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裡的「老農」敘事文

2024-01-22 10:27:15

　　家後面的山梁上有一座廟，叫白馬廟。廟前面有一棵百年大樹黃桷樹，需要3個大人合抱才能圍一圈。傳說，當年一個財主建廟時，心愛的寶駒突然病死，財主傷心欲絕的把白馬埋在了廟前面的土壩上，順便栽上了一棵黃角樹，後來就把這廟命名為白馬廟。

　　解放後，中央下達文件破除封建迷信，大肆廢除廟宇，這座廟就改建成了我們村的小學。

　　學校旁邊的村裡有個五保戶，大家都叫老農。他，個子矮矮小小，但四肢健全，智力也正常。小時候剛認識他時，他也不老吧，40左右的年紀。說他農民吧，他又從沒種過地，好吃懶做遊手好閒了一輩子。這個名字怎麼喊出名的，我就不從而知了，我只知道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他爹媽先前給他留了間牛棚，後來年久失修倒塌了，他沒有了地方住，就去找村裡大隊幹部，要求幫他解決生活困難。無奈，村上就把他安排住在這廟裡暫時住下，讓他順便幫忙看管下學校。怎知，他一住就是一輩子，連後來小學搬遷了，他還是住在那裡。

　　他的經濟來源主要靠村裡支助他的每月幾十元錢，有時候跟著那些陰陽道士，敲鑼打鼓，也能掙幾塊錢。他經常說打鼓好，主要是有飯吃，還熱鬧，活還不累。但是那個年月哪有那麼多需要敲鑼打鼓的呢，敲鑼打鼓也是要看日子的，所以他大多數時候是餓著的。有時候實在餓得不行了，就去村裡看哪戶人家煙囪冒炊煙，就守在那家門口，賴著不走。你不給他吃，他就給你說好話，讓你可憐他，幾天沒吃飯了。要麼他就去逗農戶家的看門狗，讓狗咬他，咬了他好啊！就有飯吃了，還有人照顧。說來也很邪門，平日惡狠狠的狗先生們，看到他都啞了，叫都不叫了，不要說咬他了。

　　那時候方圓十裡，無論誰家有什麼紅白喜事，殺年豬吃泡湯，他都會來吃混頓。他不幫主人做事不說，吃了還要偷偷的把好吃的肉啊菜啊，打包走。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性，都非常討厭他，可對他那種臉皮特厚的人又沒辦法。再說一般人家辦酒席，也就不在乎多那麼一個人吃飯了，這也就更慣壞了他這好吃懶做的毛病。

　　他有混頓吃的時候就吃一頓，使勁撐，多撐些，管它胃飽兩天。有時候沒有吃的就兩三天顆糧不進，幹餓著。再麼就是去偷附近村子的菜，拿回來用白水煮著吃。他煮飯的灶是用三塊石頭砌的，上面用鐵絲吊一口大頂鍋，燒的柴禾是學生們幫他掃的黃桷樹樹葉和撿一些山坡上的幹樹枝，他就這樣度日著。

　　前幾年，聽說他死了，餓死的，死在了廟裡，死了很久都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