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的小說都是悲劇（人生離合亦復如斯）

2023-06-13 10:14:41

本文作者：天秤先生、

如果在他的小說中選一個角色，他說願做《天龍八部》中的段譽，「他身上沒有以勢壓人的霸道，總給人留有餘地。」

全文共7272字，閱讀需12分鐘。

這14字，便是我們的青春

85後的這一波，從小看金庸小說改編的電視劇長大，很多結尾都是來自影視作品改編的印象；後來上了中學從破舊書店老闆到同學們手上共享著油膩膩的「盜版書」，也是上課打發時間不求甚解；大學的時候各種小網站下載這手打修訂的txt文檔，存在手機一遍一遍的刷，以至於畢業論文寫的便是金庸的江湖；直到工作多年之後才買了一套正版的朗聲舊版，卻也是珍藏起來沒有翻閱過。現在平時坐地鐵的時候，也會用蝸牛讀書讀個三五章節，每個階段重讀一遍對金庸筆下的江湖兒女又有了不同的理解。

此時，我們一起重溫那些意猶未盡的結局。ps：評論可以留言說說那時候你讀金庸小說結局的感受，我很想聽。

1993年電影版黎明飾胡斐

《飛狐外傳》 | 1960~1961

胡斐彈刀清嘯，心中感慨，還刀入鞘，將寶刀放回土坑之中，使它長伴父親於地下，再將程靈素的骨灰罈也輕輕放入土坑，撥土掩好。

圓性雙手合十，輕念佛偈：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念畢，悄然上馬，緩步西去。

胡斐追將上去，牽過駱冰所贈的白馬，說道：「你騎了這馬去吧。你身上有傷，還是……還是……」圓性搖搖頭，縱馬便行。

胡斐望著她的背影，那八句佛偈，在耳際心頭不住盤旋。

他身旁那匹白馬望著圓性漸行漸遠，不由得縱聲悲嘶，不明白這位舊主人為什麼竟不轉過頭來。

阿嬌版程靈素

《飛狐外傳》從名稱來看是《雪山飛狐》的前傳，但是創作時間靠後，裡面倒是把《書劍恩仇錄》中紅花會的一干人物交待了下落，說是它的後傳倒也貼切。

看過《飛狐外傳》的人，大概最耿耿於懷的是程靈素之死。程靈素，一個讓人憐惜不已的姑娘，她是眾多金庸小說讀者最喜愛的女主角，各個電視劇的改編都是大美女（李嘉欣、鍾欣潼等）飾演，以至於我們覺得胡斐是個大豬蹄子而且眼神不太好。

李嘉欣飾程靈素，而張敏飾袁紫衣

事實上大概正是因為顏值，和初見袁紫衣的怦然心動的不同，原著裡在胡斐這個少年眼中，程靈素她「容貌卻是平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頭髮也是又黃又稀，雙肩如削，身材瘦小，顯是窮村貧女，自幼便少了滋養」。

其實換個角度看，胡斐遇見袁紫衣在先，後面發生的事越發讓胡斐覺得自己只是打心底佩服程靈素，即使她為他犧牲了生命，胡斐也只是悔而少了愛。

胡斐沒有負天下人，唯獨辜負了這位「二妹」，最後結尾寫出來形單影隻的大豬蹄子怕也是大快人心。

1999年TVB版黃日華飾胡一刀

《雪山飛狐》| 1959

他若不是俠烈重義之士，這一刀自然劈了下去，更無躊躇。但一個人再慷慨豪邁，卻也不能輕易把自己性命送了。當此之際，要下這決斷實是千難萬難……

苗若蘭站在雪地之中，良久良久，不見二人歸來，當下緩緩打開胡斐交給她的包裹。只見包裹是幾件嬰兒衣衫，一雙嬰兒鞋子，還有一塊黃布包袱，月光下看得明白，包上繡著「打遍天下無敵手」七個黑字，正是她父親當年給胡斐裹在身上的。

