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壯壯個人資料簡介(當年因1場電影被禁拍了10年的田壯壯)
2023-04-19 05:51:55
2018年6月,中國電影導演協會年度表彰大會開幕,一群北京電影學院78級畢業的「老同學」上臺領獎。
這是個群星璀璨的豪華陣容,攝影系出身的張藝謀,導演系出身的張建亞,幾乎涵蓋了中國各領域的精英。
主持人讓導演系代表先發言,張國立下意識喊出了張藝謀的名字。
誰知張藝謀有分寸地擺擺手,後退一步,不敢上前發言。
究竟是誰?能有這麼大魔力,讓當下中國最炙手可熱的導演老謀子噤若寒蟬,不敢越雷池半步?
這個男人,就是田壯壯。
導演張建亞看出了張藝謀的心思,他順水推舟般把田壯壯推了上去。
用張建亞的話說:「出了朱辛莊(北京電影學院原校址),我他媽只服田壯壯!」
從影響力上看,張藝謀首屈一指;但從藝術成就上看,田壯壯似乎更勝一籌。他豐厚的家學淵源,讓張藝謀汗顏;而他敢拍敢導的豪橫,更是讓影迷執念。
少年成名,他桀驁不馴
1978年,全國恢復高考,北京電影學院重新招生。
考場上有個男孩不修邊幅、頭髮凌亂,在緊鑼密鼓的答題。鋼筆「沙沙沙」划過考卷,空氣中瀰漫著桀驁不馴的因子。
其他同學還在愁眉苦臉的時候,他已經提前交卷了。
監考老師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去半小時,不可思議的問他:「這麼早交卷,你不檢查一下嗎?」
小男孩回答:「不用了,再檢查就是浪費時間。」
這個答題速度超快的男孩,就是田壯壯。為什麼他考試這麼快?因為他有家學淵源。
父親田方,著名男演員,《英雄兒女》男主演,延安文藝座談會的時候,田方就坐毛主席旁邊。母親於藍,著名女演員,《烈火中永生》中扮演江姐。父母都是當時中國第一流的演員,他從小對戲劇表演耳濡目染,能不快嗎?
在考場上愁眉苦臉的,還有一個男孩,他叫陳凱歌。
陳凱歌沒考出來,很沮喪;出考場的時候,田壯壯拉住他:「走,出去玩去。」
再後來,陳凱歌去製片廠實習,他還沒摸到電影膠片的時候,田壯壯已經拍上了短片。拍畢業作品《小院》時,攝影系的張藝謀、侯勇、呂樂給他掌鏡。
在畢業前,田壯壯就拍了四部作品,這在北京電影學院歷史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存在。
家境殷實加上天賦異稟,田壯壯踐行自己的理想有了肥沃的土壤,區別於父母「愛國主義」的主旋律,田壯壯的想法很純粹:「想拍真實的電影。」
離經叛道,他的電影「沒人看得懂」
懷著對弱小人物的同情,田壯壯籌拍了《九月》,結尾顧小玉老師認不出她的學生鄭啟天,鄭啟天也沒能與老師相認。這種摸不著頭腦的狗尾續貂,讓投資人很奇怪:
「壯壯,等你下一部片子我再表態吧,這部我實在看不懂。」
不僅投資人沒看懂,電影院內幾百個觀眾也沒看懂,沒有鼓掌、吆喝,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九月》票房慘敗,投資人都沒收回成本。
田壯壯倒是很坦然:「看不懂就看不懂吧,不能因為你們看不懂我就不拍了。」
緊接著,他拍出了《獵場扎撒》,描寫牧民的遊獵生活,文化部門領導看了,有點生氣,說:「你拍這電影給誰看,誰又能看得懂?」
再後來的《盜馬賊》,更加讓同行皺眉。著名影評家李陀問的直白而尖銳:「壯壯,你能告訴我這片子是說的什麼嗎?」田壯壯說:「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沒人看的懂,也沒有絕對的正邪對立,甚至沒有主次角的界限,田壯壯的電影,越來越匪夷所思。
而這,就是他想要的「真實」,《九月》中,師生情誼未滿的遺憾,《獵場扎撒》中牧民對古老宗教儀式的敬仰傳承,《盜馬賊》中藏民的虔誠與無奈。
田壯壯將目光鎖定在中國各行各業的勞苦大眾與少數民族,描寫他們的悲歡離合與生活點滴,這些小事沒有正邪對錯,只有鮮活的真實與崇高。
甚至影片對白都沒有用漢語播放,而是採用了蒙古語與藏語。
沒有主旨就是最好的主旨,一千個人眼中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就是田壯壯想要告訴我們的:「您只管看,我只管拍。」
田壯壯在「跑偏」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後來他拍出了《藍風箏》,猶如一記悶雷,炸響了神州大地。
一部《藍風箏》,他被禁十年
