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璇離開tvb原因(近半年一直待在杭州)
2023-06-14 12:21:49
白熾燈把整個房間打得通透敞亮,除了電流聲,只有葉璇亢奮的嗓音在迴響。她舉著一個花灑,用每秒接近10個字的語速,告訴觀眾一件事——買它。
「水!有水!」突然,一串水珠從花灑孔裡滴下來,旁邊的助理慌忙遞來紙巾。
葉璇笑笑,「噢,不好意思,我昨晚洗澡時剛試用過。自己沒用過,我怎麼敢推薦給你們啦。」
「好拼」、「愛你」、「璇姐敬業」,很快,直播間評論開始翻滾,隨之而來的,是瘋狂跳躍的「正在去買」的下單信息。
143天,這是10歲去國外念書後,杭州人葉璇,在家鄉呆得最久的一次。
這也讓她有時間,重新梳理與這座從小長大的城市的關係,並找到新的情感連接點。
儘管在旁人看來,帶著影后標籤的葉璇投身直播,意味著不解、困惑,猜測中的落魄,以及未知的回報,還要忍受關於外形變化的無休評論。
但在與直播共生的兩個多月時間裡,葉璇已經像她之前塑造過的無數經典角色一樣,成功主宰了自己的命運。
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直播間很難分辨出白天和黑夜,而越來越多的明星,也正在投入到這個沒有極限、充滿蓬勃渴望的世界裡,成為流水線上的一份子。
在這幅廣闊而具象的圖景中,葉璇是鮮活生動的一方縮影。
前幾十年的人生,念書、拍戲、拍電影、開公司,每一次,葉璇都能殺出重圍。這一次,她覺得自己也沒問題。
【一】
18點55分之前,這個七、八十平的直播間裡,感受不到任何緊張的氣氛。
兩臺居中的寬屏電腦,像張開的翅膀,拱衛著正前方的主播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商品信息和編號,多看幾眼都會讓人產生重影的那種。
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複雜,一臺小攝像機,兩個收聲話筒,一個豎起來的顯示器,構成了直播鏡頭後面的全部。
在房間的十點鐘方向,一個擺滿貨品的4層鐵架子,是繞不過的視覺焦點。藜麥、粉絲、醬油、黃酒、牙膏、麵包、酸奶、薏米、燕窩、牙膏、眼鏡、沐浴露、洗潔精……說是一個小超市,也毫不為過。
每個晚上,這些琳琅而龐雜的貨品,都會一一出現在直播鏡頭裡,並等待各自被搶破頭或者無人問津的命運。它們,也是聯繫主播、商家和網民之間最牢固的紐帶。
18點56分,葉璇推門而入。藍色波點上衣、軍綠色雙肩包,腳上那雙白色耐克涼拖,多少能看出她輕鬆的狀態。
但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無聲的倒計時才真正啟動。
剛剛還面無表情默背產品信息的助播,下意識挺直了身板,並向旁邊努力挪動椅子;一直來回搬運商品的工作人員,腳步也突然放輕,開始貓著腰走路。
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就跟她演戲一樣,葉璇完全不需要多餘的「熱身」。事實上,從她坐下那一刻,直播信號就已經出去了。
「靠墊呢?靠墊去哪裡了?」這是她今晚說的第一句話。工作人員面面相覷,葉璇半開玩笑補了一句,「那就去查監控啊!」
拿到商品清單A4紙掃了一眼,她把嗓音提高了八度,「怎麼沒有序號?」對面的負責人小聲嘀咕著「時間太趕了」,被葉璇一句懟回去,「這都不是理由」。
對著小鏡子檢查了一番妝容後,葉璇從屏幕上瞥到一條評論,逐字念了出來:「問『美顏沒開嗎』,你的意思就說我醜唄……」
商品一件都還沒露頭,直播間裡的氣氛已經被葉璇一套「真性情連招」,瞬間撩撥了起來。
開播3分鐘不到,房間裡湧入了3萬多人。
跟那些籍籍無名,一路從直播江湖中打拼出來的主播們相比,葉璇的明星效應,幫她省去了大量積累認知度的時間。但這樣的「半路空降」,也讓她的直播增加了更多未知性。
聰明的葉璇,深知這一點,甚至把本質看得清清楚楚:「再大的明星做直播,(網友)可能還是把手機豎在那裡,一邊洗碗一邊看,就當聽個相聲一樣。」
