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是Emma
2023-03-30 01:10:04
她的名字是Emma， 大家都這麼叫她。有時候他們會叫她Em，有時候有些人也會錯把她叫成Emily，她是當時和我住在同一個鎮上的姊妹淘裡的其中一員。這個鎮挺大的，雖然仍舊不能稱作是一個城市，但裡頭的居民還是有一定的隱私。我們為我們這群人取了"無敵六人組"的封號，因為成員有我、Summer、Mel、Nina、和Jules。
噢對，還有Emma。Emma第一次出現是在我小學四年級時我的姐妹淘開的玩笑之中。這個玩笑應該是Jules開始的，她一直都喜歡對別人惡作劇，她高中時有一次甚至因為玩笑開過了頭而被退學，還當了幾個小時的保母來賠那女孩一支新的手機；也有可能是Summer，她非常喜歡音樂，也喜歡夥同大家一起想出這種精心設計的惡作劇；又或者是Mel和Nina，她們是最好的朋友，總是喜歡和對方密謀著什麼，我什至覺得她們可以脫離我們獨自生活。
總之，那天我買好了我的午餐--切好的三明治、胡蘿蔔條，還有一品脫的柳橙汁(我討厭牛奶，這也是為什麼我會這麼矮)，然後慢慢走向我們的午餐桌。Jules看起來很興奮，大力的揮手要我快點到她們那邊。
」快看！快看！」但是我不知道我該看哪裡。 」她是Emma，從洛杉磯來的耶！」我們住在偏鄉，洛杉磯和這兒單調無聊的房屋比起來實在是非常的豪華別致。
」呃...你們在說什麼？」
」洛杉磯啦，白痴，」Jules邊說邊靈活的轉動她的眼睛」她和我們不同班，是Miss Lark那班的，但是她跟我們同年級，不覺得超猛的嗎？」
我還是不知道我該看哪裡，只好一邊疑惑著我該看到什麼一邊拿著餐盤不自在的坐下。
」到底是誰啊？」我忍不住問。 Summer從旁邊用力戳了我一下，」噓，妳這樣很沒禮貌。」她很重視禮儀什麼的，」快跟Emma打招呼。」
我環顧了桌子四周，從Jules 到Mel 到Nina 到Summer 再回到很不耐煩的Jules。我不知道，我好無力。我想要弄清楚這一切，但是我沒辦法。
」嗨，Emma。」
她們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好像是我造成整個情況這麼尷尬的。 」Charlotte有時候很奇怪，但是她哥有一臺任天堂，常常會借我們玩。」
然後她們就繼續聊天，談論著所有四年級小女孩喜歡聊的事，我則完全不想理她們。她們想要開這種玩笑也沒關係，我是個早熟的孩子，絕對不會買帳，因為我知道她們在等的只是我的回應。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Emma成為了我們生活的一部分。我們會買生日禮物給她，而且那些禮物都會自動消失不見，就像是有人把它們拿走了那樣。我很好奇在這些生日後，Jules到底在她的衣櫥裡塞了多少東西。有一年，Mel甚至為Emma買了一條非常漂亮的項鍊，而它也同樣消失了。
我們從未去過Emma家。有次我確定Emma不在附近後偷偷問了Nina有關她家的事。她震驚的看著我說，」Lotte，不要這麼無禮。Emma的家境不是很好，Mel告訴我Emma曾經說過如果我們去拜訪她她會覺得很尷尬，我覺得這個理由聽起來很合理。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很喜歡她，而且我們會一直這麼喜歡她，因為她是我們的一份子。不要一直提到她家的事，這樣不太好。」
在被Nina這麼認真的訓了一頓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了。她們真的把破綻都藏得很好。而且到了國中一年級，她們仍然沒有停止這個惡作劇。這件事在某種意義上令人有點安心。我們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我從未看過的隱形朋友，我們會為她留位置，而且在她想上廁所的時候也總會有人陪同她。之後我們還為我們這群朋友取了個很蠢的封號」無敵六人組」，雖然裡面真正的成員只有五個。
高二的時候，有一次我們計劃到朋友家過夜，但是Summer那天因為她的樂團練習而遲到了，Mel說Emma也因為要趕她的科學報告會晚到。所以好奇的我就偷偷問了看起來像是惡作劇發起人的Jules，」如果你要為Emma寫一則傳記，你會怎麼形容她阿？我是指細節的部分。」
Jules最喜歡這種問題了，她一直想當個作家。 」嗯...她跟一般人一樣，比你高。」我向她丟了一個枕頭，但她輕鬆的躲掉了。 」她的身材中等，」Jules突然降低了音量，像在講悄悄話那樣，」雖然她最近變胖了，但我們不打算告訴她，而且她還是很漂亮。」
」還有...她的眼睛是綠色的，她的頭髮是棕色的，而且她有一些雀斑。她討厭拍照。她很安靜，但她人很好。她跳舞的時候真的非常漂亮，你應該有看過吧?」當然囉，我還記得有一天我們一群人為了舞會練舞，跳到一半的時候我們停了下來然後不停的對一片空地哦哦啊啊。但是我什麼也沒問，因為我知道她們會設法讓這個惡作劇持續下去。
