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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洗冤錄

2023-10-09 00:12:14 4

2007年4月18日早晨6時左右,被告人龔有義身穿蓑衣,頭戴笠帽,攜帶鋤頭、簸箕,進入位於後港村西南面的馬良山毛竹園偷挖竹筍。正當挖掘竹筍時,村護林員彭三毛髮現了龔有義的舉動,並當場制止和指責龔有義的不法行為,令其去村委會接受處理,龔有義不從。於是彭三毛去奪鋤頭,被告人順勢用鋤頭柄猛捅彭三毛頭部,使彭三毛當即倒地。被告怕罪行敗露,頓起滅口惡念,又用鋤頭連續猛擊彭三毛頭部數下,致彭三毛右側部和頂部顱骨粉碎性骨折,造成嚴重腦損傷而。

起訴書確認:被告人龔有義活活將護林員敲死,情節嚴重,手段惡劣,其行為已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之規定,構成故意殺人罪,故提起公訴。

看完起訴書,劉一揚起眉毛,問周鐵林道:「有什麼問題嗎?」

周鐵林是東海的一名,和當的劉一是極好的,他剛剛接了一宗案子,也就是起訴書上所寫的這樁案件,看起來他似乎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所以才將起訴書帶給劉一看。

周鐵林吸了一口氣道:「這個龔有義,是被冤枉的。」

其實無論當事人是冤枉還是真的犯了被指控的罪行,對於律師來講,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為犯罪嫌疑人辯護,是一個律師的義務,劉一和周鐵林相交十年,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對自己的當事人在辯護之前做出評論,但今天如此例外,看來此事不同尋常。

「願聞其詳。」劉一做了一個讓他繼續說下去的手勢。

周鐵林道:「一年前,我的錢包掉在了大街上,裡面有我的律師證、身份證,還有三千八百元錢,我雖然報了案,但是根本就沒有指望能找回這些東西。但是,沒想到,當天夜裡,就有一個人把錢物送到我的家裡去了,我對他非常感激,就拿出五百塊錢作為酬金給他,可是他堅決不要,說撿到錢還給人家這是應該的,然後他就要走,這樣一個就是龔有義,當時他唯一接受的,就是我開車把他送回去——因為已經沒有回鄉下的車了。你說,這樣的一個拾金不昧的好人,有可能因為偷筍而殺人嗎?」

「不會。」劉一贊同他的話,「如果他真是如你所說的這樣一個好人,那他可能的確是冤枉的。」

周鐵林道:「我其實找到了物證方面幾處明顯的疑點,公安局從龔有義的家裡搜出了三把鋤頭,說其中有一把鋤頭正是做案的兇器,起訴書認定被害人頭部多處粉碎性骨折,從檢驗鑑定書看,被害人頭部、臉部都有血跡,如果被告人龔有義的鋤頭是殺害被害人的兇器,那麼,就應該在該鋤頭上留有血跡啊,現有的技術完全能化驗出這些痕跡,但經化驗卻沒有任何可以說明問題的證據。」周鐵林拿出了屍體檢驗鑑定書給他看。

「沒有血跡,這不符合常理。」劉一顯得很吃驚。

「豈止不符合常理,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你再看,公安機關的工具痕跡鑑定書認定:提取的『鋤頭寬度為7.5cm,可以認定挖筍用鋤頭與提取的鋤頭同寬度』。公安機關《案現場勘查筆錄》又認定:距屍體3米和2米處各有一棵毛筍被挖,被挖地上尚有鋤頭挖痕,鋤頭板寬為7.5cm,就是這兩個看似互相印證的7.5cm恰恰暴露了公安機關的錯誤。」

劉一沒有聽明白,反問道:「什麼錯誤?」

「常識錯誤,我在公安局當場用一把寬為7.8cm、長度為30cm的鋤頭,在院內有土的地方,挖了4鋤,深度分別為15cm、16cm、16cm、14cm。經測量,鋤頭挖掘的痕跡寬度均為8cm。這一寬度都比鋤頭的實際寬度多0.2cm。因為,鋤頭下挖時必有一定的斜度和晃動。所以,可以認定,在本案現場用寬度為7.5cm的鋤頭挖掘的痕跡,必須大於7.5cm,而不是等於7.5cm。公安局指證龔有義的兩個數字,根本就是無中生有臆造出來的。我出生於農村,所以知道這個道理,那些公安局的刑偵人員都在城大,所以他們不知道,結果讓我抓住了破綻。但是,他們卻又說,這只能說明,從被告人家中提取的這把鋤頭,並非是殺害被害人的兇器。可能是他們一時大意,弄錯了兇器而已。」

