懂,但卻看見了一個不爭的事實:她咬掉了自己的舌頭,徹底解脫了!
    然而族長們並沒有輕易放過她的屍體,而是繼續在火上烘烤。屍體已經開始烤熟,屍身上的油脂在烈火的烘烤下不斷地滴在火裡,發出滋滋的聲響,隨後有一處火焰突然亮起來,瞬間便又恢復原狀。隨著油脂不斷地滴到火裡,這火勢也逐漸大起來,整個宗祠充斥著濃鬱的毛髮燒焦的臭味,也有肉製品被烤熟的味道。
    直到這具屍體已經變得焦黑,再也沒有油脂滴漏出來,眾人這才將屍體掛在宗祠的房梁上,第二日中午,便將屍體扔進了一口廢棄的井裡。據張六指母親回憶,當時拋屍的井是老村外一口早就廢棄的水井,而張六指出事的這口井當時還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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