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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經追過的男生(品讀我的前男網友)

2023-04-13 17:18:28 2

陽春白雪系列之

我的前男網友(小說)

文/江河之王

(本故事純屬虛構,若有雷同,請勿對號入座)

葉子離婚一年多啦。

葉子是我的同學、同事加閨蜜,而立之年。她雖然沒有本小姐天生麗質、國色天香、知書識禮、大家閨秀,站在女人堆裡如鶴立雞群一般,卻也生得小家碧玉,溫婉可人。葉子和我志趣相投,兩人都酷愛文學,經常寫點文字發表在本縣市報刊雜誌上,我是咱婁子縣作家協會員。

葉子是網名,不用說你也許會知道,本小姐的網名就叫陽春白雪。

葉子前幾年迷上了網絡文學,在網絡上認識了一位人到中年、頗具實力、且風度迷人的男作家,兩人雙雙墜入愛河。葉子因故離了婚,而那位曾經信誓旦旦的男作家不願拋妻離子,與葉子成立家庭長期廝守。葉子一怒之下與這男作家大吵大鬧一番,兩人搞的不歡而散,從此再無聯繫。

候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離了婚後的葉子像變了個人似的,精神萎靡、神志恍惚,幹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來,經常與一幫文友聚會唱酒,想用酒精麻醉自已。而每逢她唱高了以後,我都得趕到她的住處照應一下。唉!誰叫咱們是閨蜜呢。

我現在居住的婁子縣,處在大別山北麓,山青水秀,風景迷人。自古以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文華化底蘊豐厚,同時,也是擁八十多萬人的生態大縣,相應的,我縣有很多的文學愛者及各類文學團體,有很好的開展和發展文學活動的群眾基礎。

十多年前,我們婁子縣幾個文學愛好者創建婁子論壇,該論壇發展至今,註冊會員有三萬多人,可以這麼說,本縣知識界、文化界、教育界的精英都加入了進來。毫無疑問,婁子論壇是本縣最大的論壇,有幾十個欄目,其中有「文學天地」欄目。

我是2014年5月以網名陽春白雪的名義加入婁子論壇的。之後,我就經常在該論壇文學天地欄目上發表文章,網友們與我經常互動回帖,可能因為我是大美女之故吧,我的人緣很好,發帖後就有很多網友回帖。我呢,本來就貪玩,在裡面玩的是不亦樂乎,簡直到了樂不思蜀的地步。

我記得很清楚,在2015年元旦那天,論壇裡來了個新人,網名下裡巴人。該網友也經常在文學天地欄目上發表文學章。當時,就沒有太注意,還想,怎麼這巧呀,我是陽春白雪,卻來了個下裡巴人。轉念又一想,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世有下裡巴人,然後有陽春白雪,下裡巴人常有,而陽春白雪不常有。

過了兩個月後,我就發現了端倪,這位下裡巴人對我這位陽春白雪是情有獨、關愛有加。只要是我發的文章,包括發到其他欄目上的照片、小貼士、小感悟、格言妙語等,他都進行了認真的回覆。尤其是我寫的文章,他回復的很認真,往往是引經據典,旁引博徵,從文學評論的角度進行回復。而且僅是回復我一人的,對於其他網友發的帖子幾乎是不聞不問。

下裡巴人給我的感覺是一個男士,年齡在三四十歲之間,知識面很寬,且有正義感。就這樣,我們兩個人:一女的一個男的(假如是),一唱一和,一個捧哏一個逗哏,仿佛在並肩戰鬥,在論壇不景氣時,共同的支撐起論壇文學天地欄目的半邊天來。現在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還是記憶猶新。

我們倆在一起並肩戰鬥的故事很多,舉個例子,有一次,他以小小說的體裁形式寫了一篇《我的女同桌》,大概是故意寫給我看的吧,我反覆讀了兩三遍,很受感染,激動得一夜沒有睡著。第二天,我也以散文的形式寫了一篇《我的男同學》,發到咱們論壇上後,立馬好評如潮。有意思的是他寫的女同桌是位白雪公主,而我寫的男同學是位白馬王子。兩位主人公都是我倆的暗戀或初戀。可能是讀者朋友們都對美好的事情有強烈的願望與追求吧。他也為我的文章寫了很長很長的一篇評論,認識我與不識我的朋友們跟帖鬧著笑著玩著,那一段時間的我感覺到很幸福很快樂,心裡總感覺美滋滋的甜絲絲的。我深信,他也與我一樣幸福著快樂著,這一點我能感受得到。從此,我才真正的理解什麼叫「玩文學」,才知道文學是可以玩的,它使我想起了蘇軾的一句詩「人間有味是清歡」。

一個是良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暇,一個是陽春白雪,一個是下裡巴巴,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

就這樣,在那段如歌的日子裡,我的男網友下裡巴人就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使我感受生活是多麼的美好。

在論壇上與他聊天時感覺他離我很近很近,仿佛就在我身邊,不聊天時又感覺很遠很遠,招之不來,拂之不去。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前男網友還是一個政治思想覺悟比較高的人。他曾經在咱論壇裡發一篇文章說他為什麼對婁子論壇文學天地欄目有感情,說主要是人多,面向社會大眾,社會大眾就是人民群眾。現在的作家與文學愛好者應認真地學習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搞請楚我的文藝是為什麼人的,毛主席在這篇文章中說,我們的文藝是人民的大眾的,是為工農兵服務的。作家及文學愛好者應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多寫一些人民群眾所喜聞樂見的東西,雅俗共賞,古為今用,洋為中用。他說這些都是很好的理論,可惜現在已沒有人再提及了。他在文章的最後說,他要為婁子論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是諸葛亮後《出師表》中的一句話。我在回帖中說道,願與先生一道為婁子論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又用諸葛亮前《出師表》中最後一句話回復道:「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我立馬回復道:願與先生共進退。他又立馬用範仲淹《嶽陽樓記》中最後一句回復道:「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本小姐我師範大學畢業又是教師身份,是位才女,雖然不會背司馬遷的遊俠列傳、貨殖名篇。但對於杜甫的「三吏三別」、範仲淹的《嶽陽樓記》、諸葛亮的前後《出師表》、陶淵明的《桃花源記》等選在初高中課文課本上的名篇,都是耳熟能詳的,他是知道我愛聽,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們倆如比這般的親熱著,論壇中一位網友跟帖道:祝賀下裡巴人論壇中得遇知已。他立馬回復道:魯迅先生說,人生得一知已足矣,若遇紅顏知己,將死而無撼!這不會是向我表白吧?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之禍。

2017年,元旦前後,我明顯的感受到生活中好像缺點什麼,具體缺什麼,我也說不清。直到有一天在電腦上回帖時,才想起近半個月沒有下裡巴人的聲音了,他在幹嗎呢?欲擒故縱跟我玩捉放曹?跟我玩失蹤再突然給我個驚喜?

又過了半個月,還是一點消息沒有,不像是玩失蹤,玩失蹤玩這麼長時間不回來連黃花菜都要涼了呀!

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六個月……一年……下裡巴人從此音訊皆無,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

下裡巴人是誰?是男是女?他為什麼要來論壇陪我玩兩年?為什麼又突然消失?為什麼走的這麼決絕連頭都不回?他難道慘遭不測?

