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堡壘鹿晗現在怎樣了(上海堡壘鹿晗崩塌)
2023-07-22 20:45:40
文 | 周銳
如果說5年前,鹿晗看著一份尚不完整的劇本決定加入《上海堡壘》擔任主演,是他對自己演藝事業的一次投注,那麼時至今日,這場賭局已經滿盤皆輸。
截至寫稿時間,《上海堡壘》上映四天,豆瓣評分從開局4.2分下滑至3.3分,排片佔比從首日32.8%跌到10%以下,單日票房從首日7422萬下滑至1000萬左右,從電影口碑、票房走勢到院線排片,《上海堡壘》全線崩壞。電影市場上,曾經被視為8月頭部大片的《上海堡壘》已經被《哪吒之魔童降世》(以下簡稱《哪吒》)、《烈火英雄》、《使徒行者2:諜影行動》(以下簡稱《使徒行者2》)等老片甩開,從中心滑向市場邊緣。
更糟糕的是,爛片即原罪,《上海堡壘》的「爛」在網絡輿論的發酵下,不僅僅是電影個體質量的崩壞,還關係到了整個科幻電影類型。公眾從《上海堡壘》中窺見了國內科幻電影工業體系的缺失與不足,它就像愚人掩耳盜鈴時響起的一道喪鐘,一舉打破了春節檔《流浪地球》票房狂歡時暢想的那些美好藍圖,也讓那些還在呼嚎的「科幻元年」口號落空——《上海堡壘》成為了國內科幻電影史上的「罪人」,這是一眾主演包括鹿晗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
而這場道歉與緘默背後,一部爛片引發的模式塌方,「IP 流量明星」的收割公式最終被市場淘汰,《上海堡壘》如同一個靶子,臺下國產科幻迷與爛片仇視份子舉著火把逼近,點燃的是滕華濤的導演品牌與江南的科幻IP,而鹿晗, 則是這個靶子中最無力的「靶心」。
歷時六年、3.6億成本,《上海堡壘》如何從「科幻接棒選手」變成一地雞毛?客觀的看待《上海堡壘》,一直到上映前,這都是一個幸運的故事。
2013年《上海堡壘》作為一個還未成型的項目出現在了華歆影視(華視娛樂投資集團子公司)與導演滕華濤的計劃中,江南同名小說IP改編,在彼時科幻市場一片荒蕪的情況下,項目既特別又冒險,但華視與滕華濤都決定將《上海堡壘》繼續下去,因為電影市場已經膩味了小成本的小清新,工業化的大體量電影才是未來的趨勢。
2014年,偶像鹿晗流量達到頂峰,微博轉發量打破金氏世界紀錄,拍照用綠色郵筒被粉絲朝聖摸禿了皮,他從韓國解約回歸,背後轟烈龐大的粉絲群體無處安放。在國內演員與偶像們都不約而同避開科幻題材、不去「觸雷」的情況下,答應參與《上海堡壘》演出。
2015年電影完成備案,預計2017年正式開機。而這時國產科幻電影已經蓄勢待發,市場上《三體》、《超新星紀元》、《流浪地球》、《微紀元》、《未來未來》等科幻電影紛紛宣布立項或開拍,這時中影選擇投資了《上海堡壘》。這一時期,《流浪地球》也選擇好了導演,執導過《同桌的你》《你好,瘋子!》等電影的郭帆操刀電影,可以判定,所謂的「科幻電影導演」國內一開始就不存在。
2016年鹿晗出演的IP電影《盜墓筆記》《長城》票房均超過10億,電影市場上流量明星 IP的模式還在散發熱度,雖然流量退潮的趨勢日漸明顯,但是粉絲經濟還存在著為電影票房錦上添花的效果。
2017年華視娛樂試圖登陸A股,申請IPO時招股書顯示,華視娛樂持有電影《上海堡壘》30%的投資份額,擬投資金額達到1.08億,公眾迅速推算出電影整體投資金額或將達到3.6億。相比《流浪地球》諸多個讓人心酸的資本故事,《上海堡壘》顯得彈藥充足。
如果此時,有人從主創配置、故事IP等方面「事前諸葛」斷定《上海堡壘》此後必將滑鐵盧,那確實是個「神算子」。因為此時,國產科幻電影無本可依,一切都是冒險與試水。導演滕華濤與科幻題材確實關聯不大,但是其他科幻電影導演也沒有多麼「專業」,而在流量演員、IP改編、成本投入等方面,《上海堡壘》達到了當時的頂配。
看起來,《上海堡壘》是一個贏面極大的賭局。
情況最大的變換是在2019年。2019年春節檔《流浪地球》以46.54億票房打得開了國產科幻電影市場,賭局的門檻被第一個玩家陡然抬升,以往「科幻出爛片」的認知被扭轉成「國產工業化科幻」。《上海堡壘》作為《流浪地球》之後第二個頭部科幻電影,大IP、大製作,「鹿晗主演」這個標籤敵不過「下一個《流浪地球》」,公眾對電影質量的關心遠超過鹿晗與江南小說IP。
