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住青旅合適嗎(那些漂在大城市)
2023-06-17 10:32:25 2
城市讓她感到孤獨,突然被扔進社會有落差感。沒有人認識她,沒有人願意知道她,也沒有人輔助她,融入是唯一的選擇。
文 | 何沛芸 編輯 | 沈小山
「好繁華」,許鑫和朋友曾在東方明珠下過了一夜。
那時候年輕,不會想到要找個地方睡覺。第一次來上海玩,他們在江邊聽人彈吉他到凌晨。天橋上留宿著小年輕、情侶,也有破破爛爛的流浪者,他們覺得好玩,便停下歇了。
後來許鑫漂在城市裡,尋找生活,不再對著建築讚嘆。視覺豐富了,感受麻木了。
住所是生活繞不開的一環,他再到上海,沒再去過外灘,包月住在青旅裡。
在寸土寸金的市區,比起一個月租金三四千的小單間,住在青旅仍然經濟實惠得多。
住客們出於各種考慮在這裡停留。
相對低廉的房租,是許鑫選擇住青旅的原因之一。他剛入職做健身教練,月薪四千左右,性價比是租房的關鍵。兩個多月裡,中介帶他看過十多套房,網上舒適的好單間都沒有了,剩下的要麼公共客廳太小,要麼交通不便。
他也遇到過一套靠譜的房源,但一座橋阻攔在上班的路上,許鑫覺得每天要跨過這座橋,心理上有障礙,「做健身這一行其實想的就是能天天呆在健身房,搞太遠太麻煩。」
房子找得「心碎」,生活成本壓力下,許鑫從酒店搬到民宿,民宿搬到青旅。
在頭一家長住的青旅住到快一個月,某天早上八點過,許鑫睡眼還是惺忪的,他突然被電鑽的聲音震得清醒。
雙層床三兩下拆掉,跟他一間房的人很淡定,「這是第三次。」對此,老闆很無奈,表示可能是鄰居投訴多了,習慣就好。
在原地打了兩天地鋪之後,許鑫搬到李漁的旅舍裡。
00後吳桐衝著床鋪的乾淨整潔來。他摸摸臉,遺傳的皮炎讓他成為塵蟎「人肉檢測器」。在酒店住宿時,吳桐或多或少都有過敏的症狀,這讓他能輕易判斷床單被套是不是乾淨。
今年10月,他到上海學打擊樂,在app上搜到李漁的店,先住了兩三天,覺得「睡覺跟家裡差別不大」,也沒再考察到更好的住處,於是住進了六人間。
2016年剛到上海學舞的時候,李漁也沒有滿意的住所。她找了位於普陀區金沙江路的房子,一個單人帶獨衛的房間。
獨自租房的日子裡,李漁每天去工作室跳舞,回家後沒人說話。沒住滿一年租期,她就搬了出去。
李漁在跳舞/受訪者提供
「做一個青旅的話,(跳舞的人)可以聚在一起,共同學習,共同進步。」李漁用大學攢下的錢和朋友一起準備了第一筆資金,在街舞圈吸引了第一批客源。
位於西康路的「家」就這樣建起來。
要看出誰是旅舍的新住客並不難。
新來的有數不清的問題:「吹風機在哪兒」,「燒水壺呢」,「垃圾分類怎麼辦」。除了這些,在進廁所時還會上下打量一番。
老住客輕車熟路,摸黑就能找到廁所燈。
在有限的空間裡,人們的隱私和分享有著微妙的界限。你可能眼光遠遠瞥到開著門換長褲的男人,可能撐開不明主人的傘以抵擋冷雨,也可能在深夜的餐桌上接過陌生住客遞過來的炸雞和話題。
許鑫喜歡熱鬧,以前住集體宿舍時,他常把附近十幾個朋友叫來,一起吃飯聊天。他試圖在所有住處都找到其樂融融的氛圍。但許鑫知道,這是一種奢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外號「房哥」的男人和許鑫同住六人間,兩人說話不超過十句。許鑫只知道他做房產銷售,每天賣房子,半夜回來是常態,但第二天早上依然八點準時起。
復讀一年,想考一流音樂學院的壓力讓吳桐感到焦慮,有課出門上課,沒課練琴。住的地方只要求一張舒服的床。室友的微信、qq,他都沒加。吳桐有點不好意思,「還不知道他們真名呢。」
來找工作的眼鏡男生總是跟書待在一起,不願意跟我說太多話。少見主動加入話題的一次,是客廳裡的人們談論到大學分級的985、211。
住客們在這裡維持著相處的平衡,作息與生活相異,大多選擇包容。許鑫喜歡早睡,晚歸的人在凌晨吵醒他,他被困擾,但理解,「住這兒的都不容易,都是來打工的。」
南都周刊(id:nbweekly)做了一期關於「在青旅包月的年輕人」的報導,大家可以掃碼關注,回復「青旅」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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