以上的凝問剪不斷,理還亂。我真後悔當時為什麼不向他問清楚。

好戲正在上演,卻突然落下了帷幕。我又重新回到原來的生活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上班下班,晚上幹完家務後,安頓好孩子,打發完老公,剩下不多的時間才去看看書、寫點文字、上上論壇什麼的。日子過的像白開水一樣平談無奇。這就是所謂的歲月靜好,這就是我的詩和遠方。

上天註定,我是一個沒有故事的人,因為上天將我生的太完美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傾人國,再顧傾人城。

我遇有時心情不好時,暗自地將下裡巴人胡亂的罵一通:下裡巴人啊下裡巴人,你的名字起的真對頭、是個名副其實的下裡巴人。你是個大騙子,感情上的騙子,你騙人騙人!你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言而無信的小人,你不說要為咱們婁子論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你不是說要與本小姐共進退嗎?現在倒好,把本小姐一個人孤零零拽在這兒而你卻遠走高飛了。等有朝一日落到本小姐手上,定將你碎屍萬斷,讓你知道本小姐不光威武而且神厲害。

這樣胡亂地罵一通後,心情明顯舒服了很多很多。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半個月前,本縣的一名學者,出了一本《紅土 一個縣域二千年多年的風霜雪雨》的書,該書把咱們婁子縣的歷史從春秋戰國時期一直寫到民國時期,書中史料翔實,論據充分,文筆優美,觀點新穎,不失為一本難得的好書。看後,感到文風很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文字寫的乾脆利索從不拖泥帶水,用詞準確,言簡意賅,且夾雜一些淺白的古漢語。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他的文風與下裡巴人別無二致。我可以肯定,這本書就是我的前男網友下裡巴人寫的,他的真實名字叫歐陽偉岸。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我的前男網友的突然出現,使我的生活又充滿著陽光。

某一天上午,婁子縣作協辦副主付小賈打電話給我,小賈說:「白雪姐,縣作協後天上午九點鐘在溫泉景區召開一次研討會,邀請你參加。」

我滿不在乎的回答道:「開什麼研討會呀?老百姓說咱們作協開會要麼在風景名勝區假借開會大肆遊玩一翻,要麼在大飯店大吃大喝一頓,說咱們花納稅人的錢不心疼。再者,還用開研討會的嗎?網友說咱們有些作家寫現代詩歌讓人讀不懂,寫古詩詞不協律,寫小說不去典型環境下塑造典型人物,寫起散文來呢,人云亦云,不知道發前人之未發,寫別人之未寫。尤其可氣的是開完研討會後,寫篇新聞稿發出去還漏洞百出,遭人詬病。小賈,反正我是懶得去的。」

小賈一聽我不去,急忙說道:「白雪姐,你就是咱們作協最美麗的一道風景線,你若不去,咱們這個研討會就會黯淡無光很多很多,主席特意安排說,其他人可不參加,但你必須得參加。噢,對了,今年又增加一些新會員,連那個寫《紅土 一個縣域兩千多年的風霜雪雨》的作者也去。」

「歐陽偉岸,他去幹嘛?」我失口地問道。

「你們認識呀!他也去開會呀。」小賈回答道。

「我認識他幹嘛!既然你說了大半天了,我就再參加一次吧。」

我的前男網友下裡巴人要與我一道參加研討會,他應該知道我也是要參加的呀,他想幹什麼,是想來看我的嗎?這麼一想,我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就像懷春少女一般。自從談戀愛結婚到現在,這種心跳的感覺幾乎就沒感受過了。作家王朔說:玩就是心跳!這話雖然有點痞,但很準。

參加會議之前,我必須得好好打扮一番,來個濃妝淡抹總相宜。我心裡一邊跳一邊合計著,但又一想,不行,下裡巴人不喜歡花枝招展的女人,也不喜歡女子穿一些花裡胡哨的服飾,他喜歡素靜典雅、內秀外中具有東方傳統美德意蘊的女子。

為了參加這個所謂的研討會,我不得不去縣城名品店花兩千多元買了一套淡蘭色春秋套妝。

作協研討會在溫泉風景區富麗堂皇、裝飾精美考究的大型圓桌會議室舉行,在未開會之前,我提前半小時來到會場。一群男作家立馬圍了過來,個個嘴裡不停地對我獻殷勤般地讚美著:

「白雪,你太美啦,簡直恍若天人,」

「白雪,你是美的化身,美神加女神,一抬頭一投足都是一種美,」

「白雪,你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你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

「白雪,你穿的這麼美,是來開會還是來約會的呀!」

幾個我很熟悉的婁子縣女作家也圍了過來,一邊用手摸著看一邊欣賞道:「白雪,這是新買的呀,在咱縣哪家精品店買的啊?這一身得多錢啊?還有賣的嗎?「

「 ………………」

我的心一邊突突的緊張的亂跳著,一邊無心的應付著,顧左右而言他的朝四周搜尋著,很快發現在遠處,靜靜地站著一位衣著考究的男士在用心地觀察我,當我們四目相對時,他的目光又馬上遊移開來,看著別處。奇怪!我好象在哪見過他。憑一個女人特有的敏覺,他就是我的親密的前男網友下裡巴人。

在正式開會時,我與下裡巴人坐在對面,這時,我才大膽甚至放肆地盯著他看,只見他國字臉,高鼻梁,高個子。三四十歲的樣子,一雙明亮而又有神的大眼睛顯得深遠敏銳,不帶眼鏡。神態平和沉穩,臉上帶著一種很易讓人覺察的微笑,似給人以尊重。總的印象是忠厚淳樸、誠實可信且靠得住,讓人看了很舒服,剛剛理過的平頭顯得格外精神。不用說,衣服都是到新買的,黑色內襯衣很典雅。

總之,下裡巴人與我想像模樣幾乎吻合。他在用心地、懷著柔情蜜意地看著我,卻又刻意地躲閃著我,我認真地打量他的時侯,他害羞地低下了頭。

整個上午,我心亂如麻,一場研討會開下來,都研討了哪些內容卻也記不清了。好像是聽主持人說什麼我縣作家應敢於向國家級的大刊物投稿,什麼在某某某的正確領導下,一年來,我縣作家共在省以上刊物上發表文章300多篇,吹吧,你們。反正對我來說無所謂。記得最清楚的是主持人要下裡巴人發言時,我的這位前男網友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用婁子縣官話字正腔圓地謙虛地說道:「各位領導、各位老師上午好!我第一次來參加這麼重要的會議,不免有些緊張,事先也沒有準備,說不好。我此次是來學習的,是來聽的,等以後咱們都混熟了,有機會我在好好說一說,真是不好意思。」

我的親密前男網友下裡巴人啊下裡巴人:說呀,怎麼不說啦,你不挺能說的嗎?文學評論不是你的強項嗎?在這個場合應該好好評論評論的呀!見到美麗迷人、如花似玉的本小姐心虛了吧?良心發現了吧?本小姐現在先不招惹你,以後再慢慢地收拾你,會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晚上,吃完飯後,九點多鐘剛剛輔導完兒子的作業,正準備靜下心來看會書

