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追昔（隨筆憶往昔）

2023-11-09 19:13:26

#秋日生活打卡季#

我用力尋找童年秋天的記憶，那一枚枚微紅的蘋果樹葉，當做書籤的樹葉。

蘋果樹葉書籤，真沒有「楓葉書籤」漂亮！

金秋時節，去撿拾幾枚「楓葉」，送給孫子做書籤。但我想，孫子會去撿拾楓葉，北京的楓葉很多很多，萬壽路的大院附近就有…。

楓葉是楓樹的樹葉。50年前我上小學時，秋天許多的樹葉也變紅，但都不是真正意義的「楓葉」。

我的童年秋天沒有「楓葉」，只有蘋果樹葉。這個季節蘋果成熟了，樹葉泛紅，還帶點綠，隨風飄落。在我家的小院裡爺爺栽種3棵蘋果樹，樹葉子掉落在地上，我挑大的，帶點紅色的撿起來幾個，翻出語文書夾在書裡，幾天後樹葉平整，拿出來顯擺，被同學你一枚他一枚搶去。回家後再去蘋果樹下撿，還邀請同學來我家撿樹葉。

在城市裡，家裡有小院子的不多，院裡有果樹的整條街就我一家，用蘋果樹葉當書籤，是秋天的「童話」故事。爺爺奶奶愛孩子，知道同學們來家裡要樹葉做書籤，就用掃帚掃成一堆，收到菜籃子裡，讓同學們自己挑選。同學們先選紅的，葉子大的，也有的選幾枚半紅半綠的，第二天上學時送給其他的同學。

憶童年，60歲以上的人沒有什麼快樂，精神世界缺少豐富多彩。有人說他是快樂的，我肯定他的快樂中蘊藏著一些悲哀。不開心，是因為物資奇缺，家裡孩子多的，吃不飽飯，吃不到肉和大米白面。兜裡沒錢，有錢也買不到書籤，見到一枚花花綠綠的糖紙都珍惜收藏，一枚用過的公交車票、電影票都夾在書中。我的許多同學一支鉛筆使用一個學期，剩下鉛筆頭都要將筆帽倒過來接長，一直使到實在拿不住為止；本子也是正面寫滿寫反面，訂本子常常買一大張白紙自己裁剪，用麻繩裝訂…

一想起童年，讓我憂傷。1966年父親的歷史問題被革職下放農村，艱苦的農村三年，被改造一樣，手腳凍傷，營養不良。學校勞動課比文化課多，書包裡一本語文一本算術，老師的師資水平低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誤人子弟啊，恰恰讓我們這一帶人趕上。撥亂反正後，父親的歷史問題得到澄清，恢復工作補發工資，三年後我才回到城裡上學，再去找爺爺奶奶栽種的蘋果樹，已經被紅衛兵砍掉，房子被佔，小院子裡還搭上了幾個廚房。

從那以後的幾十年，我再沒有拾起來一枚樹葉，再沒有使用過一枚書籤！直到孫子上學，我都沒給他買過書籤，而是找出用過的旅遊門票，買來打孔機和彩繩，製作了幾十枚書籤，今年的暑假我們接他來避暑，他還向我要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