她站在雪地之中，月光之下，望著那嬰兒的小衣小鞋，心中柔情萬種，不禁痴了。

胡斐到底能不能平安歸來和她相會，他這一刀到底劈下去還是不劈？

佘詩曼飾苗若蘭

五十多年來這一個開放式的結局一直給人無限遐想。

《雪山飛狐》在金庸小說裡算是最短的一篇了，寫作方式有點西方懸疑推理小說的味道，封閉的風雪山莊，接連死人，久遠的秘密一個個被揭發……金庸先生也表示故事的框架和結尾都受到了大仲馬《基督山伯爵》的影響。

《雪山飛狐》的胡斐早已從少年成長為青年，留了一部絡腮鬍子，不免讓人聯想起了程靈素。當年，她為他化妝成虯髯大漢，他說：「二妹，我這模樣兒挺美啊，日後我真的便留上這麼一部大鬍子。」程靈素想說：「只怕你心上人未必答應。」但話到口邊，終於忍住了。

如今，她已死去十餘年，他卻留了一部大鬍子，「滿腮虯髯，根根如鐵，一頭濃髮，卻不結辮，橫生倒豎般有如亂草」，似乎讓這個悲劇的故事擁有了更美好的感覺。

2007版安以軒飾苗若蘭

不過根據創作時間的先後，先有的胡斐大鬍子後有的程靈素，而且兩者故事線的關聯性不大，不知道是金庸構思巧妙，還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像。江湖兒女，程靈素隨風而逝，如今只為柔情萬種的苗若蘭。

2004版六小齡童飾花鐵幹用演技闡釋了什麼叫偽君子

《連城訣》 | 1963

狄雲在丁典和凌姑娘的墳前種了幾百棵菊花。他沒僱人幫忙，全是自己動手。他是莊稼人，鋤地種植的事本是內行。

只不過他從前很少種花，種的是辣椒、黃瓜、冬瓜、白菜、茄子、空心菜……他離了荊州城，抱著空心菜，匹馬走上了徵途。他不願再在江湖上廝混，他要找一個人跡不到的荒僻之地，將空心菜養大成人。

他回到了藏邊的雪谷。鵝毛般的大雪又開始飄下，來到了昔日的山洞前。

突然之間，遠遠望見山洞前站著一個少女。

那是水笙！

她滿臉歡笑，向他飛奔過來，叫道：「我等了你這麼久！我知道你終於會回來的。」

舒暢飾水笙

連城決大概是金庸小說中最慘的男主角了，開場被誣陷偷竊打入大牢，青梅竹馬的師妹嫁給了仇人，在獄中目睹為武功秘籍不惜活埋親生女兒的知府，捲入落、花、流、水四「大俠」之戰，和吃掉自己義兄的花鐵幹在雪谷中苦苦僵持，尋找已嫁人的師妹和為師傅報仇，卻不料師妹一時心軟慘死丈夫手中.....整部《連城訣》幾乎都在刻畫人心的貪慾和骯髒，心存良知和善念的角色，都受盡迫害，結局異常悲慘。

而更慘的角色卻是金庸先生的後記，他在後記裡寫到《連城訣》原名《素心劍》，是為了紀念幼時家中的殘疾長工和生，和生有一個未婚妻，被財主少爺看上，於是冤屈他偷竊，和生別抓進監獄關了兩年，出來時父母都被氣死，未婚妻嫁與財主少爺做了妾室，他氣不過，懷裡日日揣著把尖刀，終於有一次在街頭遇到財主少爺，狠狠刺了他幾下後被再次抓進監獄，誰知財主少爺竟沒有死，並不斷賄賂縣官將和生在監獄裡早早了斷了，以免出來尋仇。過了一年，金庸祖父走馬上任，得知這樁冤案後，將和生關押了幾年，辭官時將他悄悄帶到了自己家中，和生得以安度晚年。

萬震山半夜三更砌牆的離魂症

小時候看的是改編的電視劇，印象最深的是萬震山砌牆和花鐵幹吃人的片段，後來讀了小說之後發現，一個悲劇小說的恐怖之處是告訴你改編自真實故事。

1997年黃日華版

《天龍八部》 | 1963~1966

七八名鄉下小兒跪在墳前，亂七八糟的嚷道：「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面亂叫，一面跪拜，有的則伸出手來，叫道：「給我糖，給我糕餅！」