,突然,手機響了,一看是葉子的電話,我問她有什麼事嗎?她說,你抓緊到我這來一趟吧,我一聽她說話的語氣,明顯是唱了酒,生怕她莫有什麼閃失,立馬開車向她的住處趕去。

到了葉子的住處,剛坐下來,看葉子又喝了不少酒,我就落數她道:「虧你還會背李白的詩: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你已離異一年多了,是該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的啦,你這樣成天到晚的與那些所謂的文人在一塊,我真怕你再鬧出什麼動靜來,其實,女人離婚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振作起來。即便是不離婚又能怎麼樣,你不是想當女作家嗎?在中國,女作家除楊降先生而外,婚姻有幸福的嗎?京城四大美女之一的林徽因婚姻倒是幸福,可林英年早逝,這就是女作家的悲哀!」

葉子不以為然說:「姐,今天我要你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否則,我老感覺對不起你。一年多以前,我剛剛離婚的時候,看你在論壇上與一個網名叫下裡巴人的打得火熱,當時,我生怕你重蹈我的覆轍,就以你老公的名義給那個下裡巴人寫了一封信,發到他的手機上去,在這封信裡,我將他罵的狗血噴頭、體無完膚。我罵他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披著羊皮的狼,罵他表面上滿嘴仁義道德,內心裡全是男盜女娼的勾當,罵他有家小卻去勾引你這樣的良家女子。我罵他不要臉、鮮廉寡恥。我威脅他徹底的永遠的滾出婁子論壇、永遠都不準再招惹你陽春白雪,否則,將後悔一輩子。那時我剛離婚,我把離婚後的苦痛全部發洩到他的身上。我罵的是痛快淋漓,大義凜然,爽透啦!」

葉子繼續洋洋得意的說:「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為了他,我費盡了周折,幾乎是掘地三尺才找到他的號碼。也算是老天有眼,或他合該應栽到我手上,一天晚上,那個寫小小說的男作家大漠孤煙,」

葉子帶看酒氣,結結巴巴、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的說著,我外表看似很平靜的聽著,可內心像翻江倒海、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生氣的大聲對她說:「你嚴肅點!說,電話號碼是怎麼找到的?」

葉子見我很生氣的樣子,不僅一怔,像個聽話的小學生,老老實實的說:「那個,那個,姐,我剛才說哪兒啦?」

「那個寫小小說的男作家大漠孤煙,」

「那個寫小小說的男作家大漠孤煙請咱們一幫文人吃飯,」葉子繼續說道:「也許是我長得太美吧,他正好與我坐在一起,那天一塊吃飯的美女多,大漠孤煙很興奮,喝的有點高,我不失時機的說,親們,有誰知道咱論壇上那個下裡巴人是何方神聖嗎?」

大漠孤煙說:「在咱婁子縣,但凡搞文學的就沒有本大爺我不知道的。」

我一聽,不禁喜出忘外,故意賣萌,嬌滴滴的說:「哎喲,我的孤煙大作家,不會是吹牛的吧?」

大漠孤煙又猛的喝了一大口酒,賣弄道:「下裡巴人是我的一個高中同班同學,名字叫歐陽偉岸。」

我一聽,繼續賣萌,嬌滴滴的問道:「真的假的呀?有電話?有微信嗎?給我看一看,」

大漠孤煙拿出手機,將通訊錄裡歐陽偉岸翻了出來,我趁勢一把搶過手機,三下五去二就把手機號發到我手機上來啦。

大漠孤煙事後有點後悔說:「我的這位同學清高自傲,孤芳自賞,淡泊名利。我們有約定,不準說出他的名字來。今天,哪說哪了,不準往外說出去。」

我見手機號已到手,故意的說道:「什麼下裡巴人、上泥巴人的,本姑娘對你們臭男人的破事不感興趣。」

我知道小葉說的是真話,但我故意賣個關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葉子啊葉子,你不僅醉生夢死、遊戲人生、精神萎靡、破罐子破摔,現在又變成個編瞎話的簍子啦!好好編吧,你就活在你自已編的故事中吧,本小姐我不信!!」

葉子見我不信,滿臉認真的像個孩子似的對我說:「姐,求你相信我好嗎?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真的,要有半句假話,天打五……」沒有等她說出口,我連忙制止住她。

禍起蕭牆,風起於青萍之末。

葉子啊葉子,我說你什麼好呢?與其說你真心實意地對我好還不如說你粗暴的幹涉我的私生活!男女之間但凡有點關係就是情愛關係嗎?就關係暖昧?曹雪芹在《紅樓夢》中說,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是不對的,是針對俗人而言的,是為寫書的需要說的。男女同學、同事、朋友、戰友、網友就不存在純潔的、真摯的、高山流水一樣的友誼嗎??

我的前男網友下裡巴人登場並與我同為婁子縣作家協會會員,使我的生活又充滿著陽光,我喜歡陽光。

怎麼樣才能與下裡巴人取得聯繫呢?當然,手機號碼已不是問題,但不管怎麼說,他是男,我是女,而且還是千金大小姐,總不能我先去找他吧,這豈不成了「鳳求凰」,傳將開來,本小姐好沒面子。得找個認識他的人,從側面點撥他,要他主動跟我聯繫。

找誰點撥他呢?得認識他、跟他熟悉的人。誰會認識他呢?想了半天,只有那個寫小小說的男作家大漠孤煙。

其實,我與大漠孤煙是挺熟的,只是這兩年疏遠了些。於是我撥通了大漠孤煙的電話:「喂,你好,孤煙大作家嗎?嗯,聽說你最近發大財啦,在咱們縣城黃金地段租了十幾間門面做生意,發了財後把咱們這些文友都忘啦!」

大漠孤煙說:「哪裡,哪裡,誰個都會忘,也不會忘了陽春白雪你呀!我吧,提前內退這幾年裡,除了寫小小說倒也沒幹什么正經八百的事。我早就說過,玩文學填不飽肚子,文學也不能當飯吃。這不,幾位朋友投資我也湊點股份賣賣首飾什麼的,剛開始,事多的很,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回答他道:「事倒是沒什麼大事,想請你幫個忙,不知行不行?」

大漠孤煙說:「瞧你說的,咱們誰跟誰呀!想當年咱們一塊下鄉送愛心什麼,一起不是挺好的嗎,幫點小忙,算啥呀,你儘管說吧,什麼事?」

我套完近乎後大膽的說:「你不是有個同學網名叫下裡巴人嗎?現在成咱們縣作協會員啦,你知道的,兩年前在咱們婁子論壇上我們兩人打的火熱,我呢,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後來,我的閨蜜葉子怕咱們倆因「過往從密」會出什麼事,假借我老公的名義,寫信給他罵一頓,從此,他就在論壇上消失了。現在他由幕後走到臺前,又是作協會員,咱們不可能不見面,咱們見面後雙方臉總不能都繃著吧,多麼沒意思啊!所以我就想找個內碼的人,把這事說開,你是知道的,作為女同志,得他給我打電話。想了大半天。還是你最合適,就想請你幫個忙啦,噢,對了,不要說是我找了你要求這樣辦的。」

