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被休了小說(她從馬背上摔下來)
2023-06-04 22:25:07 1
其後的一段日子,夏雲嵐一邊喝藥調理身子,一邊堅持練功打坐。如此七天之後,原本過於白皙的面龐變得飽滿紅潤,時常體虛無力的感覺也漸漸不復存在。
只是,不知為何,蕭玄胤自那日照藥方與藥單送了藥後,便一直沒再來過漪蘭院。夏雲嵐自是樂得清淨,淺畫這丫頭卻不免一日比一日愁眉苦臉起來。
「小姐,」這天早晨,淺畫替夏雲嵐梳妝的時候,又忍不住在夏雲嵐耳邊嘮叨:「這樣下去不行,你一定要找個藉口去見見王爺。不然,再過一段時間,只怕王爺連你長得什麼模樣都記不起來了……」
「呵呵,記不起最好。」夏雲嵐一邊打量著鏡子裡那個顏華如玉、風採照人的女子,一邊滿不在乎地道。
他若真能忘了她的樣子可不正好?將來等她逃離祁王府,就不會輕易被捉到。可惜——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微微挑了挑眉,心道:誰能忘記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個人?
「小姐!」夏雲嵐極儘自戀之際,淺畫氣急得忘記了禮數,提高了聲音道:「你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莫說小姐現在是祁王妃,這一生一世都要仰仗王爺。即使小姐未曾出閣兒,天下又哪裡找得到王爺這樣有才有貌、有情有義、有權有勢的夫君?」
「有情有義?」夏雲嵐抽了抽嘴角。有才有貌、有權有勢或許是真的,有情有義她夏雲嵐可還未曾得見。
然而,那傢伙時常在人前對自己做出一副情意綿綿的樣子,也難怪這單純無知的小丫頭上當受騙。
「王爺對小姐一片真心,小姐也該拿出些誠意才是。」淺畫近來的膽子越發大了,這兩句話竟用了些教訓的口吻。
夏雲嵐盯著鏡子裡的淺畫,原本悠然閒淡的神色變得有些陰沉:「你要我拿出什麼誠意?」
淺畫絲毫不曾發覺夏雲嵐的異常,猶自誠懇地道:「王爺對小姐情深意重,可小姐對王爺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天長日久,莫說王爺那樣的男子,便是普通男子,心也要冷了、淡了。」
「你懂什麼?這叫欲擒故縱——」夏雲嵐手裡拿著玉簪,在妝檯上不耐煩地輕輕敲了兩下。
「欲擒故縱?」這個詞聽得淺畫有些懵,怔了一下方道:「小姐縱得是不是有些過了?王爺整整七天不來漪蘭院,小姐也該考慮著擒一下……」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夏雲嵐前世裡獨來獨往,何時被人在耳邊如此絮叨過?雖念著淺畫是為自己好,忍了幾忍,終是沒忍住,站起身將玉簪往剛剛打了個髻的腦後一插,道:「我去騎馬了,你不用跟著。」
「小姐……」
不容淺畫再說什麼,夏雲嵐已步履輕盈地躍出了院門。
這丫頭好則好矣,就是嘮叨起來沒個完,未免不大討人喜歡。若不是今天守在漪蘭院門口的侍衛撤走,她心情大好,難保不對這丫頭髮一頓脾氣。
穿過幾處亭臺走廊,經過幾處庭院,不一時來到馬房。
尚未看見朝思暮想的紫風,不料卻先在馬房院子裡遇上三個人——蕭玄胤、夏靜柔和雁紅。
蕭玄胤牽著銀月流霜,眉目間幾許高華,幾許疏離。即使如花美眷就在身邊,他的心卻仿佛仍然高不可攀。
夏靜柔牽著一匹粟色小馬,本自笑意盈盈,一見夏雲嵐,眸光一黯,笑容立即變得勉強。
夏雲嵐往旁邊讓了讓,禮貌地勾了勾嘴角。
姓蕭的七天沒去漪蘭院打擾自己,是一直和夏靜柔在一起嗎?
這個念頭在夏雲嵐腦子裡一閃而過,但並沒有影響到她的情緒。影響到她情緒的是雁紅。
這丫頭命真大,聽說挨了五十大板,又被關入柴房三天三夜不許吃飯,如今居然還能活蹦亂跳地出現在這裡,真是小強般強悍到不可思議的生命力。
夏雲嵐暗暗驚奇了一番,對停下腳步瞪著她的蕭玄胤微微屈了屈膝,滿面春風地道:「見過王爺,王爺走好。」又對夏靜柔淺淺一笑,道:「妹妹也走好。」
「誰許你離開漪蘭院的?」蕭玄胤沒有回應她的淺笑嫣然,反而怒氣衝衝地質問。
他不明白,看見她長髮披肩、素顏清淡,心裡明明柔軟得像要融化,原本很想問問她的傷怎麼樣了,可是卻為什麼突然發了脾氣?
不但是他不明白,便是夏雲嵐和夏靜柔也決不會想到,他這莫名其妙的脾氣,竟是為夏雲嵐看到他和夏靜柔在一起,絲毫沒有表現出難過的樣子。
按照常理,她不應該有一點兒傷心和失落嗎?
