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承智 馬承智
2025-07-31 00:56:08
馬承智男 (?-?) 孫式第2代傳人
籍貫:
師承:孫祿堂
傳人:約0位直系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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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承智(1888—1977),安徽霍丘人。幼從黃樹生習少林門諸藝,甚具功力,能用手指捻碎綠豆,且周身上下不怕踢打,能舉手僕人。1911年,馬在北洋軍中任拳術教官。1917年辭去軍中職務,北上京城,訪孫祿堂老先生。時孫老隨徐世昌出遊,故未得機緣謀面。於是自北而下,遊蕩江湖十餘年,遍訪名家高手切磋較技,鮮遇敵手。曾遊歷福建、江西、湖南、湖北、雲貴川及河南、河北、山西、山東、江蘇諸省,訪南北各派拳師不下數百人,博採眾長,內外家兼修,自成一體。因功夫硬、技藝全面,故有「把式包袱」之稱。「包袱」者,所藏甚多也。
1927年夏,經舊友邀請,馬再返軍中任職。1928年10月15日,國民政府在南京舉行第一屆國術國考,時馬承智正在軍中任教官,當馬聞訊趕到南京時,比賽已進行了一天。當時,馬承智以前的師兄弟及不少名家均遭淘汰,比賽之激烈為馬前所未見。馬承智不覺鬥志陡起,當即變賣了隨身家當,買了一口棺材,命人抬至場下。對友人曰:「我若被人打死,請君給我收屍。」隨即報名,加入比賽。馬以捨生忘死之氣勢,連克名手,最終進入前15人之列,獲取最優等。此次國術國考分取最優等15人,優等37人,中等82人。
賽後,馬被中央國術館聘為教習。時馬與館中胡鳳山、曹晏海、楊松山等人友善,因館內派系鬥爭嚴重,馬頗感無聊,欲離開此地。當時有兩個去處,一處是湖南,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鍵正招攬國術人才。另一處是鎮 江,到江蘇國術館去任教,時孫老任江蘇館副館長。馬承智久欲投孫老習藝,恨無機緣。此番經李景林、胡鳳山引見,馬承智決定去江蘇國術館拜在孫老門下深造。見面時,孫老對馬承智說:「汝功夫不錯,只是未通。通者,拳與性合。每出一手,既合其拳之性,亦合自身之性,此方可稱通。」
馬承智雖然以前練過形意、八卦、太極,但孫老仍要馬從站樁、轉掌練起,然法要不同於前。並授馬散手之用。當時能得孫老親授散手者,不過五六人而已。除馬外還有曹晏海、胡鳳山、柳印虎、李玉琳、陳微明等。一次,孫老與馬承智進行散手對練,孫老要馬承智任意進攻,時二人相距兩丈外,於是馬緩緩走近孫老,當相離約三尺來遠時,馬突然奪中發力,不想拳去人空。馬四下觀望,竟然不見孫老身影。詫異間,馬忽覺背後一股巨力襲來,頓時昏僕於地。馬起身後,見孫老正立於自己面前。於是問道:「老師,剛才您是用了隱遁術嗎?」孫老曰:「非也。