開播5分鐘後,觀看人數直逼10萬。很多人抱著「看看影后怎麼直播」的心態進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第一件產品、一個快速燒水杯拿在手裡半天,葉璇還在跟助播八卦著「劉濤挖李佳琦團隊」的傳聞。網友們倒也不催,就伸長了脖子聽著,時不時還有評論亂飛「哇咔咔,再來點內幕!」
前一天,因為要推劉濤進駐淘寶直播,葉璇的直播間頁面,也被「強行」貼上了劉濤的宣傳照片,她倒也大大方方:「沒事,劉濤是我朋友,就當幫她宣傳一下麼好了。」
稍加留意,你就會發現,葉璇的直播間評論,更像一個喜感的小聊天室。不到2分鐘時間裡,各種留言亂入,「孟麗君演得真好!」、「看新聞說橫店昨天下冰雹了」、「你男朋友幾歲啊」。
至於回不回復,全憑葉璇心情。有人問「是那個港姐葉璇嗎?」她接得乾脆:「不是不是,我是杭州人葉璇。」
這真的不是客套話。看葉璇直播,平均半分鐘就能聽到一個「嘎」字,「嘎好看」、「嘎好吃」、「噶便宜」……簡直是免費的杭州話推廣大使。網友給她取了個外號——「嘎貴妃」,她不但笑納還發揚光大,「嘎貴妃覺得」、「嘎貴妃認為」、「嘎貴妃推薦」……一嘎到底,根本停不下來。
而從開播的第一天起,關於葉璇外形的評論,也從未斷過。「怎麼胖成這樣了」、「比原來醜了」……一開始,葉璇還會正面剛,最經典的對話是——「你的胸怎麼在肚臍上了」,「是你的眼睛不行,你眼睛在PG上吧」。
到後來,葉璇索性把帶有外貌攻擊的評論都設置成了自動禁言。
真實,不端著,是近距離旁觀葉璇直播,給人最大的感受。助播林家豪說,他和葉璇從來不會事先準備臺詞和說辭,「因為根本沒用,關於想說什麼,璇姐從來不會去預設。」
有時候,這也會給林家豪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帶來無形的壓力。辛辛苦苦聯繫招商、送上主播臺的產品,因為葉璇太過真實的反應,往往不知該如何收場。
當晚直播中,有一款產品,是瑞士進口的高純度黑巧克力,葉璇剛咬了一口,就直接低頭對著旁邊的垃圾桶,「呸呸」地吐掉了。然後轉過一張苦瓜臉,「太苦了,怎麼會有這麼苦的東西?主要是……我真不愛吃太苦純度太高的巧克力。」
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她還把一位幕後女助理叫到鏡頭前,讓她也嘗一下。女助理表示「挺好吃啊」,葉璇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你確定是真的好吃?這麼苦……」
林家豪說,他跟葉璇認識了5年,「要她說假話,太難了,這點『演技』她還真沒有……」
不過,對於觀眾來說,這種溢出屏幕的真實感,反倒一下子拉近了距離。葉璇吐掉黑巧克力後沒多久,直播間裡「正在去買」的字眼瘋狂跳躍,這意味著,屏幕後無數根手指正瘋狂點擊著手機,有人還留言「我倒想嘗嘗有多苦」。
在介紹到一款小餅乾時,葉璇一邊抬頭看著介紹資料,一邊自言自語,「『全國有15家線下門店』……才這麼幾家門店,還好意思說?」
試吃了幾塊後,她眯著眼睛仔細端詳包裝說明,「寫了一堆日本字,但大家千萬別以為是日本進口的哦,其實它的產地是福建」。
播到一半,一臺面光燈出了故障,新換的燈功率有點大,整個屋子裡的溫度瞬間升高。而葉璇的直播狀態,也漸漸進入到一種新的灼熱中。
每一秒都在最亢奮的臨界點,節奏卻依然保持得像一臺演算精密的機器。她從不抬腕看表,但每樣商品的介紹時間,總能控制在10分鐘左右,左右偏差不超過5秒鐘。
(通常是葉璇還在試吃一款食物時,旁邊助理已經準備好了其他兩、三種)
整晚近4小時的直播裡,葉璇吃了兩勺梨膏、三口巧克力、三塊餅乾、一塊麵包、一把燕麥片、三勺藜麥米、兩塊土豆粉、一碗米線……對於一個女明星來說,這簡直是難以饒恕的「不自律」,但葉璇把這個認定為是「做直播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又想賺錢,又不想全身心投入,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葉璇的辦公桌邊,永遠放著一個超大的麻袋,每天下班前,她都會往裡面塞滿廠商推薦過來的商品,然後帶回家一一試用。
