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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鏡重圓的甜文無虐純愛(短篇情有獨鍾高糖小甜餅)

2023-06-01 07:35:47 2

破鏡重圓的甜文無虐純愛?大學開學後,學校裡都在傳大一新生計算機系系花私生活不檢點,有人無數次看到她被豪車接走,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於破鏡重圓的甜文無虐純愛?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破鏡重圓的甜文無虐純愛

大學開學後,學校裡都在傳大一新生計算機系系花私生活不檢點,有人無數次看到她被豪車接走。

陸星眠回到家跟某人抱怨在學校是怎麼被人議論的。

不日之後,莫雋堯現身今大成功人士講座,提問環節,有女生激動搶麥:「大佬結婚了嗎?缺老婆嗎?」

「已提前被預定。」男人指了指,觀眾席捂著臉努力縮起來的女孩:「我未來太太,請大家多多關照。」

一句話簡介:堯爺每天都在哄老婆

���第三十九章

  巋巍高大的雲深大廈立於燈火闌珊的繁華街道, 直插雲霄。

  黑夜中星辰寥寥,烏雲遮住半邊天,暴雨將至的既視感。

  董華初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手裡拎著一個高級的飯盒。

  看到埋首案牘沒日沒夜工作的莫雋堯,不由得嘆了口氣。

  兩年了, 這兩年來他除了工作就是應酬,活得就像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人一樣, 不回月居不回莫家老宅,仿佛他就住在了公司,吃在公司睡在公司。

  這還不是最令董華初擔心的, 她這兒子在這兩年來, 無悲無喜, 情緒總是淡淡的, 好像失去了快樂的能力。

  人活著, 如果感覺不到快樂和感覺不到痛苦,那麼他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董華初曉得他是在氣自己,氣自己當初私自找了陸星眠。

  那時候的董華初怕兒子赴入他爸的後塵, 知道兒子衝昏頭籤下那種不平淡有可能淨身出戶的協議, 作為母親她不可能袖手旁觀,那時候她也的確戴上有色眼鏡去看待陸星眠,以為她只是裝出的外表清純, 內裡不知多會算計。

  令董華初意想不到的是,陸星眠會主動撕毀協議,沒要一分一毫揮揮袖子就出了國, 聽說她在國外同時修計算機和金融兩個學位, 拿獎學金拿到手軟, 還沒畢業就有很多大公司向她拋出橄欖枝, 前途無可限量。

  英雄不論出處,小女孩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也向別人證明了自己。

  董華初也終於明白,是自己錯看了陸星眠。

  反倒是她的兒子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兩年來,老爺子幾次試圖給他介紹過其他對象,別說去相親了,莫雋堯不甩臉色已經是相當客氣了。

  老爺子也終於明白,有些事越著急就越難實現,莫雋堯成功向他證明了在感情上的執拗和偏執。

  老爺子也不敢再介紹對象了,免得再聽到莫雋堯說出「老子單身一輩子,不服氣就給我換個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雋堯,媽媽給你熬了湯,過來喝點吧?」

  董華初打開飯盒,新鮮的排骨湯正冒著騰騰熱氣,淡淡的香味瀰漫在辦公室裡,飄向埋頭工作的男人。

  莫雋堯抬了抬眼,視線落在不遠處裝在飯盒裡的湯,多年前的記憶被勾起,那時候他剛出車禍不久,女孩用心熬了魚頭湯帶到辦公室,笑嘻嘻的叫他過來喝。

  莫雋堯恍了恍神,仿佛她就站在那兒。

  待意識回籠恢復清醒,男人眼裡重新覆蓋上一層冷漠的光。

  忽然覺得煩躁,一手抓過放在一邊的玻璃瓶,拿出一顆糖果扔進嘴裡。

  這兩年來他養成了一個習慣,煩躁了就吃一顆糖,所以他身邊無時無刻都備好糖果。

  當年她親手做的那九罐糖早就吃完了,玻璃瓶留著,買了新的裝進去,這兩年來,他的辦公桌上永遠可以看到一罐糖果放在那兒。

  董華初知道他以前是沒有吃糖的習慣的,也知道他在什麼情況下會吃糖,她張了張嘴:「媽媽給你放在這,你餓了記得過來喝。」

  想著他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會停下手頭的工作過來吃飯,董華初又重新將盒子蓋上。

  她呼了口氣,知道他會煩,卻還是問出口:「爺爺讓你這幾天回趟家,你看時間方便嗎?」

  莫雋堯臉都沒抬:「這幾天在國外。」

  國外……

  是出差嗎?

