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電影中不明白的地方（這是一部真實到看不下去的電影）

2023-07-08 23:48:20 1

講真，這部戲有點點燒腦。倒敘和插敘結合的手法，從旁觀者眼中展開主線——被打個半死的潑皮牛結實被任達華飾演的中醫意外撞到，爾後死亡，期間發生了什麼，都是七零八落地拼湊起來的。

首先是長壽鎮的鎮長。在他眼裡，沒有什麼比名節更要緊的事，哪怕時辰已到，也硬要逆天改命，讓年輕貌美的寡婦為大限將至的老人輸血，只為保住鎮子清末至今的長壽二字。縱觀村鎮，只有他的頭上還盤著因循守舊的辮子。有這樣的人主持大局，又怎會容得下牛結實逆天造反，更何況牛結實劣跡斑斑，了結他，也算民心所向。

而正好有人注意到這點，他知道憑自己一己之力，是無法報當年因牛結實作惡而導致的家破人亡之仇，身為西醫的牛醫生，自然懂得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的道理——牛結實是敲不破，打不死的銅豌豆，影片伊始，縱置於多人亂棍之下，再扔下懸崖，牛結實也不曾大礙。

牛醫生該如何是好。眼看著牛結實無法無天，破肉鋪老闆的牌位，偷看別家夫妻房事，甚至引誘寡婦，餵垂危老人飲酒，他不能再袖手旁觀。牛醫生與鎮長不謀而合，狼狽為奸，以搖鈴為號，團結一致，讓牛結實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一無所知的牛結實救下陪葬的寡婦，當然不是大俠風範——這麼巴適的妹紙，你們不要，我要了。一開始，寡婦也是抗拒的，特別是面對一堆女人劈頭蓋臉的質問，說她不知廉恥時，她甚至不惜寬衣解帶以證清白。然而這孩子終究沒能抵抗過自己的內心，怎麼說，全鎮人都將她推向河裡待她自滅時，唯獨牛結實救下了她。

鏡頭拉遠，很多次我們能俯瞰全局，這是一個群山環繞的鎮子，依山而建，多次有崩坍的可能，支撐山石的是幾根看似粗壯的樹幹，而內裡是否早被蛀空，不得而知。鎮長已經到了九十九歲，長壽是這裡的標誌，就像寡居多年的女人的牌坊，他得守住這一切，外邊如牛結實這樣解放天性的人別想進來，裡面的人也得悶聲悶氣過著因循守舊的日子。

偏偏作為外來人口的牛結實好死不死，知道了長壽鎮所謂長壽的秘密，如何讓秘密永遠地被守住呢，不言而喻，這一切都被讓私仇充滿頭腦的牛醫生看在了眼裡。都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但群眾的嘴卻是會說瞎話的，眾口鑠金，每一個見到牛結實的人都像遇到瘟神，讓他感覺自己命在旦夕，甚至不惜強弱聯手，在大雨裡奔走，逼得牛結實逞強證明自己，在烈酒的作用下，加快了生命消逝的速度。

在看這部影片的時候，我注意到一個細節，他們的衣服。第一次出現整齊劃一的黑色鬥篷，應該是在老祖葬禮的時候，牛結實潑皮相一如既往，而在村中人大婚時，他穿上了這樣的衣服，爾後痛飲烈酒，這說明什麼呢，牛結實要向所有人證明，哪怕黑袍加身，烈酒穿腸，他也所向披靡，而這一切，盡在牛醫生的掌握中。

果不其然，時光扭轉到牛結實幼時，他爹死於癌症，這種在當時誰都不曾聽說的病症，無藥可救，如瘟疫般人皆避之。牛結實慌了，簡陋的射線機照過他的身體，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成了陰影，難道自己真的岌岌可危？

當他騎著車在城樓上一轉轉打圈時，我們看見鎮子已經空蕩蕩，也許這只是一種表現形式——站在牛結實的角度，看到的只有虛無。曾經他的生活多麼美好，和幼童扳手腕，比誰尿得遠，向少婦潑水耍流氓....而現在，他卻身處烈火與寒冰之中，一邊是美麗的寡婦已經孕育新的生命，一邊是鎮裡的人都處心積慮要他死。

不只他一人得死。幾乎是面對滅門之災的牛醫生，恨不能斬草除根，他要牛結實未出生的孩子一同殉葬。而面對眾人的沉默，他不得不折中選擇，了卻孽子，結了他的心頭恨。寡婦的反應是下意識的，她在一群黑壓壓的鬥篷裡除下帽來，眼神驚異而無奈，她沒有思考和周旋的餘地，眾目睽睽之下，要想救下牛結實，她毅然決然地抓起了拿包墮胎藥。

關於這一段我其實有些疑惑，牛醫生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牛結實，哪怕拿掉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這樣能平他一腔怒火？後來我又回看了一遍，接下來的鏡頭就是有孩子給正在刷棺材漆的牛結實通風報信，再對著上一段寡婦抓藥，前後呼應——實際上寡婦知道，無論她和孩子，亦或牛結實，都不可獨活。而她無法開口，任憑所有人被牛醫生蒙在鼓裡——牛結實是自己死的，孩子是馬寡婦墮下的，投名狀誰都有份，偏偏與他無關。

如果不是頑童的通風報信，或許一切正中所有人下懷，偏偏事情如藍色棺材在昏黃的小鎮裡一樣扎眼，牛結實明白了牛醫生的苦心孤詣，也明白了全鎮人的心之所向，他服藥自盡，換來了母子一世安好。

好了，該殺的除掉了，該生的留下了，《殺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