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金基德的電影在線(拍的電影全韓國只有2個人看)
2023-06-01 18:25:47 1
韓國金基德的電影在線?2020年,韓國電影見到了盛世,也擺脫了病痛,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於韓國金基德的電影在線?以下內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韓國金基德的電影在線
2020年,韓國電影見到了盛世,也擺脫了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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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5號,周杰倫新歌《聽媽媽的話》發行。
歌中一句,「賭神未來是你爸爸」,聽懵了一眾歌迷。
兩個月後,張藝謀新片《滿城盡帶黃金甲》上映,周潤發和周杰倫在片中飾演父子,眾人恍然大悟。
賭神 歌神的背後,是在那個年代擁有最頂級流量的港臺文化。
同天,剛在威尼斯拿下金獅獎的《三峽好人》也登陸院線,但排片少得可憐。
選擇和商業流量硬剛的賈樟柯如此呼籲:
「我就想看看,這樣一個崇拜黃金的時代,誰還關心好人?」
最終,《好人》以區區200萬,吼出了《黃金甲》近3億票房的氣勢。
張藝謀再次登上票房王座,而賈樟柯也博得知識分子們一陣狂歡。
同樣是06年,在隔海相望的半島,和港臺同屬四小龍之一的韓國也迎來了屬於自己的商業大片。
那一年,奉俊昊的《漢江怪物》橫掃韓國院線,並在北美取得220萬美元票房的出色成績,成為當時韓影在北美票房的榜眼。
當韓國人無一不在興奮,興奮自己國家終於有一部能和好萊塢抗衡的商業大片時,韓國一位不識時務的導演——金基德走上電視節目,直言《漢江怪物》是「怪物電影」,壟斷了影院。
在韓國,這被稱作「獨寡佔」,即一部電影壟斷了所有的排片。
金基德和賈樟柯一樣,反對「熒幕壟斷」,與大資本和商業電影站在了對立面。
但他又和賈樟柯不同,他書念得少,喊不出金句,也得不到共鳴。
韓國主流電影界把他批成異類,說他反向運動,說他是壞人,說他見不得韓國電影好。
金基德吃了沒讀書的虧,可他從沒放棄反抗,他知道這個世界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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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12月20日,金基德出生在韓國東南部一山村中,而這裡之前還誕生過另一位韓國大導——李滄東。
作為金基德的老鄉,李滄東成為了日後韓國主流電影界唯一一個願和金基德親近的人。
他說:「金基德是電影界的稀有動物,我們一定要保護稀有動物。」
稀有動物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他們和環境格格不入。
金基德在一個被忽略和被虐待的環境下長大,他的父親是一位有過軍功章的退伍老兵,《收件人不詳》中父親的設定就源自於此,可現實中的父親卻比電影中暴躁的多。
每當父親遇事不順或槍傷發作,家具、母親和金基德就會被當作發洩的對象。
氣是你在生,痛是我們在痛。童年的金基德覺得他爸有病。
十多歲時,因為哥哥被學校開除,父親破罐子破摔,乾脆把還在念初中的金基德也丟到工廠的幹活。
金基德想要逃離這個病態的家庭,因此一到當兵的年紀,他就立馬申請去了最苦的海軍陸戰隊,並在那超長服役了六年。
在兵役期間,他常常自虐,他認為這樣可以增強免疫力,使自己變強壯。
退伍時,金基德已經25歲,他跑到教堂找了份閒差,並在那時愛上了畫畫。
這一畫就畫了5年。
而立之年的金基德還心存浪漫,他認為畫畫可以扭轉自己的命運,便只身前往最浪漫的巴黎追夢。
一個毫不起眼的韓國人想要在距離凡爾賽不到20km的地方引人注目,難度可想而知。
在法國窮困潦倒了兩年後,32歲的金基德堅持不下去了。
