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絕域盲珠

2024-07-10 20:43:45 1

    救援
    上次收到一隊從墓裡發出的匯報平安的消息是五天前的事了,在墓外接應的我們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一隊遭遇了不測。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一隊中不僅有盜墓泰鬥,還有幾位著名的洋探險家,這些人哪一個都是傳奇。至於他們攜帶的裝備,可以說比頂級考古隊還要精良。不過事實就是事實:他們失蹤了。
    我們經過討論,決定下去救援,因為墓裡的盲珠是比鑽石還要珍貴的寶貝。
    像樣的裝備都被一隊帶下去了,現在我們只能重新採購。劉專家開列了採購清單,讓我開車去附近縣城的黑市上購買。那個黑市的女老闆和她的女兒看起來十分詭異,不過大家還在墓地等我,我來不及細想,買了裝備就匆匆地回來了。大家把裝備分了一下,就沿著一隊留下的盜洞進入了墓中。
    向前走了大約一百米,周圍已經完全沒了光線。誰都不說話,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終於,盜洞到了盡頭,我們來到第一層墓門裡。好不容易能直起腰了,我活動了一下,繼續前行。突然,站在最前面的人停住了。所有人都像觸電了似的一縮身子僵在那裡,猜測著前面發生了什麼。我聽到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聲音極小。
    「嗖」的一聲,那東西竟然朝我躥了過來。我頭皮一奓,想擋已經來不及了。可是,那東西卻沒有攻擊我。我一摸,笑了:「嗨,是雷四爺的貓!」
    雷四爺是一隊的頭兒,盜墓行的瓢把子,這隻小貓是他從不離身的寵物。大家都鬨笑起來,我卻陷入了更深的恐懼之中:手上的觸感告訴我,這隻貓身上沾了很多血,而且正弓著身子警惕地盯著前方,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貓只有在極度恐懼時才會這樣,而雷四爺的貓是見過大世面的,面對它殭屍都犯怵。前面的黑暗中究竟有什麼東西,居然能把它嚇成這樣?
    突然,最前面的一個夥計慘叫了一聲,栽倒在地。我們能聽到他脖子上動脈冒血的聲音。隨即,更多的人慘叫著倒地,一場混戰開始。還好我站在牆角比較安全的位置,抱著貓縮了起來。
    殭屍,鬼?
    我漸漸地意識到,這種恐懼一半來自於黑暗。如果有光,不管怪物有多可怕,我們的恐懼還是有著落的。現在呢,只有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和能把人逼瘋的想像。
    「都給我住手!」劉專家喊了一嗓子,喘息著說,「大家先摸一摸周圍的屍體,有沒有怪物!」大家照做,紛紛說死的都是自己人。
    劉專家說道:「中計了!有人混到我們中間,殺了第一個人,讓我們以為遭遇了怪物,然後自相殘殺!」
    這話聽得我後背一涼。說實話,大家都是覺得人多膽壯才敢下來的,潛意識裡把彼此當成了依靠。現在聽說有內鬼,這種歸屬感頓時就沒了。
    劉專家繼續說道:「大家小心,你們身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內鬼……啊……」話到一半變成了慘叫,聽聲音就知道劉專家被割了喉。大家屏住呼吸,隨時準備殺死任何靠近自己的人,恐怖在黑暗中瀰漫開來。我躲在牆角,邊發抖邊安慰著自己:這是人嚇人,又不是鬼,沒什麼可怕的!
    剛想到這兒,一隻長著八根手指的枯手就捂住了我的嘴。
    祭祀
    那隻手極長,是從上面貼著牆壁伸下來的。我剛要掙扎,枯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拖到離地兩米多高的地方。這時,我突然感到背後一空——原來牆壁上有暗道。
    枯手將我拖進了暗道。
    我在黑暗中被拖行了幾米,雷四爺的貓從我懷裡撲出去,撕咬起了那隻枯手。枯手吃痛,鬆開我縮走了。我暈頭轉向,想沿著暗道退回去,誰知道這鬼地方四通八達,爬著爬著就迷路了。很快,我聽到前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仔細一聽,其中居然有雷四爺。
    我居然誤打誤撞地遇到了被困的一隊,謝天謝地他們還沒有死!
    雷四爺說:「這是咱們被困在這裡的第五天,乾糧已經吃完了,必須想辦法出去!各位都是行家,不用我說也該明白,這是鬼打牆!所以我認為,祭祀還得繼續!」
    然後是一陣喧譁,一個洋人說:「那樣太殘忍了,已經殺四個人了!我反對!」
    另一個聲音罵了起來:「放屁,大家幹的是挖墳掘墓的營生,你裝什麼善男信女?我看今天不用抽籤了,就用這個裝蒜的洋鬼子祭祀!」
    很多人大聲附和,沒等雷四爺下令,已經有人把那個洋人捆了起來。
    我聽懂了,他們這是被困住出不去,所以每天選一個隊員作為祭品來祭鬼。盜墓之人有一套特定的祭祀方法,那就是把祭品吊到牆上,下面的人扔東西砸他,直到活活砸死為止。血在牆上濺得越均勻,說明鬼越滿意。
    巧的是,那個洋人正好被吊到了我面前的暗道口。我心想還是救人要緊,就把他攔腰抱住,拖進了暗道。吊在牆上的人突然消失,雷四爺他們自然嚇得不輕,一下子慌亂起來。人被困在絕境中,理智最多能保持三十六個小時,之後就會漸漸地陷入某種不正常的情緒。雷四爺這幫人恐怕就要崩潰了。我不敢多待,拖著這個洋人爬回了暗道深處。
    暗道在這一段沒有分岔,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是原路返回的,可是卻發現和剛才爬時完全不一樣。我開始覺得這不是一般的迷宮,而是鬼打牆。正一籌莫展之際,那個洋人用夾生的漢語說了一句很熟悉的話:「雙眼皮,單眼皮,眼睛夾在貝殼裡!」
    幾個小時前我去黑市買裝備的時候,就聽到過這句詭異的童謠。
    當時我開著破卡車來到破舊的商店裡,老闆是個女人,懷裡抱著一個不到一歲的女嬰。
    她看我進來,不耐煩地說:「打烊了!」
    我掏出購物清單,說:「我知道你這裡是黑市!我要這些東西,付現金!」
    女老闆聽完,換了一副表情,認真地看了看單子,說:「你這不對啊,怎麼沒有照明設備?」
    我拿過來一看,果然,槍、雷管,甚至畫符用的硃砂和黃表紙都有了,就是沒有燈。我雖然不解,但是知道劉專家定有理由,只好說:「你交貨收錢,別管閒事!」
    很快,幾個店員把貨抬上了車。我轉身要走,就在這時,女老闆懷裡的女嬰突然唱起了歌謠:「雙眼皮,單眼皮,珍珠夾在貝殼裡……」
    這麼小的女嬰應該不會說話,可是她的聲音和眼神分明和成年人無異。