  董華初忽然想起聖誕節就要到了,過去兩年,每逢聖誕節他都會特意出國一趟,至於為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行,我跟爺爺說一聲。」她拿起包:「我先走了,你別忘了吃飯。」

  「嗯。」

  又是這種冷冷淡淡的態度,董華初嘆了口氣。

  忽然覺得,他跟陸星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最像正常人了,那時過年能穿紅色的衣服,現在過年穿純黑的,能氣死你。

  董華初沒再多說什麼,默默離開辦公室。

  董華初剛走,莫雋堯的手機就跳出一條微信消息。

  季凡:【我跟她在外面喝咖啡。】

  莫雋堯點開下面的圖片。

  女孩坐在窗邊,手裡捧著一杯熱咖啡,指甲做了美甲,粉嘟嘟的,配上雪白纖細的手指,少女感十足,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針織衫,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微微偏頭往窗外看,脖頸纖細雪白,隱隱可見誘人的鎖骨,女孩心情好像不錯,嘴角微微上揚,從照片裡,可見一邊臉上微微陷進去的甜甜梨渦,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莫雋堯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很久,眼裡終於出現一絲亮光,死灰復燃一般。

  兩年前,她拉黑他的聯繫方式,莫雋堯無法直接與她聯繫,得知季凡也在英國後,就拜託季凡照顧她,季凡時不時給他發一張女孩的照片或視頻,以解相思愁。

  莫雋堯回過神來,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視頻通話,別讓她知道。】

  季凡藉口去洗手間,接通莫雋堯的視頻通話邀請,重新回到座位,還在琢磨著如何放手機,忽然想起包裡有手機支架,因為最近有拍vlog的興趣,所以包裡隨時放著裝備。

  她拿出手機支架,手機鏡頭後置,調好角度對準陸星眠。

  陸星眠抿了口咖啡,視線往季凡的手機鏡頭看了眼,卻也沒多想,她將散落在肩上的幾縷髮絲輕輕撩到後面。

  看到視屏裡生動的女孩,莫雋堯心頭突突一跳。

  他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盯著手機屏幕。不敢有片刻的放鬆。

  季凡心虛的喝了口咖啡,隨便找個話題:「轉眼就要大四了,你打算怎樣?」

  「我在準備考研。」

  「還是曼徹斯特嗎?」

  「可能交換生結束後回今大,也想嘗試一下劍橋金融系。」

  「哦,為什麼會選劍橋呢?」

  如果季凡記得沒錯,莫雋堯就是劍橋博士畢業的。

  陸星眠垂眸盯著手裡濃鬱的咖啡,睫毛微微一顫,抬頭又是美好的笑臉:「因為劍橋厲害啊,如果我能在劍橋讀書那我不是也挺厲害的嗎?」

  「以你的成績,問題不大。」

  「我也這麼覺得。」陸星眠咧開嘴,渾身充滿自信。

  如果說出國這兩年她的變化,變化最大應該就是她變得自信了,由內自外的自信。

  看著屏幕裡女孩自信的模樣,莫雋堯眼裡露出欣慰的神色,嘴上不由得上揚。

  考劍橋是想證明自己,如果回今大回國,會不會有別的原因?至少她是想過要回國的。

  陸星眠看季凡一眼:「你呢,你跟時今言怎麼樣了?」

  兩年時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以前是季凡追著時今言跑,現在是時今言在追妻火葬場。

  而時今言在這兩年時間裡發展得十分迅猛,把喜遊做大,從小規模的公司發展成上萬規模的集團,身價破百億。

  年輕有為英俊帥氣的男人最受歡迎,時今言被不少小明星小網紅惦記著,有些男人有錢以後會變得花心,但時今言還算個正經的男人,功成名就之後才想起曾經追過自己的小仙女季凡。

  但小仙女季凡早已心灰意冷。

  聽到陸星眠提時今言,季凡冷哼了聲:「當初我對他死纏爛打他愛答不理的,現在整個今城都在傳我季凡出國是因為情場失意,愛而不得才灰溜溜逃出國,我恨死他了,窮的時候看不上我季凡,難道他有錢了我就看得上他了嗎?在他眼裡,我就是那種物質的女人?」

  季凡氣呼呼的託著腮,嘟著嘴。

  「也許,他覺得以前的自己配不上你,努力讓自己配得上你來追求你呢?」

  也許吧,但對季凡而言已經無所謂了。

  她看向陸星眠:「你呢?以前的你不自信,現在有自信了,你會回去找他嗎?」

  陸星眠怔了下,包括屏幕前的莫雋堯,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陸星眠垂了垂眸,他的高度是自己無法企及的,她的那點自信微不足道。

  他是她追逐的光,只能遠遠看著掛在天邊的一道光。

  她舔了舔乾燥的唇:「我不談感情。」

  「哦。」

  季凡下意識看了眼手機,早知道不問這個問題。

  陸星眠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手機,鏡頭一直對著自己,總感覺不自在,她好奇:「你手機為什麼要這麼放?我怎麼立馬有嗓音?」

  「呃,我在拍vlog。」

  「你拍vlog,鏡頭應該對著你啊。」

  說著,俯身過去伸手欲拿手機,季凡見狀先下手為強,嘟囔著:「我不拍了,關了關了。」

  她這麼大聲幹嘛,感覺不像說給自己聽的。

  陸星眠疑惑。

  莫雋堯重重靠著椅背,呼了口氣。

  想起她的那句「我不談感情」,心中苦澀感滋生開來。

  看照片不能解相思,看視頻也解不了相思。

  現在滿腦子都是女孩美好的樣子,他重重拍了拍椅把手。

  不能坐以待斃了。

  -

  聖誕節將至,寒假開始後寢室早已空蕩蕩的,一個個都回去過年,陸星眠並未有回國的打算,她問了季凡,也沒回家,季凡讓她過去一起過聖誕節。

  陸星眠一直待到平安夜,才從寢室離開。

  大街小巷,無處不飄蕩著《Merry Christmas》,輕快歡樂,令人腳步不由得加快起來。

  陸星眠沿路欣賞異國節日喜慶之象,邊往地鐵口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地鐵口,但見一個聖誕老人在給小朋友們發禮物,她覺得新奇,目光在聖誕老人和分到禮物開心壞了金髮碧眼的小孩身上。