慕容復道：「眾愛卿平身，朕既興復大燕，身登大寶，人人皆有封賞。」

墳邊垂首站著一個女子，卻是阿碧。她身穿淺綠衣衫，明豔的臉上頗有悽楚憔悴之色，只見她從一隻籃中取出糖果糕餅，分給眾小兒，說道：「大家好乖，明天再來玩，又有糖果糕餅吃！」語音嗚咽，一滴滴淚水落入了竹籃之中。

眾小兒拍手歡呼而去，都道：「明天又來！」

王語嫣知道表哥神智已亂，富貴夢越做越深，不禁悽然。

段譽見到阿碧的神情，憐惜之念大起，只盼招呼她和慕容復同去大理，妥為安頓，卻見她瞧著慕容復的眼色中柔情無限，而慕容復也是一副志得意滿之態，心中登時一凜：「各有各的緣法，慕容兄與阿碧如此，我覺得他們可憐，其實他們心中，焉知不是心滿意足？我又何必多事？」輕輕拉了拉王語嫣的衣袖，做個手勢。

眾人都悄悄退了開去。但見慕容復在土墳上南面而坐，口中兀自喃喃不休。

劉亦菲飾王語嫣

佛說人生有八苦，最苦的就是這求不得放不下。遊坦之求不得阿紫，阿紫求不得蕭峰，蕭峰求不得阿朱，阿朱求不得父母段正淳，段正淳求不得兒子段譽，段譽求不得王語嫣，王語嫣求不得慕容復，慕容復求不得復國大業......

南慕容北喬峰 看招

雖然電視劇版上，段譽和王語嫣相親相愛，最後還一起回了大理國，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不過新修版讓王語嫣也站到了瘋癲的慕容復身邊，倒覺得那樣也挺合理的。

2008年胡歌版

當晚成吉思汗崩於金帳之中，臨死之際，口裡喃喃念著：「英雄，英雄……」想是心中一直琢磨著郭靖的那番言語。

郭靖與黃蓉向大汗遺體行過禮後，辭別拖雷，即日南歸。兩人一路上但見骷髏白骨散處長草之間，不禁感慨不已，心想兩人鴛盟雖諧，可稱無憾，但世人苦難方深，不知何日方得太平。

正是：

兵火有餘燼，貧村才數家。

無人爭曉渡，殘月下寒沙！

最喜歡朱茵版的黃蓉

如果丘處機沒有路過牛家村。此時默默地響起「如果沒有如果」。

第一次聽說成吉思汗便是在這裡，此時還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重陽，華山論劍早已成景點。

家國大事，兒女情長，躍然紙上，有一處郭靖背黃蓉去段皇爺處求醫，沿途將軍樵夫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黃蓉低聲輕吟 「活， 你背著我； 死, 你背著我」。

趙麗穎飾穆念慈（2014版神鵰俠侶）

另一對悲劇情侶線楊康、穆念慈生下了第二部曲的男主角。

找不到電視劇海報

《白馬嘯西風》| 1961

可是哈卜拉姆再聰明、再有學問，有一件事卻是他不能解答的，因為包羅萬象的《可蘭經》上也沒有答案；如果你深深愛著的人，卻深深的愛上了別人，有什麼法子？

白馬帶著她一步步的回到中原。白馬已經老了，只能慢慢的走，但終是能回到中原的。江南有楊柳、桃花，有燕子、金魚……漢人中有的是英俊勇武的少年，倜儻瀟灑的少年……但這個美麗的姑娘就像古高昌國人那樣固執：「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網絡圖

從篇幅上來說，這部中篇承載的故事總會讓編劇和導演覺得單薄，所以少有見到電視劇改編。和金庸先生的其他作品相比，故事架構和文筆也是完全不一樣，這大概也是唯一的女性作為主角視角。除了圓滿，除了歡喜，躍然紙上的更是那一份無法抹平的遺憾：不可得。