1992年,韓國三大電視臺之一的SBS來到香港,探班了當時正在拍攝的《東邪西毒》劇組。
看到香港奢華的製作團隊和談笑風生的頂流明星們,SBS的工作人員滿眼羨慕,他們仿佛發現了自己苦尋已久的文化自信。
節目畫面傳回首爾後,韓國上下群情激昂。
大家都是四小龍,你行我怎不行。
同年,落魄回國的金基德聽說韓國正在全力發展電影,二話不說就轉行編劇。
93年,金基德憑藉《畫家與死囚》獲得劇作教育協會最佳劇本獎。之後,憑藉《二次曝光》和《非法穿越》,分別在94和95年兩奪韓國電影委員會最佳劇本獎。
慢慢地,金基德發現了自己在電影上的天賦。原來,只需將自己慘痛的真實經歷寫出來,就能獲獎。
從此,他決定放下畫筆拿起攝像機,將鏡頭對準了韓國最邊緣也最底層的人。
弗洛伊德有個理論是說:童年經歷作為潛意識,是成年人一切行為的操控者。
這話不一定準,但對金基德絕對適用。
金基德開始從故事中人變成一個講故事的人。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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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金基德自己籌錢拍攝了處女作《鱷魚藏屍日記》,講述了流浪漢「鱷魚」解救了一個為情自殺的少女後,繼而強行佔有這個女孩的故事。
當年,韓國電影還沒用「等級制度」代替「審查制度」,金基德這部獸性大發的作品直接看懵了當時的韓國觀眾。
原始的情慾和生命力在金基德的電影中開始爆發。
3年後,《漂流欲室》拍成,並在來年獲得第57屆威尼斯電影節(2000年)金獅獎提名。
這是金基德第一部在國際上受到認可的作品,但在韓國,人們開始意識到金基德的變態。
本片故事和金基德的處女作有相似之處,講的是漂亮的女老闆救下自殺的前任警察後,用自己的身體為他療傷且佔有他的故事。
據說在放映時,有的觀眾因為畫面太過殘忍而狂吐不止,有的則乾脆昏厥過去,眼不見為淨。
金基德在《漂流欲室》中將自己的殘忍美學發揮到了極致。
片中女老闆是啞巴,男警察也不愛說話,兩人就像魚鉤和魚餌一樣,無聲地拉扯著。
金基德用影像和他們的肢體,表達著他對於情慾最本質的理解。
高潮與痛苦齊飛,希望共絕望一室。
2001年,金基德拍出了自己導演生涯中為數不多帶有沉重家國情懷的電影——《收件人不詳》,該片獲得第58屆威尼斯電影節(2001年)金獅獎提名,金基德連續兩年有作品入選威尼斯主競賽單元。
金基德說:「對於每一個生活在韓國六十年代的人來說,政治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收件人不詳》是金基德所有作品中人物最多,敘事最複雜的作品。
通過這些荒謬且悲劇性的人物,他以一種幾近自殘式的手法,揭開了這個民族心照不宣的傷疤。
在金基德眼中,美國的長期駐軍,是對每一個韓國男人的自尊的踐踏。
國家主權的殘缺,本質上,和男性受到閹割一樣應該使人焦慮。
金基德認為,刺痛傷痕,會加速癒合。
但事實恰好相反,韓國人開始越來越排斥金基德,認為他不僅粗俗還自以為是。
金基德承認:「我的電影太可笑了,誇張地暴露大家都想遮掩的羞於見人的部分。
人要吃好吃的,但它變成糞便後誰也不想沾到它…… 」
最終,本片在韓國院線創下了只有2人觀影的尷尬記錄。
2002年,金基德繼續挑戰著公眾,拍出《壞小子》。
鏡頭還在底層,故事也依舊講情慾。一個混混愛上一個女人,為讓這個女人能愛上自己,他不惜設套毀掉這個看似端莊的女大學生,將其變成妓女。
影片結尾,男女抽著煙,女主賣著肉,彼此依偎著駛向世界各地。
本片在西方照例受捧,獲得第52屆柏林國際電影節(2002年)金熊獎提名。
而在韓國,金基德再次被批得體無完膚,他被認為和影片中的壞小子一樣,是在對韓國主流知識階層進行公然挑戰。
金基德確實和片中的壞小子有共通處。
和金基德大多數電影中的主角一樣,《壞小子》中的混混也想要獲得心理和生理上的饋贈,但卻沒人教過他們如何以體面的方式去獲得這樣一場帶有尊重的愛。
由於從小在受虐的環境下長大,因此在金基德的電影中,施虐和受虐成了主角們追求欲望的手段。
他們都有欲望,但表現欲望的方式又是如此笨拙。