  每個孩子在過聖誕節的時候,應該都期望遇到一個聖誕老人吧。

  看著眼前童話的一幕,陸星眠嘴角不由得上揚,眼角彎彎的,徑直從旁邊路過,這時,聖誕老人突然擋在了她面前。

  聖誕老人從他那紅色的禮物袋裡,拿出一個禮盒,取掉胸前別著的一支紅玫瑰,遞到她面前。

  陸星眠詫異的看向聖誕老人的臉,白色的長鬍鬚遮住了他絕大部分的臉龐,陸星眠卻注意到他那雙眼,年輕漆黑深邃,不像外國人,卻莫名的有一點熟悉。

  她恍了會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禮物。

  聖誕老人堅持,拿著禮盒和玫瑰花的手僵持在她面前。

  旁邊沒有拿到禮物的小朋友嚷嚷著要禮物,陸星眠不想耽誤別人,就接了下來,道了聲:「Thankyou!」

  下一秒,聖誕老人回了她一句:「HappyNewYear。」

  這似曾相識的男嗓令陸星眠狠狠愣住。

  久違又懷念的聲音,是錯覺嗎?

  聖誕老人沒再理她,轉而給別的小朋友發禮物。

  陸星眠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出了會神。

  良久,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舉步朝地鐵口走去。

  坐上地鐵,陸星眠打開聖誕老人送給她的禮物盒。

  裡面躺著一個裝著糖果的玻璃瓶,瓶口綁著彩色的布。

  看到這個熟悉的玻璃瓶,陸星眠很快想起兩年前,自己親自動手為他做的那就罐糖果,用的就是這樣的瓶裝。

  再聯想到之前看到的那雙熟悉的眼和聽到的熟悉的聲音。

  她想應該不是自己的幻覺。

  那個聖誕老人就是他。

  他來了。

���第四十章

  季凡住曼徹斯特市中心, 自己買的一套小別墅,陸星眠坐地鐵可以直達。

  陸星眠之所以決定考金融系的研究生,也是受到季凡的啟發。

  季凡來英國這兩年, 不上班,每天拍拍視頻, 到處旅遊,搞搞投資, 錢一點沒少賺。

  陸星眠很嚮往這種生活,她想過以後,自己要去什麼地方旅遊, 都寫在了計劃表裡。

  讀書, 賺錢, 旅遊看世界, 這大概就是她對未來期盼了。

  沒有戀愛, 沒有婚姻也沒有孩子。

  「今天聖誕咱們應應景,弄點西餐吃。」

  季凡端出一隻烤好的火雞,桌上已經擺好了魚肉沙拉三文魚和聖誕布丁等。

  「一來就有好吃的, 謝謝季凡姐。」陸星眠捧了捧手, 兩眼放光。

  陸星眠剛要動手,就聽季凡說:「待會還會來個人。」

  「誰啊?」

  「隔壁搬來個大帥哥。」

  「時今言嗎?」陸星眠一臉壞笑。

  季凡臉上的笑容立馬往回收:「好好的節日別提這人。」

  求時今言的內心陰影,竟然被嫌棄成這樣。

  「叮鈴——!」門鈴響了。

  季凡起身去開門。

  陸星眠好奇的往後看。

  「進來吧, 我們正打算開吃。」

  「嗯。」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低低的,就冬日裡的風。

  陸星眠怔住, 一個猜測閃過腦海, 下一秒, 她看到跟季凡一起進來的男人, 正是莫雋堯。

  陸星眠整個人被定住了一般,表情都是呆呆的,此刻她大腦一片空白。

  莫雋堯看到她,眼裡有微妙的光閃過,男人徑直走來,路過她旁邊時,陸星眠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體香,專屬於他的清淡好聞的香水味。

  這個味道使她神經一緊。

  他忽然抬起手,冷不防放到她頭頂,動作溫柔的揉了揉她的發,說了聲:「好久不見。」

  陸星眠意識拉回,因為他這個動作,她忽然有種錯覺,好像兩人從未分開過。

  男人看著她眼神溫柔如舊,沒有一絲的疏離感。

  這兩年來,陸星眠不主動去打聽他的生活狀況,不敢給自己留一絲念想,然而總是不可避免的,會通過各種方式隱隱約約聽到關於他的消息。

  比如老爺子又在給他安排相親,至於相上沒有,他有沒有發展新的戀情,陸星眠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說不定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了。

