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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鬼故事之智驅弔客

2024-07-17 14:05:45 1

    話說民國年間,山東某地一個村子裡住著位殺豬宰牛的徐老漢,因為家貧,在他不到四十歲妻子病故之後便沒續娶,因為無兒無女,後來只好過繼了一位兄弟的兒子,想著養大防老。
    這孩子剛剛懂事,便被徐老漢送到鄰村戲班子裡去學戲。
    這麼做也是無奈,徐老漢自己便是武行當出身,也是自幼入的班子,深知這碗飯吃著艱辛,可他明白,憑自己的能耐,也只能為孩子尋個這類飯轍了,雖屬賤行,總好過跟著自己每天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或臉朝黃土背朝天地過活。
    孩兒既已送走,徐老漢回憶起自己幼時的經歷來,想著孩子如今要把自己當年遭的罪也去經受一遍,心裡發酸,便不時跑過去巴看幾眼,憑自己力所能及,捎買來些零吃碎食,讓孩子嘴頭略略潤活。
    即使這些零碎兒,也時常超出手頭緊巴的徐老漢的預算,兜裡不時空乏。好在他身板兒有當年唱武生戲時的底子,依舊十分硬朗,便倚著這個玩命幹活掙錢。
    光憑把子死氣力爭命也不是事兒,活計少時,徐老漢也去轉班子(當時一些個唱過戲,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改了行的戲子或資深票友在戲班裡臨時充擔角色登臺演出,掙少量報酬的叫法),雖然他早年意外倒了嗓子(當初便是由於這個原因轉的行),失了龍虎音兒,又加上歲數漸大和那些盧布、高寵的角色久不沾邊了,可鍾馗、周倉這類莽頭還是可以湊合扎靠個滿場的,因此,一些班主有時為了救場(臨開鑼正式演員因故不能登場時緊急找人代演)或出於戲份不重儘量節省開支的目的,也會不時來邀請他。
    這天,徐老漢在一戶人家忙活了一上午,剝了兩條老牯,想著還有一頭黃蠻子沒殺,主家要求剔骨精剖的,麻煩,便想省下吃午飯那點工夫(其實是連午飯並著省了),略略休息一下就動手,於是找了個草堆仰著身子躺下,想閉會兒眼攢攢精神 。眼皮子合上約莫不大會兒,主家有人過來喊他:老徐,你鄰居剛剛扒門洞捎話,縣城哈喇劉班子裡又找你扮鍾馗,明天一早,老臺子,別忘了呵——
    徐老漢含糊應了一聲,抬胳膊去揉眼:看來這把子精神頭也沒工夫攢了,起來加緊趕活兒吧!咦——啥東西?
    徐老漢半支起身子,才覺察到剛剛一把不知把什麼東西揉進眼裡了,水膩膩的,緊著擦了幾下,顯乾巴了,眼睛卻顯得不舒服。他仰臉一望,見是那頭待宰的黃牛不知什麼時候竟脫了樁來到自己跟前,把一顆碩大腦袋湊近自己的額頭,伸舌頭欲舔舐。
    徐老漢嘆口氣,自憐到底是老了,經不住乏,眼皮一合上不覺竟睡過去了一瞬,這牛啥時候湊過來的竟沒感知到,還被它哈了個淚漣,晦氣!然而伸手再抹臉,又覺得不像沾了牛唾沫,噢——是牛流的淚啊!
    這個,徐老漢見的多了,牛馬這類大頭口該是有靈性的哩,見同伴被宰殺或自己面對斧鋸時往往會這樣。唉!怨不得我呦,誰叫你們披了這幅頭面上世的嘞。
    他也只能嘆息一氣。
    ……
    徐老漢忙活完,早過了後晌天,想著就不要過多休息了,明天轉班,一早趕去縣城來不及,只好擦黑動身跑路到夜裡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爭取前半宿能到。
    匆匆回到家裡,把一應行頭攏攏,裹成個包袱,再換身衣服,就算收拾停當。他覺得還得趕半宿路,肚子不墊實了可不行,於是又匆匆熱了點飯胡亂塞了幾口,覺得囫圇飽了,撂下飯碗,眼見的日頭往西邊轉去了。
    他挎了包袱往外走,一腳門裡一腳門外又退了回來,想著先別急著走,莫如把臉也打了吧(打臉:唱戲化妝,往臉上塗畫油彩),趕到那裡,到雞叫前角兒們起來上妝時,便不必下口子氣湊借人家的鏡子照量了,對,反正一道走的是夜路,也沒人瞧見叫稀罕。
    打定主意,描那臉妝又花去好幾袋煙功夫。弄滿意了,把臉左右轉看,嚇!滿臉褶子遮去不少,妥了,到時候戴好髯口、頭扎,戲服一換便可登臺。走也——
    出了家門,徐老漢裹緊一身粗布短袍,把一副大大氈帽的簷子都放了下來,遮住了大半副頭面,這倒不是怕鄉鄰看見嬉笑,自己平時各樣妝扮他們早見慣了,只是那風氣實在寒涼得很。
    他扎著頭,出了村子往縣城方向趕,到天色暗得快看不清樹影時,已走到黑榆村外。
    這是一個座落在距離鄉道不遠處的村落,到了跟前,徐老漢心裡升起一陣異樣,那是種悲涼、酸楚又有些個恐懼的感覺——多年前,荒旱加上一場瘟疫,使得這個原本靜謐的莊子變成了一片死地,人口歿去大半,剩下的也很快離散開去,只剩下些舊屋空院漸成斷壁殘垣。如今,即使春光旖旎的時節,每每有風掠過那些無主的花冠樹杪,穿過那些不見人影的街巷,似乎都隱隱像是夾雜著怨靈哭訴的嗚咽聲。四裡八鄉,即便白天也很少有人願意走近這裡。眼下時值深秋,葉弊花凋,四下一片蕭殺,伴著越來越暗的天色更是瘮得人頭皮發緊。徐老漢本能地加快了腳步,想著快點走遠。
    走出去一裡來地,月老爺兒從東邊探出了半個頭來,照得四下景物和腳下的路略略好辨,他才舒了口氣。回頭望望,黑榆村只剩個黑黑的輪廓。
    他腳步放慢,斜身子轉臉攬過包袱,想探著摸出平時不離手的那隻旱菸管,抽一口解解乏,剛剛那幾步顛得過緊,腳筋顯麻。
    正摳索著,冷不丁一撩眼皮,誒——來路上一個黑影正往這邊移動著,動作還真不慢,約莫一袋煙工夫準能趕上自己。
    徐老漢高興起來,想著能有個搭伴行路的最好,互相壯膽子麼,便停下腳等著。等了片刻心裡忽地一動,想起自己是打了臉子的,整個一副戲臺子上鍾馗的臉相,別大天黑價的待會兒人家趕上來借著月光冷不丁撞看一眼,再給嚇著。不如我先躲到一邊,等他走近了招呼一下,先給個聲氣,讓他心裡有了準備再露面。嗯,就這麼著!
    徐老漢想罷,左右看看,見路邊生著灌木,密實得很,便扒拉著進到叢子裡蹲下,從縫隙裡往路上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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