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科學家兒童(現代版科學怪人)
2023-09-10 07:25:38
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一個新聞:
南方科技大學原副教授賀建奎近期已刑滿釋放。4月7日,健康時報接通了賀建奎的電話,對方確認為本人接聽,但表示不方便通話。
圖源:新浪財經
賀建奎這個名字大家可能覺得很陌生,如果說到「基因編輯嬰兒」案呢?
賀建奎正是這個當時轟動一時的案件被告人。
◤No.1
「基因編輯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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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到2018年11月26日,南方科技大學生物系副教授賀建奎在第二屆國際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召開前一天宣布,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於11月在中國誕生。
消息一出,引發輿論軒然大波。不僅是國內,國際學術界也廣泛關注,可以說是一場巨震。
BBC連發2條表示憂慮
BBC:中國基因編輯引發質疑
圖源:BBC
基因編輯:科學家走得太遠了嗎?
圖源:BBC
《衛報》:科學家稱,世界上第一批在中國創造的基因編輯嬰兒。未經證實的科學突破引發道德和道德問題
圖源:衛報
◤No.2
「基因編輯人類」,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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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人民網報導:
「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於2018年11月在中國健康誕生。這對雙胞胎的一個基因經過修改,使她們出生後即能天然抵抗愛滋病。這是世界首例免疫愛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
這對雙胞胎的一個基因經過修改,使她們出生後即能天然抵抗愛滋病。
根據美聯社消息,近年來,科學家們發現了一種相對簡單的方法來編輯基因,即管理身體的DNA鏈。
這種名為CRISPR-cas9的工具可以修改受精卵或早期胚胎的基因,並對DNA進行操作,以提供所需的基因或禁用有問題的基因。
圖源:ZeClinics
賀建奎就是用這種工具進行的基因編輯。據他接受採訪時表示:曾在實驗室裡練習編輯老鼠,猴子和人類胚胎已有好幾年了,並申請了專利。
他選擇禁用一種名為CCR5的基因。CCR5的基因編碼生成的蛋白質會允許HIV(導致愛滋病的病毒)進入細胞。
賀建奎將CCR5的基因通過編輯,改為CCR5Δ32(Δ,δ,念Delta),準確地說是替換了原基因的32個鹼基對。
聽到這裡會不會覺得好像是一件好事?請看下去:
一、基因編輯嬰兒的必要性不存在
這對嬰兒的父親是愛滋病病毒(HIV)攜帶者,母親為HIV病毒陰性,即母親未感染愛滋病病毒,在精子清洗技術和試管嬰兒存在的背景下,這一對嬰兒完全有可能在不感染愛滋病的情況下出生,賀建奎基因編輯的行為本質上並不是必須的。
二、CCR5基因不可敲除
多項研究證實,CCR5基因本身對於免疫系統、神經系統的功能發育都有作用,一旦被敲除,可能影響人體的諸多功能,帶來更多風險。
除此之外,作為人體的正常基因,CCR5編碼的細胞膜CCR5蛋白只是HIV-I的受體之一,即便敲除這個基因,還有受體CXCR4,即使兩個受體均缺失,這意味著即使經基因編輯,兩名嬰兒依然有感染愛滋病的風險。
三、無證行醫為牟利,有違倫理
賀建奎在得知人類胚胎基因編輯技術可獲得商業利益後,與廣東省某醫療機構張仁禮、深圳市某醫療機構覃金洲共謀,在明知違反國家有關規定和醫學倫理的情況下,仍以通過編輯人類胚胎CCR5基因可以生育免疫愛滋病的嬰兒為名,將安全性、有效性未經嚴格驗證的人類胚胎基因編輯技術用於輔助生殖醫療。
