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居施源媽媽為什麼看不起顧清俞(心居施母一句氣話)
2023-07-20 15:31:50 2
聽到兒子竟幹過「假結婚」的勾當,施源媽媽氣得發了狂。她怒罵道:
你居然幹出這麼骯髒這麼噁心的事來,你完蛋了!你知道嗎?你完蛋了!
一語成讖。曾經高高在上的「老貴族」家庭,真正走向了沒落,再難有翻身之日。
令人唏噓的是,好強了一輩子的施媽媽,直到咽氣也沒明白,自己窮其一生想重振家業,結果卻做了家族衰敗的助推器。
施媽媽:成也執著,敗也執著在馮曉琴面前一貫高高在上的顧清俞,做夢也沒想到,婆婆竟會因為出身嫌棄自己。而且她挑剔的話裡,很有玄機。
施媽媽挑剔兒媳長相。人長得也就一般般,一臉沒福氣的樣子。這話其實不打緊,女人對女人嘛,尤其是婆媳,刻薄些也不罕見。耐人尋味的,是另一句話。
你看看她那個眼神哦,很有內容的。明明心裡感覺很不好,嘴巴上卻一直在講好好好對對對。
這話啥意思?說明施媽媽對兒媳的嫌棄,是從根子上來的。你顧清俞再成功再光鮮,也掩蓋不住小家子出身的寒酸促狹氣。喏,眼神就是證據。你看人家黃妹妹的女兒,多麼大方,那個氣質才叫自信呀。
婆婆的嫌棄,讓顧清俞一頭霧水。做了幾十年白天鵝,沒成想竟在那麼破敗的婆家吃了癟。
爸爸是知識分子,人人尊一聲「顧老師」。自己是外企高管,買得起上千萬的房子。施源呢?中專學歷的小導遊,一家人擠一間弄堂裡的老破小,還背著上百萬的債務。從哪方面挑,也只有女方挑男方的道理。
施源質問母親,你去馬路上隨便尋個人問問,是我挑她還是她挑我?是啥人拎不清爽!
論條件,所有人都認為顧清俞是下嫁,唯獨施媽媽覺得她是高攀。她跟兒子講,你要娶的人,應該是黃妹妹那樣人家的女兒啊。娶了這個女人,兒子你吃虧了曉得伐!
施媽媽為啥挑剔顧家的門第?因為那是她手裡殘存的最後一點資本和驕傲了。而這些落在別人眼裡,又全成了矯情和可笑。家族曾經的榮耀,早已雨打風吹去。那些舊日的風光,封存在相冊裡也化作了泛黃的照片。
施媽媽一套茶具擺弄得再行雲流水,也掩不住30平米住房的昏暗逼仄。筆筆挺的脊背下,略顯誇張的優雅裡,是她甩不掉躲不開的尷尬現實。
她是個倔強的女人,一輩子都是。
當年插隊去新疆,高貴大小姐變成粗糙農婦。施爸爸已經認了命,能活著就好。但施媽媽偏不低頭,她心裡還有指望,她一定要回上海。
上海是她的故鄉,更是她的命。在遙遠的西北邊陲,聽一段蘇州評彈能哭得肝腸寸斷。偶爾聽到一句上海話,眼圈就先發了紅。
她強迫自己適應艱苦的生活,砍柴餵馬洗衣煮飯。她督促兒子,靠高考重新「殺回」上海去。
施媽媽的倔強和執著,在那段困頓的歲月裡,無異於暗夜火把。燃起了兒子對未來的憧憬,沒有像爸爸那樣徹底沉淪隨波逐流。
可惜造化弄人。施源誤吃安眠藥,高考失利。差幾分沒去成復旦,一擼到底只念了個旅遊中專。但一家人,終歸是兜兜轉轉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土。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曾經何其高貴,如今卻落到了底層。
希望實現之時,竟是夢想破碎之日。這樣殘酷的落差,無處宣洩。施媽媽的執著,掉轉鋒刃,刀刀扎向了自家人。
她攻擊自己,健康每況越下。她攻擊兒子,逼他繼續做高貴的王子。