但是在我高三的時候有一件事發生了，我到現在仍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我爆發了，或許只是一件很小、很愚蠢的事。那時候我們一群人在Nina家的遊泳池玩水，雖然那時候的天氣不太適合遊泳。我們的牙齒一直顫抖，而且雞皮疙瘩還不斷的冒出來，於是我們站在岸邊等小浴池變溫暖一點再準備跳進去。冷淡的冬陽在地上投射出長長的陰影，而一旁的酒窖甚至讓這片陰影看起來更陰森、更具威脅性。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讓我覺得不舒服。
」Lotte！你看Emma！」Jules大叫，她誇張的說了一些挑逗的話，還在不停的驚呼，就像她之前一樣。 」我的天哪！她的屁股也太性感了吧！」
我不知道該看哪裡，就像我之前九年的人生一樣。從四年級那天的午餐開始，到後來在Summer家的客廳練舞、隔夜旅行、足球比賽、在公園、在教室、或在任何地方，我都不知道該看哪裡，因為Emma根本就不在哪裡啊!!!這就是我突然發飆的那一瞬間。
」幹，Emma，幹!」我大叫，」還有所有的你們!!!你們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在等這個時候啊？！這個我徹底抓狂的時候？！好啊，這就是你們要的!!!」我用力的揮動我的手臂，此時的我非常的憤怒抓狂，」Emma不是真實的!!!Emma他媽的不是真實的!!!」
我看著她們困惑的表情，說，」你們還打算要繼續裝傻啊?!我真他媽的討厭你們!!!你們一直都這樣，讓我成為你們幼稚玩笑的受害者幾乎十年了! !!喂，十年耶!!!」踩在磁磚地板上的我差點滑倒了，但馬上又取得了平衡，」我討厭你們。」淚水立刻盈滿了我的眼眶，這些年來壓抑著的不滿終於在此刻完全爆發，」Emma只是一個你們突然想到的惡作劇!!!我不敢相信這十年來竟然沒有人有機會告訴我這只是一個白痴玩笑!!!你們不能這麼做，因為這個惡作劇必須要進行下去，而你們必須要在我的背後繼續嘲笑我!!!這根本他媽的不公平!!!」
Summer也生氣了，」Lotte，你為什麼他媽的要這樣?!Emma就在這裡啊，你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賤人！你瘋了嗎?」
Mel小聲的說，」Lotte，你也很漂亮啊… 我的意思是，你這件泳衣也很適合你呀。」
」對阿，但是你不要遷怒到Emma身上好不好?」Nina說完翻了一個白眼，她走到泳池的一邊，伸出她的手，像是在拍著誰的肩膀那樣，」Emma，沒關係的，Lotte只是因為現在不知到大學要做什麼所以壓力很大而已。」
」閉嘴!!!」我悲憤的大吼，」停下來、停下來!!!Emma不是真的，她不在這裡!!!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待我?」
她們看起來有點嚇到了，好像非常沉浸於這個惡作劇中，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能讓這個遊戲結束、什麼能讓她們開始哈哈大笑、什麼時候她們會跳起來然後笑著說，」哈哈，整到你了。」
我受夠了，如果她們真的想要玩這種遊戲，那我就陪她們繼續玩下去。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我而言是一片模糊，就算是現在的我也沒辦法完全記得。總之我走到Emma應該在的地方，然後用力的踢向一團空氣。我聽到了一聲尖叫，然後我重心不穩的滑倒，撞到了我的頭。到處都是血，我聽到好多尖叫，可是我繼續踢、毆打那坨空氣，直到疼痛讓我昏厥過去。
一天後，我在醫院裡醒了過來。我看到我的爸媽和我的朋友都在我旁邊，他們看起來蒼白、疲憊、又難過。我覺得好自責，我一定嚇到他們了。在我爸媽離開醫院後，Jules走向我，牽起我的手，然後她開始哭，其他人也一起哭了。
」Lotte，對不起，」Jules低聲啜泣，」真的很對不起。」
看著我的朋友們在單人病房對我這個樣子實在是很令人難過，於是我也開始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開始結結巴巴的向她們道歉，就像是這一句道歉能讓一切恢復正常那樣。
」對不起。」我哭著說。
Summer似乎是唯一一個不願意原諒我的人。她用她泛紅的眼睛盯著我，她的臉頰是粉紅色的，她的嘴唇也還顫抖著。她開口問道，」你真的有覺得抱歉嗎?」
我沒有回答。不久之後護士就進來幫我換了頭上的繃帶。接下來的這一年，再也沒有人提到Emma了。Emma一直是屬於我們這一些姊妹淘的，所以其他人也不會提到她。只是有一次，有個警察來到了校長辦公室，然後問了Nina和Mel一些問題。
