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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懸疑故事之紫棺

2024-07-01 08:23:45 1

    望不到頭的隧道,壓抑的黑暗中,只有著鞋跟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一陣陣水珠隨之濺起,清脆叮咚聲在我的耳中,卻如同催命符。
    我不敢回頭,只能憑著直覺向前走去,脖子裡有著陣陣的陰涼,好像有人在我的後面,對著脖子吹氣,一直涼到我的心裡……我知道,這是夢,做了半年的夢,不知道還能不能醒的夢。在隧道的盡頭,有一個人在等我。卻沒有辦法醒來。終於走累了,但比起前面等著我的命運,我情願永遠地這樣走下去。
    巨大的紫棺出現在我的面前。棺蓋一點點地挪開,刺耳的聲音在隧道裡響起。一隻小小的手,閃著綠色的光出現在我的面前,淡淡的閃著螢光的指尖一點點地伸出來。還能聽到指甲划過木板的聲音。
    淡綠色的上衣,深藍的牛仔褲,臉色蒼白的一個男孩慢慢地爬出來:「我睡了太久。」他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紫棺:「該你了……」我轉身想跑,卻一步也動不了,看著男孩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他的鼻尖快要碰到我,絲絲的涼意從他的鼻尖處傳來
    我大叫著,終於從夢魘中醒了過來,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我。雖然美麗,卻沒有生氣,是妻,她美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黑色的長髮如絲般撤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她就這樣定定地看著我,像我不存在,或是想透過我的身體看我身後的什麼東西。
    「雲。」我叫道。妻還是不理我。我用手在她的面前搖了搖,她終於閉上眼,轉過身去,傳來了陣陣輕細的呼嚕。不知她什麼時候喜歡睜眼睡。我是實在也睡不著了,起身披上外衣,來到陽臺,點了一根煙。樓下,正是燈火闌珊,我和雲,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夜裡,私定終身的。
    雲哭著跳到河裡,我也跳。
    「為什麼救我?我沒有臉活了。」
    「有什麼想不開的?」
    「我懷孕了。」
    「打掉它,從新開始。」
    我一周內賣了兩次血,擠出了大半個月的夥食費,幫雲打掉了孩子,從那時候起,雲成了我的女友,畢業後,我們結婚。其實她不知道,我一直都有跟蹤她的習慣,看她和醫學系的男人拍拖,接吻,分手,跳河。真是不懂,學醫的竟然能讓自己的女友懷孕,可見這個入學業也是不精。直到半年前又看到他們在一起。我的生活從那一刻起就發生了變化。我不再是原來的秦朝陽,而是一個嫉妒得快要發瘋的丈夫,一個想極力挽回心愛女子的男人而已。
    「我們已經結束了。」雲淡淡地說。
    「不,只要我活著,你就不能從我身邊溜走。」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只是從來都不說,怕一旦開口,最後的挽留都成了奢望,而她,還是說了。
    「那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因為,我只愛你,一輩子,都是。」我的眼睛看著雲,心痛地想要死去。
    雲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從車禍後失去了一段記憶,但這並不影響我們的感情。」
    「不影響?你連我們之間的孩子都記不清了?你還敢說不想?告訴我,小諾哪兒去了?」雲那有些猙獰的表情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我真的不記得小諾了,求求你了,不要提小諾,不要提。」只要想到小諾,我的心就要痛得死去。我為什麼會不記得我和雲之間有個孩子?是男孩?女孩?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而一想到這兒,心底就會有個聲音在狂笑,就像是在空蕩的隧道裡迴響的笑,而那個紫色的棺材就又一次呈現在我的面前。
    只要我一進入夢鄉,就是長長的隧道,紫紅的棺材,他伸出手指,笑著要跟我做遊戲。想到這兒,我的指尖傳來了一陣刺痛,原來是菸頭燙到了手指。身後的窗紗突然被夜風吹起,長長地像一個吊死的女人飄蕩在那裡,而那裙擺就落到了我的臉上,我回頭,看到一個女人蒼白的臉,幽幽的眼神,和那一身的白衣,突然,她向我開口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是雲的聲音,我輕輕吐出一口氣。
    「噢,我睡了一覺,又醒了,再也睡不著了。雲……」我欲言又止,我想問她從什麼時候有了睜眼晴睡覺的習慣,但看著她陰沉的臉,又不敢問。雲的個頭比剛結婚的時候高了不少。我從上向下望去。雲那妙曼的身材在白色睡袍的籠罩下讓人遐思無限:性感的大腿閃著誘人的白,仿佛一團流動著的乳酪,再往下看,我的心緊成了一團。雲的腳踝離地大約二寸的往前移行著,像踩著一雙看不到的高跟鞋,十隻染著豆蔻般紅豔的腳趾在地板上有節奏地向前蹭去。吱吱,嘎嘎,吱吱,嘎嘎,應該是是四四拍的。她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衝我一笑,月光下,她的臉塗上了一層淡藍色,詭譎得讓人透不過氣來,那笑裡,莫名的有一陣冷風滲入肺腑。
    我不敢多看,趕緊抓過被子,往身上胡亂一蓋,感到身邊的雲沒有馬上躺下,而是在床邊就這樣看著我,像是看一具已經死去多時的凍肉,我受不了這樣的注視,轉過身,破口大罵:「這麼晚了還不睡?找死啊?」以前在鄉下聽老人說過,如果有人半夜做出什麼詭異的事情,有可能是鬼附身,只要大聲說話,就能將鬼嚇跑。我雖不太信,但也是給自己壯壯膽。果不其然,雲聽了我的罵聲,不再看我,轉身躺下。而我即害怕睡著看到男孩,又害怕雲再次被鬼附體,做出什麼對我不利的事,一直睜眼到天亮。
    天亮後的我,還要掙錢養家。自從半年前出的一場車禍,我不記得許多事情——我和云何時有的孩子,到底長得什麼樣?為什麼家裡連張相片都沒有?為什麼我的鑰匙鏈上會有一個心形的鑰匙?到底是開哪裡的?此刻,我拿著心型的鑰匙,在辦公桌前擺弄著。
    但今天就在我的車過馬路的時候,前面突然閃過一個穿著淡綠衣服,深藍牛仔褲的小男孩,衝我詭譎地一笑,我忙踩剎車,後面的車追尾,將後車燈撞得粉碎,我一揉眼,那個穿著淡綠衣服的小男孩又不見了。
    不行,我不能讓這個男孩總跟著我,我一定要想辦法擺脫他。到了公司,我翻開了手機,一個又一個的號碼查著,終於找到了一個心理系的學妹,打通了她的電話。我約好晚上五點半去她那裡。她有一家自己的心理診所,收入不菲。她和雲是髮小,而且跟我也蠻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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