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宮廷愛情片(電影東京貴族女子)
2023-07-04 09:22:54
日本電影《東京貴族女子》裡的華子和美紀,簡直就是日本當代社會的《紅玫瑰與白玫瑰》。
張愛玲的視角是男主,而這部《東京貴族女子》是從兩個不同階層的女子視角出發的。
並且情感的著墨很少,更多的是在描述女性內心世界的感觸和覺醒。
電影由5個篇章講述,像一串被串起的珍珠,溫潤、緩慢、娓娓道來。
故事發生在2016年元旦這一天,上流社會的富家小姐華子乘計程車去往酒店和家人聚餐。
司機感嘆著到了元旦,街道上空空蕩蕩的,因為外地人都回鄉了。
他問華子:「您是東京人吧?」華子矜持地沒有回答。
司機又說很羨慕新年第一天就能來豪華酒店聚餐,自己雖然經常載客來,但從未進去過。
東京人和外地人的壁壘分明。
但天之驕女一臉憂鬱,因為這天,未婚夫提出了分手。
聚餐當中,這個消息猶如重磅炸彈。
但一家人包括華子都現實地沒有為逝去的情感流露出傷感,長輩們高效地當場為華子介紹新的相親對象。
面對華子的猶豫,奶奶老辣地問:「你有把握在可以生育的年齡結婚嗎?」
華子當時27歲。
原來「生育焦慮」是不管什麼階層、身份,甚至時代的女性,最終都難以迴避的「難題」。
奶奶的這句話一說出口,華子乖乖點頭同意了相親安排。
家庭大合照中,華子的表情乖巧中帶著沉悶。
這個階段的華子,周圍的朋友紛紛結婚生子。
在她們的小圈子裡,只有她和演奏小提琴的好友弦子,兩個人單身。
弦子說感覺大家像跳傘部隊一樣,爭先恐後走進婚姻,不覺得太著急了嗎?
華子立馬坦率說出:「可是我們從小就是這麼被培養的啊。」
華子開始旋風式地相親。
家族介紹的醫生A,性格極為古怪,看得出社交能力極低。
當他對著景色、陌生人舉著手機亂拍時,華子禮貌地說:「我也很喜歡拍照。」結果A立馬舉著手機給她一通懟臉拍。
B男是家族中早已離婚最為灑脫不羈的大姐介紹的。
以為浪子回頭金不換,結果浪子壓根對小白兔沒興趣,眼睛反而盯牢穿著紅裙露出大長腿的女人。
當他隨意問起華子的愛好,華子認真說喜歡爵士樂的時候,B男嘲諷地說:「那是前男友的愛好吧?」
華子終於對家裡人介紹的對象失望了。
去做指甲護理時,美甲師說:「收入雖然重要,但結婚抬頭不見低頭見,相處舒服更重要」。
華子深以為然,竟然病急亂投醫,答應讓美甲師給她介紹對象。
結果她穿著香奈兒出現在對方招待的又亂又髒的街邊小店。
C男從未見過華子這種上流社會的小姐,諂媚殷勤。
當服務員想來收走碗盤時,C怒衝衝地說:「沒看到還有一點沒吃完嗎!」
華子局促不安地坐下,被醬油汁水沾到了衣服上。
她躲進衛生間準備衝洗,卻被這個髒臭的衛生間嚇得落荒而逃,直接上演了「打車跑」。
畢竟這些,和大小姐的生活相差太遠。
小小的抗爭後,華子又回到了熟悉的軌道,接受姐夫安排的相親對象。
這天下著雨,華子安靜地在家做著手工,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相親約會。
因為此前的多番經歷,她早已心灰意懶,並沒有認真打扮。
姐夫安慰她說,她心目中那個人一定是存在的,華子苦笑著說可是遇不到,就等於不存在。
她趕到約會的餐廳時,有一個男子在門前等待。
那個恍惚的瞬間,讓華子以為這個帥氣的男人就是她的相親對象。
在心底裡,她期待著美好的情愛,即使在命定的開場中,至少可以選擇這樣在門前邂逅。
很快,男人隨女友離去,華子在說不清的失望和期盼中走上樓梯,見到今晚的約會對象:幸一郎。
在歷經無數次失望之後,她夢想中的男人終於出現了。
幸一郎出身高貴,長相帥氣,還有摸頭殺這樣甜蜜的小動作。