  陸星眠垂了垂腦袋,有意避開他的手。

  莫雋堯放在女孩頭頂上的手僵了幾秒。

  季凡瞥了他倆一眼:「快坐下吃東西吧。」

  莫雋堯拉開陸星眠旁邊的椅子坐下。

  平安夜,在異國迎新年的這頓飯,因為莫雋堯的突然出現,搞得陸星眠有些無措。

  季凡的眼珠子在這兩人身上飛來飛去的。

  餐廳的氛圍安靜得有些怪異,以至於手機鈴聲響起時仿佛平地裡的一聲雷,把季凡給驚到了。

  來電顯示:時今言。

  按照追妻火葬場的正確戲碼,這個時候她應該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

  但這通電話及時拯救了季凡,她靈光一閃,笑笑跟兩人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季凡溜出去後,餐廳裡便只剩下陸星眠和莫雋堯。

  兩人筷子都沒怎麼動。

  莫雋堯懶散的靠著椅背,視線明目張胆的落在女孩臉上。

  陸星眠有意不去看他,卻因為他一直盯著自己,她不自在的看過去。

  十分客套的問:「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

  「你來這……」

  男人不緊不慢的打斷:「你是不是想問我來這是不是為了你?如果我是為了你,那麼這兩年我是不是還惦記著你?」

  陸星眠一臉窘迫:「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男人扯了扯唇:「嗯?」

  最後那聲「嗯?」語氣曖昧,陸星眠懷疑他有調戲自己的嫌疑,臉蛋漲紅。

  小嘴微微不滿的撅著。

  這時,季凡從外面回來,喊了聲:「下雪了!」

  她剛剛在院子接電話,雪花簌簌飄了下來,在她精心準備的聖誕裝上裹上一層銀色。

  聽說下雪,陸星眠驚喜的站起來。

  拔腿往外跑。

  在南方沒見過雪,在今城待了半年也沒等到雪,來了曼徹斯特倒是有幸看過幾場雪,也從此愛上銀裝素裹下的浪漫。

  陸星眠小跑到院子,雪花飄然,她伸手去接,透過院落聖誕樹上的小燈光,可見落在掌心的雪花形狀,六角形的。

  女孩瞳仁裡映著同樣的形狀。

  莫雋堯出來時,便看見她小臉被凍得通紅,雙眸雪亮雪亮的,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

  這兩年,只有在夢見才會看見她這副美好的樣子。

  如今近在眼前,這種感覺很不真實,莫雋堯不知不覺已經走近,站到女孩面前,冷不防,他抬手捧住了她被凍得紅彤彤的臉。

  陸星眠攤開的雙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忽然被人捂住臉,她的動作一頓,眼睛圓圓的怔怔的看著他。

  季凡見狀,識趣的溜進屋裡。

  陸星眠眨了眨眼,男人手掌溫暖,將她凍僵的臉蛋慢慢捂熱。

  這一瞬間,仿佛時間靜止,空中的雪花定格住,男人深情的注視著她,嗓音清晰的吐出:「想我嗎?」

  陸星眠聽到來自胸口頻率加快的心跳聲。

  男人好聽的嗓音迴蕩在耳邊。

  想我嗎?

  這一刻,一股酸澀感莫名其妙的湧了上來。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回憶曾經半夜夢回,瘋狂尋找他的身影時的心情,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哭出來。

  事實上,她的眼眶已經被盈上一層水汽。

  不知情的以為是太冷的緣故。

  男人捧著女孩的手能感受到她咽了口唾液。

  沒等她的回應,然而此刻只是簡單的摸摸她的臉已無法滿足他的思念。

  捧著她的臉往上微微一抬,好看的臉緩緩湊近,男人的唇在陸星眠的視野裡放大,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他要吻自己。

  她忙著往後退了一步,男人的動作落了個空。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好像沒同意。」

  什麼叫沒同意?這難道不是默認的事實?

  陸星眠合理懷疑他在耍無賴。

  轉身要走。

  手腕被男人拽住。

  她擰了擰眉,用不滿的眼神示意他鬆開。

  男人的嗓音隨著雪花落下:「你以為撕毀了協議就不作數了?我的那份還在,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所以,你還是我的女人。」

  陸星眠怔了下:「大不了我……」

  「淨身出戶?」他笑道:「看來你沒有好好看協議內容呢,淨身出戶只針對男方,女方不得違反協議。」

  陸星眠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這是霸王條款。」

  當初籤的時候,她就沒發現這一條,她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騙自己的。

  「這兩年我只是放你出去飛,你當真以為就可以這麼甩了我?」

  陸星眠咬了咬牙。

  他自顧自的說:「按照協議的規定,你已經二十歲了,我們是不是該去領證了?莫太太?」

  陸星眠咬緊下唇,去領證嗎?關於這個問題,她兩年前就已經做了決定,至今也沒改變過想法。

  她垂下腦袋,語氣帶著一絲乞求:「我們分手吧?好不好?」

  每次聽到分手這兩個字,莫雋堯的心就像針扎一般。

  她三番兩次,執著的要分手,就好像兩人的感情微不足道,自己對她而言就像落下的一片雪花,陽光一出就融化了,那麼的虛無。

  「除非,你不愛我。」男人嗓音堅定有力:「其他狗屁原因,我家裡人的態度,或者我們以後會不會有孩子,這些都不可能成為我們分手的理由,除非,你說你不愛我。」

  陸星眠肩膀顫了顫。

  口口聲聲說要分手,卻連一句「我不愛你」了說不出口。

  難道現在男女分手,只有不愛了才會分開嗎?分手不是可以有很多理由,很多現實的問題?

