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的愛情小說(不幸的女人劉學友原創小說)
2023-06-05 08:31:11 3
不幸的女人
世界上有不幸的女人,張娟就是其中的一個。
美好的愛情可以給人帶來一生的幸福;不幸的愛情也會給人造成一世的痛苦。張娟的愛情就是痛苦的。
張娟沒有愛情,她20歲那年,經人介紹,認識了鄰村的李成。李成30歲,父母雙亡,無兄弟姐姐妹,獨身一人。他10歲時,父母因病雙亡,隨後跟著叔叔生活。叔叔是一名警察,十裡八鄉有名望。李成孤身一人,因為有這麼一個警察叔叔,也沒有受到鄰裡欺負,平安長大成人。
李成長大後,回到了自己的家,這裡有個小院,院裡有兩間房,是父母留給他的宅基地。李成一人過,鄰居們也不見他下地幹活,也不見他生火做飯,也很少看見他,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麼?
李成個子小,圓臉,光頭,一年四季都是光頭。他的頭髮是自己用刀子刮的,節省了理髮錢。他沒錢,又好吃懶做,因為這個原因,村裡的姑娘都不願意嫁給他,他晃到了30歲還沒有結婚。
叔叔很關心侄兒的婚事,他起初認為侄兒個子矬點,長相還可以,又沒有家庭負擔,應該好找女人,也就沒有在意他的婚事。這幾年他又忙著自己兩個女兒的婚姻,侄兒的婚事就耽誤了。眼見著侄兒30歲了,還沒有一個女人,他著急了,四處打聽,一個朋友給他介紹了張娟的父母。張娟的父母聽說李成一個人,家裡沒有負擔,還有兩間房子,叔叔又是警察,家裡條件不錯。自己的女兒長相一般,能嫁出去少一口人吃飯,也就沒有太多的要求。
張娟20歲,一直沒有交過男朋友。在學校時,她是一個不起眼的女生,沒有男生追。她長相平平,一雙小眼睛,方臉,決定了她永遠變不成美人兒。她初中畢業後,回家幹農活,幹了兩年,身體強壯了,個子也長高了,兩個乳房飽滿得誘人。俗話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張娟也變得好看了,儘管還是那雙小眼,還是那張方臉,卻透出了強烈的青春氣息,一種雌性的誘惑。她內心也起了變化,看到一對年輕男女走在一起,就認為人家是一對戀人。看到一對戀人,她充滿了羨慕和嫉妒。她經常發呆,想著自己的那一半會是什麼樣?什麼時候出現?她做夢,夢見一個男子抱著她、吻著她,她幸福地醒了,醒時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一彎殘月掛在天空。夢中那個男子長什麼樣子她記不清了,努力回想還是記不清。周邊是母親的鼾聲,她感覺母親是那麼陌生,一陣孤獨,一陣心酸,兩眼潮溼了。
這時李成出現了。一個夏天的早晨,張娟在介紹人的帶領下與李成見面了,見面的地點在村頭小橋上。介紹人走後,兩個人順著河道向村外遛達。李成並不是張娟想像的男人,他個子矬點,甚至還沒有自己高。他的年齡大點,長相還說的過去,圓臉,笑眯眯的眼睛,看上去十分和藹。李成第一眼看上了張娟,心想這個娘們長相一般,胸部倒是豐滿得誘人。
他們順著河道走,河面不寬,有十幾米。河裡長著高高的水草,還有蘆葦、蒲棒。開闊的水面有荷花、水蓮;濃密的浮萍下有魚兒遊動;水葫蘆開著小紫花與早荷、水蓮融為一體,也是奼紫嫣紅。幾隻彩色的蜻蜓忽高忽低地飛著,輕輕地點點水面,輕輕地落在小花上。河面靜靜的,陽光照在上面春意盎然。
河道是原始的土路,沒人修整,高低不平。河道邊種著一行柳樹,枝繁葉茂,形成一條綠蔭道。河道下是一望無際的綠野,高大的農作物遮天蔽日。
張娟和李成走在綠蔭如畫的河道上,心情舒暢。張娟談上學的事,李成談叔叔的事,叔叔的事更吸引張娟。談完一段,兩人沉默一陣,不知不覺也走出了很遠。拐過一個彎,四周都是林木,林中有大鳥鳴叫,顯得寂靜和蒼茫,還有一點靜得可怕。
