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暗黑的電視劇(這部電視劇血受)
2023-06-09 16:23:24
從《王大花的革命生涯》到《高大霞的火紅年代》,郝巖大連劇的地域風味愈來愈濃烈,看著越來越過癮了。地域特色對於電視劇的創作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就大了說,地域特色有利於打造電視劇核心競爭力,增強國內影視文化的抗同化性,同時也有利於保持和發揚地域文化特色。就創作主體而言,創作來源於生活,地道的地域生活與文化書寫,讓作家和編劇充盈著把握敘事的自在感和自得。所以郝巖編導乾脆驕傲地告訴大家:這是個「血受」的大連故事。
我們說,地域特色有風土人情、建築、語言與美食等表徵。編劇郝巖給觀眾設置了津津樂道的、帥得流鼻血的男主「夏家河」、「傅家莊」。他端出了熱氣騰騰「海麻線包子」、「海腸子餃子」。他讓西崗子、南山小樓、鐵路醫院這些大連地標一次又一次湧入全國觀眾的視野。尤其那些要了血命的、濃鬱海蠣子味的大連地方語言,估計又讓「大普」(大連普通話)吸粉無數。正如《白鹿原》濃濃的陝北鄉音土語、大碗的寬面;《四世同堂》裡的京片子、四合院、貓耳朵;《七十二家房客》的吳儂軟語,挑竿弄堂。地域符號與文化表徵的運用,讓文化「在場」的熟悉者會意欣然,讓陌生者倍感神秘有趣之妙。
但是硬幣也有另一面。倘僅滿足於此般地域性表達與處理,僅表現地域自然景觀、民風民俗和地方語言,則編者郝巖就囿於地域符號窠臼裡了,地域就浮在了故事和情節的面上了。用咱大連話說,就「寫呲了」。很顯然,郝巖的《高大霞的火紅年代》展現了別樣的地域訴求,作家以地域入筋骨的磅礴的敘事抱負愈發清晰。
其一,發掘地域文化影響下人的心理特徵和思維方式,探討地域精神品格對革命信仰選擇的必然。如果說,郝巖的《王大花的革命生涯》以情節設置與戲劇張力,講述一個英雄的先偶然性後必然性,巧妙傳達鮮明的主旋律價值觀。郝巖《高大霞的火紅年代》則寫出了群體英雄誕生的必然,並深深挖掘必然性的本質成因:革命歷史的必然與地域精神品格的必然。地域與地域文化的呈現,超越了符號功能。通過地域精神品格的楔入,郝巖意在塑造一個合情合理、合乎人性邏輯的革命歷史空間,以及空間裡那些有血有肉的英雄們。只有讀懂吃個海菜包子、都美得「狗嘎」的大連人;才能理解為何人間煙火的詼諧與喜性,可以與意義叩問與血色堅守相輝映。只有讀懂簡單呆萌酣暢快意的老大連精神,才能體味愛恨、歡顏、血淚交融的大連革命書寫的輕靈與沉重。
其二,實現了個人革命虛構性向群體革命非虛構性的真實對接。《王大花的革命生涯》要講的是一個婦人的革命成長。描述個人的虛構性成長,無論就線索的鋪陳推演、還是情節的設置,相對而言要好把控很多。《高大霞的火紅年代》則不然。郝巖反覆強調旨在記憶「1945-1949年間大連重大革命事件」。於是,作為事件的歷史如何進入寫作?非虛構到虛構的元素融合如何實現? 這些無一不考驗編劇的真功夫。地域文化的巧妙設置成為重要敘事的手段與情節隱形推手。「大事不虛,小事更不虛」,民俗與地域生活以細節性完成了邏輯合法性。「搬家運動」、大連建新公司(523廠前身)軍工革命、《毛澤東選集》《共產黨宣言》出版以及開國大典禮炮運輸等革命大事件,在《高大霞的火紅年代》火熱、豁達而細緻的大連生活底色中,隨情節的推動被重新鉤沉。地域生活又做了一次關於「歷史」的真實性強注。
翁楊曾評價《王大花的革命生涯》是抗戰諜戰劇的新標杆。這一次,不論是對地域精神品質與革命選擇必然性的挖掘,還是對非虛構性革命史的地域性呈現,郝巖無疑又為自己和革命歷史題材敘事立了一個新標杆。優秀的編劇家是不憚飛翔的無腳鳥,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是他冷風傲飛的宿命。期待他給我們更多的驚喜。
文字:大連外國語大學 紀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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