有好幾天,葉璇都要洗兩遍澡,因為「要試試不同的沐浴露」。還有一次,在直播間介紹一款花灑,說著說著,裡面水倒了出來,葉璇連忙解釋,「因為我昨天晚上剛用過……」。
一些試吃的食物,比如咬了兩口的麵包,葉璇捨不得扔,臨睡前就放在家門口的鞋柜上。男朋友心領神會,第二天上班出門時,就會帶走當作早飯。
23:05分,介紹完最後一款商品,當天的直播終於結束。4個小時,中間葉璇只起身去過一次洗手間。
攝像機關掉的一剎那,她下意識地往椅背上靠了靠,放空幾秒鐘後,再次掏出鏡子,扭過頭看側臉一顆剛冒出來的痘痘,「這幾天辣的試吃太多了,得調整一下」。
【二】
2019年12月底,完成了一整年工作的葉璇,提早回到老家杭州,準備過春節。本來想的是,看看爸媽,吃吃喝喝放鬆一個月,就去拍新戲了。
誰知道疫情來得兇猛,這反而成了葉璇成名後,回杭州呆得最久的一次,「都快半年了,就一直在杭州」。
這也讓她有時間,重新梳理與這座從小長大的城市的關係,並找到新的情感連接點。
10歲之前,葉璇一直在杭州生活。小學念的是朝暉四小,後來考入了杭州外國語學校。
葉璇的爺爺,當年還是浙江工業大學的圖書館館長。小時候沒事情,葉璇就總去位於朝暉的工大玩。而毗鄰上塘高架的工大老校區,離葉璇現在做直播的寫字樓,直線距離不過3、4公裡。
後來,葉璇跟著爸爸移民去了美國。葉璇的爸爸和繼母,都是當地著名的大律師,繼母還做過歐巴馬華人競選團的團長。繼外婆更神奇,是美國唐人街最牛的命理師,看星盤很準的那種。
在美國,葉璇考上了著名的韋爾斯利大學,宋美齡、冰心、希拉蕊,都是這座學校出來的。
關於學霸這件事,一直是葉璇引以為豪的。在TVB的時候,她就曾在綜藝中曬過自己180門功課全A的成績單,引來業界一片驚嘆。
即便現在做直播,也常常能見到葉璇用純正的英語,流利念完進口商品包裝袋上的簡介,然後半開玩笑感嘆一句「哎,學霸就是學霸,沒辦法」。
從小父母離異,再加上異國生活的經歷,讓葉璇很早就擁有了獨立的性格,並總能迅速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葉璇現在的家,位於柳浪聞鶯,下樓走到西湖邊只要五分鐘。春節後,有一段時間,她都處於一種類似真空的狀態。
早上7點多,要早起上班的男朋友,總會把葉璇吵醒。如果睡不著,她會帶著收養的那條中華田園犬,去西湖邊走一圈。回到家,再捧著手機看看新聞,「順便了解些八卦」。
萌生開直播的想法,源自朋友的一次牽線。杭州某文化上市公司,很早就在直播領域折騰,找到葉璇問她願不願意試試,「因為本來就是杭州人,在杭州播,觀眾比較有親近感」。
見面聊了一次,第二天,葉璇就跟對方籤了合同,快到連對方董事長都有點驚訝,「一直聽說葉璇爽快,這次領教了。」
關於影后光環可能會帶來的躊躇和猶豫,其實都只存在於旁人的假想中。問葉璇做出(直播)這個決定難不難,她坐在辦公桌後面,剛用睫毛夾調整了自己上睫毛的彎度,「沒有什麼不適合我做的事情。」
至今,她都記得繼母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以你的才華,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喜歡」。
換句話說,葉璇認定,直播是個「風口」,而且自己有趕上這個「風口」的能力。
在前半輩子的人生裡,葉璇都是命運的贏家。
大學決定暫停學業,籤約TVB,趕上了TVB最後的輝煌;與TVB合同到期後,投奔寰亞,又趕上了電影的一波高峰;後來回到內地,自己開影視公司,投資電視劇。
葉璇和林峰
每一步,葉璇都在證明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如同她塑造過的那些經典形象。
《再生緣》中的一代才女孟麗君,《雲海玉弓緣》中亦正亦邪的厲勝男,《天下第一》中白衣玉面的上官海棠,《意外》中的痴情女殺手,《第九個寡婦》中的傳奇王葡萄,《竊聽風雲3》中的復仇女陸永瑜……
她們都是葉璇,但葉璇不止是她們。現在,葉璇的名字前,又多了一個新前綴——主播。
從3月21日開播至今,兩個月時間,葉璇沒有一天停播過。中間有幾天去橫店拍戲,她也見縫插針選了幾款合適的產品(比如可攜式電扇),讓助理在片場支起遮陽傘,打開手機,「照樣播!」