聽明白了的劉一大怒:「人命關天,怎麼能這樣不負責呢?簡直太糊塗太荒唐了。」

周鐵林道:「站在警方的立場,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有一些證據對龔有義很不利,一是在案發的前兩天,他曾經和死者彭三毛爭執過,還挨過彭三毛的打,這件事村裡有很多人都親眼看見了;二是在案發當日,還有幾個人曾經看到他到過案發現場,他雖然辯解說自己當時在家,可是沒有人證明。警方認為,他具備作案動機和作案。所以,我必須想方設法尋找破綻,洗清他的罪名,不過這件事肯定不容易,我需要你的。」

「行!」劉一點頭,「你需要我怎麼樣幫助你?」

周鐵林道:「我昨天到後港村搜集線索時,曾遭到村裡人的,他們警告我不準為龔有義辯護,這也更加說明,這件案子很有問題。你是公安部的特別調查人員,我想請你以警方的名義幫助我。」

「沒問題。」劉一一口答應,「我現在對這件案子也非常感興趣了,我和你一起去看守所,去見一見龔有義。」兩個人馬上動身,來到了看守所。

鐵門「咣當」一聲打開了,戴著手銬的龔有義被帶了出來,他一看到周鐵林,立刻像看到救星一樣撲了過來:「周律師,我沒有殺人,我是冤枉的,你一定調查清楚了,是不是,是不是?」民警喝道:「老實點。」強行把他按在椅子上。但他仍然大嚷大叫道:「放開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他的叫聲中充滿了悲憤和,令人倍感傷心。

周鐵林強忍住心頭的激動,抓住龔有義的手,「有義,冷靜點,冷靜點,我會幫你的,你放心。我還專門請了一個朋友來幫你,」他一指劉一道,「這位劉一,是東海的名記者,也是公安部特別調查員,他一定會幫你洗脫你的的。」一聽這話,龔有義的眼中,登時綻放出希望的火花,久久地目不轉睛地望著劉一,這種目光令劉一覺得,如果自己不能洗刷他的冤屈,那自己在人世間簡直是白活了一回。

他也握住了龔有義的手,用一種的語調說,「你是鐵林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會幫你洗脫罪名的,相信我。」

在劉一的安慰下,龔有義漸漸地冷靜下來。

「我沒有殺人,我根本連現場都沒有去過,事發當時我一個人在家裡睡覺,後來公安來了,我聽到村裡很吵才起來,然後聽到村裡的人議論,這才知道彭三毛被人殺死了,但是公安找了幾個人調查之後,第二天忽然闖進了我的家,把我抓起來,說我是兇手。說我與彭三毛一直就是對頭,還說人證物證確鑿,我懷疑我是因為上次舉報村主任那件事遭到,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因為村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彭三毛是村主任的心腹。」

「你舉報村主任?是怎麼回事?」劉一按下了錄音機的鍵。

「村主任叫林義和,他在村裡橫行霸道,騎在我們的頭上,把村裡的公款當做自家的錢,想拿就拿,卻不管底下人的死活,咱們村裡的老窮得連飯都吃不飽,我氣不過,就到城裡來告過他幾次,可是每次他都用錢買通了,而且還知道是我在告他,所以他一直想報復我。」

這的確是很重要的情況,劉一點頭,然後又問:「你與彭三毛為什麼會爭執?他為什麼打你?」

「他是林義和的心腹,那次他帶人找上門,故意說我偷了村委會的東西,還把我打傷了,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我知道,是林義和指使他這麼做的。我雖然恨彭三毛,可是我沒有殺他,連想都沒有想過,因為我一直相信,只有才可以解決問題。」龔有義又激動起來。

這時的劉一更加堅信龔有義無罪,而且對要調查的方向已經大致上有了底,他又安慰了龔有義幾句,然後就從看守所出來,兩人直奔後港村,開始對這件案子進行調查。

從已有的材料來看,出來指證龔有義的有三個人。劉一準備一個接一個找證人談一談,看看能不能從中尋找到某些破綻。

與龔有義同村的婦女何淑蘭的證言是指控龔有義進入作案現場的主要依據。根據資料顯示,警方在展開調查時,正是她提出在案發時曾見過龔有義,所以龔有義才會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劉一和周鐵林決定先找到她。