走出餐廳時,華子和他分享著自己最喜歡的電影,每年都會重溫一次,幸一郎說那他也要去看看。
告別之際,華子忍不住率先發問:「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華子在計程車上失魂落魄,恍惚問著司機:「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也許像所有未經世事的富家女孩一樣,她不會對「完美」心生警惕。
另一朵紅玫瑰,是水原希子飾演的小鎮女孩美紀。
好不容易考上了東京的大學,卻因為家裡條件不好,被迫輟學。
美紀不接受要回到老家、遵從父母軌跡的生活,她選擇去做陪酒女,換取金錢以支付學費。
然而這樣畢竟太累了,每天工作通宵、搖搖晃晃騎著自行車一臉疲憊地再趕回學校,最終她還是輟學了。
在客戶的介紹下,她轉做公關,留在了東京,進化成了一個時髦的都市女郎。
只在元旦回老家時,流露出真實生活的痕跡。
漂泊的女孩,也許在大都市都有閃亮的外表,很多還有英文名字。
可是回到老家,卻會有一種既熟悉、安心又不甘心的感覺。
弟弟問她回來待幾天?她說後天回東京。
生活中被形形色色的男人包圍,目的可能只有一個,而她也早就學會了長袖善舞、保護自己。
甚至在家鄉初中同學聯誼會上,也有志得意滿的男同學直接問她在酒店開房,約不約?
美紀問對方還沒成家嗎?對方回答孩子都有兩個了。
在她的處境中,早已看慣男人們連虛偽的謊言都不用設立,她起身離開。
手機中有男人的簡訊,祝她新年快樂,那是幸一郎。
華子接受了幸一郎的訂婚戒指,是一枚他母親結婚時的戒指,式樣鄭重。
她在他睡熟後戴上它,仔細端詳,卻發現他手機中傳來陌生女人的信息。
她搜索她的臉書,看到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孩:美紀。
即便如此,華子還是選擇了訂婚、結婚,她隨他去見他的家人,跪行進門。
得到爺爺「批准」後,在風景優美的幸一郎家花園中,她問他爺爺所說的調查過她是怎麼回事?
幸一郎冷漠地說像他們這樣的家族,調查一下不是很正常嗎,他家又有政客。
在婚禮上,幸一郎在擺拍照片完畢後,立刻和從政的伯父去後院密聊。
即使在婚禮上,她,仍然不是他的女主角。
最初愛戀的心境,在現實的磨礪中沉寂下來,但華子還是很努力地投入新婚生活。
她和美紀見了一面,美紀在高貴的大小姐面前沒有底氣,狼狽得打翻了咖啡杯。
兩個女人得體地闡明彼此的立場,美紀當即告訴華子:自己不會再和幸一郎見面,讓她放心。
畢竟在幸一郎那,她從來不是什么正牌女友,只是「隨叫隨到的女人」。
因為昔日大學短暫同窗的緣分,她對他也有過一些幼稚的幻想。
但他從來不關心這個美麗鮮活的女人到底來自哪裡。
歡愛後,美紀說起自己的家鄉也愛下雨,卻發現男人已經翻身睡熟。
也許他曾是她殘酷成人世界中的朦朧童話,能帶來膚淺慰藉。
但在他有了家室後,美紀決定將這一切悉數奉還。
華子屬於少女最後的鮮活,在沉悶的婚姻中被逐漸榨乾。
丈夫在結婚後開始從政,做了議員秘書,很少回家,回到家也是呼呼大睡。
華子一直沒有懷孕,沒辦法訴說婚姻的寥落,反而被婆婆逼著徜徉於不孕不育診所。
她最後的抗爭是拜託姐夫,幫她找個工作。
可就連自己的姐夫,都張口閉口讓她和幸一郎商量,要尊重他們家族的意願。
姐夫點醒她:將來她的孩子,如果是男孩的話,也要如同幸一郎這樣,背負家族傳承。
像幸一郎這樣,家族中唯一的男孩,從出生就被設定了軌跡。
他偶爾的叛逆、釋放都在曾經的美紀這裡。
當美紀感嘆著自己做著身不由己的工作時,幸一郎苦笑著說我們都是一樣的。
他會和美紀打打鬧鬧,那種輕鬆感是華子看不到的。
所以華子認真問過美紀:幸一郎是個怎樣的人?