與其說敬業,不如說葉璇深諳網際網路另一頭的人要什麼。點進來的粉絲,很快用兩件事確定了這次直播沒白看:一、影后拍戲這麼忙,還要幫我們砍價推薦好物,感動;二、順便再聽聽片場的八卦,也不錯。
結果是,在橫店播的那兩期,效果特別好,觀看總人數都超過了50萬。
在自己開播前,去年,葉璇受邀參加過幾個直播。她很快發現,自己只是擺設在裡面的一個花瓶,「只要那個時間,你這張臉出現在鏡頭裡就可以了」。
她好奇,還主動問過要不要給點資料,了解一下產品特點,主辦方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用不用,葉老師,你只要多說幾個『好』就行了」。
網際網路的反饋,總是直接而殘酷,其中一場直播,廠家花了大價錢請葉璇,結果只賣出去寥寥十幾件商品,血本無歸。
從那一刻起,葉璇明白,那樣的直播不適合自己。「沒有體驗,沒有了解,沒有甄別……網友不是傻子,你往那一站,別人就立馬下單了?如果這樣播,再大的明星也很難帶動銷量。」
葉璇直播間外成堆的貨品
所以,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麼葉璇會連續兩個月,每天晚上至少吃10種以上的食物,如此瘋狂地「火力輸出」。
這跟李佳琦一個晚上試幾百支口紅,塗到嘴唇滲血,本質上是同樣的道理。對自己狠一點,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才可能給你甘露。
【三】
5月14日,劉濤在淘寶首開直播,當日總銷售額達到1.48億;5月16日,陳赫在抖音直播首秀,當日銷售額達到8122萬元……
在白熾燈的照耀下,直播間很難分辨出白天和黑夜,而越來越多的明星,也正在投入到這個沒有極限、充滿蓬勃渴望的世界裡,成為流水線上的一份子。
它宛若一個強大而無形的承諾,龐雜而又相互牽制,迭代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最早,明星還是直播間的旁觀者,到了「2.0」時代,漸漸作為嘉賓進入頭部直播間,而現在,更是以本人為名開設直播間,常駐開播。
這張網太大了。
根據研究報告顯示,到2020年,中國在線直播用戶規模將達到5.24億。從最早的淘寶、京東、蘇寧、蘑菇街等布局電商直播,到如今的抖音、快手大舉殺入,明星們更像是被浪潮推上灘頭,需要斟酌的命題,不是「播不播」,而是「什麼時候播」、「怎樣才能播好」。
其中像葉璇,就代表著一種明確的上升渴望。她很清楚直播能帶來什麼,有欲望也有耐心打入這個中心的內核。
在直播間所在的寫字樓裡,葉璇有一間40多平米的辦公室,跟她見面那天,最開始的30多分鐘,採訪幾乎無法進行下去。電話、微信、需要籤字的報表、等待審核的貨品名錄,將對話割裂成碎片。
其中一個2分多鐘的電話,「佣金」、「成交額」、「邊際成本」等詞彙頻頻出現,最後葉璇用溫柔而肯定的聲音作結語:「哥,總之有一點你放心,肯定得讓你們賺到錢。」
掛了電話,化妝師再度上前,幫葉璇調整右臉的高光,問她怎麼樣,葉璇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目光很快又聚焦到手提電腦的微信界面上,劈裡啪啦回復了一長串,然後吃掉了飯盒裡的一小撮土豆絲。
雖然在直播鏡頭前,葉璇放言敢上秤,證明自己沒胖。但顯然,對於工作需要的夜夜開吃,說沒顧忌是假的。
一份酸辣土豆絲,一碟蘿蔔乾,一小碗米飯,從晚餐的清淡程度可以看出,對於身體,葉璇也在努力嘗試著平衡調節。
聊天的時候,她也會站起來,扭扭腰,或者頂著牆做幾組拉伸。開播兩個月來,這是葉璇僅有的運動方式。
即便如此,每組12秒的拉伸運動,還是很快被助理遞進來的文件打斷。
先是當晚的商品清單,葉璇大概用半分鐘的時間掃了一遍,壓在滑鼠下面。林家豪說,這個動作,就表示葉璇已經全部記住,「璇姐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經常讓我們差點跪下。」