兩人打聽到何淑蘭所住的地方,在她的家門口找到了她,她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有幾分姿色,打扮也不像一般農村婦女那樣樸實,甚至還有幾分妖裡妖氣,眼球轉動之間,還透露著幾分狡黠,當劉一他們表露身份,說是記者和律師後,想向她了解一些情況時,她根本不理睬他們。

劉一正準備給她施加壓力,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了幾個村民打扮的壯漢,把他們圍住了,為首的毫不客氣地問:「你們是幹什麼的?」還沒等他們說話,其中一個便又指著周鐵林嚷起來:「這個戴眼鏡的不是上次那個自稱是龔有義的辯護律師嗎?他媽的上次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來村子裡的嗎,怎麼又來了,是不是想死啊?」他這一叫嚷,另幾個傢伙都開始罵罵咧咧地挽袖子準備動手,看情形是準備用武力趕他們走。

周鐵林邊退邊解釋道:「你們不要亂來啊,我作為龔有義的辯護律師,法律規定我有權對案情展開調查的。」

「調查什麼?龔有義殺人這已經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就不知道我們後港村人的厲害。」幾個傢伙說著,都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向他們倆揮起了拳頭。猛然間,他們眼前一花,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劉一的飛腿已經將他們一一踢得飛了起來,他們全都跌倒在地上。哎喲哎呦地叫了起來。

劉一冷笑道,「還有誰不服的,繼續上來。」從小武術、精通格鬥的他哪把這幾個傢伙放在眼裡,但偏偏有兩個莽夫不知道厲害,嗷地叫了一聲又撲了上來,劉一一手一個,抓住他們的手腕,猛一用力,他們頓時疼得哇哇地大叫,都流了出來,跪倒在地,狂叫:「饒命,饒命。」劉一猛地將他們兩個頭對準一撞,只聽得「嗵」的一聲悶響,兩個大漢被撞得昏了過去,其餘的人全都驚呆了,劉一再一轉頭,他們全都駭得像一樣地跑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何淑蘭目瞪口呆,身子發起抖來,劉一乘勝追擊,又向她亮出公安部給他發的特別證件,「何淑蘭,我不僅僅是記者,而且還是公安部的特別調查員,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提醒你,如果你向警方提供假口供,我們可以馬上抓你坐牢。」這一番話讓何淑蘭更加害怕,開始老老實實地回答劉一的問題。

劉一問道:「你向警方提供情況時說,在案發那天早上6時,你看到的一個人頭戴笠帽、身穿蓑衣,你和他相距十米左右,你從背後認出這個人是本村的龔有義,當時龔有義往路口走去,是這樣嗎?」「是的。」何淑蘭點頭。「而且你還把警方帶到了現場看過。」「是。」何淑蘭再點頭。「那請你也把我們帶到現場去看看好嗎?」何淑蘭不敢,將劉一帶到了她所指的當時看到龔有義的現場。

觀察了一會兒,劉一發現了疑點,便要何淑蘭在原地站著,讓周鐵林穿上大衣向前走了十多米,背對著自己,他仔細地觀察周鐵林,發現除非自己事前知道他是周鐵林,否則不可能從後面認出他來,他馬上問何淑蘭道:「你說你當時看到的是一個人的,而且相距十多米,而這個人當時還戴著笠帽,穿著蓑衣,你憑什麼那麼肯定就是被告人龔有義?」何淑蘭一時語塞,劉一看著她道:「我敢肯定,如果我這時穿上蓑衣,戴上笠帽,在你前方十多米處遠背對著你走,你一定不會認出那是我。」何淑蘭臉漲得通紅,半天終於說出一句:「都是一個村住了幾十年的,很……熟悉,再說我,我也沒有說確定,我只是說很像龔有義。」周鐵林道:「但是當時警方問你是否可以肯定看到的是龔有義,你的回答是,肯定!」何淑蘭又愣了半說:「既然問了我,我當然只有這樣回答了。」「是嗎?那就是其實你並不能肯定。」劉一冷冷道,何淑蘭不說話了。