  「莫雋堯,你不要為難我。」

  她的聲音近乎乞求,眼眶酸澀,不知不覺淚水已經在裡邊打轉起來。

  她在用自己的眼淚逼著他分手。

  明知她捨不得她掉一滴淚。

  莫雋堯心裡頭酸酸的,呼了口氣:「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是嗎?」

  陸星眠抿著唇,沒說話。

  他賭氣的說:「行,既然這麼不在乎我,那我就去娶別的女人,跟別的女人結婚,跟她接吻,跟她上床,跟她生孩子,即使我不愛她,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她,就這樣痛苦的,相互折磨一輩子,如果這是你期望的話。」

  陸星眠震驚的看著他。

  跟別的女人結婚、接吻、上床、生孩子。

  早在當初下定決心分開時,陸星眠就有想過這些,但不敢細想,她無數次告訴自己,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肯定會比跟自己在一起時幸福,前提是他會幸福。

  然而這些話是他親口說出來時,給陸星眠帶來的感覺無比驚心。

  她不能假裝自己真的不在意,如果他過得不幸福,而是和另一個女人相互折磨一輩子,這是她想要的嗎?

  「我給你幾天考慮,要麼跟我去愛爾蘭領證,要麼我回去跟別的女人結婚,無論你怎麼選擇,這輩子都不能再反悔了。」

  陸星眠心臟突突一跳。

  男人抓著她手腕的修長手指鬆開,轉身走出了院子。

  在雪花紛飛中,男人的背影顯得孤寂冷傲。

  季凡從屋裡探出腦袋:「走啦?飯還沒吃完呢。」

  陸星眠回過神,點了點頭,轉身進屋。

  見她這副頹廢樣,季凡問:「還吃得下嗎?」

  一點都沒胃口。

  季凡在屋內也偷聽了大半,嘆了口氣:「學校過年也沒什麼人,這些天你就在我這住吧?」

  「嗯。」

  晚上,季凡倒了兩杯紅酒,看到陸星眠坐在沙發上發呆,拿著紅酒坐過去,將一杯遞給她。

  陸星眠抿了口紅酒,費解道:「為什麼是愛爾蘭?」

  為什麼一定要去愛爾蘭領證,陸星眠對這個國家了解不大。

  季凡晃了晃高腳杯中紅酒:「在愛爾蘭結婚是不允許離婚的。」

  陸星眠怔住。

  季凡說:「我就佩服莫雋堯的魄力,認定一個人不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陸星眠垂眼,視線落在玻璃杯裡的紅酒上。

  一股酸意直衝鼻頭,湧上眼眶。

  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哭。

  「你以為他離開了你會過得很好,但這兩年他過得並不好,整天只知道應酬工作,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他惦記著你,放不下你,而你心裡又有他,為什麼不勇敢一點在一起呢。」季凡晃了晃手中的紅酒:「你看過神鵰俠侶嗎?我很羨慕小龍女和楊過的愛情,雙宿雙飛,不顧世俗的眼光,只要有愛,其他的都不是事。」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裡溢出滑到下眼睫毛,懸懸欲墜,搖晃幾秒後滴入紅酒內,斂起層層漣漪。

���第四十一章

  平安夜下了一夜的雪, 曼徹斯特銀裝素裹的,美得像童話小鎮。

  天蒙蒙亮,陸星眠踏雪來到隔壁別墅, 小跑而來,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腳印。

  她按了按門鈴。

  莫雋堯一夜沒怎麼睡, 凌晨閉眼到現在不到三個小時,睡得不沉, 門鈴聲響的第一聲就吵醒他了。

  陸星眠在猶豫要不要繼續按門鈴,昨晚和季凡促膝長談之後,壓根睡不著, 她想了一夜, 終於做出了莫雋堯給她的選擇題, 於是在天才出現那麼一絲絲亮光之時, 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隔壁。

  此刻又想, 這麼早就把他吵醒是不是不太合適呢?