因為那是她沒辦法知曉的,不是她的錯,是她的位置錯了。
對幸一郎來說,妻子只是履行責任、生出繼承人的工具。
華子和美紀的第二次相遇是偶然的。
華子在婆婆的「陪同」下看完不孕不育回家的路上,在計程車裡看到騎著自行車的美紀。
計程車在路口停下時,華子不假思索地跳下車,大呼對方的名字,把美紀嚇了一跳。
華子在遵循階層固定軌跡的同時,總是會時不時蹦出這種有點出格的行為。
她隨美紀回家,拘謹地提出想參觀房間。
那是最普通的出租房,狹小、凌亂,和華子娘家、夫家的華美大宅不可同日而語。
但華子看著那些簡單廉價的首飾、亂放的衣物小擺件、冰箱上貼滿的照片,目不轉睛。
美紀不好意思地說家裡太小了,華子由衷地說卻很溫馨,「因為這裡都是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仿佛嗅著美紀身上普通女孩的氣息,華子這朵塑料花身上的養料一點一點地回來了。
她們站在狹小的陽臺上吃著冰棍,看著東京的夜景。
華子驚覺自己一直住在東京,卻從沒看過這樣的煙火人間。
她的娘家在松濤區,那是外地人根本無法進入的高貴社區,婚後的宅子也是面對寧靜的大湖。
她呆呆地看著,一旁的美紀也被點醒:
原來華子所處的這個所謂的上流社會,和美紀所逃離的家鄉沒有本質分別。
都是遵循軌跡過著坐井觀天的生活,都是被禁錮的人生。
所有人都有順心暢意的時刻,也都有默默忍耐的時刻。
那一刻,美紀也釋懷了。
美紀沒有再見過幸一郎,她和好友一起開公司,兩個女生興奮地在咖啡店點啤酒慶祝。
她們對孩子表現友好,是擔心別人以為她們不喜歡孩子,但卻做好了和朋友一起「享受美好老年生活」的準備。
華子在終於得知幸一郎選擇她,只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是個雨男,所有重大決定都在下雨時做出。
第一次他們相遇時,正在下雨,自己只是一個被隨機刻板的選擇,偶爾的甜蜜動作「摸頭殺」其實沒有任何內涵。
而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隆重推薦的那部電影,他其實一直沒有看,他其實根本沒有想要了解她。
如同在決定告別的晚上,他才發現「原來你的睫毛這麼長」,她終於接受了幻想的破滅。
這朵白玫瑰離婚了,離婚後她做了好友弦子的經紀人。
在陪同好友去參加的愛心音樂會上,她們倆嘻嘻哈哈如同中學女生,被來參加選舉的前夫偶遇,前夫或許不敢置信「活著」的華子是這樣的。
華子望著前夫和一群隨從遠去的背影,仍然那麼高貴,代表著一個不可及的階層,而那個階層的生活,被她親手放棄。
可惜嗎?並不。
最後的結尾,在音樂會上,昏暗美麗的燈光中,他們對視。
彼此都有一些認真的意味,或許,這是兩個生命真正認識彼此,新的開始。
或許不是,但都沒關係了。
作者| 王吉吉 15年瑜伽教學,有OH卡執行和家庭排序受訓經歷。擅長描寫女性心理、情感關係和影評。希望寫下的文字能給自己和他人內心帶來一抹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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