大漠孤煙在電話另一端停頓了好一會,很為難的說:「白雪,這個忙我幫不了,不是幫不了,而是不能幫。原來吧,他就是看咱們作協開會的合影照片迷上你的。在論壇上陪你玩兩年,最後在論壇上消失了,我知道中間可能發生了什麼,也懶得去問,你們不聯繫最好。」

還沒等大漠孤煙說完,我在電話裡搶著問道:「為什麼啊?」

大漠孤煙繼續說道:「你們兩個人吧就根本不能走到一塊,你看吧,一個是郎才一個是女貌,一個是美麗迷人的女作家,一個是風度翩翩的土文豪。最要命的是:一個有情,一個有義,你倆要走到一塊,不出事就怪了!不出事就不符合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我瞎編小小說這麼年,一開頭都是這樣鋪墊的,也是這樣編的,結尾非要把兩人編出事不可,否則,讀者會說我連瞎編都不會。不好意思,這個忙我還真幫不了!」

我一聽大漠孤煙不幫忙,得想辦法呀,想起了葉子跟我說起過找下裡巴人手機號碼的故事裡的招數:賣萌。於是我賣萌啦,嬌滴滴的說道:「求求你給我幫個忙好嗎?求求,江湖哪有那麼險惡呀?我把握分寸不就行了嗎?改天我請你吃飯…………」

大漠孤煙說:「我最怕美女在我面前賣萌、撒嬌。行吧,但我送你們六個字,得記清楚了。」

我急忙問:「哪六個字啊?」

大漠孤煙回答道:「不玩火,不走火!」

未完待續,陽春白雪與下裡巴人見面了嗎?陽春白雪會給下裡巴人什麼好果子吃。請看續集:陽春白雪系列之:

下裡巴人與我取得聯繫後,雙方留下手機號碼,並且互相添加微信,成了微信好友。記得第一在微信上同他聊天時,我們倆聊了很長一段時間,當手機上顯「對方正在輸入」字樣時,我的心急切的等待著,感覺心跳的比較厲害,不過,這種心跳的感覺真好真美,也真是難得,最後在難分難捨中互道晚安結束的。

毫無疑問,我的前男網友的微信又成為我現實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最近一段時間,咱們婁子論壇的網友又與縣教體局槓上了,在論壇上多次報導了婁子縣在教育中存在的問題。縣教體局除了進行一次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舍糊不清的公開回應而外就沒有了下文。其中一個關於本縣鄭河鄉中學學生在吃飯時因無桌椅而將飯碗菜碗放在地下蹬著吃飯的照片尤其使我揪心,同時也深深地刺痛了我,禁不住的流下淚來。作為女人、教師、母親的我自從參加工作以來,積極參入了「送溫暖,獻愛心」活動。如何能及時地解決鄭河鄉中學學生吃飯用桌子凳子的問題倒是顯得迫在眉捿。怎麼解決呢?這時,我突然想到我的前男網友下裡巴人,我不是還沒有收拾他嗎?還沒有給他好果子吃呀!

一天上午,我拿定主意後,我立馬給他打電話。

「小雪,有什麼事嗎?」他那很好聽的男中音在手機裡問道。

「什麼小雪啊?你肉麻不肉麻?以後不準這樣叫啦,我叫白雪。我以後就叫你巴人吧?簡單順口些,唉呀!你網名起的真是土的掉渣、渣的掉土,幹嗎要起這個網名啊?即便是叫巴人也很難聽!」

「你不叫陽春白雪嗎?我就只能是下裡巴人呀,鮮花也得綠葉襯啦,我的網名越醜不越顯示你更美嗎!再說啦,我倒不感覺「巴人」有什麼不雅。想當年,魯迅先生用他手中的如椽之筆與國民黨反動派作英勇不懈之鬥爭時,多次用「巴人」做筆名。不址了,你有什麼事嗎。」下裡巴人回答道。

「最近幾天,咱們論壇上的帖子你都看了嗎?」我問道。

「都看了呀。」

「鄭河鄉中學學生吃飯沒桌凳的帖子看後有何感想?」

「觸目驚心,目不忍視!」他立馬回答道:「教體局不管,這事還真不好解決。」

「你能幫買幾張桌子幾個凳子給送去嗎?」我試探地問道。

「得多少張桌子,多少個凳子啊?」

「30張桌子,120個凳子。」

「得多少錢啊?」

「也就六七仟塊錢吧。」

「不會是你想做好人好事讓我去埋單吧!」

「就算是吧,」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挺簡單啊。割袍斷義,劃地絕交,如地球之兩極,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不會是考驗我的吧?」

「你說呢?」我又用舒緩的語氣柔聲的對他說:「到時,你也去,我給拍幾張照片再寫篇報導發咱們婁子論壇上去,把你做人為樂的好事宣傳一下。」

他一本正經地說:「在古代,講究的是大恩不言謝,在當下,講究的是做好事不留名。我學習雷鋒好榜樣學習好多年啦,做點好事應不算什麼,但要把我的這點小事宣傳出去怕是不好吧,別人會說我沽名釣譽、愛出風頭什麼的,多難聽呀。再者,我跟你一塊去,怕不合吧,熟悉的人碰見了,好說不好聽的,會問咱們什麼關係啊?」

「這事就這麼定啦?」我問道。

「就這麼定了吧,你抓緊聯繫校方,我抓緊準桌子凳子」。

還真沒有想到事情辦的這麼順利。本小姐就看不上那些小氣的男人,當面說的好聽的很,一旦牽扯到掏錢,就找不見人了,這種人,本小姐從來都看不上。

鎮江城下初遭遇,脫手斬得小樓蘭。

同全國各地一樣,婁子縣的精準扶貧工作進行到最後的攻堅階段,時間緊,任何重。我所工作的縣第四中學安排到南部鄉鎮一個叫張灣的行政村協助駐村第一書記搞精準扶貧工作。因我近幾年一直在搞「送溫暖,獻愛心」活動,單位就抽調我具體負責這項工作。出於職業的敏感吧,我見張灣村小學幾乎沒有什麼體育設施,當時我就想,如果能有一套最好是兩套桌球臺桌,讓學生們在課餘時間裡打打桌球,要比玩手機迷上網吧好的多。

帶到這個想法,我找到了鄉教育輔導站,輔導站站長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高而清瘦,帶著深度眼鏡,一副老學究、打不溼曬不幹的樣子。待我說明來意後,他慢條斯理地說:「大力加強村級小學的體育設施,從而提高小學生的業餘文化生活水平,在我們鄉已經提過很多年了,但因教育經費不足一直未能真正的去付諸實施,仔細想想,全鄉有二十多個行政村,每個村都配上兩套桌球桌及其他的體育設施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我們也不能單獨的給某一行政村配套,俗話說,手掌手心都是肉,一碗水得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單獨解決某一村,其他村會互相攀比的。作為教師,你應該清楚近幾年教育經費一直都很吃緊,有時,發放教師的工資都捉襟見肘,我們哪有閒錢去補破鍋從而去置辦那些可添可不添的體育設施呢?」

我就知道不會有滿意的結果。

本小姐威武並神厲害,想辦的事就要一定都給辦好,尤其是「送溫暖,獻愛心」這一塊。但話雖好說,具體辦起來就沒那麼容易。這事該怎麼辦呢?不用說你也會知道,我立馬想到我的前男網友下裡巴人。