她活在自己的偏執裡,企圖無視現實的窘迫。可施源不行,他是不得不直面生活的人。他清楚自己的處境和斤兩,跟母親攤牌:
你的兒子不是啥大人物,只是個差勁的傢伙。全世界都看得見,只有你看不見。
施媽媽有多偏執,就有多視而不見。她異想天開地認定,還能跟富貴逼人的黃妹妹家聯姻。她瞧不上莉莉那種市井女人,莉莉去送海鮮時,她擺了一臉的厭棄。她也瞧不上顧清俞這樣的「新貴」。
施媽媽眼中的顧清俞,就是顧家眼裡的展翔,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早年間,顧家是進城討生活的鄉下人。租住著施家最差的房子,一家人瘦得愁眉苦臉,過年連肉都不敢放開吃。如今他們倒是抖起來了。
顧家越發達,施媽媽心裡越戳氣。她對顧清俞的刻薄裡,裹挾著對命運的滿腹怨恨。對這個有錢的兒媳婦,她一點好臉色也不想給她。仿佛讓她難受了,才算隱隱出了一口惡氣。
可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偏執,已經把兒子一步步逼入絕望。
施源:好教養,真擰巴施源是體面的。即便落魄,也有三分童子功託著底。人看起來清清爽爽,舉止言談禮數周全。這無疑是好家教栽培出來的好修養。施媽媽功不可沒。
她曾經在艱難的環境裡,教給兒子理想。可她卻沒教給他,夢想破滅後如何面對現實。因為,這是她自己也做不到的事。
施源回到上海後,沒有亮眼學歷的加持,沒有殷實家境的幫襯,走得步步維艱。
36歲了,無房無車,倒有個生病的老母親。拿一份普通的薪水,還欠了一大筆外債。事業上升無望,婚姻大事又迫在眼前。
雖然施媽媽還以大戶人家自居,可事實上,如果不是遇見顧清俞,施源能娶進家門的,也就是莉莉那樣的女人。儘管施媽媽打死也看不上莉莉,可背地裡,施源早就跟莉莉不清不楚曖昧了好幾年。
會彈鋼琴,聽得懂古典音樂,那又怎樣呢?婚戀市場是個稱斤稱兩的地方,最現實不過。施源那點高雅,根本無足輕重。施爸爸倒是看得分明,他說,只要問問你家住哪裡,一句話就問倒了。
像顧清俞這樣的女人,原本是絕不會走進施源家的。但老天似乎是要補償他,執著舊愛的顧清俞,偏偏肯下嫁給他。
咱們從現實的角度看,這樁婚事對施源來說,真是天下掉下來的大餡餅,甚至是他改變人生的唯一一次機會。完成施媽媽的心願,重振家門都不是沒可能的。
可惜啊,這份好運,施源接不住。
施源並不是無能之輩,他只是差了點運氣。以顧清俞的人脈和資源,幫施源尋個更好的平臺,應該不是難事。機會,再加上勤奮,即便不能出人頭地,好過現在總是很有指望的。
既然做了夫妻,就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誰幫襯誰誰扶持誰,壓根沒必要分那麼清楚的,借力打力一榮共榮,難道不是件好事?可施源做不來,他渾身上下就寫著倆字:擰巴。諷刺的是,他的擰巴跟他的好教養一樣,也是家庭栽培出來的。
在施家,施媽媽最虛幻,施爸爸最現實。
施媽媽是不要看現實的。她拿著一塊布,衝上去把殘破的現實兜頭蒙住,還要再縫幾條花邊上去點綴。布一旦被扯掉,她就瘋掉了。
施爸爸剛好相反。在天上掉下個顧清俞之前,他曾提議讓兒子娶莉莉。講出來的理由蠻搞笑,說是天天有海鮮吃。其實,調侃背後才是真相。
他對老伴說,咱們兒子都快40歲了,他總要娶妻生子的吧?言下之意,施源不娶莉莉,又能娶啥人呢?