  正猶豫之時,門開了。

  莫雋堯一身深色家居服,臉色比衣服顏色還深沉, 眼周黑黑的, 眼白裡滲著一絲絲血絲,略顯疲憊。

  見了她,男人眼裡說不清什麼情緒。

  陸星眠也覺得自己天沒完全亮就跑人家這按門鈴的行為很奇葩, 連忙解釋:「我有話跟你說。」

  男人嗓音帶著絲啞意,語氣淡淡:「先進來吧。」

  陸星眠感受到了他有點冷淡的態度,跟著走進去, 自己關上大門。

  莫雋堯坐下, 摸過茶几桌上的打火機和煙, 點了根, 煙霧下的臉深沉。

  大廳的壁爐燃燒著團團火焰,屋裡安安靜靜的,男人打動火機的聲音清脆響亮,吐著煙霧時的呼吸聲都聽得讓人心臟一跳一跳的。

  陸星眠把手放在大腿上,拘謹的坐著,開始找話題:「你什麼時候搬到這的?」

  莫雋堯呼出一口煙霧,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過來讀書時,就買了。」

  「你不是在劍橋讀的嗎?」

  「買了幾處,那邊也有。」

  猝不及防被炫了波富。

  「那你跟季凡姐挺有緣,剛好做了鄰居。」

  「只是巧合而已。」

  這個解釋為毛聽起來有點怪異,好像她是什麼妒婦懷疑他跟季凡有姦情特意解釋一樣。

  就算他不解釋她也知道是巧合呀,上學時買的房豈不是七八年前了,他和季凡可是都鴿了對方的相親的。

  菸頭對準菸灰缸,彈了彈菸灰,男人問:「一大早跑來,有事?」

  她張了張嘴,他又說了句:「如果不是我想聽的,就不要說了。」

  這話只能說他愛聽的唄。

  「你怎麼這麼霸道。」

  莫雋堯被氣笑,盯著她說:「陸星眠,我已經夠慣著你了,都讓你爬到我頭上來薅我頭髮了,被你薅成光頭了還不滿意?」

  這是什麼奇葩形容?薅成光頭她怎麼沒見著,你明明烏髮濃密,沒察覺出一丟丟禿的跡象。

  陸星眠才反應過來,他剛剛連名帶姓的喊了自己的名字。

  這種生疏的感覺讓她感到很不好受,如果有一天兩人形同陌路,見了面就跟看到陌生人一樣,這真是她想要的嗎?

  「小腦袋瓜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見她低著頭,男人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一點重話也不能說,一點重話也聽不得了。

  他把菸頭摁在菸灰缸裡,語氣無奈:「你也就仗著我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開口:「莫雋堯,你昨天不是給了我選擇嗎?」

  「嗯?」他神經一緊:「已經做好選擇了?」

  「嗯。」

  選擇再也不見,他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還是跟他結婚?

  在昨晚提出這個選擇題後,莫雋堯就有點後悔,不僅沒給她退路也把自己的後路給絕了。

  如果她真的,就是那麼狠心,不要他了,娶誰跟誰結婚她也無動於衷,難道自己就真的為了賭氣跟別的女人同床共枕,結婚生子?

  莫雋堯是有感情潔癖的,他寧可一輩子不娶,也不會娶一個不愛的人。

  明知她的性子太容易退縮,總忍不住逼一逼她。

  這一逼,也不知能逼出一個什麼結果,她可以做得多絕?說刪他微信就刪他微信,說出國了不再聯繫就真的沒再聯繫過他,就像那又狠又絕情的渣女。

  在之前,莫雋堯深以為她年紀小,有些事經歷了才會懂,錯過了才會得珍惜,所以她說要走,他也沒有強制挽留她,任由她去飛去闖,累了之後總會想起他,看到別的情侶應該也會懷念他們這段感情,到時候總該會後悔當初那麼輕易放棄吧?

  然而莫雋堯現在不確定了。

  女人心海底針,他可以輕輕鬆鬆拿下幾百個億的項目,但從見她第一面起,他就輸了,輸得一無所有。

  她說已經做了決定,莫雋堯不由握緊打火機,此刻有點等待審判的緊繃和無力感。

  「你說。」

  女孩的聲音輕飄飄的落下:「我們去領證,結婚。」

  柔軟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猶如磐石般堅定。

  「確定了?」

  「嗯。」

  莫雋堯暗暗鬆了口氣,握著打火機的手鬆了松。

  男人漆黑的眼眸注視著女孩,說:「領了證你這輩子都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你別反悔就行。」

  怎麼算虧的總不能是她。

  被她反駁,莫雋堯在噎住的一秒下,眼裡亮起點點星光。

  抑制不住的得意。

  手中的打火機掉在桌面上,男人忽然靠近,猝不及防的,陸星眠被抓住手腕一把扯入他的懷裡。

  她懵懵的看他。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頜,壞壞的扯了扯嘴角:「你說我會不會後悔?」

  在男人灼熱的目光注視下,陸星眠臉頰燙得跟被架上烤爐烤一般。

  她垂下長睫,眼底兩抹嬌羞可愛迷人。

  男人捏著女孩下巴,指腹輕輕摩擦著,這種像捏著羊脂玉一般的觸感真要命。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唇上,連唇膏都沒塗,看著依舊滋潤飽滿粉嫩。

  想起昨晚自己要親她被拒的那一幕,男人磨了磨牙,命令道:「親我。」

  陸星眠睫毛微微一顫。

  這什麼意思,這種感覺特麼像「愛我你就親我」,以此表決心?

  陸星眠抬了抬臉,在男人唇上親了一下,很快,也毫不猶豫,應該足以表決心了吧?

