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故鄉的記敘文作文
2025-01-25 02:49:09
【篇1】
那是一條老街,簡陋的裝修在無數個風風雨雨中維持了我的整個童年,潮溼的石板路直至今日依舊沒變。
老街裡沒有很多店鋪,星星零零的幾家水果店、糕點店還有雜貨店。小時候總愛被外婆牽著手去菜市場,而老街就是去菜市場的必經之路,店鋪的老闆娘看到我總會寵愛的捏捏我的臉,我的臉似乎生下來就是被捏的份,不論是誰都喜歡捏我的臉。喜歡和外婆一起去菜市場,不僅是因為可以挑自己喜歡的菜,還可以去賺點吃的。甜甜的一聲阿姨好,或許就能有一大把糖果賺到啦!明明開心的不得了卻還是要故作客氣地推辭一番,幾個回合之後,來之不易的糖果穩穩噹噹地進入到我的「錦囊」之中。水果攤上是一個慈祥的奶奶,對每一個顧客都很熱情,看到我更是笑容滿面,不住地往我手裡塞荔枝桂圓等小水果,嘴饞的我對這些哪有抵抗力,小手已經拿不下這麼多東西了,又是一塞,兩個口袋都變得鼓鼓的,很是可愛,圓圓的小臉又是被捏,算了,被捏就別捏了吧,這麼多好吃的,已經夠補償我啦。
最喜歡的就是家裡來了客人,因為這樣就會由我負責拿著錢下去到雜貨店裡買飲料,家樓下總會有一隻狗,雖然害怕卻也想挑戰。緊緊地攥著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爬下樓梯,已經望見了那隻狗,卻也當做沒看見似的,眼睛不敢與它對視,生怕它看出了我內心的慌張與恐懼。鎮定地走過它身旁,餘光偷偷掃了掃,幸好沒有跟上來,條件反射地拍了拍胸脯,長呼一口氣。步伐輕快地來到大冰櫃前,個子小小的我在冰櫃前顯得更加小了,好奇的眼睛在冰櫃裡探索,糾結著買哪個比較好,五花八門的包裝使我對哪個都充滿了欲望,最後只能咬咬牙,艱難的做出了決定。老大伯總會和我鬧著玩,找錢的時候總會讓我自己算,我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認認真真地數,不敢有一絲怠慢。算對了,就給我一大把的硬幣,小手抓的滿滿的,看我這可愛的模樣,總會哈哈大笑,然後接過我手裡那些已經快掉出來的硬幣,換了張紙幣給我。這可就輕鬆多啦,臨走前的一根小棒冰算是給我的跑路費吧,也算是自己犒勞自己的一點小禮物。
老街旁的菜市場如今已經重新裝修了,可是老街依然沒有變。外婆也已經不住在那了,搬到了更好的小區裡,但是那條充滿人情味的老街一直存在。小學六年匆匆而逝,如今的我挽著外婆的手又逛了逛那條老街,每家店鋪的店主臉上還是掛著笑臉,還是和外婆寒暄著,見到我不免有些詫異,耳熟聞詳的乳名又被重新喊起。「都長這麼大了啊。」這是我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一起說起以往的趣事,還是能心照不宣地輕笑起來。即使分開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尷尬,沒有隔閡,談笑風生依舊是那麼歡樂融洽。
那是一條老街,在我童年的時候,用簡陋的裝修點亮了我的生活,充滿人情味的地方才充滿陽光。
【篇2】
這是8年前的舊事。那年,剛剛過完40歲的生日,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思鄉之情。這種感情很強烈,近乎一種燒燎,若不回故鄉住上一段日子,心裡難以平靜下來。於是我回了一趟老家。到了母親的老宅院,推開那一道柴門,母親「哦」了一聲,顯出意外的喜悅,眼睛潮潮地紅起來。走近母親身邊,覺得母親很矮小,依舊是粗布衣褲,與那道柴門一個色調。多少年了,故鄉仍帶著那種逼人的質樸。我心裡很溫暖,覺得自己就是為這質樸而來。
母親燒起柴草,煮了幾穗青玉米。柴草很乾,火燒得熱烈。
「住幾天嗎?」母親問。
我說:「當然要住幾天,陪您嘮一嘮近20年來不曾細嘮的家常。」
母親笑一笑:「你已是老家雀了,只有老家雀才知道回窩哩。」在母親的感覺裡,我居然跟她一樣老了。
青玉米煮熟了,剝了玉米的苞衣,米粒很黃。一粒一粒剝著吃,很綿軟,香得和奶一樣。
母親同我一起剝玉米吃。爐膛的餘火閃著黃黃的光。
我一下子找到了故鄉的感覺,即黃色的溫暖。
晚上,母親問:「你到哪兒睡呢?娘就這一條土炕。」
我說:「除了娘的土炕,我哪兒都不去。」
躺在土炕上,感到這土炕就是久違了的母親的胸懷。母親就是在這土炕上生我的,揭開蓆子,肯定還能聞到老炕土上胎衣的味道。而今,母親的兒子大了,自己也老了,卻依然睡著這條土炕。土炕是故鄉永恆的歲月、不變的情結嗎?
這一夜,母親睡不著,她的兒子也睡不著。母親很想對兒子說些什麼,兒子也想對母親說些什麼,卻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呼吸。
其實,歲月已使母子很隔膜了,卻仍愛著,像呼吸,雖然有時感覺不到,卻須臾不曾停止。
天亮了,我卻酣然地睡沉了。睡醒來,小飯桌早已放在身邊。「酒給你溫好了,喝幾盅吧。」母親安然說道。
飯桌中央,果然就是那把幾代人用過的黃泥酒壺。
說溫酒,其實是把罐中的老酒舀到壺裡去。母親給祖父舀酒,給父親舀酒,如今,又給她的兒子舀酒,那麼,在她眼裡,兒子是條有分量的漢子了。
在老家的日子,我徹底讓自己放鬆了。每天起得很遲,睡到日上三竿。母親從不叫醒我,開心地放任她的兒子。
「快把娘的兒子寵壞了。」我跟母親開玩笑。
「還能寵幾天呢?世道上,除了娘寵兒子,還有誰寵呢?」
聽了娘的話,我心中竟生出一絲莫名的酸楚。媳婦好,愛情的後面是溫柔的束縛;兒子好,倫常會把一副叫責任的擔子不由分說地讓你擔下去;朋友好,友誼時時提醒你要保持一種無奈的卻是必須的心靈對等……這一切,都美麗而憂傷,美得讓人感到有些累。
吃過母親的早酒,便是走走兒時的路,爬爬兒時的山……
路依舊,山依舊,我的感覺卻大不一樣了。
兒時高高的曾絆得我摔破了膝的石階,已顯得很矮很矮。
兒時深深地看一眼都眩暈的水井,也顯得很淺很淺。
山路曲折悠長,我卻走來走去,又走回原處。
折回母親的柴門,看到柴門下的母親,霜雪已浸染了大片髮際。
我不禁低沉地吟了一聲:「哎,故鄉。」
晚上,盤腿坐在母親的土炕上,在小飯桌上攤了幾頁紙,想隨便寫些什麼。筆落下去,卻寫出了這麼幾行字:
故鄉,就像母親的手掌,雖溫暖,卻很小很窄。它遮不了風雨,擋不住光陰,給你的只是一些纏綿的回憶……
寫到這裡,我抬頭看一眼熟睡的母親,想到明天就要走了,淚水不禁熱熱地流下來。
(摘自《人民日報》2010年10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