   1 2 3 下一頁 尾頁
同类文章

現代聊齋之畫之緣

    凌峰是一個畫家,尤其對中國畫中的仕女圖較為擅長。自己也舉行了很多次的畫展,雖然未能引起多大的轟動,但所見聞者皆樂樂稱道,讚譽者絡繹不絕。在一次,他到鄉間寫生之時,在路邊看到一個賣畫的攤位,掛滿了各種各樣的中國畫。看上去藝術水平都極其普通,但有一張仕女圖卻引起了他濃厚的興趣。他仔細端詳

盜墓鬼故事之牽魂鎮

    幻棺    「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牽魂鎮吧?」酒蟲子用手指著山坡上那一座破敗的泥土房,問我。    我沒有回答,說實話,眼前這一座搖搖欲墜的土房,無論如何也和什麼鎮聯繫不到一起。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山風很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土房的院子裡冒出來,夾帶著陣陣惡臭。    推開「

不要拿死人的事開玩笑

    俗話說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就像有些東西不能隨便碰一樣,特別是死人的東西,一碰你就惹上了大麻煩,到時想擺脫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同樣話要是亂說也會引火燒身,特別是關於死人的話題。    有些人認為自己的膽量很大,每每在夜裡給人講鬼故事聽,直到把別人嚇得面露恐色,才得意

錄像作怪

    劉健酷愛登山,常常獨自攀登險峰。幾個月前,他在一次登山途中失足墜崖,被人及時發現送進醫院,才算撿回一條命。事故過後,他失去了墜崖前的記憶,還偶爾會頭痛、頭暈。    劉健出院後,照舊登山。這天黃昏時分,劉健攀上一座山峰。此時,山中起了薄霧,周圍的景物如夢如幻,令人迷醉。    劉健趕

黃皮子

    黃皮子是個住在學堂佛龕裡的精怪,修行了幾世,耳濡目染竟也有幾分書香氣,學會了說人話,走人路。    黃皮子最大的夢想就是修行成人,進入人間道,擺脫畜生道的輪迴。它從小就聽有經驗的修行家說,必須在修行五百年後,穿上剛死的人穿過的衣服,然後再有活人對你說「你是人」,那麼就會最終化為人形,

致命的紅肚兜

    1    阿嬌是個鋼管舞女郎,前往「麥凌格」消費的客人多半都衝著她而來。    這天傍晚,「麥凌格」剛開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叫阿郎,長相英俊,但面無表情,他要了一打黑啤,獨自坐在角落裡。    紛繁熱鬧的一夜即將開始,一個肥胖的男人叼著雪茄走了進來,他姓謝,人稱謝胖子,

貴妃墓奇事

    清晨,霧氣靄靄。    在一輛駛往奪魂嶺的轎車裡,坐著四個人。開車的叫劉開天,是位頗有造詣的歷史學博士。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子姓鄭名武,在潼城官場算頭面人物,實權派。後排座位上,則是天姿國色化妝品研發公司的老總方坤和他的秘書秦燕。這一路,劉博士侃侃而談,繪聲繪色地說起了發生在大唐天寶年

人骨毛筆

    古時候,有一個名叫高勵的老員外,從年輕時就繼承了父親的土地,每年光靠佃戶支付的租子就可全家不愁吃穿。    高勵雖天生富貴,生活卻十分簡樸,不講究吃穿打扮,也不藏嬌納妾,只有一個天生的雅癖:非常喜歡畫畫,且專門畫馬。他畫的馬匹,看起來氣韻活現、健壯如飛,簡直像是要破紙躍出一樣!   

女出租司機探案

    一    蘇慧桃與丈夫在城裡打拼幾年,攢下點錢,再找人借一點買了輛車,輪流跑起了出租。    這天近黃昏時,蘇慧桃將車開到環城路口,前面不遠有人招手要車,她將車開過去停下,這是一位女乘客,長及腰際的頭髮。蘇慧桃不由多看了一眼,發現女子有著一張異常蒼白的臉,車子徐徐開出,十多分鐘後女乘

日本鄉村怪談之囚童

    一、四顆石頭的秘密    日本的冬天來得很早。    這是我在位於川越的小野家工作時的感想。    川越地處東京近郊,但小野家卻彷佛停留在時光隧道的彼端,是棟在日本古裝影劇中才會出現的舊宅。    不知何故,小野奶奶要求我每天都要將庭院裡的石頭擦拭乾淨。    庭院裡的石頭和中國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