我們都曾是李文秀，有愛而不得的人，有求而不得的心。

希望依然單身的你還有勇氣堅持「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偏不喜歡。」

1998年陳小春版韋小寶

《鹿鼎記》| 1969~1972

韋小寶將母親拉入房中，問道：「媽，我的老子到底是誰？」

韋春芳瞪眼道：「我怎知道？」韋小寶皺眉道：「你肚子裡有我之前，接過什麼客人？」韋春芳道：「那時你娘標緻得很，每天有好幾個客人，我怎記得這許多？」

韋小寶道：「這些客人都是漢人罷？」韋春芳道：「漢人自然有，滿洲官兒也有，還有蒙古的武官呢。」

韋小寶道：「外國鬼子沒有罷？」韋春芳怒道：「你當你娘是爛婊子嗎？連外國鬼子也接？辣塊媽媽，羅剎鬼、紅毛鬼到麗春院來，老娘用大掃帚拍了出去。」韋小寶這才放心，道：「那很好！」韋春芳抬起了頭，回憶往事，道：「那時候有個回子，常來找我，他相貌很俊，我心裡常說，我家小寶的鼻子生得好，有點兒像他。」韋小寶道：「漢滿蒙回都有，有沒有西藏人？」

韋春芳大是得意，道：「怎麼沒有？那個西藏喇嘛，上床之前一定要念經，一面念經，眼珠子就骨溜溜的瞧著我。你一雙眼睛賊忒嘻嘻的，真像那個喇嘛！」

周星馳版韋小寶

鹿鼎記是金庸的封筆之作，看似寫了韋小寶這一地痞無賴憑藉處世哲學混的如魚得水，其實寫的是收臺灣而護國土，平三番而定天下，戰沙俄而維主權，減賦稅而安民生的康熙皇帝，康熙做了多少大俠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偏偏書中還有一位叫陳近南的大俠要反他。鹿鼎記融入了對於歷史、民族、俠客、人性的種種思考。

男人的終極夢想

金庸先生說封筆的原因是之前他都是塑造了不同性格的人物，而鹿鼎記之後在寫就會出現重複的性格。

1996年呂頌賢版令狐衝

《笑傲江湖》| 1967

盈盈道：「那日我爹爹來到朝陽峰上，這廝便來奉承獻媚，說道得了《闢邪劍法》的劍譜，前來獻給爹爹。爹爹問他有何用意，他說想當日月教的一名長老。爹爹沒空跟他多說，叫人將他看管起來。後來爹爹逝世，大伙兒忙成一團，誰也沒去理他，將他帶到了黑木岸。過了十幾天，我才想起這件事來，叫他來一加盤問，卻原來他自練『闢邪劍法』不得其法，竟自己將一身武功盡數廢了。這人是害你六師弟的兇手，而你六師弟生平愛猴，因此我叫人覓了兩隻大馬猴來，跟他鎖在一起，放在華山之上。」

說著伸手過去，扣住令狐衝的手腕，嘆道：「想不到我任盈盈，竟也終身和一隻大馬猴鎖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說著嫣然一笑，嬌柔無限。

最美頒給東方不敗

印象最深的莫過於電影版曲洋劉正風的合奏滄海一聲笑，林青霞版的絕美東方不敗。小時候對於「自宮」的闢邪劍譜並不甚了解，還不能理解林平之的遭遇。

後來讀書對令狐衝也沒什麼好感，總覺得他並沒有多喜歡任盈盈，可惜了聖姑的一廂情願。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最可怕的是令狐衝的導師風清揚銷聲匿跡之後竟然創建了一個叫阿里巴巴的新教，魔性遠超日月神教，每年這時候都要成千上萬的人剁手。

2002年趙文卓版陳家洛

《書劍恩仇錄》 | 1955

陳家洛提筆蘸墨，先寫了「香冢」兩個大字，略一沉吟，又寫了一首銘文：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終，明月缺。

鬱郁佳城，中有碧血。

碧亦有時盡，血亦有時滅，一縷香魂無斷絕！

是耶非耶？化為蝴蝶。

群雄佇立良久，直至東方大白，才連騎向西而去。

黃磊老婆孫莉飾李沅芷

書劍恩仇錄是金庸先生的第一部武俠小說，創造了最具影響力的HIPHOP幫派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是個會武功的花花公子見一個愛一個，結果大業不成美人香消玉殞，結合多部來看福康安可能才是最大贏家。

