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泛起了粼粼波紋(那份波光粼粼的水文情)
2023-04-20 09:51:13
編者按:
「普下利物沐群生,智者惟樂水。」水從過去,流經現在,流向未來,喚醒著人們血脈裡傳承下的對自然的情誼,也映照並滋養著人們的生存、生活與生命。本周「五日談」的主筆是一位水文專業的95後,水在他的筆下有記憶,有情感;有質感,有溫度;有安寧,也有美好。
河海大學東湖 仇士鵬/攝
雖然是由泥土捏成的生命,但可能是自身對圓融的願望吧,我對水一直有一份特殊的偏愛。4年前,在宣傳冊上第一次看到東湖,我便決定把河海大學作為第一志願。大學生涯,風光輪轉,唯一不變的或許就是那份波光粼粼的水文情。在一些時光慢下腳步的時候,我常常會去拜訪東湖。在依依的楊柳風中,把自己一點點交出,成為湖水延伸到岸上的流動與靜止。
我一直很羨慕水的歡快。雖然困在湖床,被四周的岸所包圍,卻也不影響它的自在流動。微風過處,漣漪蕩蕩,並不因生活的狹窄拘束而喪氣,而是用滿湖的浮光躍金去回報每一雙尋找與欣賞的目光。聽每一場雨講遠方的故事,聽每一場雪講雲端的童話,然後將水汽送往天上,讓它們環遊一圈再回來,「為有源頭活水來」,於是,水每一年都變得更深沉而有智慧。
水的心靈是很簡單的,雖然它也很多變。安靜的時候,湖面灰濛濛的,毫不起眼,而風起的時候,整個湖面霎時間便被白色的天光所佔領,顯出萬軍齊發之勢。但它也從沒忘掉,晶瑩才是它的本色。它不像人,在生活中加入不同的試劑就顯出不同的顏色,一個個標籤與銘牌疊在一起,最後自己也忘了哪個才屬於本真。水沒有那麼深的城府,無論岸上風景如何變幻,無論身體裡的汙濁怎樣泛濫,隨便掬一捧水,它始終都那麼清澈,透明。在這塵世中逍遙流連,其性靈卻又始終纖塵不染。
湖畔,搖曳著柔軟的安靜。東湖把對岸的喧鬧人聲變得模糊,就像是三月朦朧的草色,輕輕按摩著耳朵,讓它在一片碩大、靈動而生機勃勃的靜謐中得到著撫慰。鳥兒是湖掛在樹上的風鈴,風一吹,便嚶嚀地歡叫著。如果夠仔細的話,還能聽到水小憩時輕微的鼾聲。有時,樹下的石頭會講一些岸上的笑話,把水逗得前仰後合,水花四濺,為岸邊的寂靜添上一抹俏皮的生動。我想,在生活中能有一個湖,讓日子在繁忙之中有一個修養之地,應當算是一種清淺的幸福。
太陽西沉,霞光漸起,水天融為一色。一陣微醺的風吹來,把我倏地吹進童年的回憶中。小時候,每到傍晚,水面便如水粉畫般呈現出醇和的橙黃。那時候,貪玩的我們還在打著水漂,母親的呼喚卻已從遠方響起,一聲聲,撥開漣漪而來,帶著些許炊煙的溫度,從湖水的手中把我們接走。記得我每次回頭望去的時候,湖水都是滿目流金,盛大的璀璨中無聲地氤氳著依依不捨的感傷。
我的老家在農村,門前的湖流過世世代代無數人的生命。井水供給著生存,魚塘孕養著生活,一艘艘船則是千古傳唱的詩行,在生命最廣闊的懷想裡擺渡。我們靠著湖長大,在湖水的光影裡總有一瞬與我們生命的四季相對應。當我們遠走他鄉時,必要在湖水中帶走一片波光,去守護夢境中那段柔軟的深情。這樣,無論是多麼深沉的夜,我們的眼眸裡始終都會有一點晶瑩,盈盈地亮著。或許,我大學時考入河海大學,成為一名「水之子」,也是湖在冥冥中為我指引的一道預言,一段情緣。
在東湖,我靜靜地坐著。不知何時,我就被湖水帶進了它的抒情。當風吹過的時候,我竟隱隱聽見我的身體裡,也有水聲正輕輕地滌蕩著。
作者簡介:
仇士鵬,95後,生於淮安,系南京市作協會員,江寧區作協會員,河海大學水文與水資源工程專業本科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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