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路走好

2024-02-24 21:47:15

　　今年國慶，姐姐帶著一歲半的小侄女豔娜回家。看著姐姐那蠟黃的臉色，瘦小的身軀裝在衣服裡，仿佛風中的一棵小草，隨風而去!但是我知道，姐姐不會斷根的，那雙弱小的腳在多少風吹雨打中都走過了，怎麼會輕易倒下呢?——堅韌得很!……

　　曾經不少次在我心裡湧起這樣的一個念頭：想用一篇文章獻給親人。但最終還是沒有寫，這倒不是因為太忙沒有時間寫，只是在小時侯覺得自己的語言太過於淺薄，不能表達心中的依戀。長大後，卻發現自己的親人過於平凡了——既不是天生麗質，也不是什麼典型形象。

　　今年國慶，姐姐帶著一歲半的小侄女豔娜回家。看著姐姐那蠟黃的臉色，瘦小的身軀裝在衣服裡，仿佛風中的一棵小草，隨風而去!但是我知道，姐姐不會斷根的，那雙弱小的腳在多少風吹雨打中都走過了，怎麼會輕易倒下呢?——堅韌得很!

　　姐姐今年二十多歲了。她並不像電影明星那樣脫俗，更不像詩人那樣浪漫，她身上有的只是一個鄉村女子的樸素與勤勞。我曾經這樣想過：到底姐姐作為爸媽的第一個孩子來到世上，到底這是幸還是不幸?可是終究沒有答案。姐姐出生在中國動蕩的年代。那樣的年代使她的童年並不是很美好，加上我們五個姐妹弟兄接二連三地來到世上，甚至不給姐姐喘氣的機會。當我問姐姐的時候，她總是摸著我的腦袋說：「當然幸福了，如果姐姐不先生下來，那怎麼能抱你們呢?」這樣的話我聽多了，已分辨不出是安慰還是姐姐的心裡話。

　　姐姐並不是很有文化，憑著一身努力的汗水並不能使她出類拔萃。可姐姐總是勾勒她心裡的夢——當一名教師。可是現實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美。姐姐初三那年，二姐也該升到初一的時候。也許當教師這個想像不適合姐姐吧，那年初一的學費暴漲到了1400多塊。對於一個農村的家，這不是一筆小數目。經過深思熟慮，爸媽招來了姐姐和二姐，像丟下一個****似的說：「你們姐?倆誰來上學，你們自己來決定吧!」

　　那時的我真不懂事，因為我還小，對於姐姐的掙扎與無奈，我並不能體會，這也許作為一個姐姐最無奈的事吧。我拼命地纏著她給我講故事。姐姐顯然氣瘋了，一把把我丟出了房間，「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姐姐把自己關在房間一天一夜，在爸媽擔心的目光下，姐姐憔悴地走出房間，紅腫的眼睛已能證明姐姐在房間所做的事情。她走到爸媽面前，嘶啞地說：「爸媽，我認了，讓二妹去吧，二妹成績好，將來會比我有出息的」姐姐雖然說得很輕鬆，但我知道說出這句話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氣。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姐姐似乎變得平靜了。一天，居委會通知說教夜班的老師有事，要找一個人來代幾天。雖然一天只有五塊錢，但姐姐還是興高採烈地去了。看到姐姐快樂的笑容，我才知道我很不了解姐姐，包括她的夢想和渴望。

　　幾年後，姐姐要嫁人了。姐夫和爸爸一樣，是靠著一雙手和一張網維持生活。也許是對姐姐的內疚和憐愛吧，起先爸媽不同意這樁婚事，說是姐夫家太窮了，但姐姐執意要嫁。爸媽也只好同意了。姐姐本來就很瘦。嫁人以後變得更瘦了，更蒼白了。看著瘦小的腳兜者一條寬大的褲子，一雙長滿厚繭的手抱著豔娜，我感到無限的心疼。我甚至認為爸媽的堅持是對的。姐姐根本就不應該嫁給姐夫。但姐姐唇邊幸福的微笑告訴我，她並不後悔，因為她過得很充實。也許我真的不理解姐姐，就像以前我不能理解姐姐輟學的痛苦一樣，我現在還是不能理解姐姐的選擇。但我想，其實理不理解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想對姐姐說一聲：「姐姐，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