「何淑蘭,還有一個問題,」周鐵林道,「即使你當時所看到的人就是龔有義,可是我們所處的地方和你所說的往路口走去前面的『路口』還有幾十米遠,到路口就是南北方向的大路了。而到作案現場,是從路口後穿過大路再向北行。但你怎麼知道龔有義一定是往北行呢,他也可能到路口後向南走啊,我上次來調查時知道路口以南都是村裡的責任田,而龔有義是以種責任田為生的,他完全有可能是到自己的責任田,對吧?」何淑蘭低聲點頭道:「是。」

兩人對望了一眼,都覺得收穫不小,顯然,警方憑何淑蘭的口供認定她所見的人就是被告龔有義證據不足,因此,她的證言根本不能證明穿蓑衣的人就是被告龔有義,並且一定是進入了作案現場。

兩個人正準備再去找另外的證人,忽然,四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他們聞聲一看,只見四面來了很多人,為首的一個人顯然是主事人,他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向他們倆走了過來,何淑蘭一看到他,立刻跑了過去,叫了聲「乾爹」,然後躲在了那人的身後,那人年紀約有五十多歲,一臉的陰沉與狡詐,他的一雙三角眼射出像狼一樣的目光,死盯著劉一。

「你們是記者和律師?」他問道,聲音又啞又冷。

「是。你是誰?有什麼問題?」劉一毫無懼意。

「我是這個村的村主任林義和,現在我命令你們滾開,我們後港村不歡迎你們。」

原來他就是林義和!

「轟!」空中像響了一個炸雷。竟是林義和旁邊的一個傢伙用手上的獵槍朝著天上放了一槍。然後那傢伙用槍對準了劉一他們。

「請,你們一個是記者,一個是律師,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可不要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林義和進一步威脅他們道。

儘管已有心理準備,但兩人還是沒想到調查的阻力竟如此之大,對手竟然,也竟敢動槍!周鐵林輕輕地拉了一下劉一的衣角,小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有槍,我們先回去,向公安局報案。」但劉一久歷艱險,哪肯輕易退縮,依他的經驗,對方不過是想將他們逼走,在大白天公然開槍行兇,他想對方沒有這個膽量。

於是他再次拿出了公安部發給他的特別調查證,打開亮在了林義和的眼前,以比對方更冷更嚴厲的口吻道:「林義和,你看清楚,我是公安部特別調查員劉一,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拿槍來威脅公安人員。我要把你們都抓起來帶回去。」

林義和顯然沒想到劉一竟有公安部的特別調查證,他老於世故,立刻知道劉一絕不是一般的人物,在瞬間馬上改變了態度,整個臉上堆滿了笑容,然後急走了幾步,抓住了劉一的手,親熱地搖著。

「哎呀,原來您還是公安部的專員啊,對不起,真對不起。不過別誤會,我是辦了持槍證的,其實東海的公安系統、政法系統我都很熟啦,比如某某某,某某。」他一連說了幾個人的名字,果然都是東海公安和政法系統的要員,這些人劉一都認識,他不由得暗暗心驚,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村主任竟然都有這麼大的一張關係網,但他面上不動聲色,淡淡道:「那都是些熟人。」林義和則以更親熱的姿態道:「那就太好了,都是好朋友,有話好說,劉專員,我剛剛有公事外出,才回到村裡,沒能及時給你們兩位接風,實在是有罪,有罪啊。哈哈哈哈。兩位一路辛苦,天色不早了,咱們一起吃點餐,邊吃邊談工作,好不好?」他一轉身,看見剛才那放槍的還拿著槍對著劉一,立刻再度變臉,扇了那人一巴掌,「你他媽的蠢豬,還不趕緊給我把槍收起來。」那人趕緊把槍收了起來。

形勢發生了轉變,劉一立即隨機應變道:「那行,只要不給林主任添麻煩就是了。」

「不麻煩,不麻煩,今天能認識劉專員是我林義和的福氣,走走走。」他嘻嘻哈哈地將他們倆帶到了郊外的一家山莊裡。叫了一大桌菜,又喊了五六個人來陪他們兩個。

酒菜上來之後,林義和的人開始借敬酒之機向他們倆試探,一時說林主任英明神武,領導有方,一時說龔有義平時就壞透了頂,這次又殺人,激起了村裡人的公憤。一時又恭維公安人員為民除害,如神。劉一二人假意附和他們,酒席之上不禁笑語聲聲,熱鬧非凡。

