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為什麼成兩半了還能跑（當螞蟻被放大n倍）

2023-05-25 21:54:50

上海寶龍美術館，最近來了一群「不速之客」。5月3日，隨著《魔都蟻行志：陳志光個展》的展出，一群群「螞蟻」成了絕對的主角。

陳志光1963年生於福建廈門，1988年畢業於福建師範大學美術系，現為福建師範大學當代藝術研究所所長。在當代藝術界，陳志光這個名字幾乎與「螞蟻」這個符號連在一起。自2003年創作不鏽鋼螞蟻雕塑以來，他將螞蟻這一看似渺小的生靈誇張放大，並把它冠以不同身份、置入各種情境，以期呼喚人類在審視它們的同時，尊重每一種生命和生活。在他的手下，螞蟻這種微小但具有普通認知的生物被幻變為各種各樣的造型，通過擬人化的塑造，它們成為生活中的角色和現實空間的存在，也成為一則以小見大、以物喻人的新式寓言。

螞蟻是生活中常見的昆蟲，它們在自然界中分工勞作，孜孜不倦地覓食、築巢和繁衍，顯示出超越個體的自然力量。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達利的作品中就時常出現螞蟻的符號。而陳志光的「螞蟻」系列則隱喻著充滿遷徙者的都市及都市中的個體，這種出於生命本能的堅韌與背後的智慧令陳志光敬畏。

陳志光說：「藏在蟻堆中的螞蟻，在無數同類中隱埋起性別、年齡、面目特徵，及或許也存在的精神世界，他們以俯首接受渺小的姿態構築了龐大，並使得它們的領地無處不在。它們默認屬於自己的身份，覓食，巡邏，遷徙，生養，其過程不斷複製，使得它們的生命力永續並無度擴張。由此而延伸出一種『螞蟻的宗教』，或許，這種近乎禪意的『道』才是螞蟻們生存背後的根本意義。」

作品《遷徙》系列

這些年來，陳志光創作了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螞蟻無數，那些黑色的、鐳射色的、透明的、鏽色的、銀色的螞蟻們隱藏在蟻堆中的無數同類之間，像一個個複製黏貼出來的符號，沒有性別、年齡或者是面目特徵。個體在這裡是缺失的，或者是被集體的陰影所遮掩覆蓋。而一個個渺小的存在集合在一起便組成了鋪天蓋地之勢，生命力無限膨脹、蔓延擴張。

在陳志光看來，團隊精神是億萬年來螞蟻穩健生存的基本。「它與人類的生存方式何其相似，讓人感慨其隱晦渺小的身軀裡居然蘊含著如此的堅韌。我們曾經在愚公帶領子孫們與大山的對峙的背影中領略這樣的堅韌，而這種接近極限的堅韌卻被我們稱之為『愚』。或許，正是因為有著如此堅韌的胸懷，螞蟻在大地中的運動才生生不息，它們井然有序、浩浩蕩蕩地駛向永恆的未來。而有了這樣的浩蕩，終有一日到達彼岸。」

中央美術學院院長範迪安評價陳志光將螞蟻生活化、象徵化和「放大」，成為了一種含帶文化意涵的符號，「陳志光將螞蟻的形象』放大』到讓人不能忽視它們的存在的程度，體現了從『 生物社會學『的角度建立自己藝術觀眾的努力。作為當代藝術家，他深知要解決藝術語言與現實的關係問題，要找到自我與社會關聯的樞紐，要最直接而強烈地呈現身處的世界的某種重要特徵」。

美術批評家陳孝信評價道：「陳志光的螞蟻在外形上採用寫實的手法，他成功的地方在於創作材料上的轉換，不鏽鋼的質地和螞蟻自身的屬性產生了距離，使其從螞蟻原本的色彩中抽離出來。他僅僅採用了螞蟻的形態，而沒有採用其本身的色彩，這是用現代材料對自然生態的改造。在他的《螞蟻》系列中，蘊含了兩個針對性的隱喻：首先是把螞蟻看成人，其次是人也具有螞蟻的某些特質，人類渺小如螞蟻，但是精神是獨立的、勇往直前、不可戰勝的。」

作品《樹非木》

2017年，陳志光在他的故鄉舉辦個展。兩年後，陳志光帶著蟻群來到上海。這不是螞蟻軍團第一次來到上海。2008年，他創作的《遷徙時代》曾盤踞外灘一帶。這次，大型螞蟻雕塑組成的戶外公共藝術、以螞蟻和近年新靈感斷木為元素的裝置和架上作品、首尾呼應的影像作品，也將寶龍美術館變成魔幻十足的劇場。

如果說螞蟻代表一種順流而動的自主選擇式「遷徙」，那麼被裁剪的樹木可以被看做一種新型的、不得已而為之的「遷徙」。陳志光關於「樹」的創作來自工作室旁邊不斷被砍伐的樹。樹的生命特性絕不適合遷徙，但在現實的裹挾下，樹本身無力選擇。以非生命形態的存在，對樹而言是一種出於生存的無奈。這種悲涼的隱喻與後工業時代都市中的新型漂泊者的遭遇切切相合。「樹非木，強調的是樹而不是木，樹是有生命的，而木是材料性的，有生命的樹用木頭的形式刻畫出來，轉換成不鏽鋼材質映射萬物生命，以此來體現自己的生命力，這些樹在遷徙中為了適應環境而削去自己的枝葉，就像是我們這個變遷時代的人的靈魂，並非肉體。」陳志光說。

策展人段少鋒介紹，「魔都蟻行志」作為本次個展主題，頗像源自晚清或者民國志怪小說的名字交代了這個展覽的地點以及事件，這種描述本身就帶著一種魔幻色彩。「個展中主要呈現了以螞蟻和斷木為元素的兩種作品，但是作品呈現的媒介跨越了繪畫、攝影、影像、互動裝置、公共雕塑和室內雕塑等，此外更有《遷徙》為名的大型裝置。單純的描述對象和多元的語言呈現構成這個看上去乾淨利索卻又內容豐富的展覽。」

欄目主編：李君娜 文字編輯：李君娜 題圖來源：由主辦方提供 圖片編輯：徐佳敏

題圖說明：作品《遷徙》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