我把這個想法在電話中告訴了他。他在電話的另一端問道:「不會又是你做好人好事由我來埋單吧?」

我回答道:「就算是吧,但這畢竟是做好事而不是做壞事,你看著辦吧。」

「哪我要是不同意呢?」他問。

「割袍斷義,劃地絕交,如地球之兩極,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那行,就這麼辦吧,你抓緊跟對方學校聯繫好,我抓緊落實桌球球桌什麼的,若長期放在外面最好是防水型的。還是老辦法,做好事不留名,不要說是我辦的。」

我就知道他能答應我,急切的問道:「到送東西時,咱們倆一塊去好嗎?」

「那恐的不太合適吧,咱們什麼關係呀,又不是同事,別人見了好說不好聽的。」

「膽小鬼,偽君子!」我在電話這邊嘟噥道。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語時。

不知是我的前男網友遇上我後該破財,還上蒼故意考驗他是真的對我好還是假的對我好。這不,我的前男網友做好事不留名的機會又來啦。

在我們婁子縣南部雙河鄉偏僻山區裡有一位叫秦玉潔的姑娘,父母雙亡,與一位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這位姑娘身體有病需要到省城醫院治療時,在無人陪護的情況下,自已孤身一人輾轉換幾次車到省城醫院治療,並一個人坐長途車回來。更為難能可貴的是秦玉潔雖然有病在身,仍發奮讀書,刻苦學習,希望通過高考來改變自已的命運。

三年以前,我們婁子論壇得知該消息後,派人與我一道去看望過兩次,給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並且留下聯繫方式,以待長期觀察幫助。秦玉潔果然不負眾望,今年以一本分數考取了外省一所大學。這當然是個值得可喜可賀的大好事,可是接仲而來的是令人頭疼的一大串學費問題。

我把這個情況在電話中向我的前男網友進行了介紹後,問道:「這事怎麼辦呢?」

他回答道:「這事很好辦,有助學貸款呀。國務院有關部門在2017年8月下發了《關於確保2017年生源地信用助學貸款平穩有序辦理的緊急通知》,該《通知》中要求,各省市自治區直轄市有關部門在助學貸款這一塊應做到「應貸盡貸」,堅決杜絕學生「貸不到款」的現象發生。而且,還要求做到:簡化貸款手續,擴大貸款規模,為學生提供簡便、快捿的服務。該《通知》中還詳細的規定了在還貸款中很多有利於學生的條款。現在,抓緊聯繫助學貸款啊。」

我在電話裡對他說:「你不會是因為古文背的太多變成書呆子了吧!這麼多年,中央下來的政策哪一項不是惠民的,哪一項不是好政策啊,可好政策一到下面來就荒腔走板變了調,老百姓稱之為「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拿助學貸款來說吧,即便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款貸到手了,那也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大學四年在加之秦玉潔身體有病,不是三幾仟塊錢能解決的。」

「不會又是你學雷鋒做好事、扶弱濟困讓我去埋單吧?」他在電話另一端問道。

「你說呢?」

「那我這次要是真不同意呢?」

「還是老辦法呀,割袍斷義,劃地絕交,如地球之兩極,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我的陽春白雪大作家,你能不能換一套說詞呀,不會是江郎才盡了吧?」

「那好呀,等下次再有學雷鋒做好事你又不願幹、我威脅你的時候吧。」

「別再來下次啦,我也不想聽你的好說詞啦,好嗎?」

「這次怎麼辦呢?」

「這次需要多少錢啊?」他問道?

「5000塊,」

「5000塊?你口開的太大了吧,我一不是貪官,二不是汙吏,三不是土豪,四不是村霸。也就是一介布衣,哪有這麼多錢啊?」他回答道。

我動情地對他說:「這麼多年來,我已經是盡力了,你知道,我就一個窮教書匠,一個弱女子,能有多大能力呀,前兩次吧,考驗你也好,惡搞你也吧,這次是真的啦!這樣吧,就算你先借給我5000塊錢,以後有錢我再還給你。」

「我借錢給你,你把錢全部捐給了窮困學生,待還我錢時,我好意思要麼?那樣會顯得你覺悟高我覺悟低,你君子我小人。行,我想想辦法吧。」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下裡巴人打電話給我,說錢已準備妥當。我說:「等我跟對方聯繫好後,咱們倆一塊去吧,這次畢竟和上次不一樣,這次可是現金呀,一個人不好吧,俗話說:一人為私,二人為公。要是我一個人去,有侵佔慈善款之嫌。」

「我還不相信你嗎?我們倆一塊去怕是影響不好吧,非親非故,孤男寡女,好說不好聽的。再者,走到南部山區荒無人煙的地方,你要是非禮我怎麼辦?」他在電話另一端開玩笑道。

「你不願與我一塊去還耍貧嘴,你是覺得做好事不留名做的還不夠多是吧?我手裡「送溫暖,獻愛心」的活動還多的很,要不,在給你來兩個?」我在電話裡故作生氣地說道。

「別介,別介,再不敢耍貧嘴了。」他連連告饒。

「那找誰去好呢?」我問道。

「葉子呢,葉子你們倆一塊去吧。」他提議道。

「葉子已從離婚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人也精神了許多,同時也美麗年輕了許多,像個大姑娘似的。一個從海外歸來的小「海歸」、博士後研究生看上了她。該研究生33歲,長的文質彬彬的,因學業耽誤了婚姻大事。經朋友介紹後,迷上了葉子,小海歸的家人以葉子結過婚為由反對,而這個研究生呢對葉子是一見鍾情、情有獨鍾,發誓非葉子不娶,家人也沒辦法,還好,葉子沒有生過孩子。現在,小「海歸」也回到老家婁子,兩人正在熱戀當中。」我介紹道。

「那好呀,正好你們三個人一塊去,葉子下鄉透透氣,一邊戀愛,一邊欣賞山區的鄉野風光,豈不一舉兩得。」他回答道。

「你這叫什麼餿主意呀?」我埋怨道:「她們兩個人,正在熱戀中,一個柔情一個蜜意,一個眉來一個眼去,把我夾在中間當電燈泡啊?」

「你們倆是同學同事加閨蜜,你不當燈泡誰當燈泡啊。」他滿不在乎的說。

「怎麼葉子一旦有事,倒黴總是我呀?」

「那你一遇有事,倒黴的不也是我嗎,這才叫真正的朋友。」

「要不,咱們四個人一塊去?」我提議道。

「這樣以來麻煩事就大啦,人家會說:兩對熱戀中的情侶下鄉送溫暖獻愛心。咱倆成熱戀中的情侶呀!還不如咱倆單獨去呢。」他回答道。

「你前怕狼後怕虎,膽小鬼,偽君子!」我埋怨道。

在一次微信聊天中,我說:「咱們總得單獨的見次面吧,總不能靠電話聯繫呀,要等作協開會再見面,那也是一年一次呀,況且,那麼多人,見面與不見面有什麼區別?」

下裡巴人在微信中說:「咱婁子縣城不就這麼大地方嗎?誰不認識誰呀,說好聽點是見面,說不好聽就是幽會,像國民黨特務接頭一樣,鬼鬼祟祟、提心弔膽的有什麼意思啊,還不如不見面。」