酒至中途,林義和說是要上廁所,親熱地拉了兩人同去,一進衛生間,林義和卻拿出了兩個厚厚的信封,塞進了他們的口袋,並笑道:「這是一點小意思。權當做見面禮,請你們收下。」

這就是赤裸裸的行賄了,他們倆都知道林義和是什麼居心。看來對龔有義的猜測是對的,他極有可能是被林義和栽贓陷害。

周鐵林一向正直,不善偽裝,剛才酒桌上的虛與委蛇已讓他心煩,此時他再也忍不住,惱火地將信封拿了出來,還給林義和:「林主任,你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啊!」

林義和勃然變色:「什麼意思?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可別逼我林某人狗急跳牆呢!」

劉一呵呵一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從容道:「林主任不要誤會,周律師的意思是說,你的侮辱太輕,我們不是一般的人,胃口很大的,你要對我們重重地侮辱,明白嗎?」言下之意故意說是林義和給的錢太少了,在他說話的同時,他暗暗地把周鐵林的腳踩了一下,又將那個信封從林義和的手中拿了回來,周鐵林心領神會,不再出言,默默地接過了劉一手中的信封。

林義和目視劉一良久,忽然爆發出一陣狂笑,「重重的侮辱,哈哈哈,劉專員真是太會說了,放心,只要龔有義這件案子順其,我一定重重地侮辱你們,而且我還要侮辱你們一百次,哈哈哈。」

三人回到席中,席中眾人看他們的表情,以為已經成功成交,於是又掀起了新一輪的敬酒高潮,一時間「屁股一抬,從頭再來」「公安部隊,乾杯不醉」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周鐵林是不勝酒力的,但是劉一卻酒量驚人,而且還有一手絕活,他發現對方的目的是想將他們灌醉,心裡不覺好笑,同時也準備將計就計,於是來者不拒,並且還替周鐵林擋酒,更不時地反攻,實際上他卻是邊喝邊運氣,喝進去的酒全都化為了汗水從皮膚裡出來了。酒喝到深夜,劉一和周鐵林沒事,林義和和他請的五個陪客卻東倒西歪,醉得不成名堂了。

林義和本來就對他們並不完全放心,原準備將他們灌醉了之後晚上留他們住宿,再給他們安排兩個,並暗暗錄像,徹底堵住他們的口,並抓住他們的把柄,沒想到他自己和手下的人卻被抬進了房間,兩個已經安排好的小姐也被劉一打發走了。劉一和周鐵林則連夜出逃,開始找第二和第三證人。

沒有了林義和的幹擾,他們很容易地找到了案子的另兩名證人。

這兩個證人是兩名中,是兩,分別叫黃大軍、黃大偉,是後港鄰村拾回橋村人,他們在案發那天早上6時許上學的時候,看到一個頭戴笠帽、穿蓑衣的人背著鋤頭往馬良山(作案現場)去。這又是指控被告人龔有義進入作案現場的重要依據,因為他們說,他倆當時距離那個人大約八米左右,且是從側面看到了那人的臉部,並討論過那個人。黃大偉當時就說:「大概去偷筍吧。」之所以認定那個人是龔有義,是因為這兩兄弟都說,當時覺得那個人的挺大的,而龔有義剛好是一個大鼻子,再加上先前何淑蘭一口咬定自己看見的人是龔有義,因此警方認定龔有義就是作案兇手。

「兩位,我來之前查過你們的資料,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很優秀的好學生,你們應該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一旦弄錯,可能一個無辜的人會白白丟命,而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所以請你們誠實地告訴我,你們所看到的那個人真的是大鼻子嗎?」

中學生畢竟沒有踏入,沒有社會人那種善於偽裝的本事,劉一這樣一問,他們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難為情之色。好半天,兩兄弟一起搖頭:「其實,我們——我們——並不敢肯定。」

周鐵林驚訝道:「但是為什麼你們在警方調查時卻說那個人是一個大鼻子呢?」

黃大軍道:「因為,中午我們吃午飯時已經到處聽人說,殺人的是一個大鼻子。說有人親眼看見是一個大鼻子殺人——我們村裡的人都這麼說,包括我的,我們下午上學,聽到班上的同學也這樣說,所以讓我們也覺得那人的鼻子真的很大吧,其實我們當時也只是看了一眼,對那人的鼻子並沒有什麼印象,後來警察來學校調查,我們也想立功在同學面前炫耀一番,於是就對警察說看見的是一個大鼻子的人,但後來我們冷靜下來一想,覺得他的鼻子確實並不是很大。可是我們已經對警察說過了,我們不敢再改口。因為我們怕坐牢的。」