1993年,田壯壯帶著呂麗萍、濮存昕、李雪健等人拍了《藍風箏》。影片講述了中國1953年至1967年的歷次政治運動。拍攝角度隱晦不明,似乎有所影射。
影片直面政治歷史問題,它是中國大陸第一部借用香港及日本資金拍攝的影片,因此《藍風箏》得以日本影片名義參加國際電影節。
不過,中國電影代表團不能容忍這種「變節」行為,他們群情激奮,毅然退出國際電影節。
好好的中國影片,為什麼要用外國的名義參賽?《藍風箏》劇組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導演田壯壯首當其衝,被禁止拍攝電影10年。
有人說,田壯壯影射國內政治,所以被禁拍。
其實不是,因為1993年與1994年。中國還有兩部偉大電影問世,它們分別是陳凱歌的《霸王別姬》與張藝謀的《活著》。
跟田壯壯一樣,陳凱歌與張藝謀的電影也有深刻的人文主義關懷;他們也描述了中國政治運動下的民眾生活百態;對於暴露出的社會問題,兩位導演也有自己的批判與見解。
不過結果大家都知道了,陳凱歌一戰封神,張藝謀開創電影新時代。國家以開放的胸襟,包容了陳凱歌與張藝謀,唯獨沒有放過田壯壯。
因為當時的日本首相參拜靖國神社,中日關係將至冰點,在大是大非歷史問題上,中國民眾與政府拎得清看得明。
田壯壯不該以日本電影的名義參加電影節,這是原罪。
都說理想不容易照進現實,其實理想更不能踐踏底線與尊嚴,沒有厚重現實支撐著的理想主義,容易變得縹緲與虛無,也不能被大眾所接受。
田壯壯意識到這點,他被禁了十年,也反思了十年。
千帆過盡,他回歸「現實」
2018年,田壯壯在劉若英的《後來的我們》中飾演了一位父親,褪去導演的身份,他回歸演員的本質。
張起亞說:「田壯壯,就是那個中國電影的掃地僧」,當導演牛逼,當演員更牛逼。
他憑藉一己之力的表演,為電影批註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字:家。
在電影裡,他表情木訥,舉止遲緩,只有一頭花白的頭髮迎風飄蕩。但細心的觀眾知道他就在那裡,就像「見清」知道,林父就在那裡。
《後來的我們》上映以來爭議不斷,只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林父田壯壯的表演: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電影中他是教父,生活中他是父親。角色無縫銜接,自由切換,林壯壯的表演,激起觀眾無限共鳴。
田壯壯似乎也在暗示我們:「你們來看看我,我變了」,2003年,十年封影期結束,田壯壯變得越來越豁達從容。
之前鄙視的商業片,他開始拍了,「霹靂舞」非常火熱,他就以此為題材製作了一部愛情時裝片《搖滾青年》。投資商賺的盆體缽滿。
曾經不屑「為人民服務」的他,終於體會到「為人民幣服務」的快樂了。
後來歷史劇火熱,田壯壯就四處搜集資料,並走訪了當時活在人世的最後一位清朝太監,然後把自己關在賓館裡開始寫劇本。後來他拍出了古裝歷史戲《大太監李蓮英》。
雖然不喜歡這種快餐文化,但田壯壯的創作很認真。
這是他的生存之道:不喜歡並不意味著不努力。
主演不再聚焦普通人,而是選了當年很火的姜文和劉曉慶,投資大,規格大,反響熱烈,堪稱精品。
從晦澀難懂的文藝片到大眾追捧的商業片,田壯壯蛻變的讓人猝不及防。
除去理想主義,他還有現實主義,不過他朝現實投降了嗎?
未必,私下裡田壯壯還在緊鑼密鼓的拍攝文藝片,依然是曲高和寡的主旨,依然有晦澀難懂的情節。
而他拍商業片的收入,被他全部投進文藝片的創作中去。
原來他只是向現實短暫妥協,並在私下保持著對理想的那一份天真與堅持。
用田壯壯的話說:「我的電影是拍給21世紀的人看的,未來會有人看懂的。」
為了這個理想,他還在奮鬥,還有憧憬。
近幾年,田壯壯說他老做噩夢,有一天他突然夢到了死神。
這是一團雲的形狀,飄過來問他:「你覺得我可怕嗎?」
他說:「你一點兒不可怕」。
死神又說:「死其實不可怕。」
醒來後,田壯壯一下子悟了,覺得人還是應該堅持自己想做的事。
「一輩子拍不了多少東西,不能留下太多讓人看著可笑的東西,餘生很短,我要抓緊了。」
在媒體面前,田壯壯的語氣依舊溫和而堅定。
-END-
【文| 桂魚秋風鍍】
【編輯| 語非年】
【排版 | 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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