這個意外之後，我就再也不想跟別人來往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話、我沒有去Summer的獨奏會、我沒有去Mel的生日派對，我什麼都沒做，甚至連畢業舞會也沒去。我只是一直一直盯著天花板，思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mma曾經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現在我覺得她就像鬼魂一樣。
我高中畢業後立刻選了一所離家裡很遠的大學就讀，那裡的天氣怡人，附近還有個海灘。我逐漸走出陰霾了，我也開始明白自己只是因為成為了朋友的玩弄對象而感到沮喪。噢對啦，就是什麼」無敵六人組」。
我的成績還不錯，還在動物收容所當志工，也找到了一個對我很好的男朋友。即使每當他問及我的高中生活時我總會保持沉默，他也不曾逼我。他只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陪在我身邊或做一些蛋卷給我吃。
四年後，我即將要從大學畢業了。就在這時，我遇到了我的高中同學Annie。她高中時和另外一群人比較要好，就跟其他人一樣-- 我們六個(或者該說是我們五個)是班上獨立的小團體，和其他人並不特別好。
」我們像是一輩子沒有見面了！」
」哈哈，我的天哪！」
我去她的公寓泡咖啡敘舊，我看到她正在打包東西。
」噢，在我找到工作前，我必須要搬回家住一陣子。」然後我發現沙發上有一本厚厚的書。
」那是我們的畢業紀念冊啊，我剛剛在書架上看到它，所以就把它拿下來翻了一下。」
我並沒有好好翻過畢業紀念冊，反正我最後根本沒有朋友。但是我還是有點好奇自己以前看起來是什麼樣子，有沒有變胖或變瘦、皮膚好還是不好之類的。但是在我翻開第一頁時，我覺得非常困惑。
」給Emma?!」我把第一頁的文章大聲的念了出來。我開始思考，我們這屆還有沒有其他也叫作Emma的人?
」對啊，她的消息真的很令人難過。」Annie邊說邊遞給我一杯熱咖啡。
我快速翻過這本畢業紀念冊，想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有關Emma的東西。然後，我找到了，我的心臟停了一下，我覺得口乾舌燥。我拿著畢業紀念冊的手開始顫抖，只能死命的盯著那張照片。這是無敵六人組的照片，我們勾肩搭背的站成一排，所有人都站得很緊密。照片上最旁邊的是Summer、再來是我、然後是Jules、Mel、Nina、還有…我從未看過的一個女孩。
我發誓我從未看過這個女孩，但她就千真萬確的站在那裡。我什至想不起來我們有拍過這張照片，她就站在最旁邊…。綠色的眼睛、棕色的頭髮、害羞的笑容、舊舊的上衣還有破掉的牛仔褲，她看著鏡頭，就像是其他五個人一樣。她看起來很平凡，就像一個平凡的少女。
Annie看著那張照片，說，」對啊，那是你們。你們當時是不是有幫自己取了一個封號啊?」
」Emma怎麼了?」我什至無法伸出手去摸那張照片，只能看著我顫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方盤旋。Annie沉默了一下，」呃，這個嘛，你可能不是記得很清楚，畢竟你的頭受傷了嘛，而且你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跟她們那麼好了。總之，Emma消失了。警察曾經來過學校問了某些人一些問題，但是因為她的父母是沒有錢的毒蟲，所以也沒有人深入調查，只把她當成是一個失蹤的女孩。」
我離開Annie的住處，回到我和我男朋友一起租的公寓裡。男友看了我一眼後，就去燒開水準備泡茶給我喝，還抓了一條毯子丟在我身上。我把毯子從我身上扯掉，然後把自己鎖在我的房間裡。我瞪著天花板，就像十八歲時一樣，困惑又迷惘。
那雙綠色的眼睛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裡，Emma的眼睛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上了Facebook然後找到了我的之前最好的朋友們，然後我告訴她們，」拜託你們回老家來和我見面，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回到了我們的老家，走進了新開的星巴克等她們。她們一個接著一個到了。 Jules現在是一個部落客，但在她變得有名之前會暫時在一家義大利餐廳工作；Summer在音樂夏令營工作，教導一些孩子們上臺表演的技巧；Nina在我們的高中工作，現在是一個美麗的圖書館管理員；Mel和她高中時交的男朋友結婚了，而且她的肚子裡正懷著他們的第二個小孩。我的朋友們和以前都不一樣了，我也是。
我不想浪費時間在無關重點的談話上，所以我直接問了，」Emma怎麼了?」