這又是令人震驚的消息,劉一道:「你們是說,在你們接受警方調查前,你們就已經聽到了風聲說兇手是一個大鼻子嗎?」

兩兄弟齊聲道:「是的。」

不用說,這又是林義和的人在搞鬼,但是又被劉一他們抓住了。

黃大偉怯生生地問:「,現在我們說了實話,你不會抓我們去坐牢吧?」

「你們很誠實,我很感謝你們。」劉一非常地說:「我向你們保證,你們絕不會因此而坐牢,反而會得到獎勵。謝謝你們。」

案情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憑現在他們調查所得到的東西,應該已經可以洗脫龔有義的嫌疑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就此滿足,又悄悄地摸回了後港村,準備找一個叫做危義山的人。

在周鐵林第一次進村調查的時候,危義山主動和他說話,剛對他說了一句「龔有義是冤枉的——」,林義和的人就來了,危義山趕緊溜走,周鐵林也被他們趕走了。周鐵林估計,危義山可能知道某些內幕。

打聽到危義山的家後,劉一他們兩人摸到了危義山的大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很警覺的聲音,「誰啊?」周鐵林聽出是危義山的聲音,回答道:「是我,周律師。找你問問情況。」

門「吱呀」一聲開了,危義山閃將出來,一把將他們兩人拉了進來,然後飛快地關上了門。

「真是你,周律師,和你一起的就是劉專員吧,我白天就看見你們了,你們不是被林義和拉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危義山顯得很激動。

「我們把他們灌醉了,偷跑出來找你。」周鐵林笑道:「上次你不是說龔有義是冤枉的嗎?現在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你盡可以大膽地把你所知道的講出來。」

「那太好了,我就說嘛,世上還是有好人啊。」危義山一拍大腿,「其實村裡人誰不知道有義哥是冤枉的,只是怕林義和不敢說。你們不知道吧,那個說看見龔的何淑蘭,表面上是林義和的幹,其實是林義和的,林義和知道龔有義幾次,一直都想整死他,林義和肯定是指使何淑蘭陷害龔有義的。」

「哦。」劉一他們終於明白了何淑蘭的動機。

危義山又道:「還有,我還知道彭三毛的真正仇人不是龔有義,而是林正權。」

「林正權?」兩人立刻警覺起來,「那是報案者,就是他發現彭三毛的屍體的。」

「是的,他是林義和的侄兒。彭三毛是林義和的乾兒子,他們是穿一條褲子的,但我知道,他們只是表面上很好,實際上有深仇大恨。」

這又是重大的發現!

危義山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道:「其實林正權一直給彭三毛戴綠帽子,和彭三毛的。但開始村裡的人誰也不知道,上個月有一天晚上,我在外面喝多了酒,還沒進村稀裡糊塗地就倒在了責任田裡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尿憋醒了,這時我聽到附近有動靜,是一男一女的聲音,我向四周看了看,竟然發現林正權趴在三毛老婆的身上,他們倆在興奮中,根本沒發現我,過了一會兒,兩人做完了事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知道彭三毛和林正權他們都是一夥的,平常他們也老欺侮我,所以我恨他們,我就想他們兩人狗咬狗,所以過了幾天我故意裝好人偷偷地把這事告訴了三毛。三毛當時肺都要氣炸了,立刻就要去找林正權,我怕他把我抖出來,又怕林正權不承認兩人打不起來,就趕緊拉住了他,說捉賊拿贓,拿雙,現在去找林正權他肯定不會承認。我要三毛機會。其實我就希望三毛捉到現行之後兩人打得你死我活,像潘金蓮和西門慶有了姦情,武大郎當場捉姦,最後幾個人都死了才好。

「但是後來一直沒有動靜,我再問三毛,他卻一句話不說就發起怒來,臉漲得通紅,操起傢伙還要打我,嚇得我趕緊跑了。以後也不敢再問了,但是我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些問題。」

「為什麼?」

「因為三毛脾氣很暴躁,也不像林正權那樣很有心計,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即使他沒有發現他老婆和林正權的姦情,他也只可能先開口罵我胡說八道,並警告我再不亂說,不應該一句話不說就打我,照我估計,他可能是發現了他老婆和林正權的姦情,但是卻迫於某種無奈不能夠承認。所以他有氣無處發,就打我出氣。」

