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䴉和熊貓哪個少（為什麼比大熊貓還珍貴的朱䴉）

2023-05-22 23:45:45

*本文來源於「上海譯文」，已獲得授權

最近，上海譯文出版社「譯文紀實」系列又添一名新成員——《朱䴉的遺言》。

看到書名，讀者可能會以為朱䴉這個物種滅絕了。

別誤會，其實並沒有。在中國，野生朱䴉的數量，從1981年的7隻，增長到2019年驚人的3000餘只——朱䴉在滅絕的邊緣試探，卻被中國搶救了回來。

所以，這裡的「遺言」，僅僅指已經滅絕了的日本朱䴉。

朱䴉曾廣泛地分布於中國、日本、朝鮮半島和俄羅斯。

其中，日本人對朱䴉尤其的偏愛。朱䴉優雅纖長的姿態、通體潔白的羽毛、飛翔時翅膀內側微微泛紅的光暈，讓全日本為之傾倒。皇室將朱䴉視為神鳥，民眾也非常喜愛這種象徵吉祥的鳥類。

再加上朱䴉的拉丁學名都是「Nipponia nippon」——「nippon」即日本，因此這可以說是以國家來命名的鳥類，更加成為日本人心中國家的象徵。

然而，「神鳥」也逃不過滅絕的命運。1963年，朱䴉在俄羅斯蹤跡全無；1975年，朝鮮半島最後一隻朱䴉消失；1981年，為了避免日本朱䴉消亡，日本決定把最後5隻野生朱䴉捕獲，進行人工飼養。

©圖片源自網絡

也許是時機不對，也許是方法出現了偏差，日本人的高漲熱情並沒有幫助他們取得成功。到1985年，日本左渡島保護中心的5隻野生朱䴉僅剩下3隻，不得不從中國借來朱䴉，希望通過「跨國聯姻」延續種群。

事與願違，2003年10月10日清晨，最後一隻日本朱䴉「小金」突然騰空飛往高處。狠狠撞向圍欄，腦顱、眼睛、口腔內大量出血，在痛苦中死去。至此，已知的日本朱䴉全部死亡。

沒有人知道「小金」為什麼這麼做。有人猜測是因為受到了驚嚇，但也許是長時間的圈養讓它失去了天空與夥伴，這隻36歲（相當於人類100多歲）高齡的日本朱䴉，選擇在劇烈的痛苦中結束自己漫長而孤獨的一生。

那是它最後一次試圖展翅翱翔。

與日本人的高漲熱情相比，中國方面付出的巨大努力，顯得低調而務實。

從1978年開始，中國科學院動物研究所的鳥類學家們組成考察隊，調查了東北、華北和西北3大地區、9個省區，行程5萬多千米，只為尋找朱䴉的蹤跡。1981年，就在日本捕獲最後的野生朱䴉的同一年，鳥類專家劉蔭增在秦嶺南麓陝西洋縣一處山林中發現7隻朱䴉。

科研人員邁出了第一步，政府部門立即跟上。發現朱䴉後的第4天，洋縣政府發布緊急通知，明確提出為朱䴉營造良好生存環境；第7天，洋縣林業局成立了「秦嶺一號朱䴉群體保護小組」，寸步不離地保護野生朱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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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政府、科研機構與民間形成一股強大合力，共同推進朱䴉保護事業：國家級保護區的面積在擴大，數量在增加；地方政府則限制使用農藥，阻止伐木、墾荒等破壞朱䴉棲息地的行為；科研機構火速推進相關技術的研究，成功實現朱䴉的人工繁育；「保護朱䴉」的理念在當地深入人心，民眾一旦發現受傷的朱䴉，會立即與當地派出所、野生動物保護站、朱䴉救護飼養中心聯繫，用最快的速度拯救朱䴉的生命……

基於日本方面失敗的教訓，中國選擇了自然繁殖與人工增殖雙管齊下的辦法。得益於秦嶺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和人類有力的保護，中國朱䴉的種群數量開始穩定地恢復……

不僅是日本，放眼全世界，我們究竟為了什麼而保護野生動物？是出於一種人類中心主義的道義感嗎？還是像當時的日本政府一樣，迫於輿論壓力，而不得不採取一些什麼措施，讓世人看到自己所謂的「努力」？為什麼我們的環保意識越來越強，「對生命的慈愛」卻消失不見了？

《朱䴉的遺言》想要討論的，正是這些問題。在這本書裡，既有「人工增殖派」和「自然繁殖派」的激烈爭論，也有唯一馴化了朱䴉的志願者不得不抓捕朱䴉時內心的強烈矛盾，還有對整個失敗的朱䴉保護事業「怒其不爭」的情緒，更有通過中日兩國相關舉措的對比，反思日本在整件事情上的失誤……

上海譯文出版社《朱䴉的遺言》

《朱䴉的遺言》是一部通過描寫瀕臨滅絕的鳥類朱䴉，反思人類如何與自然和諧共存的非虛構作品。與其追責，不如從根本上反思：「對生命的慈愛」，是如何從現代日本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