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短篇散文7篇(賈平凹推出第19部長篇小說秦嶺記)
2023-06-18 19:06:25 4
現代快報訊(記者 鄭文靜)被譽為「文壇常青樹」的賈平凹,自1973年發表文學作品以來,從事文學創作已近五十年,出版過大量作品。5月10日,人民文學出版社重磅推出賈平凹新作、長篇筆記小說《秦嶺記》,這是賈平凹第一部以「秦嶺」命名的作品,也是他的第19部長篇小說。
突破文體疆界
寫出不一樣的東西
賈平凹成名於20世紀80年代。1987年,第一部長篇小說《商州》,寫的就是老家商州地區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鄉村的淳樸生活。次年再髮長篇小說《浮躁》,斬獲美國美孚飛馬文學獎,也奠定了他在中國文壇的地位。2008年,《秦腔》獲得第七屆「茅盾文學」獎,這是陝西作家中繼路遙《平凡的世界》、陳忠實《白鹿原》之後的第三部獲得這個獎項的作品。
2011年,出版67萬字的長篇小說《古爐》,獲得「施耐庵長篇小說獎」、第四屆「紅樓夢文學獎」。
之後,賈平凹幾乎每年都有新作問世。2013年出版《帶燈》獲評「2013年度中國好書」。2014年推出的《老生》於2016年獲得第六屆「中華優秀出版物圖書獎」。2018年的《山本》則是作家歷時多年,深入秦嶺數次所書寫的告慰秦嶺的一部奇書。2020年的《暫坐》也廣受好評。
從商州到秦嶺,賈平凹步履不停,這些扎紮實實的作品,呈現出其文本和內容的求新求變,可謂每部都是一次變臉,文體也愈加豐富多姿。這次《秦嶺記》的出版更是帶來了不一樣的文本體驗——筆記體小說。
創作這部作品時,賈平凹說,他不想寫現在流行的小說與散文,想突破文體疆界,寫出不一樣的東西。他認為,小說可以借鑑散文筆法,散文又何嘗不能吸納小說筆意。於是不一樣的《秦嶺記》誕生了。
攜帶《山海經》《聊齋志異》
所蘊藏的傳統文化基因
這一次,賈平凹重返生於斯長於斯的秦嶺大山,攜帶《山海經》和《聊齋志異》等所蘊藏的傳統文化基因,將秦嶺裡的物事、人事、史事悠悠道來,奉獻出一部在心裡累積經年的秦嶺山川草木志、動物志、村落志、人物誌。
《山海經》寫先民行經的山水以及對世界的想像,是保存中國古代神話材料最多的一部古書,也是中國歷史的另一種形態,涵蓋了中國上古時期的地理、天文、歷史、神話、氣象、動物、植物、礦物、醫藥、宗教等的諸多內容;《聊齋志異》則是用近五百個短篇故事,在繼承魏晉志怪和唐宋傳奇的基礎上,以其異彩紛呈的人物故事、不同流俗的美學思想,成為中國文言小說的瑰寶。
有評論家說賈平凹早在寫《商州》 的時候,已在內心對《山海經》致敬,後來的很多作品中,也隱約可見《聊齋志異》的故事講法。而《秦嶺記》正是作家沉潛累年、積澱半生的「一個人的山海經」「一個人的聊齋志異」。
的確,在《秦嶺記》中,讀者可以看到:可以聽懂人話的忠犬;高僧進入便會流出泉水的山洞;人抱著哭,葉子就會一起流眼淚的皂角樹;可以進入別人夢境的小職員……這些故事帶領讀者突破侷促狹窄、一地雞毛的現實,進入到一個混沌磅礴、雄渾開闊的境地,讓讀者產生出對傳統文本的興趣和想像,產生閱讀當代的《山海經》《聊齋志異》之感。
正如本書設計師所言:這是一本充滿魔幻色彩的傳統大書,一部賈平凹最新奉獻的長篇筆記小說,一座混沌磅礴的深山大山,互不關聯的三個存在就像藝術設計中的異質同構一樣,指向了同一個主題——連綿不絕的中華文脈。