  「這兩年,想我嗎?」

  「想。」

  雖然她努力克制那份思念,不可否認的是,她很想他。

  嘴可以說謊,心是騙不了人的。

  他有點滿意了,眉頭舒緩了些,又問:「愛不愛我?」

  女孩一字一頓,清晰的告訴他:「我愛你。」

  莫雋堯心裡頭的得意抑制不住的溢出嘴角。

  一手扣在女孩的腰間,捏著女孩下頜的手往前一拉,張嘴咬住那如花瓣般柔軟的唇。

  他是真咬,陸星眠吃痛的蹙眉,瞪他。

  接收到女孩怨懟的目光,男人低低笑了聲,笑得肆意。

  鬆開牙齒,在女孩的唇上纏綿的磨了磨:「寶貝,我也愛你。」

  「嗯。」

  這時,男人打了個哈欠。

  陸星眠看他很疲憊,擔憂的問:「你看起來很累,有沒有好好休息?」

  又打了個哈欠:「睡不著。」

  「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男人用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被你氣的,氣得我兩年來一個安穩覺都沒睡好。」

  「我不在你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女孩似埋怨的語氣,埋怨他把自己搞得這麼疲憊。

  「你都不在了,我照顧好自己有個屁用。」

  陸星眠吐了口氣,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有點戀愛腦呢。

  「唉,現在還早,我陪你再睡會好不好?」

  莫雋堯就貪戀她身上的味道,仿佛女孩牛奶一般的體香可以催眠一般:「嗯,去樓上。」

  陸星眠跟著他上了樓。

  房門推開,陸星眠剛進屋,身後的門被猛得關上,冷不防便被人抵在了牆面全身鏡上。

  吻不期然落下。

  酥酥麻麻的觸感一路竄到腳底。

  猛得,陸星眠身體被反轉過來,面對著鏡面,看著映照出的羞/恥畫面,她感覺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男人咬住她的耳朵,低低呢喃:「735天。」

  「什麼?」

  「你說呢?」

  陸星眠臉蛋燙得像火燒一般,她終於領悟出男人的意思。

  735天是兩人分別的時間,也意味著兩人有這麼長時間沒做那事。

  讓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忍兩年多,莫雋堯怕自己快不正常了。

  男人嗓音輕如呢喃:「以後怎麼彌補我?」

  她咬了咬唇:「加倍彌補。」

  男人扯了扯唇角:「期待你的表現。」

  -

  莫雋堯在女孩密布著細密汗水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看著她躺在自己懷裡,疲憊的閉著眼的恬靜模樣,他終於找到了一絲她回到自己身邊的真實感。

  這種感覺就像吸毒一般,一旦長時間遠離,就痛苦不堪。

  他附在女孩耳邊,滾燙的氣息呵出,低低呢喃:「寶貝,我愛你。」

  陸星眠雖然閉著眼,只是累慘了卻沒有睡著,聽到男人的告白,紅唇蠕動:「我也愛你。」

  *

  外籍人在愛爾蘭結婚有點麻煩,莫雋堯很急切,通過各層關係在愛爾蘭打理好領證事宜,大概半個月星期後,陸星眠就坐上了飛往愛爾蘭的直升機上。

  在愛爾蘭結婚不能離婚,但可以定結婚期限,待填寫這條時,陸星眠看向莫雋堯,不知該不該問:「多久?」

  男人不假思索:「一輩子。」

  因為他的堅定,陸星眠有了信心。

  那就一輩子吧。

  從大使館出來,兩人走在愛爾蘭浪漫的街頭,莫雋堯握住女孩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在口袋裡捏了捏她冰涼的小手。

  陸星眠攏了攏圍巾,大眼烏亮看著他:「現在算不算度蜜月?」

  他笑道:「這麼容易滿足?」

  「那這不是?」

  「不是,等我們辦了婚禮,再去度蜜月。」

  陸星眠眼眸亮了亮,想到什麼眼裡的光又迅速暗了下來。

  「要不咱們別辦婚禮了?」她的聲音飄在風中聽起來很縹緲。

  莫雋堯知道她在顧慮什麼,腳步一停,抓住女孩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

  男人的視線堅定的落在她的臉上,他喚:「眠眠。」

  「嗯?」

  「我會跟家裡說我們的關係,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接受你,這兩年我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他應該明白我是你非你不娶的,爺爺也在慢慢妥協了。」

  她垂眸,明顯不信。

  「不信是嗎?」莫雋堯拿出手機:「我現在就在家庭群裡發我我們領證的消息。」

  陸星眠聞言撐了撐瞳孔,想阻止,莫雋堯已經迅速在群裡發了消息。

  【我結婚了。】

  莫雋堯發的是只有莫韋莫朗和董華初的四人群。

  男人手機拿得很低,似有意讓她看到自己的手機屏幕。

  自從他發出消息後,群裡安靜了一會兒,這等待有人回復的每分每秒,陸星眠緊繃著,比莫雋堯還要緊張。

  接下來他們應該會問「真的假的?」「和誰?」之類的問題吧,畢竟莫雋堯還沒透露和誰結婚。

  叮得一聲,群裡終於有了新消息。

  董華初:【和小眠是吧?媽媽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沒想到兒子的速度這麼快,恭喜哈哈哈!】

  緊接著,莫朗也回復了:【臭小子,你這不是先斬後奏嗎,唉,結了就結了吧,有空帶回來吃飯。】

  陸星眠震驚,畫風竟然這麼和諧?

  他們都不會懷疑一下莫雋堯是在開玩笑逗他們玩嗎?

  而且他們怎麼那麼肯定和莫雋堯結婚的人就是她呢?

  陸星眠屏住呼吸,目光緊緊盯著手機屏幕。

  她更在乎的是爺爺的反應。

  爺爺本來對她就不大滿意,莫雋堯先斬後奏,直接在群裡公布結婚的事,就不怕爺爺發火氣壞了身體嗎?

