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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詭事之過陰還陽

2024-08-07 05:06:10

    從小到大,農村總有一些令人難以解釋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真要說起,我可以寫成一本書。小時候信息化媒體化沒有現在這麼發達,所以大多數的茶餘飯後都是鄰居們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天方夜譚的聊著到深夜。而我從我的親人鄰居等聊天裡也聽到了許多的詭異或者說鬼怪的事情,有些是眾所周知,有些是道聽途說,但卻也有一種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生活奇趣,也更能帶給人一些啟迪和感悟。
    1997年的時候,我正在讀小學。我們那個村叫春樹灣,春樹灣大約六十多戶人家,那時候基本是務農種橘子樹為主,青壯年偶爾外出打零工,沒有所謂的留守兒童留守老人之說。那時候雖然生活清苦,但是大多數人家卻也其樂融融。
    我們村裡有個老奶奶,用我們的方言來叫就是秋恩媽,恩媽是我們家鄉方言,意思就是奶奶。按照輩分,我是得叫她奶奶的。這個奶奶的名字我爸媽都不知道,從小第一次看見她老人家我的奶奶就是要我叫她秋恩媽。
    秋恩媽以前家裡住的是土磚屋子,半瓦半草,說起來她也夠可憐的,三十來歲喪夫,親戚也很少來往,含辛茹苦把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拉扯大,在那個年代,賺錢的門路對於一個孤家寡人來說是多麼困難的事情,至今我們村裡人談起那些鄉村往事被感嘆的最多的人便是她。
    秋恩媽儘管生活苦,可還送兒子讀完了初中,女兒也讀了小學。女兒後來工作談戀愛去了香港還是哪裡基本上沒有音訊。兒子讀完書就出去工作,家裡沒背景更多也是自己沒追求,只能去工廠做做流水線,這都沒什麼,人各有命。秋恩媽對兒子是很喜愛的,家裡養的雞鴨要等兒子回家了才殺,雞蛋放臭了也捨不得吃,菜園裡的菜瓜桃子橘子放爛了也得等兒子回來,沒給自己買過幾件衣服,可能一年到頭吃得最好的時候便是年夜飯和正月間。
    秋恩媽的兒子三十多歲才娶到了媳婦,沒娶媳婦前也沒什麼,就是有點埋怨生養他的娘親,覺得娘親沒本事,從小到大生活苦沒讓他過好日子。結婚後工廠的事情不做了回來村裡種田,不種田的時節打打零工,有時候也手腳不乾淨喜歡偷雞摸狗佔點小便宜,不過都不算大事,村裡人也就是背後埋怨下。後來自己建了一個平房,現在算起應該是三室二廳獨立廚房加衛生間,房子在當時還算不錯,可是房子建造好後,做兒子的卻沒有讓這個含辛茹苦的娘住上一間好屋子,而是讓秋恩媽一個人住原來的破房子。兒子的媳婦也不是善茬,我們是經常路過都可以聽到秋恩媽被兒媳掃罵老不死的怎麼還不去死等等惡話,兒子坐在泥地抽菸不聞不問。開始的時候,村裡的老人們都會去批評下這個不像樣的兒媳婦如此對待婆婆,但是秋恩媽的兒媳婦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時間一長,大家說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好在秋恩媽在我們周圍幾個村莊是出了名的人緣好,無論她走到哪裡,都願意請她到自家坐坐,喝喝茶聊聊天,有時候還乾脆留她吃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兒媳婦啥都不管她,做飯了也不給她吃,好在就是秋恩媽身體也算健朗,自給自足。
    這年春天,多風多雨,秋恩媽的房子崩塌了,本來就破得不像樣了,所以幾夜風雨飄搖後便轟然而塌,好在秋恩媽當時沒有住在裡面。房子倒了,兒子不管,給了她一點木頭磚頭搭了一個茅棚---比現在的豬欄都差。村裡的大隊幹部和鄰居都去對秋恩媽的兒子兒媳做過思想工作,大家都說你這得給老人家一間屋子啊,你家裡又不是沒有房間,隨便收拾一間都比你娘現在的茅草棚強啊。你屋裡娘辛苦養你到大,你就搞這樣的事情,不怕遭報應啊?但是去勸說者基本上都會被秋恩媽的兒媳婦拿掃把趕出來好遠。
    可是秋恩媽面對這樣的狀況,卻沒有任何怨言,雖然偶爾也向她的一些同村老友哭訴下心中的憋屈,但說得更多的話便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兒子兒媳婦過得好就好,反正自己也是要死的,自己活著掙不到大錢,也不能為兒子兒媳減輕點困難。
    秋恩媽就在那破草棚住到了年中旬,後來村裡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正在考慮是不是籌資建房或者聯名上書政府強制其兒子兒媳拿錢建房或者善待秋恩媽的時候,村頭一姓李的戶口已經遷至長沙城市裡的原住戶回來了,聽聞秋恩媽的事情後立即表示願意把房子給秋恩媽居住,並且當場拿出八百元錢要村裡的幹部給叫人修正下。其實房子還是很不錯的,紅磚白瓦,比起秋恩媽住的茅草棚不知道強過多少倍。好心人還給秋恩媽的新家稍微刷了一點石灰白牆,村裡家家戶戶條件稍微好的都給她點家具和廚房的東西。
    再說秋恩媽的兒子,之前是沒有小名的,他本名叫王新國,從他娶媳婦後村裡人都叫他王鼠狼---因為母親這樣的情況,大家都說他就是一白眼狼,母親含辛茹苦養大他,最後卻和媳婦如此這般的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天理不容。
    農村人是很恩怨分明的,他和媳婦到路上的聊天的人群裡一站,大家便不說話了;王鼠狼家裡田地農活季節忙不贏,村裡人就算閒著也不願意幫忙,就連其孩子,我們都不願意搭理,用村裡人話說,龍生龍,鳳生鳳,王鼠狼的崽也能打洞。
    八月中秋的時候,村裡的一個生產隊長從鎮上回來,順便給秋恩媽捎了幾個月餅,秋恩媽可能也肚子餓了,狼吞虎咽的吃,卡住了喉嚨,等到別人去找她有事談的時候發現她躺地上不動了,於是趕緊叫醫生急救。醫生到了後摸了幾下,直接說辦後事吧,沒得救了,喉嚨裡卡了東西,人都死了!
    生產隊長知道後,腸子都悔青了,這鬧人命了啊!自己拿著月餅進秋恩媽的門,秋恩媽的兒媳婦目送他進門的,起初生產隊長還想著你乾娘(婆婆的意思)沒得你照看我們照看,現在好,好事變壞事,這她兒媳婦不是通情達理之人啊,潑婦一個,事情不得了了!
    果然,王家媳婦拿把菜刀過去了隊長家,隊長面對這麼一個不講理的人,只得自認倒黴。經過村裡人的數次調解,最終,王鼠狼和其媳婦氣勢洶洶的說,你害死了我的娘,按理是要抓你去公安局判刑的,我們也是有給她東西吃的,一年也要送一百多斤米的,算起來也是錢,這樣吧,不要你賠人命錢,但必須負責喪葬的開支錢。村裡的人聽到這裡,紛紛指責王鼠狼和其媳婦的不是,生產隊長更是忍無可忍,指著王鼠狼媳婦的鼻子大罵道:「你們真的是沒有了人性,畜生都比你們懂理,我今天就丟下這句話,送葬這天我來做你娘的兒子,我來披麻戴孝,你們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有種別出門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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