作家七十年來的生命洞察
講述悠遠而現代的故事
「生命就是某些日子裡陽光燦爛,某些日子裡風霜雨雪……」
「生有時,死有地啊,其實人是一股氣從地裡冒出來的,從哪兒冒出來最後又從哪兒回去。」
「不論是人是獸,是花木,是莊稼,為人就把人做好,為獸就把獸做好,為花木就開枝散葉,把花開豔,為莊稼就把苗稈子長壯,儘量結出長穗,顆粒飽滿。」
《秦嶺記》中的這些感悟來自作家七十年來的生命洞察。這些語句沒有花哨的修辭,所有的文字就像是從土地中生長出來一樣,樸實無華而又充滿真誠與靈性。就像賈平凹自己說的那樣:「所寫的秦嶺山山水水,人人事事,未敢懈怠、敷衍、輕佻和油滑順溜,努力寫好中國文字的每一個句子。雖然是蚊蟲,落在了獅子的臉上,它是獅子臉上的蚊蟲,絕不肯是螃蟹上市,捆螃蟹的草繩也賣個好價錢。」
賈平凹作品一向既傳統又現代。《秦嶺記》就是這樣一部用古樸渾厚的文字,講述悠遠而現代的故事,讀來趣味橫生的作品。
「筆記小說古已有之,魯迅曾將這種內容較為駁雜、寫法較為自由的文類大致分為「志人」和「志怪」兩種。《秦嶺記》兩者兼有。行文貌似實訪照錄,本事趨於誌異奇談。閱微雜覽間,隱約可見生存的時變境遷之痕、風俗的濾濁澄清之勢,以及山地深處的人生底細和生活況味。」《人民文學》雜誌主編施戰軍這樣說起《秦嶺記》的文體特色。
幾十年來一直寫秦嶺
把自己寫成了這裡的一棵小樹
「平凹先生的故鄉在南北會合地,這種南方的靈秀、北方的粗獷之間,對一個作家的創作心理的影響,以及西北地區的文化跟中原、南方的文化之間非常微妙的一種結合,我覺得這形成了賈平凹先生的很多深層創作心得。」作家莫言曾經這樣說到故鄉對賈平凹創作的影響。
賈平凹是土生土長的秦嶺人——「我就是秦嶺裡的人,生在那裡,長在那裡,至今在西安城裡工作和寫作了四十多年,西安城仍然是在秦嶺下。」
在《秦嶺記》的後記中他直言: 「我笑我自己,生在秦嶺長在秦嶺,不過是秦嶺溝溝岔岔裡的一隻螻蟻,不停地去寫秦嶺,即便有多大的想法,末了也僅僅把自己寫成了秦嶺裡的一棵小樹。」
的確,賈平凹「一直在寫秦嶺」,「秦嶺」也一直是賈平凹的創作根基,靈感源頭。
2017年寫《山本》時,賈平凹說秦嶺是「一條龍脈,橫亙在那裡,提攜了黃河長江,統領著北方南方」。
2021年再寫《秦嶺記》,寫畢,他卻不知還能怎麼去說秦嶺:「幾十年過去了,我一直在寫秦嶺,寫它歷史的光榮和苦難,寫它現實的振興和憂患,寫它山水草木和飛禽走獸的形勝,寫它儒釋道加紅色革命的精神。先還是著眼於秦嶺裡的商州,後是放大到整個秦嶺。如果概括一句話,那就是:秦嶺和秦嶺裡的我。」
作為一位長期寫作的作家,賈平凹平時出省或是出國的時間並不多,他的生活大環境一直是在秦嶺之中,這個大環境賦予了賈平凹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他也一直誠摯之心描繪秦嶺的一草一木。從《秦嶺記》中可以看到,賈平筆下的山川、草木、花鳥、蟲魚都是有靈性的,它們不僅有自己的生活態度、生命姿態,還不斷地以自身的存在狀態和時間因緣無言地提醒著每一位進入「秦嶺」、或者生活「秦嶺」裡的人:尊重傳統、敬畏自然、護佑生態,方為人與天地萬物的共存法則。
(出版社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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