  群裡一直是董華初和莫朗在說話。

  陸星眠一度以為爺爺可能不經常看手機,應該不會在群裡冒泡的時候,微信群界面被突然跳出的來電顯示所替代。

  是爺爺。

  陸星眠緊張的咬了咬唇。

  莫雋堯淡定的接了電話,手機放到耳邊。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陸星眠聽到聽筒裡傳來暴躁的聲音。

  「臭小子!能幹點人事嗎?你說結婚就結婚,你不要臉可以隨便人家姑娘能隨便嗎……」

  吧啦吧啦噼裡啪啦說了一堆,陸星眠聽不大清。

  過了一會,莫雋堯「嗯」了聲,把手機遞給她。

  「爺爺要跟你說話。」

  陸星眠嚇得臉色發白,猛得搖頭。

  見她仿佛見了洪水猛獸一樣,莫雋堯哂笑:「沒事。」

  手機已經遞過來,爺爺也知道她在旁邊,不接就說不過去了。

  很容易讓人覺得她對爺爺有意見。

  陸星眠硬著頭皮接了電話,喊了聲:「爺爺。」

  「小陸,我聽莫雋堯說了,你們領證了是嗎?」

  「對不起,沒有提前跟您說一聲。」慚愧的垂下小腦袋,等待挨訓。

  莫雋堯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彎了彎唇。

  莫韋嘆了口氣:「兜兜轉轉到底還是你,這也許就是緣分吧,你跟我們莫家有緣,我老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也不想當什麼惡人,隨你們吧,莫雋堯這小子我也管不動了,免得他要改姓,和我斷絕關係。」

  陸星眠詫異的看著莫雋堯。

  電話裡,莫韋又說:「沒什麼事了,有空回來一起吃頓飯吧,怎麼說也是莫家的媳婦了。」

  「好。」

  莫韋掛了電話。

  莫雋堯接過她遞來的手機,洋洋得意:「沒騙你吧?」

  「可是爺爺還不知道我的身體狀況。」想到這事陸星眠就高興不起來。

  「你以為什麼事能瞞得過他?他早就知道了。」

  「啊?」

  「還有,能不能往好一點想,許醫生只是說你很難懷孕,又不是說不能懷。」

  很難懷就是大概率不能懷上不是嗎?

  男人伸手攬她入懷:「記住了,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生育功能,你覺得我們的感情就這麼脆弱得不堪一擊?」

  那是兩年前的她。

  不自信,自卑。

  她覺得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配不上那麼完美的他。

  然而出國留學的這兩年,看了很多書,和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後,眼界和認知都得以提高。

  在國外很多女人選擇不婚,或者很多情侶不要孩子,他們也一樣過得幸福。

  重要的是內心的富足。

  想起兩年前沒有勇氣跟他一起走下去那個懦弱的自己,說分手就分手,那時候,她分明看到男人眼眶中的滋潤。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他要流淚的樣子。

  陸星眠覺得自己欠他一句對不起,她緊緊抱住男人,將凍得通紅的臉埋在他溫暖的胸膛中。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犯傻了。」

  「說自己傻?是在罵我嗎?」

  「啊???」一頭霧水。

  「罵我眼光不行,看上個傻子。」

  陸星眠一時繞不過彎來。

  他是在罵自己傻子嗎?

  反應過來後,女孩報復性的往他胸膛揮了兩巴掌。

  她這兩巴掌似在撓痒痒更似在撒嬌。

  莫雋堯心頭一癢,說道:「回酒店。」

  「怎麼突然要回酒店?」

  第一次來愛爾蘭,想再逛逛。

  他說:「忍不住了。」

  陸星眠明白他的意思,臉蛋驀地漲紅。

  上次他只是聖誕節待了幾天,之後就回國處理事情和辦理過來愛爾蘭領證的事,直到辦理好之後才又來英國接她。

  小別勝新婚,半個來月沒見就瘋狂的想念對方。

  女孩耳尖紅的像滴血,聲音像混雜在空氣中的細風,傳來:「那就回去。」

  莫雋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眼尾笑意張揚。

  車子停在前面路口,走過去還有一段路。

  莫雋堯牽著女孩的手,沒走幾部就聽到她說:「我有點累。」

  粉唇微微撅著,似撒嬌。

  「好,我背你。」莫雋堯笑了笑,鬆開她的手,蹲在她面前。

  還算有點自覺,陸星眠咧開嘴,趴在男人的背上。

  她很輕,莫雋堯輕輕鬆鬆就站了起來。

  陸星眠靠著他寬大的後背,就像靠著一座大山,很有安全感。

  「莫雋堯,如果你老了,你還會背我嗎?」

  「就算腿斷了也會背你。」

  「噗,腿斷了怎麼背?」

  「坐輪椅背。」

  陸星眠抿了抿唇,往他背上又爬了爬,湊近他耳朵說:「等你老了,我可以背你。」

  莫雋堯心中感動,卻忍不住調侃:「老子還沒有虛成那樣。雖然我比你大十歲,我會好好鍛鍊身體,儘量老得慢一點。」

  「嗯。」

  問題是,能跟你一起變老已經是很浪漫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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