我在微信中說:「咱們就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他說:「我倒是有個主意,在咱們縣大別山主峰飛天嶺處不遠有一個叫平頂領的山峰,海拔1500mm左右,從南邊有一條蜿蜒陡峭的羊腸小道直達峰頂,一條小溪流緣羊腸小道而上,山路景色壯美,風光無限。我上去過一次,幾乎沒有遇過什麼人。我們不選擇在星期六星期天去,選擇在星期一二三去,遊人更是稀少,上午去,下午回,玩一天,神不知,鬼不覺,即放心又大膽,你看呢?」

我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和誰一起去過?不會是和你那位白雪公主般的女同學吧?你得給我說清楚。」

他說:「不是,是和我的同班同學、那個寫小小說的男作家大漠孤煙一塊去的,不信你可以問呀,」

最後,我們決定後天上午每人各打一輛計程車,去大別山之巔,平頂嶺。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按約定我的前男網友先到,在前邊先探路,我晚他半小時左在來到平頂嶺山腳下。

近幾年,婁子縣利用大別山區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的獨優勢,大力發展生態旅遊文化產業,開發建設了很多風景名勝區,並且在南部山區發展鄉村旅遊 ,搞民俗文化村建設。平頂嶺處的農村居民房屋都進行了重新規劃設計,只見這裡的民居衛生整潔,錯落有致,屋舍儼然。且全部採用徽派建築,粉牆黛瓦,馬頭牆重疊飛簷,門前小橋流水,鶯歌燕舞,綠樹成蔭。此時正是陽曆八月間,早熟的稻子一片金黃,田地邊山腳下的烏桕樹葉開始變紅,點綴黛青的山色間,整個恬淡寧靜的小山村顯得奼紫嫣紅,色彩斑斕,好一副現代版的世外桃園圖。

站在平頂嶺山腳下遠看平頂嶺,只見平頂嶺與附近的山峰連綿不斷,雄偉崇阿,像是空中城郭,又像是巨大無比的威嚴的天神,讓人望而生畏。近看,眼前山勢突兀而起,山上石多樹少,巨石巖巖。因今天天氣較好,山上的皺褶、溝壑隱約可見,蔚為壯觀。

今天是星期一的上午,附近及來遊玩的人很少很少,幾乎見不到什麼人,待計程車走到山腳下無水泥路面時,停了下來,我付完車費後,下得車來,沿著一條土路朝前走去。

這時已是早上九點左右。路盡水現,便見一條小溪自上而下涓涓流來,小溪邊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我順著山路朝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遠遠的看見我的前男網友就在不遠處的前面等著我,見我走上來,他連忙迎了過來。他今天穿的與我們在作協開會第一次見面穿的一模一樣,手裡提了個小袋子,裝一些簡單的吃的喝的。我也穿的與上次一樣,雙方是為了便於相認還是為了紀念抑或是更美一些,現在已不得而知。

見他微笑著朝我走來並一臉柔情蜜意,我當時真有一種衝動,一種想與他緊緊擁抱的衝動,但我還是克制住了自已的情緒。臨來的路上我在想大漠孤煙送給我的那六個字:不玩火不走火。今後我們雙方都要克制,做對永久的好朋友,純粹的好朋友,即有萬般情絲,也要將其壓抑住控制好。

我們簡短的寒喧之後,他在前,我跟在後面,沿著溪流,水往下人住上,朝平頂嶺峰頂走去。

還沒往上走十分鐘,山的崔嵬就逐漸顯現出來,山勢比原來要陡。他首先打破沉寂,說:「白雪,你今天穿的還是初次見面穿的那套衣服,但比上次美麗多啦,上次開會時,人多沒敢看你。」

「你還好意思說沒敢多看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看的本小姐都抬不起頭來。」我故意揶揄道。

「誰要你這麼美嗎?」他也不爭辨。

見前面有一小坡很陡,他先走上去,把手伸出來,說:「白雪,這坡很陡,危險,我拉你上來。」

「我不用你拉,我自已能上來。連續三次下鄉送溫暖請你一塊去,你都不去,現在沒人時倒是來勁了,本小姐我不稀罕。告訴你,拉拉扯扯的很不好,這樣以來,我們倆的關係就噯昧啦,」我停了一下,接著說:「孟子曰:男女授受不親,嫂溺,弟援之以手。說通俗一點就是,你嫂子掉進你家門前的糞坑裡去啦,四周一個人沒有,只有你這個可愛的小叔子,你這個小叔子用手抓住你嫂子的上衣,記住,即不能拉手也不能摟與抱,只是拉,救上來就行。否則,就是非禮。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動。」

他故意的說道:「你嫂子才掉到糞坑裡了呢,你這人怎麼不積口德呢?」

「是你嫂子掉進了糞坑裡,這是聖人說的,你是古文愛好者,你說,站在咱倆的角度,到底是你嫂子還是俺嫂子?」我一臉很認真的樣子說道,逼他回答我。

「算你贏了,好吧,你威武神厲害!」他笑著說。

上得這個坡後,山路又好走一些,他又開玩笑道:「白雪,你這麼放心大膽的跟我來,也不怕我非禮你嗎?」

「你敢非禮我?你又來了是吧,我怕你是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我對他搖一搖頭,笑著說道。

這條沿著山溪的小山路不知是何年何月形成的,僅供一人可行,且路邊樹枝瘋長,荊棘橫生,一些不知名的樹木也是枝繁葉茂,果實纍纍,山林間顯得很幽靜,不時有些小烏嘰嘰喳喳的亂叫著,又給山林平添了幾分的寧靜。山路宛轉石間,山溪兩邊皆是懸崖峭壁,山石崢嶸,危石林立,回頭朝山下看去,不僅有些後怕。

雖然山路很是難走,我們倆個人走走歇歇,歇歇走走,一邊說笑著一邊閒聊著,也不感覺累,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也忘記了咱們倆的相互身份。

就這樣他在前開路,我跟在後面走著聊著,不由得來到一個小水潭邊,水潭裡有齊腰深的水,水裡有兩塊巨石,相距不太遠,用力可從這個巨石躍到那個巨上,巨石是灰褐色的。我提議,走了一個多小時了,在這歇會吧,他同意。

我們分別在潭中的兩個巨石上坐了下來,望著清轍見底的一汪清水,我們把手伸進水裡,一邊玩著水一邊掬一捧清水放進口裡,只覺得甘甜爽口,沁人心脾。我對他說道:「每當我在咱們縣南部大別山區的幾個旅遊景點遊玩時,總感覺吳均的《與朱元思書》是看著咱們縣的這幾個景點後寫的。如『水皆縹緲,千丈見底,遊魚細石,直視無礙`,這幾句形容這幾個景點的水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他寫的最好的是哪兩句呢?」他問道。

我回答道:「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倫事務者,

窺谷忘返。」

「你說的沒錯,這兩句也算是作者遊歷了從富陽到桐廬之間奇山異水後的感悟吧,」他繼續說道:「目前,國內有學者撰文稱,當下遊記類散文處境式微,一般的徵文或比賽都明確規定不要遊記類散文,因為當下遊記類散文淪落為旅遊產品的宣傳介紹,是旅遊景區宣傳欄目裡文字內容的重複再現。你還記得去年,咱縣有位作家去四川走了一趟,遊覽了諸葛武侯祠、杜甫草堂、都江堰等著名旅遊景點後所寫的系列遊記類散文嗎?」

「你不是在咱們論壇上消失了兩年,沒有聲音嗎?」

他回答:「但我並未退出論壇,還是位`吃瓜群眾『或`沉默的大多數『,每天論壇的帖子我都看了。這位作家文筆還可以,寫的也還很賣力,但讀後總覺得缺少點什麼,仔細一想,缺少`我的發現『,缺少感悟,也就是在論壇上對四川的旅遊景點進行宣傳介紹而已。」

他又問道:「白雪,從古到今,遊記類散文寫的最好的是哪幾篇?」

「最好的嗎?」我稍加思索,答道:「劉白羽的《長江三日》?