五分鐘後,當晚的情景劇劇本遞了進來,葉璇看了幾眼,拿起筆,重重地把幾段文字劃掉:「這段寫得不好笑,沒必要留著。」
每天的小劇場,是直播間人氣最高環節,這裡多少有點TVB情結
出鏡、招商、揀貨,甚至用excel核算成本,每一個環節,葉璇都是親歷親為。而每天直播情景劇的劇本,她都要自己來編,「這種簡單的劇本,對於我這樣的專業演員來說,寫寫太容易了,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微博上,有人看過葉璇的直播後,用三個感嘆號下結論:「我覺得她(直播)不是在玩票,是在認真做一門生意!!!」
運營,是葉璇在採訪中,說得最多的一個詞。前半輩子風風光光的人生讓她深知,任何事情,沒有深潛,不可能有回報。
當年在杭州拍《再生緣》,每天5點起床拍到凌晨1點,連續一個星期,葉璇就睡在化妝間裡,因為「節省掉往返的時間,可以多看看劇本」。
還有2010年拍《維多利亞一號》,為了演好被變態殺手謀殺的孕婦,葉璇的頭需要被吸塵器的真空袋套住,然後開著吸塵器出演窒息死亡的狀態。這個一分多鐘的鏡頭,葉璇拍了20多條,後來她才告訴導演,「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真的死過去了」。
葉璇辦公室裡,放著一張摺疊鋼絲床,開直播至今,只睡過一次。那次因為實在太困了,葉璇就躺在那兒,讓化妝師化妝,她還跟對方開玩笑「有沒有種在殯儀館工作的感覺」。
前陣子,朱丹發來微信語音,埋怨葉璇這種「魔鬼播法」,給自己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大小姐,你瘋了,每天在播,我們老闆都跟我說了『你看看人家葉璇』!」那一天,朱丹破天荒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超過5小時的直播。
如今,葉璇的直播團隊,總共有11個人。她太明白,一支精銳的部隊,對直播有多重要。
葉璇在直播中展示自己坐公交車的行程
每天中午,葉璇都會帶著家裡阿姨做好的11份便當,坐公交車從柳浪聞鶯趕到杭州新天地,路上差不多要花半小時。到站後,還要再騎一段公共自行車。
嘴上說這是「多點運動量」,其實葉璇一直擔心團隊的年輕人們吃不好,影響身體。
自家做的飯菜,沒外賣那麼油膩,營養搭配也能跟上。
94年的河北姑娘「企鵝」,加入團隊的過程,堪稱神奇。小學六年級,看電視臺放《天下第一》,被葉璇飾演的上官海棠圈粉,至今13年。
受到葉璇影響,她看TVB學粵語,大學選擇去港澳念書,再去國外讀研究生……沒想到緣分一道橋,今年3月21日在看葉璇第一場直播時,「企鵝」試著發評論問招不招人,葉璇倒也很爽快,讓她「微博私信聊」。
再後來,發簡歷、面試,半個月後,企鵝辭掉了外企的工作,從上海來到杭州。追星少女,終於把愛豆追成了老闆。
除了工資,葉璇還時不時會給團隊發一些獎金,他們把這個叫做「小披薩」。因為第一次直播的時候,所有人只賺到了80多塊佣金,大家一合計,點了外賣披薩來慶祝。
下播後,回到葉璇辦公室,我們聊到了牆上的一幅字——「佳色不群」。那是不久前葉璇去雲南助農直播,當地一位著名書法家送她的。
話題又繞了回來,「為什麼要做直播?」
「肯定不是因為缺錢。我從25歲開始,就再也沒擔心過錢的問題。」這是葉璇給出的答案。
她永遠忘不了,幫雲南老農民賣出大量囤積的農產品時,他們臉上感激的表情。「『佳色』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那可能就是『不群』。」她打趣。
這時候,微信響了,男朋友告訴葉璇,自己已經到了地下車庫。自從葉璇開播後,男朋友一直堅持「三個每天」——每天觀看,每天點讚,每天接下班。
但葉璇還是從鼻孔裡冒出一個甜蜜的「哼」,「有什麼用,他還是鐵粉,不是鑽粉,就因為從來只看不買!」
「明天是不是該下單了?」這是葉璇回復給男朋友的微信。
來源:錢江晚報·小時新聞記者 陳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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