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地域文化散文(賈平凹出版長篇筆記小說秦嶺記)
2023-06-06 20:02:29
中國青年報客戶端訊(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蔣肖斌)著名作家賈平凹的新作、長篇筆記小說《秦嶺記》,近日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他重返生於斯長於斯的秦嶺大山,攜帶《山海經》和《聊齋志異》等所蘊藏的傳統文化基因,將秦嶺裡的物事、人事、史事悠悠道來,寫出一部秦嶺山川草木志、動物志、村落志、人物誌。
賈平凹是土生土長的秦嶺人——「我就是秦嶺裡的人,生在那裡,長在那裡,至今在西安城裡工作和寫作了四十多年,西安城仍然是在秦嶺下。」這是他第一部以「秦嶺」命名的作品,也是他第19部長篇小說。
2017年寫《山本》時,賈平凹說秦嶺是「一條龍脈,橫亙在那裡,提攜了黃河長江,統領著北方南方」。2021年再寫《秦嶺記》,寫畢,他卻不知還能怎麼去說秦嶺:「幾十年過去了,我一直在寫秦嶺,寫它歷史的光榮和苦難,寫它現實的振興和憂患,寫它山水草木和飛禽走獸的形勝,寫它儒釋道加紅色革命的精神。先還是著眼於秦嶺裡的商州,後是放大到整個秦嶺。如果概括一句話,那就是:秦嶺和秦嶺裡的我。」
賈平凹
在數年裡,賈平凹去過秦嶺起脈的崑崙山;去過秦嶺始崛的鳥鼠同穴山;去過太白山、華山;去過從太白山到華山之間七十二道峪,還有商洛境內的天竺山和商山,卻深感只是九牛一毛。
在秦嶺裡,賈平凹體會到一隻鳥飛進樹林子是什麼狀態,一棵草長在溝壑裡是什麼狀況。他把那些峰認作是挺拔英偉之氣所結,把那些潭認作是陰涼潤澤之氣所聚,而那山坡上或窪地裡出現的一片一片的樹林子,最能讓他成晌地注視著。
「生命就是某些日子裡陽光燦爛,某些日子裡風霜雨雪……」「生有時,死有地啊,其實人是一股氣從地裡冒出來的,從哪兒冒出來最後有從哪兒回去。」「不論是人是獸,是花木,是莊稼,為人就把人做好,為獸就把獸做好,為花木就開枝散葉,把花開豔,為莊稼就把苗稈子長壯,儘量結出長穗,顆粒飽滿。」
《秦嶺記》中的這些感悟來自作家70年來的生命洞察。這些語句沒有花哨的修辭,所有的文字就像是從土地中生長出來一樣,樸實無華而又充滿真誠與靈性。就像賈平凹自己說的那樣:「所寫的秦嶺山山水水,人人事事,未敢懈怠、敷衍、輕佻和油滑順溜,努力寫好中國文字的每一個句子。」
對應著秦嶺的混沌磅礴,浩瀚無邊,在新書中,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的賈平凹破除文體疆界,自覺承續中國古典文本傳統,又在意趣筆法上自成一格。
創作這部作品時,賈平凹說,他不想寫現在流行的小說與散文,想突破文體疆界,寫出不一樣的東西。他認為,小說可以借鑑散文筆法,散文又何嘗不能吸納小說筆意。於是不一樣的《秦嶺記》誕生了。
賈平凹早在寫《商州》 的時候,已在內心對《山海經》致敬,後來的很多作品中,也隱約可見《聊齋志異》的故事講法。而《秦嶺記》正是作家沉潛累年、積澱半生的「一個人的山海經」「一個人的聊齋志異」。
「筆記小說古已有之,魯迅曾將這種內容較為駁雜、寫法較為自由的文類大致分為『志人』和『志怪』兩種。《秦嶺記》兩者兼有。行文貌似實訪照錄,本事趨於誌異奇談。閱微雜覽間,隱約可見生存的時變境遷之痕、風俗的濾濁澄清之勢,以及山地深處的人生底細和生活況味。」《人民文學》雜誌主編施戰軍這樣說起《秦嶺記》的文體特色。
被譽為「文壇常青樹」的賈平凹,自1973年發表文學作品以來,從事文學創作已近50年。回顧以前的作品,從《兵娃》到《商州初錄》《臘月·正月》《浮躁》,再到《白夜》《秦腔》《古爐》,以至於《老生》《山本》,無論小說、散文,賈平凹所寫故事,皆發生於文學地理意義上的秦嶺南北。
賈平凹在《秦嶺記》的後記中直言: 「我笑我自己,生在秦嶺長在秦嶺,不過是秦嶺溝溝岔岔裡的一隻螻蟻,不停地去寫秦嶺,即便有多大的想法,末了也僅僅把自己寫成了秦嶺裡的一棵小樹。」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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