「不是,」

「 翦伯贊的《內蒙訪古》?」

「不對,古代的,」

「姚鼐的《登泰山記》?」

「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說是哪幾篇?」

「我個人認為,寫的最好的,應該是王安石的《遊褒禪山記》與蘇軾的《石鐘山記》,」他繼續說道:「王安石在《遊褒禪山記》中的感悟是,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這是高論。毛主席的詩《為李進同志題照》中,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即是化王安石的這句來的,比毛主席提出來要早一千年。你說,蘇軾《石鐘山記》中的感悟或所得是什麼?」他問我道。

「蓋嘆酈元之簡,而笑李渤之陋也。」我回答道。

他笑道:「這句不算,蘇軾的感悟是,事不目見耳聞而臆斷其有無,是不可以的。士大夫終不乘小舟夜泊絕壁之下,而漁工水師雖知而不能言,此世之所以不傳也。能說出所以然的士大夫不可能下到基層夜晚去探險去考證,而那些漁工水師即最基的人知道又沒有話語權,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或者說之所以叫石鐘山永遠不能大白於天下的原因。毛主席是古文大家,肯定會背《石鐘山記》,在延安時期及解放後大興調查研究之風,提出沒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

「那,毛主席的詩文受到過這兩篇的影響嘍,高論,受益非淺。」我讚嘆道。

我們又漫無邊際的閒聊一會兒後,為了趕時間,又繼續朝山頂上慢慢地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在咱們論壇上說,你要重讀《紅樓夢》,你又重讀了嗎?」

「我沒有在論壇上說過我要重讀《紅樓夢》啊,你在論壇上說要重讀《紅樓夢》的呀,」他明顯是故意不認帳。

「你在論壇上說要重讀《紅樓夢》,」

「你在論壇上說要重讀《紅樓夢》,」

「 ………………」

我們互相推脫著,都不存認曾說過這句話,其實,咱倆在論壇上都說過。我故作生氣的樣子,說道:「你這人是個無賴,伸手放火,權(縮)手不讓,不跟你玩啦。」我扭頭走向一邊。

他見我生氣的樣子,連忙跟在我後面討好道:「別介,別介。我在論壇上說要重讀《紅樓夢》,你在論壇上沒有說要重讀《紅樓夢》,好嗎?」

我扭過頭來笑著說道:「你是在玩繞口令吧。我考考你,你說曹雪芹在《紅樓夢》中設個大觀園是什麼意思?」

「那你說是什麼意思呢?」他又故意把球扔過來。

「你又來了是吧,小心我又不跟你玩啦。」我故意威脅道。

他說:如果我不是紅學愛好者的話,你差一點就把我給考住啦。《紅樓夢》中的大觀園,就是理想的烏託邦,一個乾乾乾淨淨的世外桃源,裡面有詩社,裡面的人吟詩作畫,談情說愛,不食人間煙火而與世隔絕。而外面的世界卻是汙穢不堪,什麼養小叔子、亂倫、吃喝嫖賭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你說,咱們在這荒無人煙的高山之巔,算不算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桃源?」他問道。

「應該算是吧。」我回答說:「陶淵明的桃花源與曹雪芹的大觀園在現實社會中是不存在的,在現實社會中,人的一切行為包括情感世界都要受社會、婚姻、家庭、倫理、道德、法律等等各種因素的限制,就比如,咱們倆連個面就很難,非要跑到這種荒野絕嶺之中,這就是人,這就是人生。」

咱們倆個人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一邊慢慢地往上進行著,所謂進行著,指有時走,有時貓著腰藉助樹枝、石頭什麼的朝上爬。

就這樣地行進著,只見前面有幾棵藤樹生長在路中央處,藤樹主幹有碗口粗,枝條有人的胳膊粗,橫著的藤樹條互相連絡著、纏繞著,有的呈麻花狀,藤樹上面有許多毛線粗細的樹根倒掛著。貼著懸崖處豎著長而沒有互相纏僥藤樹條也能負競直上,伸向有限的空間,顯示出旺盛的生命力。我們僅能從樹藤中間的空隙處貓著腰穿過。一句話,這場景即讓人感動又讓人嘆為觀止。

我的前男網友感動的問道:「白雪,白樂天筆下的`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中的連理枝是不是就是這樣的藤樹,咱們倆算不算是比翼鳥連理枝什麼的。」

「你是做夢吧,八桿子都打不著的事,」我反駁道:「人家葉子和小海歸才算是雙飛的比翼鳥、連理枝,咱們算是男女好朋友、純潔的好朋友、甚至是心心相應的好朋友,做到這一步就很難得啦,其他的什麼都別想。」

一邊不緊不慢地走著爬著,見前面有個陡坡,坡勢很陡,他在下面看著,我上兩次都沒上去,埋怨他道:「都怪你,咱們在縣城找個清靜的地方比如山水茶社什麼的,租個單間,一邊喝茶一邊聊天,聊個幾小時也未嘗不可,幹嘛非要跑到這等人跡罕至之處。」

他說:「這地方不是有好風景嗎?過了這個坎,前面就沒有太陡的坡了,平頂嶺山頂啐手可得。我先上去站穩後,用手拉你,這樣就可以上來啦。」

他在上伸著手,我在下伸著手,當我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時,一種過電般的暖流傳遍我的全身,他的大手柔軟而有力,帶著體溫光滑如玉,不溼不粘不涼,讓我感覺很舒服。我們雙方不僅一陣臉紅,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由於他用力過猛,我差一點倒在他的懷裡,倆人不相視莞爾而笑。