「那麼,」劉一深思道,「你認為他是迫於哪種壓力呢?」

「林義和。三毛是林義和的乾兒子,靠著林義和這棵大樹才討了不少好,而林正權是林義和的親侄兒,或許這件事林義和最後出面,讓這件事私了,三毛再橫,可是不敢不聽林義和的,但他心裡非常氣憤。這件事只過了三天,就發生了三毛被殺一事。而且警方調查完後,他就馬上說要外出,人跑得沒有影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所以我懷疑,這件案子其實是與林正權有關。而龔有義則是被陷害的。」

劉一思索道:「我們假設,彭三毛迫於林義和的壓力,不得不答應,但是心中十分怨恨,覺得自己為林義和出了不少力,林義和卻偏袒林正權,他是個粗人,可能會在他老婆面前流露口風,說要把林義和的一些事抖出去,而他老婆被捉姦之後,表面上規規矩矩,其實心裡還想著林正權,就偷偷地把三毛的舉動告訴了林義和。」

「對。」周鐵林道:「可能她還會添油加醋說彭三毛想和龔有義聯合起來,一起,這樣林義和大怒,就和林正權商量準備除掉彭三毛,然後再嫁禍給龔有義,說人是他殺的。」

劉一道:「我們的推理方向可能是對的,但是,現在我們知道林正權有殺人動機,但關鍵還是要能找到確切的證據就好了。調查到現在,我已經不僅僅只想著為龔有義洗冤,而且還想找出真正的兇手了。」

周鐵林道:「在當時的現場,距彭三毛屍體十多米處的一棵大樹上,發現了一個沾血的指紋。」他拿出了鑑定書,指給劉一看,「據公安部門認定,這枚指紋應該不是彭三毛的,而是行兇者在走出十多米之後忽然發現自己的手上沾了血,所以就在樹上抹了一下。但是這枚提取的指紋殘缺不全,警方認為不具備鑑定條件,所以沒有對它進行鑑定。我不知道警方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我想這枚指紋對我們搞清真相是一個關鍵。」

「殘缺指紋,我想想,對了,李鑫平,他應該有辦法。」劉一想到了一個人,興奮地叫了起來。周鐵林也是眼睛一亮,「對呀,李博士。他可是國際權威,只有你請得動他,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劉一所說的李鑫平是美籍華人,國際刑偵權威,三十年來破獲了無數的大案要案,上個星期應公安部的邀請來華講課,劉一曾專程陪同並對他做過專訪,他淵博的學識給劉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據劉一所知,李博士目前仍在,下個星期才會走,劉一決定,明天將指紋送往李博士處,請他幫忙鑑定。

兩人就在危義山的家裡小睡了一會,天剛亮,兩人就爬了起來,向危義山告辭,上了車之後,便向東海疾駛而去,準備立刻開展下一階段的計劃。

車剛剛駛出村口,上了大路,忽然,迎面一輛大卡車疾駛過來,完全沒有減速的跡象,向著他們的車猛撞過來,劉一意識到不好,猛然一打方向盤,向右猛拐,但那卡車居然也向左打轉,存心是要將劉一的車撞倒,就在兩車即將相撞的一瞬間,劉一猛然再打方向盤,小車左邊的兩輪頓時騰空,小車隨之向右倒去,與地面呈75度,就靠著右邊的兩個輪子向前行進,憑著無與倫比的車技,小車終於與大卡車擦身而過,劉一再猛一打方向盤,小車才又恢復了正常行駛狀,地面溜出一排的火花。兩人算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回。

兩人抹了一把冷汗,再看那大卡車,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劉一笑道:「看來林義和是個很守信用的人,昨晚說一定會給我們重重的侮辱,今天早上他就真的給我們了。我們應該好好地報答他才是。」

回到東海,劉一將自己所調查的結果向公安局賀、市政法委書記作了匯報,因為證據很明顯,龔有義暫時取保候審,但由於林義和在東海關係網的阻撓,林義和依然沒有被審查,劉一沒有辦法,只好自己親自帶著那枚「沒有價值」的指紋上公安部,和李博士取得了聯繫,請他幫忙鑑定。