更重要的是,以上3人均未取得醫生執業資格。事後調查甚至證實,賀建奎最初是做物理晶片研究的,進行基因編輯工作完全是半路出家。
不是其他科學家無法做這項工作,而是在法律和倫理沒有完善的情況下,科學家不能貿然去做。一個科學家如果沒有道德底線,缺乏對生命,倫理和法律的敬畏之心,造成的危害是呈指數增長的。
四、雙胞胎嬰兒存在編輯脫靶等問題
目前基因編輯技術並不成熟,依然存在脫靶等相關問題,把一項不成熟的技術應用到現實中,而且是在非必要的情況下,後果是非常可怕的。
報導中,這對雙胞胎嬰兒露露和娜娜最後攜帶的CCR5並非原設想的可抗愛滋病毒的變體CCR5,而是擁有完全不同新基因的版本。娜娜意外地在一個CCR5基因組多了一個鹼基對,另一組卻被刪除了四個鹼基對。與此同時,露露繼承自父母的一組CCR5基因組意外刪除了15個鹼基對,另一組則沒有改變。
在未來,賀建奎造出的基因嬰兒露露和娜娜會有什麼樣的命運,以及對後代產生的影響,都值得人們持續地關注和思考。
◤No.3
科學與道德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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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CRISPR/Cas9技術的發展,第三代基因編輯技術應運而生,近幾年無論是科學實驗室,還是生物科技公司都積極的投入到CRISPR技術的研究應用中,使得醫學領域及人類疾病的治療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發展。然而,對於此項技術可否應用於人類胚胎基因編輯仍存在很大爭議。
關於製造CRISPR寶寶的問題,CRISPR的發現者Jennifer在《基因編輯大革命》一書中提到,一位名為Christina的企業家邀請他們加入她新創立的公司,這項事業與CRISPR有關,她希望為某些幸運的夫婦,提供健康的「CRISPR 寶寶」,他們計劃利用CRISPR來引入特定的DNA突變,消除罹患任何遺傳病的可能性,她說話時眼睛裡透漏出普羅米修斯式的光芒,讓人懷疑她除了基於善意而修改基因的那套表面說詞之後,還有更加可怕的,大膽的想法,例如利用基因編輯來強化某些特徵。
早在第一屆人類基因編輯峰會上,美國埃默裡大學的保羅·沃爾普就指出 :必須在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方面糾正認識誤區。當前對基因編輯用途的主要考慮是,修正致病突變與預防出生缺陷,而不是「定製嬰兒」。
這就是為什麼賀建奎團隊的研究逾越了基因編輯的 「底線」,這種類型的研究可能將現存人類的基因組,連同所有未來世代的基因組集合起來,變成可不斷刮除再重寫的羊皮書卷,任憑我們這一代人一時興起的編輯,就能刪除和重寫當中的任何遺傳密碼。然而經CRISPR修改基因的動物種類名單不斷增長,從之前的線蟲到山羊,以及現在的靈長類動物,就這種發展趨勢來看,人類加入這種不斷增長的基因組改造動物名單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假設我們最終無法避免在人類基因庫中留下人為錯誤。這種人為錯誤要持續下去到多久?今天產生的基因突變是否在一萬年後仍然存在,那時紅色超巨星心宿二按其發展歷程將爆炸成為一顆超新星,在空中看到明亮如滿月的星宿二的未來人類是否仍會帶有這種突變基因?
電影《無姓之人》
就像《未來簡史》中提出的三個議題:永生不老、幸福快樂、上升為神,人類真的具有改寫遺傳密碼的資格嗎?
當父母和醫生的治療選擇發生衝突時,倫理如何發揮作用?在法律、倫理、現實之間,「安樂死」是否將是個永遠的「禁區」?基因編輯嬰兒實驗存在哪些違反生命倫理的問題?警察如何利用 DNA 尋找到金州殺人案真兇?是否每個人的 DNA 都需要記錄到國家的基因庫中?把人類的心臟移植到動物身上是否符合道德倫理?
如果對這些議題感興趣,推薦你學習由塔夫茨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醫學院終身教授教授Prof. S.K.帶來的《生物醫學中的道德倫理及典型案例分析》,讓教授帶領你探知相關倫理準則以解決道德困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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