金基德和樸贊鬱被西方評論界稱作「東方極限電影」的代表,但金基德遠不如樸贊鬱精緻,他在電影中揮灑的是最原始的欲望。
雖然生猛,但也伴隨著不被理解的悲情。
2003年,《春夏秋冬又一春》問世,這是金基德為數不多受到韓國主流認可的電影。
本片一度以238萬美元,成為韓國電影在北美票房記錄的保持者,比日後那部被金基德稱為「怪物」的電影還高出一頭。
韓國觀眾很詫異,如此低劣的導演怎麼能夠拍出如此禪意又雋永的電影,甚至成為了西方觀眾眼中的東方名片。
電影中,金基德塑造了一個絕對理想的父親形象,在片尾,他甚至親自出演並傳承了這一形象。
金基德自己有一個女兒,他將那種想要保護但又不知怎樣去與孩子溝通的矛盾帶到了電影中去,將自己童年對父愛的奢望和中年之後對自己作為父親的希望都澆灌在了這個完美的長輩形象裡。
金基德曾說,他唯一一本從頭到尾看過的書就是《聖經》。
他是一個基督徒,但同時他又在積極地求道。他對於不同文化的包容態度和韓國大眾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韓國是一個從眾心理非常嚴重的地方,而指責金基德,是最沒成本的。
不過這一次,韓國觀眾都閉上了嘴,他們陷進了金基德慈悲的輪迴。
《春夏秋冬又一春》成了一次溫存,但非主流卻沒成為主流。
金基德重新回到了老路上。
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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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撒瑪利亞女孩》開始營業。
本片還有一個名字——《援交天使》,既援交,也是天使。
該片在第54屆柏林國際電影節(2004年)上拿到金熊獎提名,並斬獲最佳導演銀熊獎。
這是金基德第一次在國際影壇上獲得大獎。
和金基德以往那些充斥著殘忍和毀滅的電影不同,本片自始至終都緊扣救贖這個宗教命題。
兩個花季少女依靠援助交際籌錢,為的是實現他們去歐洲旅行的夢想。
一個負責賣,一個負責攬。
負責賣的女孩說,男人做愛的時候都像小孩。她想像印度的婆須蜜多一樣,讓任何和她睡過的男人都變為虔誠的佛教徒。
交媾不只為錢,也為拯救那些陷入欲望泥潭的男人。
正義與邪惡在金基德的電影總是這般糾纏不清。
同樣是04年,金基德的另一部電影《空房間》在第61屆威尼斯電影節(2004年)獲金獅獎提名,並最終拿下最佳導演銀獅獎(上一屆是北野武的《座頭市》),和它同臺競爭的就包括賈樟柯的《世界》。
同一年先後在歐洲兩大電影節上都拿下最佳導演獎,不僅對於韓國,這在整個世界電影史上都是史無前例的。
不過悲情的是,韓國觀眾更厭惡他了。
獲獎後的金基德說:「能在威尼斯拿獎是因為觀眾沒帶偏見,但在韓國,如果我奢望支持率達到50%,那就是我錯了。」
除了金基德和他的電影本就在韓國本土不受待見外,此次《空房間》的女主角李成延,還曾因無意拍攝了「慰安婦寫真」而被當作「韓國公敵」。
可就是這麼一個被所有人拋棄的女人,金基德不顧一切的用了,他將反抗深埋在了自己的電影中。
當沉默的主角來到不同的空房間,他將韓國各個階層的家庭和社會問題全盤託出。
無聲的反抗就這麼通過影像化為尖針,刺向韓國最敏感的神經。
2007年,金基德憑藉《呼吸》首次入選坎城主競賽單元,這也是他首次與華人演員張震合作。
《呼吸》延續了金基德電影的一貫風格,對白少,動作大。
金基德自己解釋片名時說:「呼吸是一種圍繞著死亡的行為。當你呼出時,你必須吸入等量的空氣,不然就會死。當你持續這種等量的關係一直到老,其結局依然是死。」
金基德雖然看透了生死,但命運卻沒停止捉弄他。
2008年,《悲夢》劇場,女主角李奈映在拍一場懸吊戲時,因金基德一直沒有喊cut,險些喪命。
金基德再次遭到全民討伐。
金基德寫劇本非常快,他常常把他的劇本送給他看上眼的徒弟們,並自己掏製作費讓他們上位。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最好的學生張勳離開了他,並「偷走」了他的劇本。
金基德想不通,外人罵我也就算了,我自己的人為什麼也這樣義無反顧地拋棄了我,難道我真的有病?