張娟體質強壯,內心卻是柔弱的。李成外表猥瑣,心裡卻是強大的。走在這樣空靈寂寞的環境裡,李成突然拉住了張娟的手,張娟本能地躲了一下,手還是被對方拉住了。張娟感到有一股熱流從手上傳遍了全身,她有一點暈眩,而那空靈和寂寞害怕的感覺早已經煙消雲散了。李成又去摟抱她的腰,一股男人的味道撲面而來,這種味道對張娟來講,既不好聞,也不難聞。可是它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她無法抵抗,只能輕輕地說一聲:「讓人看見。」這話似乎有魔力,李成立刻放了手,他朝四周望望,沒人,卻看到了一個掩體。在河道下30米遠處,有一個巨大的水泥管橫在那裡,從河道上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它的兩個口面對綠野,綠野都是高高的農作物,這個水泥管實際上淹沒在綠色的海洋裡,是一個絕佳的掩體。李成說:「那裡沒人,我們去坐坐吧。」他拉住張娟的手,張娟似乎明白什麼,卻不能反抗,她順從他,跟著他,走進了大水泥管裡。這裡成了獨立王國,什麼也看不到。李成立刻抱住張娟,在她的臉上親著,兩手亂摸著。張娟半推半就,朦朦朧朧,她像回到了夢中,夢中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嗎?她的腦子亂了,身體軟了。
兩個月後,張娟發現自己懷孕了,她的母親也知道了這件事。為了避免女兒出醜,帶來不好的名聲,讓女兒匆匆地出嫁了。李成的叔叔拿出500元做彩禮,又辦了十幾桌酒席,把張娟迎進了李成家。在婚禮上,叔叔喝多了,他又哭又笑地說:「我對得起哥哥了,把侄兒拉扯大,又讓他娶了媳婦,成了家,我的心願完成了,為了這,我也要大喝,喝喝喝。」他舉著杯,酒還未到嘴裡就栽到了桌下。
李成是主角,婚禮上是大家重點關注的對象,酒沒有少喝。他本身不會喝酒,想用白水代替,沒想到村裡人實在,又沒人幫他。在他喝酒前,一定要嘗一口他杯裡的是水還是酒,他無法作假,平時護著他的叔叔,早已高興的自醉了,哪裡管他,他幾杯下去,頭昏眼花,舌頭短,語無倫次,最後醉得一塌糊塗。
新娘張娟有娘家人照顧,又不曾喝酒,整個婚禮上她明明白白。送走客人後,丈夫吐得滿地都是汙物,新房裡充滿了酒臭味。
新婚之夜,本是夫妻鬢絲相磨,鳳倒鸞顛,蜂狂蝶採的時候,張娟卻沒有享受到。她看到丈夫滿身汙垢,衣冠不整,像一頭死豬一樣躺在床上發出鼾聲時,她感到孤獨和悲傷,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這眼淚似乎有預兆,落得是那樣辛酸和酣暢。
婚後不久,張娟就失望了,她發現丈夫是一個無賴,地裡活不幹,家裡活也不幹,還學會了喝酒,一天到晚想造小人。他們第一個孩子很快出生了,是個男孩。生孩子那天,李成找不到了,是母親代替李成籤的字。看到別人夫妻相愛,自己生孩子的痛苦,張娟傷心的哭了。
一年後,第二個孩子又出生了,是個女孩。女孩降生在地裡,張娟沒住院,沒坐月子,因為沒人照顧她,父母對她的婚姻充滿了怨恨,一切都怪她未婚先孕,生米做熟飯,沒時間考察男方,是自作自受。再則母親也病在床上了,走不動,父親也無法照顧她。
張娟要強,白天她把兩個孩子鎖在家中,自己到地裡幹活。中午回來給孩子做飯,主要是熬小米粥,餵人奶,自己吃點剩飯。晚上有時間再多做點,把第二天中午的飯,做出來,節省時間。
李成一天到晚,不著家,在家時也不管孩子,好像這兩個孩子跟他無關。他常去叔叔家喝酒,叔叔的兩個女兒結婚後很少回家,老伴也死了,只剩下他一人,也退休了,閒的沒事,一人孤獨,侄兒前來陪陪,喝喝小酒,也是一件樂事。叔叔了解侄兒,也罵過他,嫌他不爭氣,滿以為他成家後會改變,做一個有出息的人。誰知他婚後變本加厲,害了老婆和孩子,婚禮上的自豪感漸漸消失了,無奈中,產生了對不起侄媳婦的念頭。為了彌補這些,他一個月去侄媳婦家一趟,買點好吃的給孩子,隨手扔下一百元錢給侄媳婦。如果趕上侄子在,侄媳婦會拿著他給的錢,上街買菜、買肉,做一頓酒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叔叔兩杯酒下肚,大都是數落侄子,誇侄媳好。
