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寧浩電影的黑色幽默（賈樟柯寧浩的多元宇宙）

2023-07-18 19:01:32

1905電影網專稿 「電影，要成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了！」

當電影消亡，成為一門要申遺的藝術，賈樟柯和寧浩兩位曾經的大導演為了爭奪非遺傳承人，居然展開了激烈競爭。

這樣新奇罕見的事件當然不是發生在現實，而是《平原上的夏洛克》導演徐磊執導的電影短片《地球最後的導演》設想的未來故事。

這部影片來自bilibili和壞猴子影業聯合推出的《大世界扭蛋機》。《大世界扭蛋機》延續「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精神，戰略性升級打造「bilibili×壞猴子影業之73變青年導演計劃」，是共同扶持青年導演而誕生的電影短片廠牌。

該廠牌從6月23日起每周四晚18：00在B站全網獨播，每周一個電影主題：明日之後、成長之前、愛情之上、青春之下，囊括科幻、青春、愛情等多種類型和題材，多個社會切面，多種風格表達的的電影短片。

首周已上線的「明日之後」主題，除了《地球最後的導演》，還有溫仕培執導的《殺死時間》、吳辰珵執導的《一一的假期》和曾贈執導的《你好，再見》。

如《大世界扭蛋機》的廠牌名，這些短片像是藏有萬千世界面貌的扭蛋，打開扭蛋，就是揭曉一份驚喜，更難能可貴的是隱藏著不設限的年輕表達。

01 「明日之後」在拍什麼？

率先登場的「明日之後」四部電影短片，都是軟科幻故事，都以未來關照現實。

當徐磊的「幽默」與監製寧浩的「瘋狂」基因相結合，《地球最後的導演》現實荒誕的風格就顯得更加突出。

時間來到2065年，八九十歲的賈樟柯和寧浩哀嘆緬懷「電影已死」的悲慘現狀。

前者看《賈想》，掃灰過往電影海報，回憶當年勇；後者成了種地的農民，房間還存放《香火》裡的菩薩像、《瘋狂的外星人》的玩偶。他們自嘲也自憐，電影就這樣成為塵封的歷史和記憶。

提起當年獲得的獎項和票房成就，他們爭風吃醋；為搶奪非遺傳承人，他們各自使出渾身解數。一個個笑料橋段接踵而至，與電影行業的現實互文，也略帶心酸。

影片看似在為電影這門夕陽藝術寫遺書，到結尾才明白，原來是在為電影寫一封理想浪漫的情書。

《地球最後的導演》就這樣在輕鬆幽默的語調裡，傳遞對電影未來的憂思，也傳遞對「電影不會死」的信念與矢志不渝的愛，在悲喜之間，留下的餘味是無盡的感動與希冀。

《殺死時間》的設定也很有趣，故事發生在人工智慧徹底取代人類勞動力的未來時空，在虛擬遊戲世界中循環反覆殺人、體驗快感，變成人類消磨剩餘時間的主要生活方式。

如今很多電影一拍科幻世界，模仿《銀翼殺手》《攻殼機動隊》的賽博朋克風就泛濫成災。但這部影片對待科幻影像，有著更獨特的視覺調料。

章宇扮演的殺手造型仿佛脫胎自遊戲《俠盜獵車手》，他的念白有如王家衛電影裡朦朧囈語的情緒，伴隨流暢的運鏡調度、誇張的構圖分鏡、極簡的字幕卡和漫畫感十足的動畫片段，構建出一個相當新鮮迷人的虛擬遊戲世界。

當男女主角藉由漏洞主動「登出」遊戲，割裂的工業感空間組成他們現實中的世界，是人類被現代電子設備困住的具象表現。男女主角的愛情則在一片純白的聊天室裡發生，也任由想像發生。

影片肆意張揚的視覺風格絕非賣弄技巧，而是憑此去講述暗潮湧動的情與愛。

「殺人遊戲」也是在殺死人的情感知覺。當人類陷入極端孤獨空虛的病症，愛發揮了作用，愛能治癒，愛能喚醒真情，愛能抵抗虛無。這是短片要說的真理。

同樣是構造虛擬世界，電影短片《一一的假期》有著不同的設定——「虛擬社區雲端養老院」。

電影裡的未來世界資源匱乏，人口老齡化嚴重，人類忙於工作，食物都被代餐膠囊代替，也無暇顧及養老，小男孩一一的家庭是這一社會現狀的縮影。

在姥爺去「虛擬社區雲端養老院」後，一一誤闖其中，穿越到姥爺的童年時期，看似姥爺得以在虛擬世界裡通過回到兒童時代安享晚年，故事卻在此時出乎意料反轉。最終表達了對莫失家的溫度，莫讓老無所依的期盼。