她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因為她們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沒什麼，」Jules堅決的說，」Emma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她只是一個惡作劇，」Nina幽幽的說，」她只是一個玩笑。」
我就知道事情會這樣，所以我從包包裡拿出了畢業紀念冊，把它摔到桌上。我們的飲料杯都倒了，飲料都灑到地上了，但是沒有人試圖把它們撿起來。相反的，她們只是愣愣的看著那本畢業紀念冊。
」Emma是真實的，」我小聲的說，」Emma是真實的。她到底怎麼了?」
」沒…」
」別廢話，Jules，」Summer大聲喝斥，接著她轉向我，告訴我，」Lotte，那天在遊泳池的時候你親手殺了她。你發瘋了，然後你狂踢她、一直踢她，後來你跌倒摔爆了你自己的頭，但你還是一直攻擊她，直到後來她掉到泳池裡。但是一切都太遲了，因為我們要擔心你，而且…」
」Summer!」Jules大叫，用力的打了Summer一下。我陷入沉默了，咀嚼著剛剛Summer所講的話。Mel用幾乎聽不到的音量說話，」Lotte…我們不會讓你去坐牢的…」
」為什麼?」我抬頭看著我的朋友們，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Nina越過桌子握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緊緊抓住，說，」因為我們是無敵六人組，我們不會因為其中一個人抓狂然後另一個人死掉了而被打敗。」
我找了個藉口到了廁所，然後我開始啜泣，直到有一個真的需要上廁所顧客生氣的敲我的門。於是我坐在骯髒的地板上，繼續哭泣，直到我認為自己已經發洩得差不多了。
我走回位子上，看到我最好的朋友們正在等我。我坐下來，然後看著她們，說，」我想要自首。」
聽到這句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應。 Summer看起來很樂意，好像已經準備好要帶我去找警察；Jules大叫著說如此一來我們所有人都會有麻煩；Mel嚎啕大哭；」你不必這樣啊，」Nina說，」我們早就已經湮滅所有證據了，我們把Emma埋在一個很遠而且沒有人會找得到她的地方。」
」我想要自首，」我堅決的說，」我殺了她，我會跟那些警察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埋了她。告訴我她在哪裡，這樣我才能告訴警察我把她埋在哪裡。你們不會有事的，因為錯的不是你們。」我認為我不會再哭了，我認為我沒什麼好說的了，但是接下來我說出了我一直想說的話，」我真的從來沒有看過她。」她們一臉好奇的看著我。
」我從來沒有看過她，我以為…我以為這只是你們的惡作劇，可是我並不想要被你們嘲笑…我從未看過畢業紀念冊裡的那女孩。一直以來我都是在演獨角戲。」
Nina點頭，說，」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對她很冷淡，就像是你不認識她那樣。」
」她真的很喜歡你，」Mel說，」她一直覺得你很聰明，也總是跟我們說你未來一定會出去做什麼很厲害的事情。」
我覺得有點心酸，」我發誓我真的從來沒有看過她，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沒有看過她或聽過她說話…」我清了清喉嚨說，」帶我去看你們埋了她的地方。」
我們上了Summer的車然後開了一段很遠的路，到了一個位在不同城市的公園。那個公園很大，而且雜草叢生，就像是幾百萬年沒有人來清理過這裡那樣。我下了車，然後撿了一把之前某個工人忘了帶走的生鏽鏟子。
Jules負責帶路，我們深入那個公園，穿過了樹林，然後到達了一個小小的空地。那個空地上頭沒有任何的記號或指標，但是我的朋友們一走到這裡就個個變了臉色，我知道就是這裡了。 Emma就在這裡，在我們腳底下。
」我想要看到她，」我小聲的說，我開始挖這塊空地，」我想要看到她。」
Mel不想看到任何東西，所以她和Nina決定先回車上等我們。 Jules和Summer則去找了其他的工具，一把鋤頭和一支耙，然後我們開始挖掘。粗糙的老鏟子讓我的手起了水泡、汗水流滿我的脖子和背，但我還是繼續挖。我們三個都不發一語，努力的想挖出我們最好的朋友。突然間，Summer露出反胃的表情往後一躍，把她的鋤頭丟在一旁；Jules也是，她立刻跳出那個洞。我們往下看，Summer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一副欲嘔的模樣；Jules則馬上別過頭去。
至於我呢?我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淚水卻不停的從我的臉頰上滾落。我無法克制的一直笑，直到我感覺到一陣刺痛，因為…洞裡面根本什麼都沒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