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之殤
2023-06-24 09:45:01
被害
西班牙的巴塞隆納,是個既古老又繁華的城市。在沃特凡大街的末端,有一幢很舊的樓房,這幢樓房的主人早已不住在這兒,將它廉價租給了年近古稀的法爾考·辛斯。法爾考·辛斯和他19歲的孫子摩西瑟·辛斯住在這幢房子裡。摩西瑟的母親10年前偶染疾病猝死,他父親也因悲慟過度,於4年前死去。摩西瑟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做工,法爾考整日待在家裡,百無聊賴,只有傍晚孫子回來後,才感到一絲欣慰。
這天,日已西墜,還不見摩西瑟回家來。法爾考很不放心,給汽車修理廠老闆打電話。老闆說摩西瑟已於一個小時以前離廠回家了。汽車修理廠到家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他的影子?
夜幕降臨,法考爾豎起耳朵,凝神聽著,希望能聽到孫子汽車的喇叭聲,可整整一夜孫子也沒回來。凌晨時,突然傳來了門鈴聲。
「請問,摩西瑟·辛斯住在這兒嗎?我們是警察局的。」一位神採飛揚的年輕警察站在門口,神情嚴肅地說。
「對、對,他、他是我孫子。怎麼啦?他出事啦?」
「你孫子摩西瑟被人謀害了。我們在海邊發現了他的屍體,在他身上發現了他的身份證,才找來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去辨認一下。」
法爾考跌跌撞撞地隨著警察來到一間屋子裡。當警察掀起蓋在屋中央一張木床上的白布時,法爾考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他只覺天旋地轉:果真是摩西瑟!
「是誰殺了我孫子?是誰是誰……」法爾考囁嚅著。
這時,一位警長過來問了法爾考一些情況,最後說:「法爾考先生,你孫子開車上班嗎?」
「是的,他有輛勁豹轎車,八成新,車號是BIC4041。」
突然而至的悲傷使法爾考陡然變得憔悴不堪,他神情漠然地拿著孫子的手錶等遺物,回到了住處。
圈套
數日後,餘哀未消的法爾考到超市購物,正欲穿越寬闊的馬路,突然,一輛淺灰色的奔馳轎車從他身旁飛速而過,稍稍將他擦了一下。他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那輛轎車在離他七八米處猛然剎住。車門推開,從車上走下一個打扮得十分時髦的少婦,30多歲,長得非常迷人。她款款來到法爾考身邊,纖腰微彎,關切地問:「先生,摔痛了嗎?」
那少婦說著,將法爾考輕輕扶起,嘴裡喋喋不休地賠著不是。然後,她將法爾考攙進自己的車裡,說:「先生,我送你去醫院吧!」
法爾考用手揉了幾下腰部,覺得比剛才好多了,於是,他搖了搖頭,說:「不要緊,不用去醫院了。」
「那好,先生,我把你送回家。」少婦真誠地說。
法爾考告訴了她地址,於是,那少婦駕著汽車,將法爾考送到家裡,攙扶著他進了屋子。
「先生,我叫奎士琳。過幾天我還會來看你的。」少婦駐足片刻後,便告辭了。
自此,奎士琳每隔一兩天都要來看望一下法爾考,每次都要帶些富有營養的食品。兩人逐漸熟悉起來。有一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奎士琳突然倒在法爾考的懷裡,緊緊地摟著他那早已發福的身軀,嬌喘籲籲地說:「法爾考,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
法爾考目瞪口呆!他和奎士琳相差30多歲,當她父親都綽綽有餘。而且,自己一貧如洗,想到這兒,法爾考慌忙推開她,喃喃地說:「不、不,奎士琳,別這樣,快別這樣,我、我什麼都沒有。」
奎士琳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直愣愣地望著他,眼中含著淚花,情真意切地說出了一番情由。
原來,奎士琳曾結過兩次婚。第一次,是嫁給一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可是,兩年以後,那喜歡拈花惹草的年輕男子便對她厭倦,另尋新歡去了。之後,她和一個長她二十幾歲的百萬富翁結了婚。可那百萬富翁完全把她當做玩物,恣意凌辱她。最後,那百萬富翁給了她一幢漂亮的別墅,就把她拋棄了。
「法爾考先生,我知道你沒有錢,且年紀已大。可是,錢多有什麼用?年輕有什麼用?年輕的男人和錢多的男人對女人來說,都是危險的。我只想安穩平和地過日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一起住在我的別墅裡。」奎士琳說著,含情脈脈地將法爾考緊緊地抱住。法爾考呆呆地看著奎士琳,他嗅到了奎士琳身上濃烈的香水味以及令人心醉的體香。他知道這一切是真的,不是夢。
法爾考順從地按照奎士琳的安排,搬到奎士琳的別墅裡,與她同住。
這天下午,外面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奎士琳聞聲走到窗前,向下望了望,連忙走出房間,下樓去了。
法爾考走到窗前,向下張望著,見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停在草坪旁,一個30來歲的男子,身穿黑色的緊身茄克衫,倚在汽車門邊。奎士琳走上前去,兩人嘀咕了一陣,那男子便鑽進汽車裡開走了。
少頃,奎士琳又回到樓上,臉上隱隱可見一絲緊張的神情。
晚餐以後,法爾考躺在沙發上休息。奎士琳端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小心地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然後,奎士琳走進洗澡間,脫衣洗澡。然而,她顯得有些心神不安,不住伸頸透過浴室的磨砂玻璃,望著隱隱可見的躺著的法爾考。
法爾考側轉身子,欲伸手去拿咖啡杯。正在這時,奎士琳的小狗莎米恰巧跑過來,碰了一下。咖啡杯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莎米跑過去,急急地舔著地毯上的咖啡。突然莎米急劇地搖晃著腦袋,在地毯上不安地徘徊著,還不住地尖叫了幾聲。之後,就倒斃在地毯上,鼻孔、嘴角溢出滴滴鮮血。
法爾考驚駭萬分地看著死去的莎米,張大了嘴巴,渾身哆嗦著。這時,奎士琳洗完澡走了出來,見此情狀,稍稍一怔,旋即恢復了常態。
「莎米,它、它死了……」法爾考驚恐地說。
奎士琳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咖啡杯,隨後,滿不在乎地俯身將莎米拎起來,扔到樓下的垃圾桶裡。
晚上,法爾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剛才發生的事太可怕了,他暗暗思忖,莎米為什麼會突然暴死呢?肯定是咖啡裡有毒。難道奎士琳想毒死我?他越想心裡越恐慌。自己必須立即逃離這是非之地。他輕輕推了推奎士琳,見她紋絲不動。於是,他悄悄地翻身下床,躡手躡腳地拿著衣服,走了出去,逃回了自己的老屋。
緣由
奎士琳為什麼要謀害身無分文的法爾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