「呵呵,王爺自己說過的話難道忘了麼?」夏雲嵐明媚地笑道:「七天時間已經到了。」
「已經到了?」蕭玄胤似乎有些吃驚,但片刻之間便恢復了常態,冷聲道:「即使到了時間,離開漪蘭院也要得到本王允許。」
什麼?夏雲嵐有些惱怒,原本春風般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王爺把雲嵐當作囚犯了麼?」
看見夏雲嵐臉上的怒色,蕭玄胤心裡反倒舒坦了幾分,瞳孔微斂,淡淡道:「疑犯而已。」
聽到這幾個字,一旁的夏靜柔眸光一閃,迅速打量了夏雲嵐一眼,嬌聲笑道:「王爺和姐姐這是怎麼了?才幾天不見,怎地竟像仇人似的?」
「你怎知我與夏雲嵐幾天未見?」蕭玄胤突然轉身盯著夏靜柔問。
夏靜柔愣了一下,很快笑道:「王爺這幾天忙於公事,靜柔數次派人送去宵夜,都被侍衛告知王爺不曾回來。王爺既不在府中,又如何與姐姐見面?」
原來,他這幾天都不在府中。原來,他並沒有一直和夏靜柔在一起……不知為何,夏雲嵐的怒氣竟平息了些。
「本王不需要人送宵夜!」第一次,當著夏雲嵐的面,蕭玄胤對夏靜柔狠狠訓斥了一句,訓得夏靜柔眼睛裡泛起委屈的淚花。
夏雲嵐心中大快。看來百合說得不錯,蕭玄胤討厭被人打擾,尤其是晚上的時候。
當然,她自己晚上也十分討厭被人打擾,因為晚上正是練功最關鍵的時刻。推己及人,莫非蕭玄胤也在練什麼厲害的武功?
嘿嘿,金老爺子的《笑傲江湖》裡,東方不敗自宮而練就絕世神功。這姓蕭的,練的會不會是這類功夫呢?
頃刻間,夏雲嵐的腦子裡展開了無限豐富的聯想,同時不忘匆匆朝蕭玄胤下面瞥上一眼。
隔著紫色暗紋長袍,當然什麼也看不出來,但夏雲嵐不懷好意的目光,卻被蕭玄胤逮了個正著。
蕭玄胤既窘且怒。這可惡的女人,她以為他晚上在做什麼?
「王爺,靜柔錯了……」
蕭玄胤正待上前揪住夏雲嵐,讓她腦子裡想點兒正經東西,夏靜柔忽然矮身往蕭玄胤面前一跪,楚楚可憐地拉住了蕭玄胤的衣裾道。
夏雲嵐抽了抽嘴角,多大的錯?夫妻之間至於嗎?
蕭玄胤卻似乎很吃這一套,緩和了面色,扶起夏靜柔道:「罷了,難得你一片好心……咱們走吧,無需在此浪費時間。」
跟她說話,是浪費時間嗎?夏雲嵐輕輕咬住了嘴唇。呵呵,這就是淺畫口中所謂「有情有義」的男子……可是天知道,她一點兒也不想撞上他們的好不好。
「多謝王爺不與靜柔計較。」夏靜柔半倚著蕭玄胤的手臂站起身,嬌嗲的聲音幾乎要滴出水來。
蕭玄胤不再多言,狠狠瞪了夏雲嵐一眼,牽著銀月流霜向門外走去。
夏雲嵐手臂交叉抱在胸前,望著蕭玄胤的背影滿意地想:姓蕭的沒有派侍衛將自己強行送回漪蘭院,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帶著紫風在後花園草場上盡情馳騁?
當然,最讓她滿意的事情是,夏靜柔手裡牽著的粟色小馬,明顯比她的紫風神駿差了幾十個檔次。
蕭玄胤三人的背影將近大門處時,馬倌畢恭畢敬地將紫風的韁繩遞在了夏雲嵐面前。
夏雲嵐道了聲謝,接過韁繩,友好地摸了摸紫風的頭。
紫風雖已被夏雲嵐馴服,但隔了七天未見,似乎又有點兒不認人。歪著腦袋,極不情願地斜睨著夏雲嵐。
夏雲嵐敲了敲它的頭道:「別這麼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將來,你會愛上我的!」
不知為何,正要跨過門檻去的蕭玄胤,身影微微頓了一下。
與紫風交流了一會兒感情,夏雲嵐心情雀躍地牽著紫風來到後花園。
祁王府的後花園在福壽院後面,佔地約有三四十畝,其間亭臺樓閣、曲榭迴廊、假山流水等,將園子分為中東西三路。
聽百合說,王爺閒暇時跑馬練箭的草場在東路盡頭。
夏雲嵐不等到達草場,便騎上紫風,沿著青石道向前馳去。
紫風千裡之駒,長困馬廄之間,心裡未免老大抑鬱。如今好不容易得著出來的機會,立即撒開了四隻蹄子風掣電閃般飛奔起來。
夏雲嵐明白紫風的心情,其實,這又何嘗不是此刻她自己的心情。是以她也不去拘束,只緊緊夾著馬腹,松松挽著韁繩,悠閒而興奮地看著道旁一晃而過的花木亭臺。
忽然,在一叢竹林之後,幾抹綾羅映入眼帘。
夏雲嵐急忙勒緊韁繩,無奈臂力不足,紫風又向前馳了一段方才停下。
而紫風停下的同時,一聲尖利的叫聲已衝進夏雲嵐的耳膜,響徹在後花園上空。
夏雲嵐跳下馬看了看,見是福壽院的如意和兩名從未見過的婢女,想來也是福壽院的人。
其中一名婢女癱倒在紫風蹄前,雖然並沒有受傷,臉色卻是嚇得煞白。
夏雲嵐不悅地皺起眉頭,道:「我的馬又沒有踏著你們,你們鬼叫什麼?」
三個婢女似乎驚魂未定,聽了夏雲嵐的話,都沒有接口。那個癱倒在地的婢女,膽怯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呆呆不語。
莫非嚇傻了?
夏雲嵐走過去,正待伸手將她拉起,背後忽然響起一個冷厲的聲音:「夏雲嵐,你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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