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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燈

2024-07-23 05:37:45 1

     二樓的樓又亮了,我沐浴在這種老式白熾燈溫暖昏黃的光芒中。
     幾年之前我家擠在一棟老居樓的小公寓面,每天回家我都要穿過一條逼仄的小巷子,手兩邊是斑駁陸離的牆壁,路口僅有的一盞路燈也是個擺設。白日裡還好,一入夜,巷子裡總是陰風陣陣,像冰冷的水魚滑過你的脖頸。世間很多的東西的走過的歷史太悠久的的話,都讓人沒來由的害怕,比如這片老房子,比如住在二樓的王阿婆。
     時至今日,雖然我曾多方打聽過,但是連她姓甚名誰都沒有弄清楚。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個居民區實在是太老了,第一批的原住民大多已搬起寬敞明亮的天堂,他們的後代也遷進光鮮靚麗的小區,住在這裡的多是一些在這個城市漂泊的異鄉人,經常有人搬進搬出的。所以有時候看到某扇平時緊閉的門大開著,裡面是一些打包好的個人物品,你甚至無法確定,這是新來的還是即將離開。
     這個老太太第一次走入的我視野是高三的春天,那次我誤把她家中溼木柴燃燒冒出來的煙當成了火災,報了警。等到發現只是一場誤會時,平時冷冷冷清清的居民樓下堵了一堆人,大家指指點點、有說有笑。似乎只有我看到籠子一般結實的防盜窗後面,一張刻滿了風霜雨雪的臉從黑暗中浮現出來,渾濁泛灰的眼珠子,眼神卻像警惕的獸一樣。我想她大概很久沒看到這多麼多人吧,一時有些不適應。老人似乎注意到一臉恍然的我,視線掃到我身上,我下意識的退後了一小步。在一陣令人揪心的咳嗽中,老人退回了屋內的黑暗中。
     後來一天一天臨近高考,披星戴月是難免的,遇到那種烏雲遮月的夜晚,巷子幽深黑暗的像一條隧道,我深一腳淺一腳,總有一種一腳踏空的感覺,不過數十米卻長得像一個世紀。那風也呻吟著,鑽進我的領口袖中。
     縱使膽子再大,也不免心中惶惶。何況有時候,我被路上的東西絆一下,總是分不清那是一堆雜物,還是一隻不懷好意的手。
     所以在某一個晚上,我回家走到巷口時,看到不遠處的半空中有一盞散放著溫暖光芒的燈時,心中一下子安定了不少。開始我以為只是哪家主人忘了關燈,卻不曾想,從此這後夜夜如此。這時我才注意到,這點點小小的光亮,從是老人家的陽臺上灑下來的。那時候也想去說聲謝謝,但是少年時太多的漫不經心,這件事被題山題海淹沒了。一拖就拖到了我畢業,在某個清涼的早上,我猛然想起這事,才敲響了她家的。,因為怕老人家耳朵不太靈,所以微微加了點力氣,不曾想對面的門倒是被敲開了,伸出一個滿臉戒備的禿頭來。
     「敲什麼敲?那家沒人。」禿頭沒好氣的嚷道。
     「不可能啊,前幾天我還看到她家二樓晚上會亮燈。」
     「他家沒有人,早搬走了。」
     「不對吧,上次都有看到一個老太太。」
     「那家的老太太聽說前幾年就死了——」禿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面如土色,縮回了門裡,砰的一聲關上門,把我半聲「餵」給掐斷了。我在原地呆立了好一會兒,不知應當作何感想。
     那一天我也沒心思做別的,走訪了附近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終於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在我家搬來之前,這裡曾發生過一起老人餓死家中的事件,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據說是那個老太太是因為在陽臺上曬衣服時不慎滑倒,摔斷了骨頭無法動彈,而老人家本來就虛弱的身體經過一折騰,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但是當時陽臺上的燈是開著的,一連亮了幾天,本來應當引其鄰居的注意。只可惜沒有人注意到這一異常,或者說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老人的兒女來送生活費時,才發現她倒在地板上,身體早己冰涼僵硬。
     那天晚上我輾轉返側,索性起身披衣,悄悄的溜出了家門,站在樓下的空地上。
     已經將近十一點,這個時間一般人家都熄了燈光,整棟樓都是黑乎乎的。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低下去頭去準備離開,直到頭頂上亮光一閃,一團桔黃色的光芒將我籠罩其中。
     二樓的燈,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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