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信件內容(那疊舊信件)
2023-05-30 07:56:17
鬚眉道長: 展信歡顏! 最近我這一直一直下雨,你哪呢?是晴天還是一樣的雨季。我喜歡在霏霏細雨中散步,喜歡躲在被窩裡聽隆隆的雷聲,譁啦啦的雨聲。
告訴你喔,我同桌日記本忘收被她姐看到了,第二天她姐騙她說昨晚她說夢話叫了好多遍一個男生名字,同桌說她當時嚇死了怕自已走火入魔了,哈哈哈⋯⋯
上次你說參加學校的辨論賽結果怎樣了⋯⋯
我要去做作業啦,先聊到這吧。
祝:鬚眉長過撫塵 無憂漫過無慮
兔牙
記得你手寫的最後一封信件是何時嗎?太久遠了吧,我已忘記了他的名字,已模糊了他的容顏。真的太久遠了,抽屜裡的那疊信紙已淡淡泛黃,我已習慣拿來寫寫隨筆,記錄生活瑣碎。
「筆友」這個稱呼在那個年代也曾風靡一時呀,下課時總會三五成群地擁至傳達室,大爺總將一大疊的信件堆放在桌上,這一波摸排下來認識的,不認識的信件一清二清,校園內又多了一系列八卦談資。
那時收到信件是一件多麼有面子的事呀。當時的筆友相等於如今的網友吧,未曾謀面,卻似曾相識,訴說自己的浮想聯翩,聆聽對方的喜怒哀樂,青春年少的煩惱在車馬郵件中穿梭於街頭小巷
「嗨,哈哈哈⋯⋯我昨天一下收了一百多封信啊,快幫幫我,回不過來了。」
「瘋了吧,我沒空,也不知道回什麼。」
「走吧,隨便挑隨便選,包你滿意。」
婷的整張床鋪滿了信件。
「你要全回信?」我懷疑地問。
「怎麼可能,選些有意思回。」婷答道。
「真本事,你哪弄的這些信?」我問。
「電臺交友啊,你想選幾封?」她自豪地說著。
「一封。」我隨口說。
「兩隻手二封吧,求你了。」婷哀求道。
我站到床中央蹲下來閉上眼睛,伸出手一頓亂摸後一手各抽一封信。
第一封:長樂城關中學初二的一位男生;不可思議的是第二封:連江XX看守所。
「看守所也可以自由交友的嗎?」我問。
「你不好奇嗎?」婷狡猾地說。
「我很⋯⋯很好奇哈哈哈。」
回到家,由於太好奇我先拆開了看守所那封信,這是一封可稱之為懺悔的信件:他自我介紹後便傾訴著自己因某次在夜總會遇警察臨檢被朋友栽髒毒品被抓。現在的自己悔不當初以及交友不慎等,最後問可否互通信件交友。
我尋思他在那地方一定苦悶,就從笑話大全上抄了好幾則笑話,並告訴他一天只能看一則,好好改造早點回家。就這樣有時給他講些見聞等,後來因考試也就斷了給他回信。
鬚眉道長就是那位初二男生,他每回長長三頁信紙寫滿詩文。後來他考上了長樂一中,因為學業繁忙我們也漸漸少了聯繫。
突然的某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件,說他出獄了可以來看我嗎?驚訝過後,我說可以呀,到我學校門口吧。
約定的那天放學,在校門口我看見一位約二十出頭的男生站那左顧右盼,便走過去問他是不是。後來我和他便繞著學校外圍走著聊著,婷就一直這麼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
當他問我肚子餓嗎?我腦中在想是要請我吃飯嗎?他不是剛出獄沒工作也沒啥錢吧?又掂量了自己兜裡的零花錢也不夠請他呀,便說:「不餓,我要回家了。」
他向我要電話號碼時,說著說著我卻把最後一位號碼說錯,後來的後來故事便沒了後來。
日升日落,日復一日,便會明白永恆不變的只有日月星辰,與你記憶深處的那一箱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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