將要到平頂嶺峰頂時,前男網友對我說:「有一位自學成才的山東農民女作家曾撰文說,現在,文學攀登的小道上已經擠滿了人。在文學的道路上,有無數個人都奮勇地向峰頂攀登,而大的文學雜誌社編輯的任務是:在這些文學攀登者最最關鍵的時刻,伸出援助之手,拉一把,從而能使他們能登臨絕頂。其實,峰頂的風光並不美,根本就趕不上山下的風光。看了她這篇文章後,我受益匪淺,仔細的回顧了我所攀登過的無數大小山頂,上面的風光確實是平淡無奇,乏善可陳。就拿我個人來說吧,原來,我的夢想就是想當一名作家,成為一名光榮的縣作家協會會員,這樣一來就可以與咱縣籍作家朋友們一道共同去從事文學方面的相關事宜,那是何等風光何等幸福。等我經過五六年的艱辛努力又耗完所有積蓄出上兩本書,成為省作協會員而加人縣作協時,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在作協中找個知己都很難,也可以這麼說,你是我唯一的知己,還帶有感情色彩在裡面。原來吧,還可以胡亂的往咱們論壇裡發些帖子,現在倒好,也不敢隨意的發啦,怕論壇裡的網友說,省作家協會會員的文章寫的也不是太高明嗎。這就是咱們縣的作家在婁子論壇發帖越來越少的原因,這就是文學人生、孤獨的文學人生,一個人砥礪前行。」

我回答道:「還真是這麼回事,我沒有仔細認真的思考過,管他呢,山頂快到啦。」

我們終於登上了平頂嶺山頂,之所以叫平頂嶺是因為山頂相對來說比較平整一些,有四五十平方米大。山頂上雜草眾生,亂石林立,沒有太大的樹,除有一棵二丈多高的松樹而外,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灌林,上面並沒有什麼好看的風景。但朝遠處看、朝下面看確是風光無限:連綿數百公裡的大別山山區蒼山如海,山下的公路象條白線曲曲折折,婁子縣的母親河更像一條白色的帶子蜿蜒北去,星羅棋布的民居象一個個閃閃發光的寶石鑲嵌在江準大地上,朝北望去,婁子縣城呈塊狀像老和尚的百衲衣依稀可見。

山頂上就我們兩個人,我們無拘無束地歡呼著雀躍著,向山下喊著,喊聲在空曠無際的山谷迴蕩著、迴蕩著。

我問前男網友:「會背杜甫的《望嶽》嗎?」

「會呀,」

「我們倆像學校裡早讀的學生朗讀一樣,同時朗讀《望嶽》,好嗎?要整齊劃一才好聽。」我提議道。

「你教師的職業病又犯了吧!」

於是, 我們倆像玩皮的孩子一樣,異口同聲的大聲背誦著: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絕臨頂,一覽眾山小。

他的聲音渾厚富有磁性,我的聲音嬌美動人。合在一起,宛如一場合唱中的優美樂章,在山頂上迴響,並飄向空曠無際的遠方。

忽然,一陣微微的山風由西南方吹來,頓覺清風拂面,神清氣爽,我索性迎風俏立,昂首挺胸,眼睛緊閉,雙手別在後面,心裡什麼都不去想,任憑微風吹拂著我。此時,我那烏黑髮亮的長髮隨風飄起,好似一衣褲風擺、長發飄飄、美麗婀娜的女神再現。

我的前男網友傻傻的欣賞著並失聲的讚嘆著:「白雪,你太美啦!你是名副其實的美神和女神,敦煌莫高窟中的飛天!《洛神賦》中的宓妃!《楚辭》中的山鬼!別動,我好好給你拍幾張。」

他拿出手機,認真地調換著鏡頭前後左右的拍照著。

我正在雙目緊閉,沐浴著清爽的秋風給我帶來的快感,突然,一陣陣喊聲把我從閉目養神中驚醒過來,只見我的男網友面朝北方,雙手放觜邊呈喇叭狀,高聲的呼喊著:「白……雪……,我……愛……你!」

「白……雪……,我……永……遠……愛……你!!」

………………

他的喊聲在空曠遼闊的山谷間迴響著、激蕩著。

受人他的感染,我也高聲的大喊著:「歐……陽……,你……有……病!你……瘋……啦!」

「你……是……膽……小……鬼,偽……君……子!!」

……………………

我那嬌美的喊聲,象是天籟之音,久久迴響在半空中,隨風飄向遠方。

我們倆這樣閒騰完之後,時間大概是中午十二點半左右。在頂上唯一的一棵松樹坐下來,他拿出吃的喝的來,我們一邊簡單地吃點喝點補充一下水分與營養,一邊閒聊著。話匣子一旦打開,就好象有說不完的話似的。我們談工作、談生活、談文學、也談家庭。幾乎是無話不談,無拘無束,無所顧忌。

他在我面前脾氣很好也很溫存,好像處處都讓著我似的。

大概玩到下午三點鐘左右,我的前男網友說,時間不早啦,該回去了,並心事重重的對我說:「白雪,我們倆這次出來玩,雖然說是清清白白的,但無異於是在玩火。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拋棄妻子兒女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你及你的家庭有一丁點的傷害。若因為我們的交往對你及你的家庭有傷害的的話,我會抱撼終生的,我們這次單獨出來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不僅有些傷感,問道:「以後真的不單獨出來見面嗎?」

「真的不單獨出來見面啦!真的!」

「答應我,以後就單獨再玩一次吧?就一次!」我幾乎是懇求的口吻。

「俗話說,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這樣下來,最終是要出事的。我何嘗不想再單獨相聚幾次,何嘗不想天天見面,但現實是不允許的,」他慢慢地、神色凝重地說道:「秦觀說的好,兩情若有久長時,又豈止朝朝暮暮,再者,我們不是還有微信嗎?還記得咱們論壇管理員老回同志說過的一句話嗎?」

「什麼話呀?」

「老回同志說,在微信時代,男女同學、朋友之間是沒有距離的。」

「老回同志就是會糊弄人,那畢竟沒有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有詩情畫意。」我回答道。

我們準備朝山下走去,這時,一陣清涼的山風吹來,我不禁覺得有點冷,他看了出來,連忙將外衣脫了下來,讓我披上,我開始不肯,他低聲地勸我道:「我身體素質好,不怕冷,有這件黑色的內襯衣就夠啦,不要光想著美,身體是大事,凍感冒了划不來。況且,你穿什麼服裝都是一種美!」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那是因為人體的重心發生了變化,從而產生了不安全的因素。我們兩個人默默的朝山下走去,他還是走在前面,說若我倒下山來,他可以在前面擋著我、保護我。

在下山的途中,我們倆一句話都沒有說,與上午上山來時說說鬧鬧的場景大相庭徑,我們倆人都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就這樣默不作聲的走著,有時,我們相視苦笑一下,你看我,我看著你,悽然相向。

像似生死別離,又像是送別,他送我,我送他,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當行進到上午上山時最陡的、他拉我上來的那個坡時,我一不小心,失身朝下倒去,他在下面急忙緊緊地抱住了我,待我站穩後,又慢慢地鬆開了我。我們倆四目相對時,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又似乎無話可說。

快到山腳下時,遠遠地看到先來接我的計程車停在上午停車的位置處時,一絲不可名狀的悲涼直襲我的心頭,眼淚奪眶而出,但我強忍著沒有掉下來。這時,腦海裡湧現出毛主席一生中寫過的一首最悽美、讀來令人肝腸寸斷的詞:

《賀新郎 別友》

揮手從茲去。

更那堪悽然相向,

苦情重訴。

眼角眉梢都是恨,

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書語,

過眼滔滔雲共霧。

算人間知己吾與汝。

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

照橫塘半天殘月,

悽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

從此天涯孤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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