其實,剛才汝之打法無錯,發力亦中,可謂內外合一、剛健之至。然汝之身步兩法距我遠甚。故我到汝之身後,汝竟不知。身步之妙,當從動靜合一中求之,八卦轉掌之要旨即在於此。練到妙處,罡氣宣布於外,即使蒙住雙眼,身體周圍之景況亦能感應得到,往來穿梭,從容依故。」此事對馬承智影響很深。從此,馬苦練八卦轉掌,頗有心得。馬說:「過去轉八卦覺著是人圍著樹轉,而今轉掌時,覺著是樹圍著人轉。
身體內外之景況與前豁然不同,即使在鬥室內與人交手,亦有天空海闊、遊刃有餘之感。蓋因身步自如,動止如一矣。」馬從孫老兩年餘,得孫老八卦之傳。並得孫老散手五法之用。五法者,截、順、閃、進、脫。此本因敵因勢千變萬化,並不雷同。然而在散手 練習中若能注意體會散手五法,則在實戰中就容易發現那些時常出現、卻又極為短暫的種種規律,從而在實戰中才可能不斷製造並易於抓住那些稍縱即逝的戰機。另需學會解脫之法,亦為欲取之則先予之之法。
脫法有三術,一曰脫拿。二曰脫影。三曰脫打。脫拿,即有意讓對方拿自己,利用雙方接觸之瞬,脫拿為打,反擊於彼。脫拿之法有一對一之脫拿,一對二之脫拿,甚至一對五之脫拿——如孫老所傳八卦拳中之蜈蚣蹦。馬承智曾說:「脫拿,一對一較易,一對二則難。一對三人以上則極難。需自身完全松空,肢體柔如膠球,劍氣內藏腹中,借彼之拿解彼之拿,勁由內發。」馬承智又說:「好拿不如爛打。」指在實戰中要想擒拿對手,除非實力相差明顯,否則是很困難的。
脫影,即通過適時的主動倒地,在敵跟入之瞬予以反擊之法。其需要有三大技術為基礎,其一是自如的腿法,其二是靈活的重心轉換,其三是過硬的摔跌能力。馬承智晚年曾對其入室弟子餘永年說:「我要是倒地,那就是贏了。」脫影之技皆為一招致敵於傷殘的實戰技法,非擂臺比賽所用之技術,孫老向不輕傳。孫老晚年弟 子中唯有馬承智所得此技獨多。脫打,即在被動中巧妙地利用被動之勢轉換為主動之法。其戰術思想是當我處於被動之時,亦是對手攻擊意識較重,防守意識較輕之時,此時通過技術動作誘其攻擊意識至極而疏於防守,而此時我實已轉換為反擊動作洽合此機,造成出其不意的反擊之效。此為險中取勝之法。其基礎為身步兩法。
其訓練是從一對一的對練到一人對多人的對練。其方法是先進行非接觸的走位練習,純熟後,孫老親自設機餵技。孫老首先訓練弟子將對手看成是一個活動的八卦坐標,對手不同的進攻形態是這個坐標中八卦的變化。同時,又要明確自身的八卦坐標的變化。相對於我與彼瞬時的相對狀態,孫老根據自身經驗並結合對易經和奇門遁甲的研究,總結出一套應變原則和訓練方法,使習者能及時變被動為主動。孫老曾在江蘇國術館訓練廳中演示過這種技術中的身步之法。該廳約200平米左右,孫老身著一身黑衣,命館內國術教師及訓練有素者約數十人手沾白灰抓自己。眾人一擁而上,以為此事甚易。然而孫老閃轉變化之神奇莫測,使眾人根本沾不了身。
一刻鐘後,眾人早已氣喘噓噓,無力做此遊戲。而孫老仍平心靜氣,身上黑衣未沾任何白點。眾人莫不深服,皆欲從孫老修為此技。然而欲練此技,需要有很深的身步功夫和內功作基礎。一般人是根本練不成的。這批弟子中,最後能略得此技一二者唯馬承智、胡鳳山、曹晏海三人而已。馬承智原有很深的功夫基礎,從孫老深造後,則是如虎添翼,雄霸當時。在1929年11月浙省國術遊藝大會上,馬承智與韓慶堂一役,為眾拳家所稱道。馬韓相遇於決試第五輪。進入到此輪的選手僅剩9人。韓慶堂乃當時北少林之代表人物,在中央國術館內部比賽中,曾獲第一名。