金基德徹底抑鬱了,他跑到深山老林裡隱居了三年,並將這期間的生活拍成了《阿里郎》。
紀錄片中,金基德使勁紮上自己張揚的長髮。
他精神分裂般地自我剖析,片中的自白比他之前所有電影的臺詞加起來還多。
每當他回想起那個曾經最愛的弟子,他都會說:別人又有什麼錯,來就來,走就走吧。
2011年7月,張勳拍攝的《高地戰》上映,壟斷韓國影院大半排片,成為「獨寡佔」的典型代表。
這個金基德最喜歡的大弟子,毅然決然地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張勳是首爾大學的精英,是韓國主流電影界和資本家的寵兒,而金基德只是個初中都沒念完的草根,遭主流唾棄。
命運在一開始就註定了兩人的分道揚鑣。
走出抑鬱的金基德心想,人生不就是如此嗎,你拍了這麼多電影不就是在說這事嗎?
還是拍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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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金基德復出,《聖殤》問世。
《聖殤》一舉拿下第69屆威尼斯電影節(2012年)金獅獎,金基德也自此成為了韓國首位獲得歐洲三大電影節最高獎的導演,並且是韓國目前唯一一個在三大電影節均斬獲過大獎的導演。
片中地產商對底層民眾的花式壓榨,無不透漏著金基德對資本的憤怒。
金基德借主角之口說:錢,是一切的開始,也是結束。
欲望就像金絲做的網,大家看似各有軌跡,但最終也只殊途同歸。
誰都是金錢的奴隸,誰也都是欲望的囚徒。
2013年,金基德拍攝《莫比烏斯》,本片也被認為是金基德電影中最變態的一部,是對倫理和欲望的一次極限探索。
本片成為了當年唯一受邀參加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韓國電影。
在威尼斯首映場上,當地觀眾自發起立,為《莫比烏斯》送上了長達10分鐘不間斷的掌聲。
外國觀眾越喜歡,韓國群眾就覺得越丟臉。
低賤的草根怎配代表大韓民族。他們在等待一個時機。
2017年,ME TOO運動來到韓國。
2018年,《莫比烏斯》的三位女演員在電視節目中怒斥金基德性侵和暴力。
其中一位以「扇耳光狂魔」的罪名起訴金基德,法院認定情節屬實,判金基德賠款道歉。
韓國民眾終於有了最正當的理由來謾罵金基德,噁心了我們這麼久,是時候算算總帳了。
韓國國內的電影節不再有金基德的名字,電影院也不再上映他的電影。
《野生金基德》中,金基德控訴道:
「你們真有不看金基德電影的信心嗎?
我想如果我現在死了,那些憎惡我的、否定我的人,會以另一種態度爭先恐後地看我的電影。」
尊前作劇莫相笑,我死諸君思我狂。誰曾想,這竟成了這位悲情的導演寫給世界最後的註腳。
2020年12月11日,離60歲生日不到10天,金基德因新冠肺炎併發症在拉脫維亞當地一家醫院黯然離世。
得到消息的韓國網民以絕對壓倒性的態勢對其死亡表示了欣慰。
這是他一生最不願的姿態,可終究還是成為了他故事的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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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金基德的一生,他學歷不高,中學尚未畢業,但卻代表韓國站上了歐洲之巔。
他的電影總是那麼犀利,將腐爛的膿瘡劃開,直視最苦痛也最醜惡的人性。
他看盡了人性的骯髒和不公,卻依舊努力發現其中扭曲的美。
他迷戀身體,因為他認為,身體的誠實才能引發心靈的純粹。
他拍性愛,因為他認為,性愛才是欲望最直接的表達式。
他不相信這個看似華美的世界,他看到過隱藏在美好背後的刺痛。
他總是在對抗時代,時代塑造了他,卻也嫌棄他。
他在自己的母國一直不受待見,在韓國目前最著名的幾位導演中,他永遠是最不入流的那個。
他想改變這樣的現狀,可他再沒機會了。
2020年初,《寄生蟲》拿下了奧斯卡。2020年末,新冠帶走了金基德。
這一年,韓國電影見到了盛世,也終於甩掉了病痛。
主要參考資料:
①金基德、鄭聖一,《野生金基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
②金基德,《阿里郎》,紀錄片(韓國),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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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的話來個三連鴨
(公眾號柯達鴨,B站愛電影的柯達鴨,看視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