鄭少秋遍布各個劇裡的陳家洛

結局香香公主身亡，復國夢破，群雄西去，各懷心事趕場飛狐外傳了。

古天樂版神鵰俠侶堪稱我的金庸啟蒙劇

《神鵰俠侶》| 1959~1961

郭襄回頭過來，見張君寶頭上傷口中兀自汨汨流血，於是從懷中取出手帕，替他包紮。張君寶好生感激，欲待出言道謝，卻見郭襄眼中淚光瑩瑩，心下大是奇怪，不知她為甚麼傷心，道謝的言辭竟此便說不出口。

卻聽得楊過朗聲說道：「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說著袍袖一拂，攜著小龍女之手，與神鵰並肩下山。

其時明月在天，清風吹葉，樹巔烏鴉啊啊而鳴，郭襄再也忍耐不住，淚珠奪眶而出。

正是：

秋風清，

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

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

此時此夜難為情。

李綺紅版郭襄

郭襄風陵渡一遇楊過誤終身。然後就有了第三部曲的武當派張真人的徒孫勇闖天涯的續集。

也把第一部曲的男女主角郭靖黃蓉寫死在襄陽城，而不太關心襄陽子民的楊過小龍女選擇了歸隱。

小時候一直不明白古天樂怎麼變黑的

白皮膚的古天樂就是我小時候金庸小說的啟蒙男主角。

1989年梁朝偉版石破天

《俠客行》 | 1965

「只見梅文馨抱著芳姑的身子，走將出來。芳姑左臂上袖子捋得高高地，露出她雪白嬌嫩的皮膚，臂上一點猩紅，卻是處子的守宮砂。梅文馨尖聲道：「芳姑守身如玉，至今仍是處子，這狗雜種自然不是她生的。」

眾人的眼光一齊都向石破天射去，人人心中充滿了疑竇：「梅芳姑是處女之身，自然不會是他母親。那麼他母親是誰？父親是誰？梅芳姑為甚麼要自認是他母親？」

石清和閔柔均想：「難道梅芳姑當年將堅兒擄去，並未殺他？後來她送來的那具童屍臉上血肉模糊，雖然穿著堅兒的衣服，其實不是堅兒？這小兄弟如果不是堅兒，她何以叫他狗雜種？何以他和玉兒這般相像？」

石破天自是更加一片迷茫：「我爹爹是誰？我媽媽是誰？我自己又是誰？」

梅芳姑既然自盡，這許許多多疑問，那是誰也無法回答了。

國產版造型很亮眼

金庸作品中唯一一本以舐犢之情為主題的作品，為數不多的夫妻二人舉案齊眉、鸞鳳和鳴、心有靈犀、彼此互為知己的一對便是石清、閔柔夫婦，說是要懲戒，還是拼了命護著調皮搗蛋的石中玉。

而石破天一直追尋著終極三問之我是誰？

李連杰電影版的張無忌比較符合原著

《倚天屠龍記》 | 1961

趙敏嫣然一笑，說道：「我的眉毛太淡，你給我畫一畫。這可不違反武林俠義之道罷？」張無忌提起筆來，笑道：「從今而後，我天天給你畫眉。」

忽聽得窗外有人格格輕笑，說道：「無忌哥哥，你可也曾答允了我做一件事啊。」正是周芷若的聲音。張無忌凝神寫信，竟不知她何時來到窗外。

窗子緩緩推開，周芷若一張俏臉似笑非笑的現在燭光之下。張無忌驚道：「你……你又要叫我作甚麼了？」周芷若微笑道：「這時候我還想不到。哪一日你要和趙家妹子拜堂成親，只怕我便想到了。」

張無忌回頭向趙敏瞧了一眼，又回頭向周芷若瞧了一眼，霎時之間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憂，手一顫，一枝筆掉在桌上。