他對侄子說:「你顧顧家,別整天往外跑,你出去能幹什麼好事?能掙錢嗎?家裡活你不幹,地裡活你也不幹,誰養著你,你都有兩孩子了,當爸爸了,你怎麼能不管孩子?孩子吃喝找誰?都媳婦管嗎?你是一個男人,應該挑起家庭的重擔,不能只管自己享受。你的媳婦是個好人,也是一個老實人,她又帶孩子,幹家務活,還要幹地裡的活,掙錢養活全家,換別人早跟你離婚了。你今年30多歲了,還要混,混到那天為止。」
李成雖是無賴,卻也怕叔叔,在叔叔面前,他是老鼠見了貓。張娟看見兩個孩子吃上好東西,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家的溫暖油然而起。她在不停地給叔叔夾菜時,偶爾也給丈夫倒一杯酒。叔叔喝得盡興,往往都是大醉而歸。這樣的場面並不多,因為李成很少在家。叔叔來時只有侄媳婦帶著兩個孩子,他感到內疚,又覺得不方便,放下東西,給點錢,聊兩句就走。
張娟對這個叔叔沒有壞印象,她並沒有把不幸的婚姻,推責到叔叔身上,這是自己的選擇。叔叔每月來買好東西,改善她們的生活,還資助她。時間一長,她把他當成了親人,並高興見到他。
張娟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把兒子女兒拉扯到八歲六歲。
一天,村長找到張娟,告訴她李成被公安局抓走了。張娟問:「他犯了什麼罪?」
村長看著張娟猶豫地說了一句:「不清楚,派出所民警打來電話就說李成被抓走了,沒說他犯了什麼法。」
張娟沒說話,臉上出現慚愧的表情,村長轉身走了。
張娟對丈夫被抓,沒有感到意外,前幾年李成因為偷東西就被公安局抓過,偷的東西價值不高,關了幾天就放他出來了。有的人說是他叔叔幫的忙才放出來。這次李成被抓,她不想去找叔叔,也不想去打聽消息,李成經常不在家,有他沒他一樣。但是,李成被抓的原因很快傳出來了,他是耍流氓被抓的,張娟聽到後受不了了,她感到奇恥大辱,出門時總是低著頭,怕撞見人。她一連幾天都沒到地裡幹活。
麥收到了,村長把大家組織起來割麥子,其中有兩畝地在河灘的那頭,大車過不去,割完的麥子要背過來。村長問誰去,張娟舉了手,大家都明白,這是一個累活,張娟沒有猶豫。
張娟走了,拿了一把鐮刀,一根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這是凌晨,天還沒亮,看不清面孔,張娟覺得大家的眼睛都在看著她,目光像一根根麥秸直刺她脊背。她順著一條田埂走,繞過一個彎,影子消失在夜色中。她的一舉一動村長看在眼裡,嘆了一口氣說:「這娘們不容易。」
麥收後,張娟養了一頭豬。豬圈是她搭建的,在院子一角,用磚頭砌成一個方池,豬就養在裡面。
早晨起來,她穿一條黑褲子,上身是一件藍色小褂,拿著菜刀,在一個木墩上剁豬食。兒子從屋裡出來說:「媽!咱家房漏雨了。」
張娟一邊剁著豬食,一邊問:「是哪一間房漏雨?」她看著兒子。
兒子說:「我住的房。」
張娟放下菜刀,走進兒子住的屋,兒子跟在後面說:「你看房頂,就那兒漏。」兒子指著房頂。
張娟抬頭看到房頂有一塊水漬,她對兒子說:「你帶妹妹去上學,中午我修房子。」說完,她轉身出了屋,走到木墩前,拿起菜刀,加快了剁豬食的速度。圈裡的小豬不停地哼唧著,捲起尾巴晃蕩著,急著要吃食。張娟把剁好的豬食撒進豬圈裡,轉身進屋做飯,她要把中午的飯,做出來,中午要修房,沒有時間做飯。她進屋時正好撞見兒子、女兒出來,她問:「你們吃早飯了嗎?」兒子說:「沒吃。」女兒看著媽。她立刻走到灶臺邊,打開鐵鍋,從裡面拿出兩個窩頭掰開,從櫥櫃裡一個小碗中抓了一把鹹菜,每一個窩頭夾點,遞給兒子和女兒說:「路上吃吧。」兩個孩子拿著窩頭走了。
中午,張娟背著一筐土,手裡拿著一卷塑料布回來。她進了院子,把土倒在地上,先走到豬圈邊看了一眼小豬,小豬臥在地上打盹。她從豬圈邊抄起一把鐵鍁,把土堆在一起,中間挖了一個小坑,打來一桶水,倒在小坑裡,開始和泥。泥和好了,她找來一個梯子,把梯子放在屋簷下,梯子長,探出了房簷。她拿起塑料布爬上梯子,上了房頂。房頂是平的,上面鋪的油氈已經是鏽跡斑斑,破爛不堪。她打掃了一遍,把沒用的東西扔掉,在漏雨的地方鋪上塑料布。這時兒子、女兒回來了。她趕忙找來兩塊磚頭壓住塑料布,怕被風吹走。然後下房給孩子做飯。主食早就做好了,熱熱就成,菜也簡單,燒一鍋水,把燉好的肉塊放進去,再加點蘿蔔塊,煮一會兒,一鍋豬肉燉蘿蔔就好了,屋裡飄著豬肉和蘿蔔的香味。這肉還是上個星期叔叔買來的,買了三斤肉,她都燉熟了,放在一個盆子裡,想吃時就放一點,給孩子補充營養。
