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玲楊採妮一起跳舞（巔峰時期的劉嘉玲和楊採妮）

2023-07-23 10:50:38

在中國傳統民俗中，女子十五歲實行笄禮，用簪子將頭髮盤起來，意味著到了可以婚嫁生育的年紀，各地禮儀有所不同，有的是地方不舉行專門的成人禮，有的是女子出嫁前盤頭，有的地方則是圓房後行笄，總之，髮式代表了女性的婚姻身份。

在清初的廣東，一些發誓終身不嫁的女子自行將頭髮挽髻於腦後，俗稱「自梳」，眾多自梳女聚居的地方叫作「姑婆屋」，隨著19世紀下半葉廣東繅絲業的發展，女子經濟自立成為可能，自梳女子也越來越多，其中順德、番禺風氣最濃。而祖籍是廣東順德的香港導演張之亮對這段歷史很感興趣，花費五年時間撰寫劇本，在1997年拍攝了電影《自梳》。

《自梳》講述了兩個女人跨越50年的亂世情緣。家貧的意歡（楊採妮飾）被欠債的老爹賣給財主，決心不嫁的她來姑婆屋舉行了自梳儀式，在數十個嘴裡念著「一梳福，二梳壽，三梳自在，四梳清白……」的姐妹見證下，成為自梳女。

然而，財主的手下找上門來，自梳女們無力抵抗，意歡被強行拉出了姑婆屋，她拿起把剪刀準備自戕。就在眾人鬧得不可開交之時，河邊駛過來條船，船上的一位不露面的歌女將一包銀子扔上岸，替意歡還債贖了身。

意歡跟著其他姐妹到絲廠當女工。有天，陳老闆帶了個歌女來工廠巡查，意歡從歌調中聽出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上前相認，並好心勸這個叫玉環（劉嘉玲飾）的女人離開，因為大奶奶在「提刀」趕來的路上，玉環卻不怕。

玉環做了陳老闆的八姨太，經常叫意歡為自己梳頭，送她禮物，漸漸地兩個人成了好姐妹，但意歡心裡一直喜歡一個叫旺成的男人，兩人青梅竹馬，可他家更貧，他們在龍舟節再次見面，這事兒意歡跟誰都沒說。

陳老闆帶著玉環去軍閥家談生意的時候，玉環拉著意歡同去。沒想到陳老闆將玉環轉手送給軍閥後自個兒坐車走了，意歡被人趕了出來。心念著玉環的安危，意歡在大門前苦等幾天幾夜，直到玩足興了軍閥才把玉環放出來。

那天下起了瓢潑大雨，心如死灰的玉環看到意歡在門口等著，衝下去抱住了她。當夜，意歡為玉環清理背部傷口，讓玉環的感動又深了一層。

玉環對男人已經絕望，她拿著從陳老闆那裡爭的分手費，跟著意歡住進了姑婆屋。這邊，意歡陪著別的姐妹「買門口」（指自梳女和男人舉行結婚儀式但不同居，死後可老死夫家），新郎正是旺成，兩人舊情復燃，開始偷偷約會。

一夜激情之後，玉環發現端倪，她當下覺得意歡背叛了自己，表明同性心跡，被意歡拒絕後奪門而出，這讓意歡也很難受。

次日，意歡來找旺成，告訴他自己懷孕了，要不兩人私奔？旺成嚇得六神無主，一邊害怕兩人被浸豬籠，一邊說不想走。意歡只好獨自墮胎，結果昏迷，被姐妹送到玉環家。玉環為意歡治病、搬家，意歡卻仍忘不了旺成，有自虐傾向，被玉環大罵一頓，方才醒悟。

玉環和意歡在廣州支了個餃子攤謀生，過著簡單的二人生活。戰爭快要蔓延到廣州，人心惶惶，陳老闆找到玉環表示可以帶她去美國，並留下一張船票。

玉環決定要跟意歡在一起，她們將船票撕開，一人一半，然而逃難的人太多，玉環通過洶湧的人潮擠上碼頭，意歡卻微笑著留在了岸上。

船開了，眼看就要天各一方，玉環不顧陳老闆的挽留果斷跳海，遊到了意歡身邊。隔著鐵門，日軍的炮火響了起來，玉環催著意歡趕快走，兩人就此失散。

《自梳》以女建築師阿慧（李綺虹飾）陪同傭人歡姑（歸亞蕾飾）歸鄉尋找五十多年前失散的姐妹開始，拉開回憶的帷幕，比較了兩代獨立女性的婚戀態度，阿慧從最初對自梳女「你能想像一生沒有性愛會多麼乏味嗎？」的不屑態度，到對玉環和意歡真摯情感的理解感動，自己也經受了一場愛的教育。而歡姑身份從意歡到玉環的轉折就是「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

影片畫質懷舊，細膩動人，情意綿綿，拍出了那種歲月悠長，至死不渝的古典愛情，裡面有太多經典情節和臺詞：玉環送意歡耳環時說：「你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被拒絕後又說：「我以為只有男人才會讓我傷心」，那決絕的一跳，更是將全片推向高潮。意歡為玉環在雨夜苦等，為她吹拂傷口，還有她們之間的親吻憐愛，那些細如髮絲的情思讓《自梳》餘韻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