影片雖有兒童片的外衣，卻包裹著一個細思極恐的啟示性故事。它警醒著我們，在瘋狂內卷、效率至上的時代，社會科技越發展，冰冷的機器主義越有可能侵擾感性的人類情感。

《你好，再見》的世界設定同樣新穎，未來人們都在太陽穴上佩戴主控溝通信息的特殊儀器。當儀器變藍色表示願意聽人說話，變成紅色表示只聽必要溝通。每個人的必要溝通僅有十句權限用語。

片如其名，人與人的相處經常說完「你好」就是「再見」，溝通受限的生活方式擠壓了愛的本能和對愛的表達空間。

張子楓飾演在美妝店當導購的美美，她愈發失去主動表達的欲望，一次在地鐵上與一位男孩的偶遇，瞬間慰藉了她，促使她對生活重拾期望。

可之後故事竟迎來意料之外的轉折，視角隨即變成郭麒麟飾演的美美同事多多。

他們都是社會情感失語狀態下的孤獨患者，美美的意外遭遇間接觸發多多重新去突破與陌生人的溝通機制，也煥發他對愛情的信念和希望。

《你好，再見》的故事乍看晦澀，實則充滿細膩筆觸，對未來社會碾壓人類之愛的憂慮，和電影短片《殺死時間》《一一的假期》的立意都不謀而合。

02 「明日之後」的新力量

「明日之後」主題電影短片都聚焦未來，都有高概念設定，但都沒有討巧販賣奇趣，而是紮根當下現實問題，探討人類的情感歸屬，做有社會責任感的藝術表達。

徐磊延續《平原上的夏洛克》獨樹一幟的荒誕現實手法；溫仕培繼《熱帶往事》再度展現駕馭視覺造型和影像質感的突出能力；曾贈對女性心事的拿捏柔軟細緻；吳辰珵用通俗敘事敏銳捕捉社會現象。

在創作上，縱使有經驗不成熟的地方，仍能看到青年導演蓬勃湧動的原創力、創新力和駕馭軟科幻題材的潛力；更能看出他們不懸浮，不架空，緊扣現代人痛點，努力用真情的故事去觸動觀眾的創作用心，引發思考與共鳴。

短片各具風採，《大世界扭蛋機》就像一場讓青年導演得以發揮所長的freestyle，讓這一代的年輕電影人得以表達他們的年輕話語，與年輕觀眾對話。

導演寧浩、賈樟柯同框主演，助力青年導演，為「後生」們做出表率，也是兩代導演的薪火相傳，傳達中國電影人對電影的情懷。

除了張子楓、郭麒麟、章宇、劉樺、韓昊霖等演員，在之後的主題電影短片中，還有倪虹潔、張弛、史策以及不少新面孔的演員參與演出。

寧浩的壞猴子影業從「72變電影計劃」啟動以來，陸續推出了《繡春刀：修羅戰場》《我不是藥神》《受益人》《雲水》《熱帶往事》《奇蹟·笨小孩》等作品，培養出文牧野、申奧、曾贈、溫仕培等青年導演，為中國電影注入新生力量。

此次壞猴子從長片拓寬到短片跑道，與高度聚集中國年輕世代用戶群體的B站合作，升級為「73變青年導演計劃」，將發掘出更多優秀青年導演；尤其是以短片的形式，將激發電影內容的創新活力，激活中國電影未來的更多可能性。

B站和壞猴子的有機結合，為後生力量提供良好的創作土壤與展示平臺，也是新世代電影人與新世代觀眾的雙向奔赴，打造出屬於中國本土的聯結電影創作與放映模式的新廠牌，未來可期。

《大世界扭蛋機》就像中國電影裡的一個「多元宇宙」，接下來還有多部短片上線，包括：「成長之前」：《狀元》（趙大地）、《心理診療》（肖麓西）、《下鄉的塔可夫斯基》（劉鎧齊）；「愛情之上」：《危險之吻》（尹航）、《你好，機器人》（馬曇、郭志榮）、《你看起來很嚇人》（周文哲）、《新生》（久美成列）和「青春之下」：《期末》（何坦）、《一夜》（嶽宇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