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光明頂上（站在山頂上）

2023-05-10 07:19:53 2

印象中，對於「山高人為峰」的感觸，更多的只是一句廣告語，從未深思和探尋過它真實的意境。曾直白簡單的理解，就是一個貌似有幾分「癲狂」的人，挺立在一座或一群山的頂端四下「張望」，努力地在尋找什麼。那一刻，這個人就成了山的峰頂。

「山高人為峰」也說明了一個人只要肯攀登，就能達到「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境界。

所以，「山高人為峰」是一個行為結果，也是一種思想追求，更是一種精神境界。

在滇東北老家，清明節除了祭祖掃墓，還有踏青、插柳等習俗。三月裡的一天，我們一家人驅車去諸葛南山踏青。在父親的「我們那個時候……」的描述中，約半個小時的行程，我們來到了諸葛南山的「攬雲峰」。

父親邊講邊不停地揮手指向遠處，動情地講述著他曾經的崢嶸歲月和他所知道的關於這些山梁的故事。孩子們時不時地撿起一塊塊小石頭扔向遠處，似乎也在瞄準什麼。父親的講述，我已聽過多遍……

因為，老家就在山梁子腳下不遠的村莊。眼前的這些山梁，有著父親曾經的印跡，也留下了我年少時放牛砍柴深深淺淺的足跡。

耳邊的山風呼呼作響，似乎摻雜著童年時的歡聲笑語。密林中的小道依稀可見，一個白衣少年正翩翩走來，擦肩而過，不言不語，漸行漸遠……那正是多年前的自己。遍地覆蓋著枯葉，清幽而恬靜。兩隻螞蟻正在一枝落到水邊的櫟樹枯枝上來回尋找……

這片青山於父親、於我，都有著某種妙不可言的默契和留在骨子裡的親切。這裡大大小小的山包、溝壑、溪流，山中的馬櫻花、松樹、櫟樹，山下的阡陌小道，田疇村舍，已深深地烙印在父親和我的記憶裡。

只是，多年來疏遠了，但從未走遠。

獨自一人，我循著兒時的記憶，沿著荊棘叢生的小道，爬上了老家村莊對面最高的山峰。想看一看父親、先輩曾站立過的地方，感受時空、時光流轉，聽一聽那來自曠野和遠古的聲響，窺探和捕捉與先人對視說話的影蹤……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眼前的景象是多麼的熟悉。

山鄉的耕地，只等一場春雨的來臨，播撒下萬千的種子，耕耘著秋天的豐碩；村莊白牆黑瓦，輪廓依舊；放眼處，白雲繚繞，煙波浩渺，河塘碧水蕩漾，朦朦朧朧中給人無限的遐想。

這一刻，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的守望。先輩們騰雲駕霧，列隊矗立於群山之巔。

這一刻，我是最年輕的守望者。微風吹拂，樹葉隨風搖曳。恍然間，我看到了爺爺慈祥和藹的笑容，卻看不清祖父蒼老的面容……

山峰之巔。我以一棵樹的姿態，巍峨而立。抬抬頭，伸伸手，白雲浮在眼前；低低頭，揚揚手，遼闊就在身邊，對著遠方歇斯底裡地吶喊。

風兒，捎來了回音，寂靜是如此親近。

閉上眼，迎著呼嘯的山風，猶如孫行者踏雲而去。

在這一刻，似乎忘了身體真實的存在，感覺自己如一片雲彩或是一縷青煙，頂著風迎著太陽，綻放飄散，融入無邊的蔚藍與蒼茫。

登山的意境，不只是登，更在於悟。慢慢人生旅途，磕磕絆絆，鮮花遍地會有，痛苦和荊棘也會有。而困難和疾苦猶如人生旅途中的許許多多座山，能克服困難努力攀登堅持爬過去的，才能站在最高峰。人生如登山，總有一些東西會蒙蔽我們的雙眼，但只要堅持，人生的春天定會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