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巖三十八章片段（紅巖續歌柏子山計劃）

2023-05-21 18:13:25 3

中國共產黨的百年風雨歷程，有我筆下共產黨人的奮鬥足跡。他們及後人歷經磨難，受盡敵人的折磨和同志的誤解，但，不改初心，擔當大義，默默秉承著「紅巖」精神。小說章章「設懸」，處處「埋雷」，請各位莫當走馬觀花的過客。究竟寫的是什麼？碎片拼接才知結果。

1958年春。柏子山南坡柏樹園，山坡上，蒼松翠柏，遮天蔽日；山坡下，沃土延緩，橫無際涯；東西大道，西接社鎮，東連縣城……上午。孔廟鎮人民公社成立大會將在柏子山南坡召開。主席臺搭在半山坡，道插紅旗，樹貼標語。喧天的鑼鼓震大地，全鎮學校師生排隊唱歌進入會場；全鎮鄉民從四面八方湧來。會場內高高低低，人頭攢動，黑壓壓的近萬人，佔場地有千畝之多。

九點。鑼鼓息，歌聲止。

孔廟人民公社第一任社長謝先走上主席臺，對著話筒，慷慨激昂道，「社員同志們，經豫西縣委政府批准，孔廟鎮人民公社成立了。縣委宋書記說，一要吃食堂，提前過共產主義。二要大煉鋼鐵，趕超英美，三要修漫灘湖水庫，治理水患。」他掃視萬眾，神採飛揚，續道，「社員同志們，柏子山背靠漫灘湖，胸抱米糧川。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抗日戰爭時期，國共聯軍曾在這裡，浴血奮戰，痛擊日寇。新中國成立後，我們豫西縣又在孔廟鎮粉碎了蔣特的『柏子山計劃』。今天，人民公社成立了，我們要以飽滿的熱情，沖天的幹勁，投入社會主義建設，要讓漫灘湖壩高十丈，柏子山變成鋼鐵城！讓特務炸平柏子山毀掉漫灘湖的陰謀見鬼去！」

謝先講話剛落，會場人聲鼎沸，呼聲如潮……

武大林湊近陳青巖，「陳校長，啥叫吃食堂？」

陳青巖說，「吃食堂，那是七個碟子八個碗，雞鴨魚肉桌擺滿，甩開肚子儘管吃！」

龍山在一旁聽，他的兒子龍根左顧右盼。這時龍山拉著龍根也湊到武大林跟前，「老同學，讓俺的根，幫你下食堂吧？」

武大林上下打量龍根，「啊？這是你的兒子？」

龍山臉一沉，「啊？不像？」

弄得武大林臉通紅，「像、像！如果吃大食堂，我一個人顧不上，可以讓你的孩子做幫手，但是，」他瞟了陳青巖一眼，「那得老同學陳校長同意。」

陳青巖推辭，「還得請謝社長點頭。」

龍山黑喪著臉，看看主席臺高高在上的謝先，「那算了。」

武大林熱心鼓動，「共產主義是大家庭，只要您校長願意就行！謝社長也聽你的。」

陳青巖滿臉堆笑「好、好，讓龍根到學校當炊事員！」

在主席臺下，參會的還有艾靈母子。陳得索怯怯地小聲問艾靈，「媽，啥叫共產主義？」

艾靈說，「共產主義是吃不愁，穿不愁；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人們同勞動，共享福。」

黑柱蹲一旁，把旱菸袋鍋在鞋底下磕磕，「俺不想多高，只要一天三頓吃白饃就行；床上

再放兩個糖罐，饞了，想吃白糖抓白糖，想吃黑糖抓黑糖。」

陳得索有小孩的想法，「我好逮魚，一吃食堂，俺逮的魚咋吃？」

艾靈捂著陳得索的嘴，「別瞎說」，她向陳青巖、武大林、龍山那夥人方向望望，低聲說，「吃食堂不讓在家開夥！」

陳魁一聽到陳得索逮魚，拔腿往漫灘湖方向跑……吳九清看好奇地東張西望…，看到陳魁往湖邊跑，也跟了過去......

會場人們繼續嚷嚷。社員甲乙在對話。

甲問，：「實現共產主義了，種地使的是啥傢伙？」

乙答，「啥傢伙？鐵牛耕地，洋耙抓草。」

「社長說特務搞『柏子山計劃』，啥叫『柏子山計劃』？

「特務要炸平柏子山，讓漫灘湖決口淹咱孔廟鎮老百姓。」

「啊？太毒辣了。特務抓住了嗎？」

「抓住了，就是孔廟小學教師陳國清，從重慶潛伏回來的。還沒有槍斃他呢，就嚇得上吊了。看，那兒站的女教師，就是陳國清的老婆。」

艾靈聽到有人議論她，並對她指指戳戳，急忙拉住陳得索往學校走，但是，陳得索卻掙脫她，向陳魁去的漫灘湖方向跑去……

漫灘湖。水靜靜地流動著，水上霧氣騰騰，岸邊的水草內有魚兒擺動。陳青巖的兒子陳魁和吳明法之子吳九清正在水邊捉魚。陳魁的竹簍的魚已有一二斤了，而吳九清竹簍的魚卻不多。