在焦急的盼望中,在東海苦等消息的劉一終於盼來了李博士,隨行的還有公安部的一名著名的刑偵專家劉天揚。

「經仔細檢驗,該指紋上共有3個被稱為高爾登的細節特徵,的確不具備鑑定條件。」(註:在傳統的指紋鑑定領域,指紋比對主要是依靠高爾登細節來認定。高爾登細節是一條指紋線的端點形態,從圖形上看,線條總是有起點和終點,也有線條和線條交匯處,稱為結合部,這些都是特徵。一個指紋一共有100到120個高爾登細節特徵。)

看著困惑的劉一,李博士進一步解釋道:「現代指紋學的發展,已有100多年的,按約定俗成的,在歐洲國家,具備12個高爾登特徵以上的指紋才符合鑑定條件,中國的標準是8個以上。對特徵數量定出標準,主要是因為存在特徵相同的概率。

因為有李博士的參與:公安部刑偵專家的參與,林義和、包括已不在東海的林正權終於被東海警方「協助調查』。

這的確是刑偵學上的的經典案例,當李博士在用新理論做指紋鑑定的同時,另一間辦公室裡,劉博士正進行著別開生面的心理測試。

問題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拋了出來。

1.年齡認知:

作案人多大歲數?是十多歲,二十多歲,三十多歲,四十多歲,還是五十多歲?

2.方位認知:

知道作案人是哪兒的人嗎?是本村的嗎?是外村的嗎?

3.個體特徵認知:

作案人是高個兒還是矮個兒,是胖的還是瘦的?

4.作案手法認知:

作案人是清楚怎麼幹的嗎?是聽說怎麼幹的嗎?是看到怎麼幹的嗎?是自己幹的嗎?

這部分的四組提問完後,計算機上的圖譜顯示就已經表明:無辜人和涉案人已存在明顯差異。

如果是無辜的人,其心理測試圖譜上不會呈現特異性變化,代表血壓的藍線、代表皮膚電的紅線和代表呼吸的綠線就都會反映平穩,顯示為直線或正弦曲線。而林義和、何淑蘭、林正權在面對這幾個問題時,綠線、藍線和紅線都發生了上下波動的顯著變化。

測試人員繼續對作案人時間、知覺提問:

5.作案人那天知道幾點鐘幹的嗎?五點多鐘,六點多鐘,七點多鐘,八點多鐘,後半夜?

6.作案心理知覺提問:

作案人當時心裡害怕了嗎?被害人當時是反抗了嗎?作案人當時是用自己家裡的鋤頭殺的嗎?被害人當時是喊叫了嗎?作案人後來馬上逃跑了嗎?是往東跑了嗎?是往南跑了嗎?是往西跑了嗎?是往北跑了嗎?

這幾個問題一提出來,又是他們三個出現了特異性變化,尤其是林正權的反應非常劇烈,因為時間知覺是作案人獨有的,而作案人作案時的恐懼感和他對於逃跑方向的記憶,都會在計算機圖譜中有明顯反映。

最後的幾個問題是:作案人案發後是跟別人說過這事嗎?是商量過怎麼應付公安局嗎?作案人現在是願意從輕處理嗎?作案人現在是想講真話的嗎?對這幾個問題,林正權乾脆選擇了沉默,但是圖譜還是表明,其餘的五人是無辜者,他們三個又有問題。

此時,李博士那邊也傳來消息,利用他的拓撲理論,將鑑定的指紋與八個嫌疑犯的指紋對照,證明那枚血指紋是林正權的。

兩大科學鑑定的結論吻合了,鐵的事實完全可以認定,作案者是林正權!而且林義和、何淑蘭與本案均有關係。

最終,他們三人不得不低下了頭,老老實實地進行了交待。

事實正如劉一推理的那樣,因為彭三毛口不擇言,說要將所知的證據告訴龔有義,他的老婆便在林義和面前添油加醋,林義和叔侄決定除去彭三毛。因為彭三毛十分貪杯,每天早晨都要喝早酒,然後到竹林中睡覺,於是林正權便穿上蓑衣,戴上笠帽,拿上鋤頭,於清晨來到竹林,將正在地上睡覺的彭三毛用鋤頭打死,他在用手探彭三毛是否已死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一點血跡,便將血跡揩在旁邊不遠的樹上。正是這一處本沒有價值的指紋,驗證了刑偵學上的一個新理論的正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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