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殭屍片裡面的林正英(還記得林正英嗎)
2023-07-15 12:42:03 1
(本文不涉及任何讓人不安的部分,大家可放心閱讀)
今天聊一部殭屍電影,麥浚龍執導的《殭屍》。我個人是非常喜歡這部電影的,也是第一次,看完一部殭屍電影,不是覺得恐怖,而是覺得傷感。
有影評說,這部電影,情懷多餘,誠意十足,因為洋氣太重。我個人卻認為,這部電影,是情懷滿分,誠意十足。
殭屍電影在我心裡,是有滿滿的回憶,和不可磨滅的地位的。不知道大家的童年是不是都差不多,很久以前的我,出生在廣東的某個小鎮,家裡曾開著一間小音像店,受港片的影響非常大,可以說,除了動畫片和電視劇,單說電影的話,幾乎都是港片了。不過那時候也是港片的黃金期,想必,大家都是差不多的。
童年陪伴我的,很多時候,都是那部VCD機和老電視,家裡的所有影碟,只要是殭屍片和鬼片,都被我和小夥伴翻出來看過了,現在想想,那時候看電影的頻率比現在一星期一部高得多呢,笑~
隨著年齡的增長,殭屍電影開始退出中國恐怖片市場的舞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看日本恐怖片,那才是時尚,隨之,我們開始看歐美喪屍片,那才是主流。殭屍電影隨著林正英和許冠英的逝去而逝去了,期間曾有人做過努力和創新,但都沒有收到多大的反響。
同樣,麥浚龍執導的這部《殭屍》也僅在香港和臺灣上映了,雖說也並沒有在中國大陸泛起多大的波瀾,但在香港取得1100萬的票房成績,也算是非常不俗了。在大陸,除非殭屍電影發燒友,相信也很少朋友知道這部電影,但是,我還是推薦不怕恐怖片的朋友去看看這部電影。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以下內容可能有部分劇透)
說回到這部電影本身,拋開情懷講,也算是很有創新且誠意十足的片子了。
導演麥浚龍可能大家都比較陌生,其實我也挺陌生,當知道導演是他時,我非常吃驚。麥浚龍!唱《耿耿於懷》的那個香港歌手嗎?
看他的資料,意外發現除了年輕外還家境富有,情懷滿滿,只為致敬,不求回報。雖然這樣說可能會有人KY:還不是有錢才能這樣任性。但是看過這部電影的都不會否認麥浚龍的才華和誠意。豆瓣有個網友說得好,這才是真正的致青春。
你去看看現在市場上年輕導演的「致青春」電影,到底誰在致青春,致的是誰的青春,誰又在撈錢,誰又有誠意,明眼的觀眾一目了然。避免拉踩的嫌疑,我就不一一列舉了,大家自行感受。
整部電影的節奏把握得特別好,細節處理得非常認真,沒有讓我尷尬的點。「穩」,是這部電影給我的第一好印象,沒有年輕導演的浮躁,力求每個布景和細節都烘託氣氛,甚至有很多細節都在致敬殭屍電影,例如隱世的道士自嘲說,現在糯米都只能拿來作糯米飯了等等。這份用心,已是難得。
這是電影一開始的布景,殘舊破落的大樓,男主要住進這一棟樓,單看建築,恐怖的氛圍就已經很足了。如果說這只是開頭吸引人,那後面的布景,則是抓人了。生活煙火氣與破舊老樓的恐怖,之間的平衡把握得非常好,特別是梅姨的房子,這裡留白給想要看的觀眾一個懸念。
而作為一部恐怖電影,必不可少的自然是恐怖元素。麥浚龍請來了清水崇作監製。沒錯,就是那個用《咒怨》給無數觀眾留下難以磨滅陰影的日本的清水崇(感受到作為咒怨受害者的我的咬牙切齒了嗎,兩三天晚上不敢關燈睡覺啊)。
清水崇的加入,帶來不少日本恐怖片的元素,特別是他個人恐怖作品的青灰陰冷格調,特別是那兩個女鬼出現的時候和男主回憶家人的部分,馬上映入腦海的就是,這可不就是清水崇!