陳得索跑到河邊，看陳魁和吳九清正撅著屁股在湖邊摸魚，他沒有搭理他們，徑直跑到湖邊一個小柳樹下，拉起一個繩子，帶出一個肚大脖兒細的青花瓷罈子。但罈子空空的。

湖中摸魚的孩子

陳得索走近陳魁。他看看陳魁魚簍內有好多泥鰍、黃鱔，眼睛露出憤怒。他指著陳魁，「狗日的，你偷摸我的罈子！」

陳魁直起腰,嘴硬，「我沒有！」

陳得索認準陳魁，「你哄誰？就你那球本事，能逮這麼多泥鰍、黃鱔？」

「就你那破罈子，泥鰍能往裡鑽？」陳魁不服氣。

「那前天我罈子裡為啥那麼多黃鱔、泥鰍？」陳得索問。

「前天的黃鱔、泥鰍是信球！」陳魁說得似乎有道理。

陳得索好像有點霸道，「你把今天的黃鱔、泥鰍給我！」

陳魁也示弱，「我不給！」

陳得索、陳魁兩人扭打一起......艾靈追著喊陳得索，「得索，得索！」她到漫灘湖岸，聽到湖邊有孩子叫罵，她加快步伐。

湖邊。陳得索正騎在陳魁身上打。吳九清在一旁乾笑……

艾靈跑上前制止，「得索，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陳得索停拳站起。陳魁鼻青臉腫，嗚嗚地哭......

艾靈上前搧陳得索一耳光，「你為啥打魁？」

「他偷我的魚！」陳得索說。

「他咋偷你的魚？人家魁不會逮嗎？」艾靈問。

「他逮不住！」陳得索說。

「就你會逮？剛才你還在柏子山，魁往你那兒偷魚？」艾靈感到奇怪。

陳得索認為，「我夜裡放的罈子，他偷給我拉出來了。」

艾靈問在一旁的吳九清，「九清，你看到了嗎？」

吳九清點頭，「是的。魁還讓我給他幫忙拉。」

艾靈一臉困惑，「你咋用罈子逮的魚？」

陳得索神秘兮兮道，「我把咱家的青花瓷罈子內裝上饃渣，口上蒙上粗布餾單，中間做一個鬆緊口，魚、泥鰍、黃鱔爭搶鑽入吃食。它們吃飽喝足後誰也不想出來，有的也找不到出口。」他瞪著陳魁，「每天清早我來拉，陳魁都知道，滿罈子是泥鰍、黃鱔、螞蝦。」

艾靈內心竊喜，心想，「這孩子有出息，隨他父親。」但她沒表揚他，而是反問，「人家魁就不會用這法子逮？」

陳得索家的青花瓷罈子

陳得索洋洋得意，「他家沒有這口小肚大的罈子。他學著我，把他家大瓷罐扔到湖裡，結果繩子脫了，大罐子丟掉湖裡再也撈不出來了。他只有在湖沿邊壘上一個弧圈，扒一個缺口，讓泥鰍、黃鱔往裡鑽。等他來堵口，早都跑差不多了。他每次都沒有我逮得多！看，今天，他魚簍裡滿，我罈子裡空。不是他偷的，是誰偷的？」

艾靈把陳魁扶起來，「魁，是這樣嗎？」陳魁點點頭，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俺不要你的了，俺不要你的了！」

艾靈撫摸陳魁，「聽奶奶我的話，不要哭了，魚、泥鰍、黃鱔你都拿走。你得索叔打你了，我打他！」說著又狠狠朝陳得索屁股上拍一巴掌。陳得索看事不妙，拔腿就往湖堤上跑，但迎面卻被陳青巖抓住。他準備抬手打得索，往下看，發現艾靈在湖邊，忽然眉開眼笑，「艾老師，花嬸子，沒什麼，小孩鬧架，不怨一個，拉拉小手就過去了。」

艾靈臉紅羞愧，而吳九清卻跑上前，狗仗人勢，踹了陳得索一腳就跑，「特務羔子！」

陳得索欲追吳九清，艾靈把他摟在懷裡。陳得索掙扎，「吳九清，你是漢奸羔子！」

陳青巖抿嘴冷笑，下湖邊拉陳魁，提魚簍，順勢把陳得索的青花瓷罈子踢到水裡而去……

艾靈和陳得索擁抱一起哭泣……

艾靈說，「孩子，咱孤兒寡母不勝人家，不要逞強，誰厲害咱離他遠一點。」陳得索止著淚，下河撈出青花瓷罈子，洗把臉，說，「媽，咱回家看看奶奶去吧？」艾靈拉著陳得索，「走。」

陳得索隨母親無精打採地背著青花瓷罈子回陳家莊老家。陳高氏吃驚，趕忙接過罈子，責怪艾靈，「你怎麼讓孩子把咱的傳家寶拿出去了？」

艾靈遲疑不解。陳得索卻給奶奶翻白眼，「什麼傳家寶？不就是一個破罈子嗎？也不裝藥了，我當逮魚罐子用了。」

陳高氏仔細端詳，小心撫摸青花瓷罈子，「這個瓷罈子是你爺爺的祖輩從北京皇宮帶回來的。」

艾靈和陳得索都好奇地瞪大眼睛。陳高氏續道，「你爺爺的先祖原來是滿清乾隆年間宮中御醫。因為不滿宮中爭鬥，請辭回鄉。皇太爺問他所要何物，他說『給我一個裝人參的青花瓷罈子就行了。另外，宮中女私生一女，經我手接生，無人照看，實屬可憐，我想帶回老家收養。』皇太爺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

陳得索也仔細端詳起青花瓷罈子，「咱的罈子險些被陳青巖踢爛！」

陳高氏大驚失色，「啊？你怎麼讓陳青巖踢？」

陳得索看看母親，答，「因為陳魁偷拉我的青花瓷罈子。」

陳高氏皺眉搖頭，無奈道，「得索，陳青巖家的人咱得罪不起呀。」

陳得索天真問，「為什麼呀？」

陳高氏壓低聲說，「這和你爺爺的先祖帶回的私生女有關。」她往外張望一下，把門關上，「到裡屋說。」

若讀者感興趣的，請繼續關注紅巖續歌——柏子山計劃 第十六章 青花瓷罈子背後的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