兩個孩子吃得很香,張娟吃得快,她放下碗對兒子說:「吃完飯幫媽忙,把和好的泥放進小桶裡,媽提上去修房。」
兒子點點頭。
張娟從床底下找出一根繩子,走到院裡,把繩子拴在小桶上,裝了一桶泥,提到梯子旁,她拉著繩子爬上房頂,把泥提上來,倒在塑料布上磨平。兒子出來了,她把小桶輕輕放下,讓兒子裝泥。兒子裝滿泥,她又提上房頂,把泥倒在塑料布上,繼續磨平。這樣運了四五趟,塑料布蓋好了,她看了看,沒問題,走下房頂。房頂熱,中午的太陽暴曬,她穿的小藍褂早已經溼透了,滿臉是汗,汗水不停地往下滴。她找了把掃帚,掃乾淨了院子,看了看表,2點鐘了。她問兒子還上學嗎?兒子說:「下午不上了,學校沒課。」她說:「沒課在家複習,看好了妹妹,我去下地幹活。」
幾個月後,李成放回來了。他進屋,張娟正在洗碗,看見他沒有理他,李成也不說話,回到自己的屋裡悶頭就睡。晚上,他要同張娟同房,張娟不同意。張娟沒有脫衣服,她側著身蓋著被子沒有理他,他問了幾句話,她不說話,李成急了,他突然騎在她的身上罵道:「臭娘們的,給臉不要臉,裝什么正經,老子想幹你就幹你。」
張娟說:「我嫌你髒。」
李成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罵道:「嫌老子髒,老子就玩你,玩死你。」
張娟一邊反抗,一邊罵道:「畜牲,你放開我。」
李成開始脫她的衣服,她不讓脫,李成使勁掐住她的脖子,她喘不過氣來。她本來有一個強壯的身體,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勞動,營養不良,她的身體早被掏空了,她打不過這個男人,感覺對方的手像兩把鉗子死死地掐住她的咽喉。她不敢大聲喊叫,怕被隔壁的孩子聽到。她的衣服被脫掉了,她無力反抗,像一頭綿羊任人宰割;她的丈夫就像一頭餓狼,在她身上撕咬著,要掏空她的五臟六腑,她哭了。李成不管妻子的眼淚,他看到的是一對肥美的白肉,他要撕咬她,朵頤她,這是他一個人的物品,想毀掉她就毀掉她,想摧殘她就摧殘她。夜靜靜的,她的反抗是無聲的,窗戶上掛著一條藍色布簾,一角被掀起,又很快地落下了。
村裡分給每一戶400斤大白菜,白菜堆在村部,人家都是夫妻雙方用車拉菜,張娟卻是一個人背菜。為了少跑一趟,她把菜捆在筐上,多背一些,一連跑了十多趟。她穿一件小夾襖,背上都溼了。李成躺在床上,抽著煙,漫漫地吐著煙圈,欣賞著一圈圈煙霧。
冬天到了,農活不忙,村裡組織人員去挖河。挖河是一個力氣活,大都是男人去。大家集中在村部,只有張娟一個女人。她不說話,蓬散著頭髮,一臉的憔悴。大家都上車,張娟也上了車,車剛啟動,一陣大風吹來,車後捲起一團煙塵,把車上的人全部掩埋了。
作者簡介
劉學友,籍貫:北京,民族:漢族,文化:大專。
1986年開始在邢臺晨報、中國青年報、工人日報、中國文化報、人民公安報、生活時報、消費時報、北京法制報、勞動午報、天水報、鄭州日報、瀋陽鐵道報;《海內海外》雜誌、《民生》雜誌、《工會博覽》雜誌、《赤子》雜誌、《金盾》雜誌、《人民公安》雜誌等報刊發表散文300餘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鮮花搖曳的地方》、《聽雨》等。出版小說:《愛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牆外飄香》、《愛情也會變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個張二》等百餘萬字作品。
現為北京作家協會會員、豐臺區作家協會會員、海澱區作家協會會員、《慈善北京》雜誌特邀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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