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真言之月影
2024-04-01 03:14:05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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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顧名思義,指的就是月下的影子,每個人都會有那麼一刻的孤單與彷徨,而陪伴自己的只有在月光之下的倒影。因此,我覺得「月影」可以理解成一位「知心朋友或是親人」。月,靈性之月,若隱若現的另一種心情。影,世人之鏡,映照著世人善惡百態的靈魂。月影,誕生於靜影沉璧的心靈。月有形,亦有影,月現人心,影映人性。在月影的映照下,惡人無處遁形。
蔣洲,江南(江蘇)常熟人,乾隆二十二年,遷居山東上任濟南巡撫,此人貪贓枉法、惡貫滿盈、視百姓如螻蟻,視金錢如父母。蔣洲剛到濟南,下屬官員便擺下宴席,為蔣洲接風洗塵。為了巴結蔣洲,當地官員、富豪土紳都紛紛送上大禮,佳餚洋女,奇珍異寶,數不勝數,拍馬屁的更是絡繹不絕。
酒過三巡時,蔣洲以不勝酒量為由,笑離席宴。回府之後,喚來「禮物」獨自花天酒地,飲酒作樂。臺上罕見美酒佳餚,臺下美人輕歌曼舞。蔣洲看得如痴如醉,陶醉在佳餚美女之中。忽然,屋外傳來聲響,一陣喧譁打碎了蔣洲的美夢,蔣洲奪門而出,正要遷怒於人時,幾名書生突然跪地奉狀,哀求蔣洲為民申冤、為民做主、為民除害。蔣洲接過狀紙,佯嗔(yáng chēn)薄怒,緊攥(zuàn)狀紙,打量了一會兒,惺惺作態道:「本府定會為民請命,但天色已晚,爾等先退回休息。」
幾名書生銘感五內,怡然自樂,這才起身鞠躬行禮,異口同聲地道:「謝大人,只因冤屈纏身,所以深夜貿然造訪,若有侵擾之意,還望大人多多包容、還請大人多多海涵。」
蔣洲打著哈欠:「退下吧,夜已深沉,本府……」
書生張文軒打斷了蔣洲的話,恭敬地說:「學生這就告退,祝大人好夢綿綿!」說罷,便拽著同窗好友,興高採烈走出了府衙。見到眾人走遠,蔣洲口吐唾液,撕毀狀紙:「官場交道,應要隨機應變,明刀入鞘,暗箭上弦,這一套,豈是那腐朽書生能夠體會的,逢場作戲只是為官的眾多一課,哼,只怕那迂腐書生終身不能參透,一輩子也不能領悟。此縣令的」剝皮割肉「不亞於本府,他日定當好好會面。」說罷,又回到屋內與洋女們歡樂起來。
次日清晨,汪縣令帶著幾箱珠寶驚慌而來。
原來秀才聯名具狀,此事非同小可,聽聞此事,嚇得汪縣令手忙腳亂,寢食難安。
師爺為之出謀劃策:「大人,為何不帶上銀兩求助於巡撫蔣洲!」
汪縣令急切地說:「這本官早已想過,但對巡撫一無所知,尚且不知巡撫是黑是白,貿然前往丟官不說,只怕小命難保!」
師爺從容地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人若帶上銀兩求助於巡撫還有一線生機,反而在此猶豫下去只怕是性命難保!」
汪縣令一記拍掌:「真是當頭棒喝、醍醐灌頂,橫豎都得一死,就按師爺之言,賭一次命運。」
為了保住頭頂烏紗,一路猜疑蔣洲是清是汙,賭上身家性命而來。剛到堂前,見到蔣洲坐於堂上,汪縣令便立馬雙腿下跪:「大人,救下官!」說罷,便讓同行僕人抬上眾多箱子。打開箱後,金銀珍寶光彩奪目,令堂上的蔣洲興奮不已,不過,蔣洲卻立馬控制住了貪慾:「汪大人,你可知幾個秀才聯名具狀,狀詞上措辭激烈,用詞嚴謹,通篇浩然正氣,滴水不漏。按說這狀紙不管送哪,都能判你個訛詐之名,砍頭之罪。」說話間,直勾勾地盯著箱中的珠寶。
汪縣令看出了蔣洲的心意,便對著蔣洲道:「還好狀紙落在大人手中,看來下官真是命不該絕。」話音剛落,蔣洲便邁步上前,將那汪縣令給扶了起來,而後俯耳道:「本府有一妙計,你回去之後,以秀才造反,聚眾鬧事,誣陷朝廷命官為由,陷他個不忠不義之罪。」說完,兩人狂笑不止、一拍即合。
自從告別巡撫蔣洲的那夜起,張文軒就憂心忡忡心有不安,總覺得自己即將大難臨頭。一日,妻子闖進家門告知:汪縣令已回到村中;硃筆亂批、混淆是非、以書生聚眾鬧事為由,誣陷朝廷命官為理,正命人四處抓捕聯名上狀的幾名書生,其中已有幾人已被含冤入獄,毒打致死。張妻連忙收拾衣物,準備乾糧,勸導張文軒速速離去。張文軒拉著妻子雙手,目不轉睛望著妻子。突然,幾個衙役破門而入,手持鋼刀。張文軒連忙擋在妻子身前,驚慌中,順手拿起了牆角鋤頭拼死頂抗。一衙役見張文軒不肯束手就擒,便手持利刀朝張文軒頭上砍來。不想,張文軒之妻突然擋在張文軒身前,替張文軒挨了一刀,成了衙役的刀下亡魂。看著妻子倒在自己面前,躺在血泊之中,張文軒蹲下身來,抱著妻子號啕大哭,而身旁的衙役卻面不改色,無動於衷,拿出鐵鏈,強行將張文軒拖離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