他對兒子說,顧清俞這樣的小姑娘,條件這麼好,你上哪裡還能找到?施源認同爸爸的話,他對老婆直言,這樣的好事,做夢都想不到會落在我頭上。
可即便心知肚明,面對顧清俞他還是顧慮重重。扭扭捏捏上前,又手足無措退下。既不敢得到,又不甘失去。
施源情願住到大頭寒酸的店鋪裡,跟弄堂鄰居們吆五喝六,也不願回家。他在老婆面前身心俱疲,分分鐘像登臺唱戲。
婚姻,是讓人放鬆的地方。光鮮不光鮮,那是面子,給外人看的。舒服不舒服,才是裡子,是給自己的。
骨子裡的高傲和現實的狼狽,把他擠壓成既自尊又自卑的擰巴人。到頭來害人害己,兩人無奈分手,一場持續了20年的情愫暗淡收場。
事業情場雙失意的施源,前途更加渺茫,重振家族終成奢望。
施媽媽屏牢一口氣,舉一生之力,卻落得這般下場。她的執著和苦心,讓這悲哀更深了一層。她把自己卡在回不去的輝煌裡,面對現實又無計可施,最後只能走向自我了斷。
她衝兒子怒吼「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何嘗不是對家族命運的悲涼預言……
寫在最後:人生難得是自洽《心居》原著中,施源媽媽自殺身亡後,施源對顧清俞說出了真相。他克制平靜,說著媽媽跌宕艱難的一生。他責怪自己,是他沒出息才讓媽媽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顧清俞安慰他,你也不容易的。施源說:
誰都不容易。回到上海後,我也不是沒機會,只是沒抓住。就連展翔那樣的癟三,都能混得人五人六的,還有什麼不可能呢?
當年重回上海的施家雖然落魄,但絕非無路可走。他們本可以有多種選擇的,遺憾的是,他們偏偏選擇了一條死胡同。結果,一輩子擰巴,一輩子活不好。
比如,可以選擇徹底放下過往。人生起起落落,風水輪流轉。如果把時間拉到足夠長,這話便是絕對真理,世間尋常事。阿Q還嚷嚷過「我們祖上闊著呢!」
既然往事不可追,不如索性丟掉包袱,因陋就簡把日子過起來再說。底層就底層咯,娶莉莉就娶莉莉咯,人家能活咱家也能活。大富大貴雖無緣,但草根亦有草根的人間煙火。人家貧嘴張大民,那麼苦哈哈的日子,不也過得老帶勁了。
比如,可以放下身段抓住機會。顧清俞就是天賜良機。只要夫妻合力,就能像馮曉琴所說「蹭蹭往上」的。可施源即做不來真君子,又做不了「真小人」。既無法放棄「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又沒法丟開顏面坦然接受世俗的「高攀」。
他像施媽媽一樣,把自己和顧清俞都卡在了進退維谷的境地。既毀了婚姻,也並未成全他的清高。無怪乎在施媽媽眼裡無比高貴的兒子,在馮曉琴嘴裡,還抵不過展翔一根腳趾頭。
再比如,還可以做閒雲野鶴的世外高人,對世俗賽道不屑一顧。像顏回一樣,一簞食一瓢飲不改其樂。貧賤不移,富貴不淫。雖窮困潦倒,依舊是精神的王者。
這一點,施媽媽更做不到。她雖然表現得氣質超脫,可她執念的,依然是世俗的成功。她並不是她自以為的脫俗之人。她換不了賽道,做不了顏回。既不能識時務者為俊傑,又無法安貧樂道。真是悲哀。
《心居》施媽媽,是一個非常耐人尋味的人物。她身上既有可敬的頑強,更有可怕的偏執。她曾帶著全家走出困頓,最終又拉著兒子深陷泥沼。
成功的標準,本就有很多種。世俗意義上的成功,是榮華富貴功成名就。而在我看來,不管命運給你什麼際遇,都能越活越豁達,才是真正的人生贏家,才是最酷的成功。
無論落到什麼境地,別糾結別擰巴。擺脫枷鎖,方能內心自洽。落地生根,必會枝繁葉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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