黎姿版周芷若

其實張無忌打小就聰明，李連杰版的電影有點壞壞的，畢竟從小遭遇了童年陰影，蘇有朋版本只能算是傻傻的阿牛哥。青春期無忌哥哥在女人堆裡亂花叢中迷人眼，剛親完小昭就給殷離立了一塊寫了「愛妻殷離「的墓碑，接著與周芷若許下婚約，然而心中仍然思念著趙敏，堪稱男人意淫的榜樣。

賈靜雯版趙敏

再看看舊版倚天卷末，一生童子功的張三丰瞧著郭襄的遺書，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明慧瀟灑的少女，可是，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嘖嘖

張敏版趙敏一直沒有等來電影下部

對了，趙敏是我心中金庸小說最愛的女主。

2000年林家棟版袁承志

《碧血劍》 | 1956

袁承志一聽之下，神遊海外，壯志頓興，不禁拍案長嘯，說道：「咱們就去將紅毛海盜驅走，到這海島上去做化外之民罷。」

當下率領青青、何惕守、啞巴、崔希敏等人，再召集孫仲壽等「山宗」舊人、孟伯飛父子、羅立如、焦宛兒、程青竹、沙天廣、胡桂南、鐵羅漢等豪傑，得了張朝唐、楊鵬舉等人之助，遠徵異域，終於在海外開闢了一個新天地。

正是：

萬裡霜煙回綠鬢

十年兵甲誤蒼生

採花賊的春天

金庸小說裡，採花賊是一個出場率很高的職業，《碧血劍》一個故事裡就有兩個採花賊，還都武功奇高，都用自己一生印證了那句話：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同樣是採花賊，玉真子和夏雪宜差距為何那麼大？

林家棟還是蠻帥的

以致於武功絕倫的袁承志，竟然讓我覺得魅力值不如隱形出場存在兩個女人口中的金蛇郎君。

也是沒有電視劇的短篇

《鴛鴦刀》 | 1961

眾人驚喜交集。袁冠南伸手到卓天雄腰間一摸，抽出一柄短刀來，精光耀眼，汙泥不染，自是真正的鴦刀了。

袁夫人將鴛鴦雙刀拿在手中，嘆道：「滿清皇帝聽說這雙刀之中，有一個能無敵於天下的大秘密，這果然不錯，可是他便知道了這秘密，又能依著行麼？各位請看！」眾人湊近看時，只見鴛刀的刀刃上刻著「仁者」兩字，鴦刀上刻著「無敵」兩字。

「仁者無敵」！這便是無敵於天下的大秘密。

康桑密達

整個故事輕鬆熱鬧，結局皆大歡喜。

小人物的江湖，讓人想起來武林外傳。

1986年香港電視劇

《越女劍》 | 1970

「她凝視著西施的容光，阿青臉上的殺氣漸漸消失，變成了失望和沮喪，再變成了驚奇、羨慕，變成了崇敬，喃喃的說：「天……天下竟有這……這樣的美女！範蠡，她……她比你說的還……還要美！」纖腰扭處，一聲清嘯，已然破窗而出。

清嘯迅捷之極的遠去，漸遠漸輕，餘音嫋嫋，良久不絕。

數十名衛士急步奔到門外。衛士長躬身道：「大夫無恙？」範蠡擺了擺手，眾衛士退了下去。範蠡握著西施的手，道：「咱們換上庶民的衣衫，我和你到太湖划船去，再也不回來了。」

西施眼中閃出無比快樂的光芒，忽然之間，微微蹙起了眉頭，伸手捧著心口。阿青這一棒雖然沒戳中她，但棒端發出的勁氣已刺傷了她心口。

兩千年來人們都知道，「西子捧心」是人間最美麗的形象。

越女劍超短篇，簡直就是範蠡西施傳奇佳話的番外篇。

越女阿青受範蠡之邀，向越國劍士授劍，復國。裡面的越女劍法乃金庸小說最神秘的功法來，在唐朝重現江湖得到改造，到了南宋，《射鵰英雄傳》中的韓小瑩，成了越女劍的傳人。後來，韓小瑩把這套劍法傳給了郭靖。多年後，《神鵰俠侶》的郭靖又把它傳給了自己的女兒郭芙，以及徒弟武修文、武敦儒……

圖片來自阿駘微博

你瞧這些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復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