這也是這部電影有爭議的一個點,加上一些血腥恐怖元素,讓整部電影,與其說是一部傳統的殭屍電影,還不如說是一部cult電影,所以很多人說不能接受,覺得拍成這樣就不是殭屍電影了,但我覺得,這個大膽的嘗試才是這部電影最好的地方,這點後面會詳細講到。
這部電影還妙在哪,就是演員的選擇。即使是配角,也有陳友,惠英紅,樓南光,鮑起靜,盧海鵬,吳耀漢,鍾發。
這些港片的老戲骨,沒有一個是靠「臉」吃飯,實實在在的港片符號在那裡,演技在那裡,特別是鮑起靜飾演的梅姨繞著她死去正在變成殭屍的老公邊走邊說話的那段長鏡頭,情感的起伏和轉變一氣呵成,看得很多網友說看老戲骨飆戲就是過癮。
而男主的設定是最妙的,「一個演慣殭屍片但已無片可拍的老演員,並且家庭生活不幸,妻離子散的他搬到一座陰森詭譎的大廈,只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卻遇上隱世的天師阿友後引發的故事。」
而這種設定的男主是誰扮演的?
是錢小豪,錢小豪又是誰?是當年主演過《殭屍先生》的老牌動作影星,在片中出演「過氣明星」誰比他更合適?簡直像是量身定做。
電影中更是放出錢小豪與林正英,許冠英,張曼玉等人現實中的合照,和殭屍戲服,這種致敬,真的豈是一個妙字了得,拍手叫好的同時,又帶出一份戲如人生的傷感。
戲到最後,才反轉說在這棟樓裡發生的一切稀奇古怪的事,都是男主上吊死前在腦海裡上映的自己幻想的最後一部電影,和強行因為「建國之後不許成精」而洗白不同,這段的用意,加深了殭屍電影時代過去的傷感,也是對現在殭屍電影處境的一個悲傷但又殘酷的展現。
最後的五分鐘,導演麥浚龍也給過一些解釋:「我希望去說一個關於希望,一個被遺忘的恐懼的故事,小豪他在電影裡上吊,通過迴光返照尋找失落的家庭,尋找尊嚴,找到自我,這是一種探索,最後的鏡頭,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留意到,他笑著離開,我覺得這就是希望。」
他說的很隱晦,不詳盡,而我理解他所謂的希望。正如前面我所說的,這部電影加入的很多創新元素,讓人們覺得這不是一部純正的殭屍電影,沒有以往的抓鬼的刺激,沒有幽默搞笑,怎麼品,都不是原來的味道。
但現在已經是2016年。要拍純正的原汁原味的殭屍電影還有可能嗎?沒有時代背景,沒有林正英,再怎麼拍,也都不會是以前的殭屍電影了,怎麼拍,都是在圈在以前的套路裡了。這種狀況,需要加入創新,殭屍電影才可能繼續。
比如歐美的喪屍片,結合現代背景,生化危機,才有喪屍,可是殭屍和喪屍並不是等同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和西方所謂的吸血鬼,也是不一樣的,它更加局限。
創新一直都有人在做,包括模仿西方吸血鬼浪漫化的《我和殭屍有個約會》,16年的電影《殭屍來了之伏魔夜》、TVB16年新劇《僵》,無論哪種創新,都是把時代放到現代來合理化,殭屍只能往前走了,不可能再往後退了。而麥浚龍做的一系列嘗試,就是它所謂的「希望」吧,殭屍電影的希望。
為什麼說這又是句點呢?其實我覺得,麥浚龍在說出致敬時,在奠定這部電影悲劇壓抑的色彩時,他自己也許也是知道的吧,殭屍的時代真的結束了,該翻篇了,它只能存在於我們的回憶中。正如那些創新,翻起波瀾的,除了《我和殭屍有個約會》,大多沒有多少聲息。
他抓住最後的「希望」放手一搏,最後坦然而無愧於心地說出,這是致敬。
他努力過了,懂的人都懂。
這篇文章,致敬林正英,小時候害怕殭屍,可是只要林正英在,便不再害怕,變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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