而當公眾懷著相當的心理預期,剝離了「鹿晗、舒淇主演」「江南IP」等光環濾鏡去看電影本身,不夠優質的電影內容就顯得千瘡百孔。
《上海堡壘》本身未必不膽怯,上影節電影發布會上,片方比輿論更快一步拋出了問題,「一個拍愛情片的導演,誰給的勇氣去拍科幻片?」「原著就是一本披著科幻的言情,改成科幻戰爭會毀原著嗎?」 「鹿晗和舒淇也太沒有CP感了吧?」「世界毀滅了,我們要靠鹿晗來拯救?」片方以主動自黑的模式真誠地回答了諸多質疑。
只是沒想電影上映後,這些玩笑性的質疑沒被消解,反而化成了實錘,讓電影口碑與票房分崩離析。
「大IP 流量明星 豪華巨製」,必定會失靈的「票房公式」?從2014年到2019年,偶像流量市場經過數次迭代,從EXO歸國四子稱霸流量市場、養成系TFBOYS親媽粉、阿姨粉成就「帝國」,到2015年《古劍奇譚》、《盜墓筆記》等劇集貢獻出李易峰、陳偉霆、楊洋等流量小生,再到2018年《偶像練習生》、《創造101》偶像綜藝孵化出蔡徐坤、楊超越等新流量,劇集《香蜜沉沉燼如霜》、《鎮魂》讓白宇、朱一龍、鄧倫等進入流量上位圈。
到現在《創造營2019》、《青春有你》、《以團之名》等綜藝持續生產偶像,現象級熱劇《親愛的熱愛》、《陳情令》等催生李現、肖戰、王一博等熱門小生。
鹿晗逐漸從頂流位置下滑,這種下滑是一種顯性的下滑。2017年鹿晗主演《擇天記》,片酬一度被傳達到1.2億後,官方回應闢謠消息虛假,但IP 流量無疑在影視市場展現了一波存在感。但隨之而來的是鹿晗「偶像失格」公布戀情,輿論熱度與話題討論度經歷一個峰值,一度擊垮微博伺服器,然後遭遇了鹿晗粉絲群體的反噬,根據艾漫數據統計,在公布戀情後的一個月裡,鹿晗掉粉數量達到80萬。
在這之後,鹿晗進行入逐步下降階段, 2018年鹿晗主演的偶像劇《甜蜜暴擊》豆瓣評分2.6分,cms52城收視一度低至0.345%,其為常駐嘉賓的綜藝《奔跑吧》陷入「綜N代」魔咒,模式僵化。沒有作品穩固熱度,鹿晗流量紅利進一步流失。
熱度感知上的下滑對鹿晗產生的影響十分明顯,2018年10月鹿晗工作室宣布鹿晗鄭州站演唱會因安保原因臨時取消,黃牛爆出鹿晗演唱會門票銷售情況大不如前,「北京站票價從原價跌到六折、三折,最後還有一半的票都沒賣出去」「杭州站賣得不行,鄭州又取消」。
2017年福布斯公布中國名人榜顯示,鹿晗以2.1億元的收入排在名人榜的第二位,僅次於範冰冰,2018年鹿晗已經消失在前20名之列。這一年,即便鹿晗商業代言依舊維持在流量前列——在2018年上半年,鹿晗獲取了vivoX21,海飛絲,暢意100,益達等代言,總代言數達到超過30個——媒體已經開始報導,鹿晗的時代過去了,流量消亡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鹿晗出招。一如國內初代偶像流量韓庚等脫離偶像身份轉型演員、公司老闆,李易峰、楊洋等不再僅僅在偶像IP劇裡打轉,更加專注演藝事業,張藝興在保持偶像活動的同時在電影《一齣好戲》積累口碑。流量一旦出現消亡,唯一出路是轉型。流量們轉型是一個自救的過程,打破從前的自己,以作品開闢新的道路。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鹿晗比任何流量都更需要一個作品,穩固現有流量的同時,獲取新的明星價值。《上海堡壘》理應是他的契機之一,戀情公布之後的首部電影作品,正逢國內科幻風潮興起,一旦成功,產生的附加價值遠比票房價值更高,更重要的是,為鹿晗正在衰竭的流量之路添一把新柴。
但這個預想不僅落空,還產生了更大的負面效應,從路演票價被叫到近千元,到演技差評、口碑崩塌,輿論幾乎在鹿晗身上貼上了「票房毒藥」的標籤。電影市場上「鹿晗主演」能在粉絲市場求的一絲生存,但在大眾市場卻被判定死刑。而豆瓣顯示,2020年鹿晗還有《在劫難逃》、《穿越火線》等電影,未來的路途已經規劃好,但結局卻不可捉摸。
《上海堡壘》的崩壞或許給了公眾兩個啟示:第一,公眾在口號之外切實體會到了國內科幻電影工業的現實面,《流浪地球》是出現在公眾視野的「倖存者」,《上海堡壘》則是發聲的「受難者」;第二,偶像市場上流量是一個動態資源,既是資本也是原罪,而一旦被流量反噬,留下的只能是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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