韓精螳螂、太祖諸拳,一開始,韓取靜式。馬則以高步緩緩逼近,相距約三四尺時,馬緩步如前,不過此時乃是蓄以虛進而實退之意,韓以為馬仍有前逼之意,遂即踏中扑打。馬卻早已後腿變前腿,前腿後撤為後腿,同時,起蹬勁,以形意之馬形踐點迎打。韓出手未中馬之要害,反撞在馬的力點上,被震打出數步外。雖然如此,韓踉蹌幾步仍未倒地,並立即調整身形,仍取靜式。馬亦如前,高步緩進。韓見馬走近便緩緩後退,誘馬跟進,馬即跟進,韓瞬時虛退而實進,腳踏拳發,組合連打。馬不退不架,矮身為熊形,鑽隙曲步對進,閃過韓之攻擊,同時兜打韓之右下頜,韓當即中拳倒地。
賽後,韓盛讚馬之身步靈活矯變,曰:「兄之身步如燈影相隨,變化奇詭,弟看不清打不著。」韓善擒拿,有人問韓,在比賽中為何不使用擒拿法?韓笑對曰:「我與馬兄常切磋手法,我拿他等於讓他打我。馬兄周身的關節 都是活的,我一拿他,他即順勁兒進打,反將我打出。反應之快,進勁之準,匪夷所思。」馬承智於決試第六輪遇師弟胡鳳山,因兩人同門,常作切磋,打法相互很熟。對打中,馬被胡踏中腳面而擊僕,以致步法難移,不堪再戰。後經孫老調治,一周後馬的腳才基本恢復正常。故馬第二天未能參加前六名之間的最後決賽,終獲最優等第六名。在隨後舉行的上海國術大賽上,馬及時總結了在浙省國術遊藝大會上的成敗得失,技術發揮穩定。
經過15天的搏鬥,馬連戰連捷,其中戰勝郭世銓、趙道新、張長信、張英振、章殿卿等名手。最後將與曹晏海決賽冠亞軍。此時,觀戰多日的松溪派高手紀崇德提出挑戰。經抽籤,紀與馬承智加賽一對。因上海國術大賽亦屬擂臺賽性質,任何人皆可上臺比賽或挑戰獲勝者。按規則若紀挑戰馬成功,則第二天將在曹晏海、馬承智和紀崇德之間進行循環賽來決定冠軍。故當馬與紀上臺後,馬考慮的還是如何保存體力,準備明日的決賽。馬因有此心思,故精神不夠高度集中。馬先出左探馬掌試探對方,此雖為虛手,但動作不夠逼真、隱蔽,被紀識破。紀乃通家高手,當即以快制快,見點即打,迎馬左掌,速發一拳,其機甚恰,其勁甚整,當即打斷馬之左掌三個手指。
馬負重創,但精神猛醒,鎮定自若,不露敗相。然而紀確為高手,知馬受創,毫不放鬆,踏中進逼。此時馬形勢甚危,遂施展脫打之藝,急速轉身虛走,誘紀趕入。馬實則重心潛換,突然右轉身,在紀踏中之瞬,用右避風掌打中紀之右頸處,當即將紀崇德擊昏於地。馬承智雖勝,亦因左手指斷住院,無法參加第二日與曹晏海的冠亞軍決賽。故馬承智屈居上海國術大賽亞軍。馬承智在上海國術大賽中所表現出的高超的實戰技藝和能力,給當時拳界留下極深的印象。多年以後,上海國術界的盧崇高、姜容樵、 褚桂亭、顧留馨等在談起當年上海的實戰高手時,對馬承智的功夫技藝無不推崇。褚桂亭說:「有的拳家自稱訪過多少高人,遇到的通家不過兩個半。
可馬承智、曹晏海他們就在臺上站著,他就是不敢去碰。多少名家好手上去都敗了下來。」顧留馨曾說:「三十年代的技擊,是以馬承智、曹晏海、胡鳳山和朱氏兄弟為代表人物。除了他們老師孫先生外,當時其他人是無法和他們相匹敵。但孫先生對他們的功夫還是不滿意,認為還沒有完全入道。」文革後,在談起技擊散打的訓練時,楊松山、郝家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